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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立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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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恪然和秦放一样，进队早，也早就摸清了程酎的脾气。
就是没睡过，不太爱搭理人。
于是率先打破寂静，调侃起来：“咱程队这颜值担当啊，到时候走大街上巡逻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年轻小姑娘。”
胆子大没边了。
秦放也是个没正形的，接了话茬：“你小子，想活跃气氛就拿程队开刀，皮痒了等程队削你呢。”
“这不是感慨一下程队的魅力嘛。”
程酎带着纯黑色的耳麦，侧脸清晰利落的下颚线让他看起来很凌厉，任由自己被打趣外貌，脾气有点捉摸不定。
不理唱二人转的俩人。
打开上车前秦放递给他的保温杯就喝了一大口，咖啡苦涩又清甜，很矛盾的口感。
但不可否认，
是能让人上头的香气。
有角落的队员蠢蠢欲动，卯足了劲想吸引注意。
“程队保温杯里泡枸杞，是不是肾气不足啊？”
“瞎说什么，人程队开了一夜车赶回队里，喝的咖啡，要么说你那鼻子安在脸上就是个装饰品。”
“这不是听说程队单了有三四年了嘛，我还以为这回回去有点情况。”
这句话一出，程酎有反应了，懒懒得揉了揉轻微疲意的太阳穴，再掀着眼皮瞧了一眼那人：“就算有情况，我这体格还用你担心？”
话音一落，
出发巡逻的运兵车里，哄笑声此起彼伏。
有人笑岔气还要帮着怼一句：“说话也不过过脑子，程队自从当了特警，年年市里大比武个人项都是排第一，那傲人的成绩还有别的队什么份儿啊，哈哈哈哈哈。”
“对头，咱程队每次都甩第二名十万八千里好吧。”
程酎面无表情的脸上勾出一抹笑，痞子的笑也必然痞气十足：“什么是时候你们给我把团体第一名的奖杯，从隔壁区队的陈列柜里搬回来，我也就不会每天臭着脸了。”
真是冷场的好手。
只打算凑热闹结果被重伤，一堆人悻悻地结束话题。
因为是真理亏，前几年大比武他们队都是双第一的荣光，只今年断了，说不上掉以轻心，还是实力不济，反正每个人心里都憋着一股气。
秦放作为副队，习惯了程酎的冷言冷语，看他白脸唱完了，才接着唱句红脸。
“都别怨气太大，拿出明年大比武双赢的气势来！”
只一句，
场子又热了起来。
“好！明年肯定给隔壁猎豹一个狠狠的下马威。”
“明年就把丢了的场子找回来！”
“哪能啊，程度太轻了，应该是狠狠的大嘴巴子。”
“啊对对对……”
秦放的鸡血明显起了作用，
毕竟特警队不差傲骨。
这次巡逻支援的目的地，是临市市中心的商业大楼。
一到年关，这片十字路口就堵得很。
恰巧旁边有一家大型的购物中心，比较显眼的一块商业荧幕上滚动着一则新换上的宣传广告，路人稍稍抬头了解一下，就可以知道，策划的是一场文学圈的年后直播活动。
一看就是被斥巨资投放的。
程酎领着一众猛虎特警队员下车的时候，刚好凑上沈近栀的新年祝福视频。
即使拥有卓越的工作素养，他也不得不分神。
她年过了虚岁二十五，可在大荧幕上还是俏生生的少女气质。
是昨天见到的那副打扮，整个人春意盎然，眼角和眉梢都带笑，红色映衬着她，珍珠耳钉贴着粉嫩的香腮。
珠圆玉润的漂亮，
在寒风呼啸的冬日里很亮眼。
有不少人停下来，为她驻足片刻。
“大家好，我是一枝栀子！新的一年祝大家三羊开泰，阖家安康！2月10号，大年初五，我在新浪微博D大的直播间欢迎大家，我们一起唠唠嗑，聊聊催婚的那些事。”
沈近栀属羊，程酎比他大一岁，是12月头天的生日。
今年刚好是她的本命年，
宫墙红的袄子喜庆又合适。
女人在屏幕里说话的十几秒，程酎顿在原地没动。
后面下来的秦放莫名地推搡了他一下：“程队，发什么愣啊。”
然后顺着自家队长的视线抬头看过去，不得了：“呦呵，你什么时候对文化人感兴趣了？”
程酎看沈近栀的眼神很深，
带着占有欲，明显不单纯。
秦放身为男人，对这种目光很容易就能感同身受，觉察出他的异样，就有点不解：“你这混不吝的学习垃圾，什么时候对这种一看就品学兼优的文化人有意思了？”
程酎眯着眼睛，“呵”笑一声。
直到见沈近栀的part过去了才转身，痞痞地勾起嘴角：“怎么？老子就是看上了，作家说起情话来，那叫一个感人肺腑，你怕是没见过。”
“哦呦嗬，我没吃过猪肉，总归见过猪跑吧，倒是你，这样说起来，看来是见识过了？”
程酎利落地打了个指挥集合的手势，才含糊地回了一句：“没有。”
得，说大话。
秦放犯嘀咕着笑骂：“粗人一个。”
