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月白之巅？辉煌满人间 ...
-
“那如果，我想要重新活一次呢？”一把光刃插进了海蜃的胸口。
“你……”海蜃他低头一看，一把金色的匕首插入了他的心口。刀柄上刻着月亮的图案。“你居然，敢暗算我！——”挣脱后的阿善躲闪着海蜃的攻击，撞开大门，踉跄跑向庭院中。
“这是从月白界里带来的东西，拿去防身。”昼暝在镜子上留下了月白刃的位置信息。阿善在眠夜城里，找到了用红丝绒布包裹着的剪刀，上面铺满了灰尘。握紧月白刃的一下，阿善的思绪瞬间安静了下来。谢谢你，眠夜，阿善暗想。
屋外站着一人，浑身发着银光，刀光之下，宛如战神。从月白界归来的昼暝，带回了属于月白界的武器。“昼暝少爷，自你上次回来，老奴就料到你们会有跟海蜃正面对峙的那天。这是剩余的小神们，用从昼神殿的残垣里找到的碎片制作的，虽比不上昼冽大人的那把斩妖刀，在您手上，终归有必战的决心。”阳关刀上的每个裂痕，反射着昼暝的表情。
他将跌跌撞撞逃出的阿善揽入怀中，接触到的瞬间，阿善身上冒着金光，像被净化。
伊释城看着窗台那朵月满花，一下子失去了光芒。
阿善像得到救治般，她渐渐站起身来，直到月光将她完全围绕，她再次站起，眼神和声音却再也不是阿善。
“海蜃，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跟传闻中一模一样。”
“眠夜，果然是你。呵，眠衣已经不在了，就凭你们两个，能干什么？”
海蜃一挥手，阳竹周围泛起一圈紫色，逐渐拼凑出那晚的结界。
“今晚，眠夜城，哦不，月白界，就会彻底消失。你们，还是别做徒劳无功的事情吧。和镜一样，成为我的麾下——”
“当然不仅仅是我们两个。”眠夜双手抬起，手中出现光晕，一时间，阳竹每个房间的月满花竞相开放，一时间竟然像照亮了整个天空。阳竹学院也逐渐浮现出阳竹轩的样子。海蜃瞪大了眼睛，“不可能！这些玩意从哪里来的？”
“善在人心，从不耀眼。但汹涌之时，一定纯粹之至。海蜃，这才是你动摇不了月白界根基的原因。你的鬼魅大军没有灵魂，自然不能了解强大的力量，从来都是生生不息的。”眠夜双手结印，召唤出更多至纯的灵魂。魂魄们的手中，都拿着自己挚爱的信物。
海蜃哈哈大笑，“你们的月光海，早已被我填平。没有原生的力量，光靠这些虾兵蟹将，你打不赢我。听我号令，今晚，把这里铲平！”远处传来肆虐的叫嚣，天空逐渐被黑压压的东西填满。
“你错了，他们是我邀请来的观众。海蜃，日月交辉的盛放之歌，送给你。”眠夜的脚下出现一个月轮结界，她身上穿着月白的汉服，如同战衣。
踩下一步，月轮开始旋转，眠夜捏起风，形成了新的月光。
“——月满花下精魂聚。未了之事多从心。一曲歌尽一曲起，看遍人间多悲喜——”
阳竹学院瞬间被白色的雾气包围，形成结界，没有惊扰熟睡中的月白镇。
在男舍中，每个房间的床上，都放着众人与眠夜单独签署的睡眠咒，一块小小的翠绿色花状令牌，此时正散发着强大的光芒。
每个手无寸铁的魂魄们，都在与鬼魅大军拼命。月轮结界中生出越来越多的月光，外面支援的鬼魅大军，开始无法进入结界。海蜃一边调配着剩下的人手，一边逼近月轮结界中心的眠夜，“你不会赢，你们眠氏自诩清高，从不将我海蜃放在眼中。如今早已是我的手下败将，怎么敢——”
“海蜃，月白界放逐你的原因，是你本无形态，通过掠夺和寄生在他人身上，恶意汲取能量以求自身壮大。这种轻而易举却毫无人性的力量，建立在牺牲他人的基础上。你的强大，来源于你掠夺的对象，而不是你的本身。”
