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走了，保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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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羽杬苦苦焦虑了大半个月后，熬到了出成绩那天。
果然，做了几个晚上的法是没有用的。
他关上电脑，腿往桌边用力一踢，跟着转椅反弹到墙边，盯着天花板发愣。
不知道盯了多久，眼睛都忘了眨，眼泪流出来的时候才随便抹了一把，站起来去厕所。
用水冲完脸人清醒不少，拿出手机给仡启发消息：意料之内。
看着仡启的头像，以及严重与本人性格不符的名称：嘿嘿。
赵羽杬控制不住，就傻傻的笑不停。
那个头像是小麻烦第一次缠上赵羽杬的时候。
一坨黑毛球球趴在白色球鞋上，啃着鞋带玩。
那个鞋是赵羽杬新买的，深呼吸几次硬是没把小麻烦踹开。
连他后来想起这个都会被自己无私的精神感动。
赵羽杬低头把黑球欺负新鞋的罪证拍了下来，非要发给仡启诉苦。
没等到消息，赵羽杬关了手机，蹲下去逗狗。
看到仡启消息的时候微信头像已经换成了那张罪照。
仡启家在哪赵羽杬是知道的，同个别墅区，但隔得不是一点半点。
赵羽杬也懒得去取自行车，撒腿就往仡启家跑。
听到门铃声的仡启一开门就看到赵羽杬头发乱七八糟的喘着粗气。
赵羽杬也不客气，进了大门直逼仡启卧室。
仡启站在冰箱前，但还是转身从储物柜里拿了常温的水，跟在后面上楼。
仡启拧了盖递给他，赵羽杬猛灌两口，又开始傻笑。
“怎么换头像了，那个和你多不匹配。”
说得欠欠的，却讨厌不起来。仡启也没回他，自顾自的处理事情，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
“手机给我呗，都换头像了，再改个名搭配搭配。”
赵羽杬躺在仡启珍贵的单人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朝着仡启那晃手。
仡启依旧沉默，头也不回把手机往后扔。
赵羽杬从沙发上飞起来去接住了手机，已经开了，没锁。
赵羽杬坏笑，把仡启微信名字改了，走过去放在仡启手边。
“榜样，给我录个指纹怎么样，我保证不干过分的事。”
其实本来就没打算做什么，多这一嘴无非是打探一下高冷榜样的底线。
“嗯。”
仡启也没看赵羽杬给他改了什么破名字，把手机往旁边挪。
赵羽杬没想到居然会理他，很自然就把指纹给录了。
等晚上仡启拿手机看杂七杂八的消息时，发现赵羽杬给他改名：嘿嘿。
赵羽杬给的说法是：你平时又不爱笑，这个名帮你都笑了，多好啊。
这狗屁说法一听还挺温暖，仡启的微信好友早就把消息炸了满屏。
一群没什么印象的人都在问：“这个号换人了吗？”“你号被盗了？”“……”
仡启懒得说明，就随他们去。
等洗完澡，躺回床上拿起手机，光看都能想象出赵羽杬贱嗖嗖的“嘿嘿”声。
不过，这种感觉还挺不错。
过了这么多年，仡启也没改那个傻里傻气的名。也没人当面去问他为什么改了这样的名字。
赵羽杬只觉得恍若隔世，居然过了这么久。现在都到了要分开的时候。
没考上F大，他一个暑假都没出远门玩，着手准备复读。之前辛苦整整三年，没考上有不甘，更多是遗憾。
这也怪不了谁，成绩是本人考出来的，多难看都要接受这个现实。
只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消化掉所以负面情绪，投入新一轮学习。
赵羽杬把三年的资料都翻了出来，这次复读他只打算把这三年的练习和错题再过几遍。
