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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   楼道的灯光忽明忽暗,季舒宁曾多次向物业反映却没有什么结果,之前她自己走的时候,都会莫名的背后发凉。
      江逢身上很凉,很明显是从外面刚回来,风尘仆仆的。
      季舒宁窝在江逢怀里,用手伸进他的大衣里环住他劲瘦的腰身,想把自己热量过渡给他。
      “不是说明天才能回来吗?”
      江逢低头埋进季舒宁的颈窝,抚着她柔顺的头发,语气淡淡的,带了点气音。
      “想你了。”
      季舒宁听到这话自然开心,躲在江逢怀里偷着笑。
      江逢今天走亲戚,江父突然聊到了结婚这个话题。
      当时,江逢静默了几秒,眼前浮现季舒宁的脸,“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江父惊喜,江逢二十多岁他就没见他跟哪个女孩子走近过,而且江逢这个人平时沉默寡言的,之前给他介绍的几个女生都没去见过。
      江逢这个回答倒是让他惊喜了,一年不见,女朋友就有了。
      江父忍不住地往下想,那要是更久一点,保不准就要抱孙子了。江家的家庭比较简单,没有那么多世俗的弯弯绕绕,只要是江逢喜欢,他们做父母的都可以接受。
      车厢里一片安静,江父脸上喜悦的神色挡都挡不住,江母也在一旁偷笑,还通过后视镜看江逢的表情,可一抬头就对上江逢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脸上的笑僵了一下。
      江母一直疑惑,她这儿子这木头性格是随了谁,到现在她也没想通。
      从江逢读高中开始,江父江母的工作开始忙起来了,长时间的呆在外地,将江逢留在了南杭。
      江母还记得,高一元旦节那天,一家人在家吃饭,向江逢提出帮他转学的想法。
      但江逢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神情严肃。
      “我在南杭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你们不用担心我,而且换一个学校还得重新适应,浪费时间。”
      江父也在一旁应和,“对啊,就别瞎折腾了,儿子都这么大了,没事的。”说着还笑着拍了拍江逢的肩,很是骄傲:“是个小大人了呢!”
      江母也没在强求,也认为江逢开始懂事了。
      青春期的少年少女春心萌动,意气风发,就着一股劲儿,什么也阻挡不了他们想要做的事。
      江逢拉着季舒宁进了出租房,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他想和她拥有一个家,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个的家。
      季舒宁在餐桌旁刚放下手上的装着冰糖雪梨的杯子,转头就对上江逢的视线,莞尔一笑。
      江逢还站在门口,像一座雕塑,静静地立在那,但却一直温柔地看着季舒宁。
      季舒宁走过去,拉着他垂在身侧的手,动作轻缓地摇了摇两人握着的手,带着一副哄小孩的腔调:“怎么了?走亲戚不开心吗?”
      江逢看着季舒宁,虽然过去六年时间空隙没办法补上,但他想要去了解这没有他的六年,把心里的那块空白补上。
      “季舒宁,可以给我讲讲你这六年的事吗?”
      话音刚落,季舒宁一愣,松开了握着江逢的手,嘴角的笑慢慢淡下去,眼神闪躲似乎在隐藏些什么。
      季舒宁脑海中浮现出在东峦上高中时的场景,泼水,一直敲门敲不开的门,被人围着扯衣服,拍照。
      季舒宁不敢再想,背过身去,张了张嘴,刚说出一个字,“我……”便陷入沉默。
      季舒宁也想告诉江逢她这些年的遭遇,可每每回忆这段不好的回忆,就如同棉花堵在心口,说不出口。
      江逢看着季舒宁瘦弱的背影,向前一步抱住了她微微颤抖的背脊,语气没有不耐,更多的是心疼,跟季舒宁重逢后,他几乎每天都想,如果当初他主动一点,勇敢一点,陪在她身边,她会不会过得更好些。
      “没关系,季舒宁,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季舒宁一愣,江逢的话像是一股暖流一点点包裹着无措的她,季舒宁转过身去,回抱着江逢。
      “谢谢你,江逢。”
      街上的太阳能路灯一个接一个的亮起,饭店里的顾客络绎不绝,生意很好,每个进饭店的顾客几乎都会实现道上一句新年好,把老板哄得笑得合不拢嘴。城市的喧嚣和灯红酒绿似乎被新年的气氛渲染的有了一丝烟火气。
      出租屋内
      季舒宁已经睡着了,而江逢还守在她的床前久久未离去,昏黄的台灯灯光照在季舒宁脸上,脸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一缕碎发落在她的脸上,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季舒宁的眉头紧皱着。
      江逢轻手地将那缕碎发拨到耳后,又将那紧皱的眉头抚平,手轻抚上她的脸,最后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晚安,阿宁。”
      一别六年,什么都变了,又什么都没变。
      南杭的冬季多风,此刻窗外的风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窗户,季舒宁醒来的是下半夜了,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只有一盏落地灯还亮着。
      季舒宁坐了起来,懵懵的发了会呆,随后又慢吞吞地走到客厅给自己到了杯水喝。
      水壶里的水还是是温的,应该是江逢特意给她温着的。
      季舒宁的肠胃不太好,喝不得凉的,喝凉的会肚子痛,所以一般外出都会带一个保温壶。
      季舒宁往窗外看了眼,已经是下半夜了,外面仍旧灯火通明。
      南杭真的不会下雪吗?
      季舒宁想着,她想看看下雪的南杭是怎样的一幅景象。
      也想与江逢在雪中相依。
      季舒宁蜗牛似的移到卧室,打算继续睡,却看到放在床头的手机屏幕亮了,季舒宁走近一看,是电话打进来了。
      没等她接听,对方就挂断了。可没过几秒又打了进来,是李良行的电话。
      季舒宁把手机放在耳边,按了接听键。
      “喂,李叔叔,有什么…”
      “宁宁,快回来吧,你妈妈出事了,现在在急救室呢!”