“笑话！我既有本事掠夺更强大的力量，说明我足够强！眠衣的失败，足以验证你们神的伪善。眠夜，你不过就是个人类，道貌岸然说着这些大道理，不害臊吗？”海蜃感到背后有危险，回手一枪，挡住了昼暝挥下的阳关刀。
“手段下作，心术不正，追求势力。说到底，不过是怕死罢了。”两人回手作僵持状。海蜃笑了，抹了把脸上的破口，“你们两个，加起来不过尔尔，打赢了我又如何？只要世间仍有邪念，我可重生。人性就是如此下作又贪婪，你们毁了我，又能灭下一个千千万万的我吗？”
“至少，适当的恶应是手段，而不是目的。”伊释城穿着单衣，挡在眠夜面前。
“你一个人类，掺和这点事，还是不够惜命，那我就，送你一程！”海蜃的瞳孔凝成一条线，挥着手里的双枪，朝伊释城冲过去。
伊释城就地坐下，闭上眼睛。
——我和时欢，曾经有美好的过去；我的未来，和伊上相辅相成；这三个月的坦诚相待，就是我从未有过，但却渴望的现在。
我是个追名逐利的商人，有手段，有野心。但我的节制和后手，都是为了生生不息。
什么是善？他们相信我，我也可以相信善。
眠夜跳完最后一个音节，朝伊释城奔去，手抚上伊释城背部的一瞬间，伊释城潜藏在心底的所有善意被激发，放大，将冲过来的海蜃，一瞬间湮灭。
小小的爆炸过后，是一地的灰烬。
“净化，完成。”眠夜累得坐下，昼暝撑住她的肩头。“我们，该走了。”
躺在灰烬中的伊释城，慢慢苏醒。
第二天，在监控室的众人纷纷醒来，面面相觑，“天！我们是不是又错过了什么？”成恩贤跑向原木，“有录下来吗？”
“并没有，这次不会这么大意，被你们偷袭了。这是昼暝的原话。”伊释城走进监控室。“各位，欢迎你们回家。”/
阳竹路边的花，开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灿烂。
伊释城打了个哈欠，他真的很久没有睡过，像昨晚一样的好觉。“你们的问题都解决了吗？”成恩贤晃了晃手机，十分释然。“爷爷昨晚已经醒了。我要做好准备，回去迎接家族商战。至于成恩律，因为海蜃的消失，他的主体意识消失，突然成为了植物人，也算是暂时解决了危机。”
原木点点头，“保冬阳的结果也出来了，过几天就回来。”莫正枫刚结束通话，“奈御的姐姐刚出院，回来接手公司。依依也在接受治疗。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众人进入宿舍，门大开着。“是……眠夜？”成恩贤冲到正在打扫的女生。女生无奈地解释，“不，我是阿善。”“昨晚，你没事吧？听昼暝说，你被海蜃打的挺惨的。”阿善瞪了莫正枫一眼，莫正枫自知失言。“快跟我们说说昨晚发生的事吧。”阿善叹了口气，接了杯水，“昨晚，可是场大游戏呢。”
“多亏了阿善和伊释城不遗余力地，在眠夜城的每个角落都放上了月满花。前几天我回去问了月白的老人。月白已毁，重铸的希望就在阳竹本身。眠夜城的秘密，除了月光海，月满花，还有一个，月之舞。”
昼暝打开大门，堂堂正正以自己原本的面貌进入阳竹男舍。
——善，必须有锋芒，否则不能自保，弥留在月满花之中的精魂，不仅仅为善，更是至纯。他们相信美好，也有能力创造美好，这就是善的原生力量。昨天让月满花们相互呼应，确认彼此的力量，有足够的精气唤醒眠夜。再加上我从月白回来，带回了属于眠夜的东西，花玺。
“等会，我还是有点晕。眠夜是怎么醒的，之前一直在哪？月之舞又是什么？”
——月之舞，每一届月白君主重生成王的仪式。眠衣只要将力量传给眠夜，眠夜就能完全继承月白的力量。但你们也知道，眠夜力量孱弱，月光海被封印，月满花呼应不到彼此的力量，精魂们也找不到眠夜的存在。群龙无首。眠夜将自己封印在月满花中。我以为他们会从此消失，没想到却引发了另一条能让眠夜迅速苏醒的办法。
