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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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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会进行了三天,在这三天中顾惊渺总是以各种理由去打探或接进林归庭,所有人都看出了顾惊渺的心思,都以为林归庭这个一清二白的穷小子飞上枝头当凤凰了,但林归庭一直没有明确表示,于是麻烦来了。
“我呸!就是你小子攀高枝!”
四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将刚下学的林归庭绑了起来,带到了树林里。
林归庭看着四人,皱了皱眉,冷声道:“你们不是书院里的,是谁放你们进来的。”
站在最前头的壮汉抱胸嗤笑了声:“你个小白脸,管的着吗,你只要知道你惹了不该惹的人。”
林归庭垂眸,不该惹的人?他在书院中从未招惹过谁,连李正金也只是与季慎徽有过节,和自己没有任何交流。
“你们想做什么?”
壮汉们相一笑,上前将林归庭围在了中间,有的猥琐的搓着手,有的甚至开始解腰带。
“做什么,你猜猜我们要做什么,猜对了,我们等会温柔点。”
恶心,太恶心了,那带着邪欲的眼神,像火一样缠着林归庭,他再怎么去挣扎,去逃离,但烈火依旧裹在身上,让他无处可藏,无处可躲。
那时的他被人绑着,丢进了昏暗的房间里,他哭喊着,想要外面的人生出怜悯放自己出去,但他们是一群畜牲,是猪狗不如的施暴者,那带着迷情的烟雾一点点的进入肺腔,让他渐渐的失了智,火热缠上了全身,双眼含着泪逐渐迷离。
门被打开了,不知是谁走了进来,林归庭只知道自己的衣裳被一件件的脱去,一双冰凉的手抚上自己的腰。
谁来救救我……
救救我啊……
最后林归庭用着最后的力气推开了想要更进一步的人,跑了出去,那天的湖水很冷,就像冬天的雪一样。
“砰!”
巨大的声响拉回了林归庭的思绪,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刚要动手的壮汉被一根手臂粗的木棍打晕了过去,剩下的壮汉齐齐回头,只见季慎徽握着木棍恶狠狠的盯着他们。
“还不快滚!”
“你算什么东西!想要英雄救美,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季慎徽抡起木棍,又快又准,刚刚叫嚣的壮汉被打的后退了几步:“我看你才是不知几斤几两!我已经喊人了,很快人就会来了!到时候让你们吃不饱兜着走!”
壮汉看着季慎徽,见他神色不像做假,顿时虚心了,扶着昏过去的兄弟,跑了。
季慎徽看着他们逃跑的背影呸了一声,骂了句狗东西。
林归庭望着季慎徽,心越跳越快,自己果然是喜欢他的吧,可是自己却如此的不堪,在季慎徽看过来时,林归庭撇过了头。
“林兄,你没事吧?”季慎徽上前将绑着林归庭的绳子解了,又帮忙理了理衣裳。
离的很近,那怕林归庭撇过了头,季慎微还是看见了林归庭眼角的泪痕,心猛的一抽,将自己埋入了林归庭怀中,闷声道:“没事了……”
如果当时季慎徽也能出现就好了,林归庭想,随后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当时自己才十三,季慎徽比自己还小上两岁,他出现了又能做什么呢?
林归庭回过头,缓缓抱住了季慎徽,一切都过去了,他不会知道自己有着不堪的过往,在他眼里自己永远都会是现在的林归庭:“我没事的。”
……
“人呢!这么大的人你们都找不到!养着你们有什么用!”
