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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回 ...


  •   观音菩萨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本来按照她的计划,应该让这群刺猬精“告诉”玄奘未来的西行之路有多困难。

      可没想到,这文弱的和尚,还挺能打。

      还有,那粉红色的权杖是个什么东西?

      按理说,水陆大会那日,她应该把九环锡杖赐给唐僧的,可她看玄奘对这根权杖青睐有加,便动了点心眼,想等玄奘以后遇难再一并把权杖赐给他,好让他知道西方对他上心。

      可没想到他这权杖还挺厉害。

      更是没想到玄奘不是因为觉得自己弱,才去救那猴子,而是因为好学。

      这样一来,都没她出场的戏份了。

      但她看着玄奘骑着白虎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觉得不成体统。

      但她又忽然想到,体统是什么呢?

      是谁规定的和尚不能骑老虎呢?

      正想着,一个顶着两个发髻的脑袋忽然从她面前的土中钻了出来。

      菩萨皱眉:“你怎么又架土而行了?”

      说完,她忽然又想,为什么自己会在意这个?

      又是谁说,她的首徒护法不能在土里钻来钻去的?

      木吒像是发芽一样从土里站了起来,抖了抖浑身的泥,嘿嘿一笑:“菩萨,计划可还顺利?”

      观音菩萨垂眸:“不顺,交待给你的事办的如何了?”

      木吒又是嘿嘿一笑:“也不顺。师尊也知道,那龙族向来和我家不太和睦。可能还得麻烦师尊亲自去到鹰愁涧安排了。”

      菩萨的眉头就没松快过,摇摇头,把刚刚的思索抛之脑后:“罢了,我自行前往吧。”

      木吒:“好嘞。”

      说完,他又钻进土里,簌簌地不知道去哪了。

      ......

      玄奘这两天一边赶路,一边钻研着之前齐天大圣教给他的太极之法。

      他之前从没学过武,如今刚刚接触,正在兴头上,像个好奇地孩子。

      “斑斑,”玄奘推了个手,“你看我这样是不是发力更好些?”

      寅将军一边朝前走,一边锐评:“我觉得你的手可以更高些。”

      玄奘特别听劝,当即改变,再推一次:“这样?”

      寅将军点头:“差不多。”

      玄奘立即在小本本上记下动作要领:“等回头大圣回来,我再仔细问问他。”

      寅将军犹豫了半天,还是说道:“你觉得他还会回来?”

      “当然,”玄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答应我的。”

      寅将军撇嘴:“他是个妖,哪怕成了仙也是妖仙,我们妖说的话,有几个靠谱的?”

      玄奘很认真地看向寅将军:“我觉得你也很靠谱啊。”

      寅将军被这专注的眼神吓了一跳,赶忙别过头去:“瞎说。”

      幸亏他脸上有毛,不然早就红成猴屁股了。

      玄奘笑着问:“怎得无端端哆嗦起来了?”

      寅将军:“......”

      被你肉麻的。

      “想来是初冬到了,”寅将军赶忙转移话题,“红叶都凋了,再往前就到鹰愁涧了,恐怕更冷。”

      玄奘:“那我们在前面那几棵松柏处歇歇脚吧。”

      可还没等二人走出几步,忽然听到路旁唿哨一声,钻出六个人来。

      六个人各执长枪短剑、利刃强弓,大喝一声:“和尚!留步!”

      玄奘的脚步顿了顿,作了个揖:“多谢六位施主,贫僧不买武器。”

      六人:“?”

      为首的大怒:“谁要卖你东西了,我等是剪径的大王,行好心的山主!”

      “莫说废话,速速放下行李,若是道半个‘不’字,教你粉身碎骨!”

      玄奘此刻才意识到,这六个人是来打劫的。

      但他一点也不慌,立马把包袱展开:“各位,我只有些经书,你们若是想要我就送给你们,旁的的是一点都没有了。”

      刚刚都给大圣,让他回家看孩子去了。

      六人齐齐一愣:“我们要经书作甚?”

      为首的视线一扫,定在了一脸呆萌的寅将军身上:“你这和尚还会训虎?那把老虎打死,我们正好泡个虎骨酒暖暖身子。”

      寅将军站起身,指着自己:“我吗?”

      “嚯!”为首的双眼放光,“竟还是个虎妖!你这和尚什么来头?”

      玄奘淡淡道:“贫僧法名玄奘,如今要去西方取经。”

      那人道:“好,那我们也叫你死个明白,吾乃眼看喜,这位是耳听怒,其余几位是鼻嗅爱、舌尝思、意见欲、身本忧!”

      寅将军默默锐评:“什么破名儿。”

      “多嘴!”耳听怒上前一步,“兄弟们,之前那刺猬精比这虎妖不知道大了几倍,那玩意咱都打得过,现在也不用怕!一起上,今晚吃虎掌!”

      几人听到,是喜的喜、爱的爱、忧的忧、思的思、欲的欲,一齐上前乱喊:“杀!”