什么向往风花雪月的毛病，
来几句骨感的现实话就老实了。
荧幕后面放到一众嘉宾的催婚态度和应对宣言，沈近栀最矫情的一句被排在第一个。
她说：“趁我还年轻，趁我还鲜活，不允许任何人熄灭我。”
程酎听见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又回头。
女人鲜亮的目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桀骜：“更何况，婚姻的坟墓，一听就死气沉沉，谁爱跳谁跳。”
眼前人的动作太大。
秦放原本轻佻看戏的姿态，逐渐正视起来：“不会吧，你认真的？你真看上了？”
很短的一句话，然后就没了。
程酎不耐烦地睨了秦放一眼，语气淡淡的但很坚定：“都说了看上了，还会有假？”
烦人精一个。
程酎的态度让秦放暗自心惊，很少见他这么认真。
“你不会认识吧？真是嫂子啊。”
程酎带着队员继续往前走，晾了秦放一会儿，才很轻的回了一句：“嗯。”
他从来不拿沈近栀的事在外人面前当玩笑。
“看上了，就等她愿意的事。”
等她愿意吧。
——
沈近栀接到苏忆电话的时候，还在重温一部纪录片，被感动得要死，哭得抽抽嗒嗒的。
而相比沈近栀的清闲。
可怜的苏忆在编辑部忙得昏天暗地的，吃午饭的间隙才腾出空。
“栀子，D大工作室真是好大的手笔。身为你的编辑，我虽然认可你的能力，但还是怀疑你的咖位被抬是有一部分狗屎运在的。”
苏忆嘴里还塞着外卖的米饭，说起话来腮帮子鼓得不行。
沈近栀哭得正在兴头上，哪顾得上啊。
在对面抽噎半天不说话。
苏忆才察觉出一点不对劲：“栀子，半天不说话，你吹什么口哨啊？”
沈近栀一个鼻涕泡被哼唧出鼻孔，
破防了。
一瞬间，又气又急，又哭又笑：“苏忆！我看纪录片哭得稀里哗啦的，你说我在吹口哨！”
苏忆懵懵然反应过来，也无语。
“谁知道你大中午弄这么煽情，搞艺术的就是不分白天黑夜……”
沈近栀擤完最后一点鼻涕，才瓮声瓮气的开口，鼻音还是很重的样子：“太闲了，这不是看点爱看的丰富丰富情绪和内涵。”
“你这样，我会很嫉妒，我才刚忙完吃上点午饭。”
“我熬夜写书，你呼呼大睡的时候怎么不嫉妒？”
“咳，这不是看情况嘛。”
沈近栀裹紧毛毯缩着，冰凉的脚让她开始纠结要不要跑到衣柜拿双袜子。
“你刚刚说什么大手笔啊？”
苏忆见中断的话题被扯回来了，连忙咀嚼完一筷子的青菜咽下。
“你没注意微博热搜啊，爬进文娱榜前十了。”
“啊？”
赶忙掏出手机，不一会儿，沈近栀的瞳孔骤然放大了。
“不是说只是一个正月的小直播吗，我怎么还被放上临市商业中心的屏幕上了？”
苏忆：“就是说啊，我帮你接的时候也没想到。”
沈近栀皱着眉，她微博显示粉丝涨了有小半万了。
第一次见识到流量的恐怖。
她写本小说都不带这么涨的，今天一上午竟然完成了之前写两本书涨的粉丝量。
不知道是好是坏。
“你快转发一下D大工作室剪好的单人宣发part，我看了一下，早上八点多就艾特你了，你一直都没回应。”
苏忆饭也不吃了，沈近栀不靠谱的程度让她心累，催完稿还要催手下的作者宣发。
“没我帮忙看一眼，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发现。”
沈近栀讨好地笑起来：“你看吧，没有你，我这事业心可是一落千丈了。”
“就你嘴贫。”
沈近栀有些狗腿：“是是是，亲爱的编辑大人。”
之后微博转发完没一会儿，评论区下面就有老粉在夸她。
睡不醒a：栀子！有这美貌你还藏着掖着！
……
这种评论很多，新粉发的甚至比旧粉多。
沈近栀无奈地下弯了一下嘴角：“什么时候能多夸夸我写的东西就好了。”
况且，她也没有藏着掖着什么。
作为言情网文作家，露脸意味着很多复杂的方面会被挑起来，粉丝不再单纯看她的文笔是很可怕的。
毕竟，她努力吃网上饭，想走的不是颜值路线，是才华路线啊。
沈近栀郁闷地叹了一口气，苏忆还在吐槽她不识好歹。
苏忆：“你就应该充分利用美貌，这样你就是美貌与智慧并存的雅典娜。”
这是哪儿跟哪儿。
沈近栀被逗笑了：“你最近在看哪位大家的稿子，这么会说话。”
“你管我呢，反正别想太多，既来之则安之，过完这新年，你这事业可是又上了一个台阶，到时候别忘了我这个编辑就行。”
沈近栀：“怎么会，事业起步都靠你，忘了你我岂不是白眼狼，我可做不来狼心狗肺的事。”
她才不上赶着背骂名。
本命年的红利一下子被她吃到了，“有奶便是是娘”的道理她不会不懂。
苏忆真的是个很合格的编辑妈妈。
沈近栀：“放心，你可是我事业上的贵人，姐不白吃，姐给你摇人。”
苏忆：“可以啊，给我多找几个大家放手头上。”
沈近栀撅着嘴撒娇：“那我可说好了，就算成为金牌编辑也要把我放第一个。”
这可能就是事业型女人之间的合作共赢。
互相画大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