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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我有个好老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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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时平时的工作很忙,在工作的这段时间里我甚至没有见到过他几次,他也并不经常回来吃饭。

      他的家干净得完全都不需要我的存在,闲着没事的我开始学做饭。我养成了一个新的习惯,就是每学会一道新的菜我就会拍照发给他看一眼。

      虽然他开始就和我说过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就不用联系他,但是我觉得一张照片也不算打扰。

      开始何时并不会回我的图片,总是我单方面发照片给他,我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因为我这是在汇报我的工作,老板想回就回,不回就不回。

      日复一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会给我的菜一个回复,有时候回个“好”有时候回个“知道了”,这让我对我的工作感到一丝压力。

      有一次我忘记传照片,他在下午六点半饭点主动给我发消息。

      何时:今天是什么菜呢?

      我看到这个消息后停下吃泡面的嘴,迟疑了一会才缓缓回复他的消息。

      我:今天……煮面。

      我看着屏幕叹气,好不容易想偷懒一天还被抓包了。

      何时:怎么不拍照?

      我有些困惑,泡面有什么好拍的,但这是老板的吩咐,我还是听话的发了一张泡面的图片给他。

      何时:怎么吃这个?

      我绞尽脑汁想怎么样才能把我的偷懒说得理所应当一点,屏幕上的字删删改改,犹豫半天才发出去一个我认为比较好的理由。

      我:小王说你今天晚上也不回来……我就不想浪费冰箱里的食材了,我一个人凑合凑合吃就可以。

      这条消息发出去后我心里忐忑不安,生怕何时会扣我工资,盯着屏幕手心都在冒冷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可是何时依然不回我的消息。

      我忽然想起,我在读小学的时候总是迟到,于是老师给我布置过一个作业,她让我第二天告诉她时间是什么。

      第二天我上学的步子都显得格外沉重,因为家里没有一个人能回答我这个问题,包括比我聪明的王若巧都只是告诉我时间就是时间。

      我走在上学的路上,眉头就像镶了一把锁,除了问题的答案这把钥匙可以解开,什么都解不开。

      走着走着,我肚子叫了,因为我闻到路边一家蛋糕店散出来的香味,不过我兜里一块钱都没有,我只好趴在外面的橱窗看着里面一块非常圆润完整的蛋糕,它并没有其他蛋糕华丽漂亮,但是在那个时候饥饿的我眼里,它是特别的。

      这次上课我又迟到了,罚站在走廊里的我又被问到前一天的问题,时间是什么。

      我告诉老师,时间就是一块蛋糕,一天把它分成了二十四份。

      我说完老师让我好好反省我的回答,于是又站了一个下午,我不明白我的回答有什么问题。在走廊看着落下的太阳染红半边天空,圆圆的落日先被分做一半,三分之一,四分之一,最后消失在云端的同时下课铃响起。

      我想,我的答案没有问题。

      现在我盯着没有动静的手机屏幕,没有回复的何时这一会就已经从我这悄无声息的分走了两块蛋糕。

      在何时在我这分走第三块蛋糕时终于回复。

      何时:我知道了。

      我不明白他知道了什么,但是还是回了个消息给他。

      我:嗯嗯。

      之后的日子依然按部就班,只不过从那天之后,何时大概率都会回家吃晚饭。

      我在心里默默流泪,怎么为了不让我偷懒,还要亲自回来监督啊……

      我们吃饭时总是沉默,除了我会和何时汇报一下一天里我打扫了什么学了什么菜,其余时间家里只剩时钟滴答的声音。

      于是和何时吃晚饭变成了每天最不愿面对的事情。

      何时在饭桌的时候我总是不太敢夹菜,每次都是硬生生吃完三口白米饭才去夹一颗菜叶。

      他有一次用筷子敲了两下菜盘,冷声说:“夹菜。”

      我嘴里的白米饭还没咽下去,看着他的旨意我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往碗里夹了一颗菜叶后又着急忙慌的往嘴里扒拉白米饭。
      塞的太快让我差点被噎到,何时看着我的样子叹气,我紧张的把还没来得及嚼碎的米饭硬生生的咽下去,哽得我脖子脸涨红,我还不好意思咳嗽,捂着嘴憋着声音悻悻的看着何时。

      何时没往我这边看一眼,只是平静的夹着菜吃饭。

      等我缓过来了以后他才抬眼看向我:“去喝点水。”

      “啊……好,好。”我起身去接水,顺便给何时也接了一杯,毕恭毕敬的端到他面前。

      他一眼也没看我给他接的水,吃完后直接起身离开餐桌,给司机打完电话后他问我:“你很怕我吗?”