院子里下人们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接受着青年的怒火。
“王少爷消消气,那小子中了药,跑不远的。”
王承业爱极了十二三四的少年,青涩干净,还不知反抗,哭起来也是勾人的很,在林归庭刚住进王家时,王承业就想着哪天将人带上床玩玩。
王承业明里暗里的告诉林归庭跟了他,就会有好日子过,但林归庭是个不屈的,宁愿被孤立,被找麻烦,也不愿从了王承业,于是王承业寻了个法子想要霸王硬上弓。
那院子是王承业偷偷买的,就是专门用来寻欢做乐的,在那院子附近是条花柳巷,胭脂香粉的味道到处都是,林归庭裹着衣服,一路跑进了花柳巷。
嘻笑声,暧昧的水声,充斥在耳中,林归庭喘着气,踉跄的拐进了花柳巷的荷花池,毫不犹豫的跳进了湖水中,明明是夏季,但湖水却冰的刺骨,连荷花的清香也变的腥臭,林归庭干呕了几声,趴在岸边昏了过去。
等林归庭醒来后,天已经亮了,身体的灼热退去后,随之而来的是因泡了一整夜湖水的冰凉,他不想回王家了,不仅仅是因为王承业。
……
林归庭与季慎徽相拥了许久,久到季慎徽安安静静的在林归庭怀里睡着了。
风吹动着树林,树叶的沙沙声成了此时最好的安眠曲,林归庭贪恋着来自怀中的温暖,将人搂的越来越紧,他将头埋入季慎徽的颈间,轻轻的蹭了蹭。
“慎徽,不要喜欢别人,不要喜欢任何人……”
那声音很小,没有惊扰到任何人,就这样飘散在了风里。
……
晏平溪南
“你不能这样!这是林家的根基!”林又站在大门前怒声道。
“林家早没了!你守着一个空宅有什么用!”一个青年上前想要推开拦在林家门前的林又。
“小公子还在的,小公子还在!你不能将林家卖了”
“林归庭?哼!他怕是早死在外头了,这么多年没回过溪南,近两年连封信也没回过,不是死了是什么!”青年抱胸冷哼了声。
林又被青年的话语和态度气的直哆嗦,手指着青年的头破口大骂:“滚!你这个畜牲!白眼狼!当初要不是小公子收留你,赏你一口饭吃,要不然你早死了!”
青年脸色一沉,带着几分阴郁,显然被说到了痛处,于是便提高了音量厉声道:“谁要他的施舍!是他自己心生怜悯,与我有什么关系!”
“柳厌!在怎么样林家也是小公子的,不要以为你在林家住了几年,就以为自己是林家的主人了,我林又可没死呢!”
林又上前狠狠的打了柳厌一巴掌,柳厌直接被打的一个踉跄,脸上也肉眼可见的红肿了起来。
柳厌被打的丢了脸,恶狠狠的放了句狠话,离开了。
……
“贤弟亲启,我知晓马上秋闱了,但林又叔得了重病,命不久矣,望贤弟能回来看望一番……”
林归庭收到信时已是七天后,离秋闱还有一个月不到,从云都到溪南至少要十天左右,快马加鞭应该够的,于是林归庭决定回去一趟。
“回晏平!”季慎徽惊讶道,“可是马上要秋闱了。”
林归庭神色凝重,手紧紧的握着书信,闭上了眼睛:“我必须回去,如果不回去的话,我可能没办法专心考试。”
“可是……”
“那是我最后的亲人……”
季慎徽看着林归庭,心里泛酸,微微张口,但话在嘴边却又说不出口,说什么呢?说自己来做你的亲人吗?可又凭什么呢?
最后季慎徽只是拍了拍林归庭的肩,轻声道:“回去吧,我等你回来。”
……
十二日后
“小公子!你怎么回来了?”林又正扫着过道上的落叶,一抬头便看见了一身青衣风尘仆仆的林归庭。
林归庭脸上带着赶路的疲倦和对林又的担忧:“林又叔你没事吧?”
林又看着林归庭疲倦的模样,十分心疼,他将扫帚放下,小跑着来到了林归庭面前,他粗糙的手捧着林归庭的脸,又捏了捏,满脸心疼:“怎么瘦了这么多,小公子在外头受委屈了。”
“怎么会,我很好的。”林归庭弯着眼眸,握着林又的手,“倒是林又叔你身体怎么样?”
林又将林归庭拉进了院子,这个院子是林归庭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院子的门上还挂着林归庭父亲亲手写下的牌匾——岁安院
林归庭的乳名便唤做岁岁,岁岁平安,这么好的意禹却没人再叫了。
院子被林又打理的很好,不仅仅是院子,整个林家都被打理的很好,除了那没救活的芭蕉,剩下的花从树木都长的很好,由其是林归庭院中的桑树和海棠。
“小公子怎么回了?不是快秋闱了吗?”林又为林归庭泡了杯茶,不解的问道。
林归庭也是不解,林又叔不是重病了吗?怎么看上去却精神的很:“是柳厌哥写了信说林又叔你病了。”
林又听后重重的拍了桌子,怒道:“这个畜牲!他怎么能!秋闱快到了怎么能扯这样的谎来毁你前程!我去找他!”
“扯谎?”
林又忧心忡忡,叹了口气:“柳厌在外头不学好,跟人家上赌坊,输了钱,想要卖了林家抵债。”
林归庭瞪大了双眼:“他怎么能!”
“是啊,他怎么能,所以小公子我将他赶了出去,没想到他居然用我引小公子你回来!”林又说着掉起了眼泪,“小公子,快回去吧,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