      瞬间,轮枪舞剑,朝着玄奘奔袭过来。

      玄奘足底白光乍现,寅将军十分默契地入了体。

      六匪齐攻,玄奘却似风中垂柳,身形随劲而动。

      太极推手化去长枪突刺,法杖轻挑拨开利刃锋芒。

      寅将军的妖力灌注周身,玄奘双目如电,一招「揽雀尾」扣住耳听怒手腕,反手一甩,那人便如断线风筝般砸向岩壁。

      鼻嗅爱趁机挥刀劈来,玄奘足尖点地,旋身避开,杖尾顺势扫中其膝窝。

      只听“咔嚓”一声,鼻嗅爱惨叫跪地,手中刀刃“当啷”坠入石缝。

      玄奘双手仿若穿花蝴蝶,鸟喙杖在其手中划出一道道圆润且蕴含劲道的弧线。

      六人心知这将是一场苦战,但他们毕竟经验老道,看出这和尚虽然有些章法,但体力受限,此刻已经开始微微喘息,于是调整了一番,再次发难。

      眼看喜挺着长枪率先杀至,枪尖寒光闪烁,直逼玄奘咽喉。

      玄奘却不慌不忙,身形如柳絮般轻盈一侧,恰到好处地避开这致命一击,与此同时,他顺势握住枪杆,轻轻一带,一股巧劲传来,眼看喜便如同断线风筝般向前踉跄几步,险些扑倒在地。

      耳听怒见同伴失利,怒吼一声,挥舞着短剑从旁突袭而来。

      玄奘不躲不闪,手中鸟喙杖轻轻一挡,那看似绵软的抵挡却将耳听怒的攻击巧妙卸去。

      耳听怒只觉手腕一阵酸麻,短剑险些脱手飞出。
      鼻嗅爱、舌尝思、意见欲三人互使眼色,呈三角之势将玄奘紧紧围住,妄图以合围之势将他拿下。

      玄奘却镇定自若,脚步轻点,如鱼得水般在三人之间穿梭游走。

      手中鸟喙杖舞得密不透风,每一次挥动都精准磕开对方武器,还巧妙借力打力,震得三人手臂发麻,连连后退。

      身本忧见同伴们久攻不下,心中焦急万分,他张弓搭箭,箭头寒光凛冽,直指玄奘心窝。

      玄奘耳听八方,敏锐察觉危险,身形如鬼魅般一个鹞子翻身,利箭擦着他的衣角飞过。

      紧接着,他瞅准身本忧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空当,猛地向前一冲,鸟喙杖带着呼呼风声刺向身本忧。

      身本忧躲避不及,被鸟喙杖重重击中手臂,手中长弓 “哐当” 一声掉落在地。

      然而,此刻的玄奘已然是强弩之末。

      他的僧袍已被汗水浸透,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每一次挥动武器都显得愈发吃力。

      眼看喜瞅准时机,长枪如毒蛇般刺来,玄奘躲避不及,枪尖划破他的肩头,鲜血瞬间涌出,洇红了僧袍。

      耳听怒趁他受伤,短剑直逼他的咽喉,玄奘侧身一闪,却被对方划伤手臂,伤口处皮肉翻卷,鲜血汩汩流出。

      鼻嗅爱、舌尝思、意见欲三人配合愈发默契,从不同方向攻来。

      玄奘勉力抵挡,却被身本忧趁机一脚踢中胸口。

      他整个人向后飞去,重重地摔倒在地,扬起一片尘土。

      玄奘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感觉浑身剧痛,四肢绵软无力。

      他的嘴角溢出鲜血。

      似乎真的不行了。

      这时候,按照话本里的情节,合该是有人会来救他。

      他太累了,甚至没注意到,一个不起眼的土堆,迅速地朝他靠近。

      就在这时,身本忧上前一步,手中长刀高高举起,准备给予他致命一击。

      那土堆却在这时停下,紧接着,一道清风骤然吹起。

      身本忧的领口的结扣被风吹开,露出了一个玉佩。

      玄奘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心中猛地一震。

      那是他的玉佩。

      五岁那年的雨夜,江州水匪狞笑着扯下父亲腰间玉佩,扬长而去。

      那玉佩此刻正挂在身本忧的脖子上,玉面裂痕与记忆中分毫不差。

      原来......是他们。

      竟然是他们。

      玄奘手中法杖倏地泛起血光。

      寅将军感应到杀意,虎啸震彻山林。

      玄奘不再犹豫,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竟猛然拿起鸟喙杖,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身本忧打去。

      身本忧想要躲避,却根本来不及,被鸟喙杖重重击中头部。

      一地血泊。

      身本忧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只见方才还慈眉善目的和尚此刻却如同浴血杀神,蔑视着他。

      玄奘再次举起法杖。

      “住手......”沉默了太久的二棍忽然开口,“不要......杀人。”

      但玄奘没有丝毫犹豫。

      法杖猛地向下,带着凌厉的风声,紧接着是巨大的碎裂声。

      咔嚓——

      然后是寂静。

      死一样的寂静。

      只有那道声音在四周层层叠叠的回响,愈来愈远、愈来愈响,仿佛能震碎山河。

      也震碎了玄奘心里的某处角落。

      寒冬将至,他却似乎听到了一阵蝉鸣。

      他不敢低头看,但此刻,他逼着自己低头。

      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情景。

      一只光屁股的猴子挡在了身本忧的前面——刚刚的碎裂声,实际上是玄奘敲碎了那猴子的行李,里面全是小猴子们做的莲花糖。

      碎裂的糖块散落一地,仿佛狂风之后的残荷,与血交融在一起,却半点没有化开。

      悟空抬眸,笑了一声:“和尚,你是要成佛的。”

      言毕。悟空手掌轻轻扭动。

      又是咔嚓一声。

      至此,万籁俱寂,鸣蝉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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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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