      我下意识点头,可很快反应过来又马上摇头。

      何时沉默一会后又说:“你不用怕我,你以后吃饭的时候想吃什么夹就好了,我有空就会回来一起吃,没有空回来吃也给自己做点好的。”

      “好好。”

      何时说完这些话后,接下来他每天都回家吃饭,次数多了开始的紧促后面也慢慢瓦解。在没有一起吃晚饭的日子里我都睡得很早,所以我之前在家里没见过几次何时,现在就不大一样了,我总会习惯性的等待何时。

      何时不回家吃晚饭的时候就是在外面应酬,每次应酬回来都是一身酒味,都是我把他扛回房间里休息,我实在想象不到,我不在的时候他是怎么一个人拖着烂醉如泥的身体回房间的呢。

      2

      这个家与其说是何时的还不如说是我的,因为这个家里更多的是我的身影。

      白天何时不在,我又没有朋友,实在无聊的我只好觍着脸问何时可不可以在家养一点植物。

      何时:好。

      得到何时的允许后我便着手挑选我想养的植物,牡丹,百合,玫瑰,选来选去最后选了一盆小葱。

      我对着排小葱爱护有加,我对它的爱护程度在这个家里它第一,何时第二。

      有一次何时抱着手看着窗前一排小葱沉默,他问我:“这就是你要养的植物吗?”

      “嗯……不可以吗?”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为什么想养小葱呢?”

      “因为小葱实用啊,虽然不是很漂亮,但我们可以边养边吃,自家种的比外面健康很多。”

      我原本以为何时会很生气,但他听完我说完这些话后,却笑了笑。

      “你养吧,我没意见。”
      3
      这天何时让人往家送了一箱我没见过的水果,我把那几箱水果拍照发给何时。

      我:老板,这是什么?

      何时:合作公司送的一点水果,你看看你喜欢吃吗?

      我:这是什么水果?

      何时:蛋黄果。

      我:我都没见过这个东西……我不会吃。

      何时:直接剥开。

      我:我要不等你回来一起吃吧。

      我想这是老板的东西,我怎么可以先吃呢。

      何时:没事,到了你就先尝尝。

      见状我也没再说什么,欢天喜地的拿出一个来尝尝鲜,这个水果看起来像发胖的芒果,吃起来却像蛋黄。

      何时忽然打了个电话过来:“你尝了吗?”

      我嘴里都还包着果子,只能含糊的回答:“正在吃呢。”

      “喜欢吗?”

      “嗯,我喜欢。”

      “那这些都是你的了。”

      “真的吗?!”

      “嗯,先挂了,我要去开个会。”

      “好,好,谢谢老板,老板再见。”

      我乐呵呵的把这几箱照单全收,第二天就抱了一箱去找梅姨。

      “梅姨!”我把水果放下后朝在粉店的梅姨挥了挥手。

      许久没见梅姨,我发现她好像有些消瘦了。

      梅姨见到我的到来喜笑颜开:“哎哟,你怎么来了?”

      我把蛋黄果递给梅姨:“我来给你送水果的。”

      “什么水果还要特地送一趟啊,梅姨这有很多水果都吃不完呢,你拿着自己吃嘛。”梅姨又把水果推回我手中。

      “这可不一样呢,这是别人送给我老板的,叫蛋黄果。”我又推回去。

      “蛋黄果?这是什么稀奇的玩意?”