——你们还记得月白镇的传说吗？本以为是神话，没想到是早有先例。“三千年前，月神下界处理纠纷，被闻讯而来的妖怪困在阳竹轩中。月神以一己之力在阳竹筑起结界，与妖怪抗争一整晚，意外地摸索出一套心法，月之舞。”
——月之舞，是一个以躯壳汇集多方力量，在短时间内建起强大的结界抵抗外界侵入，同时锻造出新元神，浴火重生的召唤术。危险过后，施术者会退化为最原始的状态，重归于零。
“所以，海蜃消失了吗？”“没有，他们只是暂时被赶到很远的地方，总有一天他们会卷土重来。善与恶会一直制衡，任何一方都不会消失。”
“那阳竹学院呢？”“一切都会回到最初的样子。不过眠夜城的秘密已经公之于众了，这里，会重新被商界包围。”所有人都看向伊释城，伊释城恢复了原来冷酷的表情。“让阳竹合法化，不算商业手段吧。”
“也是，大家都有一堆事要忙，谁也没有心思花在这块地上。没想到最后的赢家还是伊少爷。佩服佩服。”莫正枫朝伊释城作揖，一边看向阿善，“那你有什么打算，不怕海蜃找你麻烦？”阿善和昼暝相视一笑，“月之舞，是眠夜借用我的躯壳完成了一场重生仪式。那么过去的我，就不存在了。我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对了，眠夜呢？”
黑木色的房间令人窒息，少年将钥匙放在桌上。伊战没有理会，“阳竹学院已经归到伊上集团名下，其余人没有异议。”钢笔写完最后一个字后停下，文件被拿起放在钥匙上。“之后，它是你的。”
伊释城转身离开，“我很高兴你在这次的任务里，成为了头狼。”
听见父亲久违的，隐晦的称赞，伊释城并没有出现以前的开心，“孙家的人来找我，希望跟你见一面。”伊释城愣了一下，但没回头，“不必了。父亲对这件事早有决断，按照您的意思办吧。”
“那你觉得，余梨珈怎么样？”“头狼的身边，是不会有另一头狼的。现在是，以后也是。”“阳竹学院那个舍监呢？”“总得有头听话的狼吧。”“打算怎么处理阳竹？”“阳竹学院是月白镇的招牌，也会是伊上，新的根据地。”
“绝了。伊先生居然答应让你继续开学院。这不是赔本吗？”大家看着钉在一搂大厅的伊上集团标志，又看着在二楼悠闲喝着咖啡监工的伊释城。“阳竹以后的人，都会是我伊上的人。搞不好以后还会跟你们再见。”众人安静。
“……伊释城，你下一个目标，该不会是我吧？”莫正枫一下子站起来，伊释城瞥了他一眼，连头都没转。“不，你们家太穷了。我没兴趣。”莫正枫捂着胸口缓缓坐下。“也是，就我一个在这里游手好闲，其他人都回去继承家业了。”“哎，你迟早也会长大的啦。”莫正枫一把打掉快要摸到自己脑袋上的成恩贤的手。
昼暝从眠夜城里走出，一身战袍格外耀眼。“看到各位精神不错，我也就放心了。睡眠咒我已经完全复原。在你们有能力自己承担起后果的时候，它会自然而然消失。之后，这里就是真正的阳竹学院。阿善，作为校长助理，以后辛苦你了。”
“不跟我们说说之后的打算？就此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昼暝将一盆月满花放在桌上。透明的花瓣包裹着一个蜷在一团熟睡的小女孩，小女孩抱着金色的花玺，微微地发着光。
“整理月光殿，重启日月轮，月白界会逐渐恢复。”
“下一个八月十五。我们再见吧。”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月白之巅？辉煌满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