      季舒宁还没说完,就被李良行焦急的打断。
      在听到李良行说穆清出事的那一秒,季舒宁僵了下,放在耳边的手机从手里滑落。
      怎么会出事呢?
      季舒宁没时间多想,急忙应下,“好,李叔叔你先别急,我马上就回去。”
      一挂电话,季舒宁就立马订了最早的飞东峦的机票,手忙脚乱的套了件衣服,往机场的方向赶。
      南杭的冬天不冷,夜生活很长,本是新年的团圆日,却还是有人在城市的角落里奔波。
      出租车来的很快,季舒宁往车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灯光,双手交握着却止不住的颤抖,点进与江逢的聊天框,上面还停留在几个小时前,江逢发的晚安。
      季舒宁打下一行字,在点发送键的时候,动作却顿住了,放下手机,看着车窗上的倒影眨了眨眼。
      要打扰他吗?
      纠结着,删去了那打好的一行字,关掉了手机。
      机场的人不是很多,季舒宁拖着行李箱,在上飞机前往回看了眼,随后转身上了飞机。
      原本寂静的黑夜,被划出一道白色痕迹,云层被冲破,像是拖了条长长的尾巴。
      隔天,江逢照常去给季舒宁送早餐,想着让她多睡会,特意晚了半个小时过来。可敲了半天的门却没人反应,打电话也没人接,脸上原本的笑意慢慢淡去,眼神逐渐晦暗。
      回了趟家,拿了之前季舒宁给他的备用钥匙,开了她公寓的门。
      家里的摆设没什么变化,江逢去到卧室,被子还乱糟糟的一团在床上,衣柜的门还开着,没来得及关,衣服却只剩零星的几件。
      江逢坐在床边,再次拨通了季舒宁的电话。
      嘟嘟嘟——通了几声后,被接通。
      传来了季舒宁的声音,“江逢,我在东峦。”她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出什么事了?”江逢从床边坐起来,听着她沙哑的声音,心脏抽了一下,担心的不行。
      “我妈妈生病了。”季舒宁尽力保持平静,从晚上上飞机到现在一直守在手术室前,没吃任何东西,也没喝水,眼底出现了淡淡的红血丝,加上还穿着从南杭穿过来的拖鞋,脚趾蜷缩着冻得通红,她几乎是一下飞机就往医院这边赶。
      李良行也一晚上没有合眼,这会儿才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躺会,李书瑾被托付在了邻居家。
      “你先别担心,照顾好你自己。”江逢抬腿往外走,拿了件外套,买了最快飞东峦的机票,回了趟家,跟江父江母打声招呼,拿上玄关上的车钥匙便火急火燎地出了门。
      江父江母正在看春晚的回看,手里拿着一盘瓜子正嗑,看到江逢突然回来,纷纷抬头。
      “怎么回来了?”
      “爸,妈今晚我就不回来了。”说完便出门了。
      “这臭小子,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江父跟江母抱怨着。
      江母也不恼,脸上依旧是笑吟吟的,往江父嘴里塞了一颗瓜子,“我看啊~他是赶着去陪那姑娘呢!”
      东峦市医院
      手术室“叮”的一声,上面的灯熄灭了,门打开的那一瞬间,穆清从手术室里被推了出来,季舒宁一直蹲在门口,一站起来脚就一软。
      她顾不得那么多,急忙去看穆清的状态,长椅上的李良行也被惊醒,急忙的过来。
      穆清紧闭着双眼,脸色惨白,看着毫无生气。
      “医生,我妈妈她怎么样了?”季舒宁握着床杆的手止不住颤抖,怕下一秒医生说出什么噩耗来,一颗心就在嗓子眼悬着。
      医生摘下口罩,“好在送来的及时,手术很顺利,没什么大碍了,病人要注意休息,饮食尽量清淡。”
      季舒宁听到这话,才松了口气,闭着眼靠着墙呼了口气,摸到脸上时感觉到一片湿润,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
      穆清被推回了病房,李良行跟着去陪护了,季舒宁怕穆清醒来会饿,去附近的早餐店买了些吃的。
      刚出医院,一股寒风吹来,冷得季舒宁一哆嗦,天空中正飘着雪花,季舒宁伸手去接,像是没有知觉般,看着雪花在手中慢慢融化。
      血缘这种东西似乎无论如何也割舍不断的,在听到穆清出事的消息时,季舒宁脑子“嗡”的一声,静止思考了一样。
      她从前不联系穆清,但是她起码知道,她在东峦,她还有一个亲人在东峦,穆清就像是一个念想般的存在。
      如果穆清在离开她,那她在这个世界真的没有亲人了,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季舒宁拢了拢身上的外套,走进了雪里。
      医院进进出出的人也很多,季舒宁像一个木头人一样走在雪天里,眼神木讷,肤色冷白,栗色的头发散在肩头,眼底下还透着淡淡的青色,看着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兔子。
      迎面走来了个打扮艳丽的女人,身上堆砌着许多logo,夸张的皮草大衣,高跟鞋踩的“噔噔”作响,烫染头发颜色不均,黑一块黄一块的,看着像个暴发户。
      女人脸上妆容跟个调色盘一样,颜色杂乱,看着让人不适,手里提着一个果篮,心高气傲的走着,跟季舒宁擦肩而过。
      季舒宁自顾自的走着,完全没有在意一旁路过的人,连肩被女人撞了一下也毫不在意。
      张青颖路过季舒宁后,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眼,背影瘦弱的季舒宁,眯了眯眼,思索了下,疑惑的自问自答:“季舒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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