      “可好吃了,你尝尝嘛,你要是喜欢我再带一点给你,老板给了我很多呢。”

      “哈哈你老板对你很好啊。”

      “是啊。”我一脸骄傲。

      梅姨欣慰的摸了摸我的头:“哎哟,不得了了,咱们大海要在阿圳市混出头啦。”

      听到这话的我莫名得意的点头:“是呀,到时候我老板再给我什么好东西我都拿来给你。”

      梅姨听完这话眼里含着笑意:“好东西大海要留给自己知不知道。”

      “才不要,好东西我都要给你。”

      梅姨哈哈大笑:“你来这有没有吃东西啊,我给你煮点。”

      “我吃了的,倒是你,我怎么觉得梅姨你瘦了?”

      “哦,这个啊,害,没什么的,就是我这顿时间生意好,忙得没时间吃饭嘞,还有啊我打算把我这个粉店换个地方开大一点。”

      “那就好,但是生意再忙也要吃饭嘛。”

      “好好,”梅姨拍拍我的肩,“现在也是有人关心我吃没吃饭了哈哈。”

      “对了梅姨,你打算把粉店换到哪啊?”

      “我现在还没定下呢,怎么了?”

      “那你到时候可要告诉我呀,我好来找你。”

      “那肯定呀,我肯定会告诉我们家大海的。”

      与梅姨寒暄几句后我就要回家做饭了,今天何时回来了比较早,导致他都到家了饭都还没好。

      昏黄的霞光映在砧板上,我听着锅里的汤咕噜咕噜翻滚的声音回头看去。

      何时正坐在窗边的办公桌前,趁着晚霞用笔在书写着什么,他带着眼镜,笔挺的鼻梁被阳光勾勒出轮廓。

      我悄声走近,可我一靠近何时,他就察觉到了我的存在,他抬起头看向我:“怎么了?”

      后知后觉打扰到他的我有些不好意思,我挠了挠脸:“没啥,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在干什么,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我现在回去做饭。”

      “没事,你过来吧。”

      何时的声音体贴的把我拉过去,我慢慢走到他对面。

      “坐吧。”何时继续低下头书写。

      我听话坐下后就看到桌上摆着的一张信纸,上面排布的是何时清秀却也展露锋芒的字。

      “你在写信?”

      “嗯,我在给我母亲写信。”

      “为什么不直接发短信呢?”

      他抬眸看向我:“一封信从书写到让对方看见至少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这样的时间赋予书写的人落笔的意义,它会让写信的人从千言万语中凝练出最想告诉对方的感情,所以比起短信而言,我更喜欢写信。”

      我不是太听得懂何时弯弯绕绕的话,只好问道:“那你每天都会给你妈妈写信吗?”

      “不会,我写信一般都是一年一封。”

      “那她现在不在阿圳市吗?”

      何时书写的笔停了一下后轻声回答:“嗯,她不在。”

      “那她是在哪呀?”

      何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只是露出一抹笑意的提醒我,菜要糊了。

      我慌乱之下冲回厨房,看着确实快要糊的菜着急的用锅铲翻炒。

      在翻炒时回想起刚刚的对话,我发觉刚才的发问过于唐突,露出懊悔的表情,锅铲狠狠的在锅里铲了两下,恨不得把我刚刚的失礼都铲走。

      趁何时在吃晚饭,我就到一旁数着箱子里的蛋黄果。

      “为什么要数这个?”何时问。

      “我今天把一些带给梅姨了,我还要留一些给溜子呢,他肯定也喜欢吃这个。”我把剩下的蛋黄果分成两堆,我和溜子一人一堆不多不少公平公正。

      “溜子是和你一起来阿圳市的那个朋友吗?”

      “对啊,在厂里就他对我最好了。”说到这我默默的从自己这边拿出两个蛋黄果放到要给溜子的那堆里边。

      “不用分了,你喜欢我就给你买。”

      我看着何时:“真的吗?”

      “吃完了我再给你和你朋友买。”

      我猛地站起来朝何时鞠躬,真情实感的喊道:“谢谢老板!”

      “你是要把我送走吗?”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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