这就够了。
知识点反反复复都在课本上，学了三年赵羽杬也不至于都忘光。
现在专攻题型，把套路摸透，冲刺一把F大也不难。
赵羽杬高考没发挥好没什么特殊原因，所以他也没给自己找些安慰的借口。
老老实实学了一暑假。
父母对于他的决定从不过多干涉，确认好就把该签的各种协议都签了，让赵羽杬能专心学习，不被不该他操心的事分心。
暑假期间就沈放带着不同的好友来家里和他说说话，赵羽杬没和外面的人交流过几句。
而仡启是个例外。
赵羽杬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会把仡启与其他人分开。
假期的晚饭过后，赵羽杬把卷子拿了就到仡启家里。
林璐璐女士不在家，大门监控还是偶尔看，发现赵羽杬这小孩还真是准时准点来拜访啊。
前几次仡启和赵羽杬还挤在电脑桌前讲题，桌子就那么大，电脑和一堆设备占了大半，剩下勉强够放卷子，一晚上下来腰酸背痛。
没几天，仡启就换了个长桌，很宽敞。
赵羽杬十分享受仡启的讲题服务，学得也特认真。
仡启的声线很低，在房间里环绕，充斥赵羽杬的双耳。
声音好似下蛊，赵羽杬听得心里痒痒的。
再看看骨节分明的手，拿着笔写写画画，做什么都很好看。
赵羽杬一下一下点着头应和，莫名其妙就红了脸。低着头写卷子，也不说话。
瞄了眼反常的赵羽杬，仡启轻轻笑了一声。
这一笑让赵羽杬感觉就在耳边，心跳漏了一拍。迅速低了头，把注意力拉回卷子上。
仡启也没想到赵羽杬写个卷子写得面红耳赤，但也不敢逗，怕给他吓跑了。
恢复过来的赵羽杬对着仡启，邪魅一笑，说：“声音这么好听，手这么完美，脸这么帅气，也不怕被我爱上。”
仡启还没适应刚刚害羞到快把头埋地里的赵羽杬突然转变成这样…勾人？
赵羽杬看他这反应以为自己扳回一城，凑到仡启跟前：“别怕，我就开个玩笑。没吓到你吧，榜样？”
说完还不忘用手指抬仡启的下巴。
仡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硬邦邦转了头，别开了赵羽杬的视线，提醒道：“做题。”
赵羽杬新奇地瞥了好几眼仡启微红的耳朵，继续写卷子。
这晚的两位洗完冷水澡很统一地睡不着觉。仡启都快忘记上次失眠是什么时候了。
一晚上的小插曲不影响讲题，一直到仡启开始收拾行李的那天。
也是那天，赵羽杬才意识到这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分别。
兴致缺缺听不了几题，干脆坐在沙发上看着仡启收东西。
仡启没什么要带的，家里也没多少能带的。很快就收完了。
赵羽杬耷拉脑袋的样子让仡启想起了小麻烦，平时见到他就兴奋跑过来，结果没有吃的也是这幅模样。
仡启用老方法，手在赵羽杬头上来回扫。这次好像没什么用。
赵羽杬头也没抬，盯着地毯发神。
仡启蹲下来看着他，“记得眨眼。”
赵羽杬飞快眨了两下，又不动了。
像个发条小人，转发条才动，不转就不动。
仡启拿着卷子站到他身旁，“最后一晚。”
赵羽杬强打着精神，听完了今晚的题。
离开的时候撑着门，丢下：“记得想哥，江湖再见。”顺手往仡启方向抛了个飞吻。
仡启看着他变回原来的样子，松了口气，笑着无奈摇了摇头。
赵羽杬一早起床，穿着卡通睡衣就大摇大摆进了仡启卧室。
瘫在床上，两下就睡着。仡启怀疑他是梦游过来的。
没过多久，赵羽杬醒了。
顶着乱糟糟的头，把仡启的行李都推到大厅。用半死不活的声音说：“走吧，哥送你最后一程，够意思不。”
“嗯。谢了。”
赵羽杬叫上家里的司机，和仡启一起去机场。
机场的人们来去匆匆，换了一批又一批。
赵羽杬听到仡启那班的广播后，张了张嘴，却只说出了“在那等我。”
在那等我，我一定会过去，拼尽全力地过去。你要在，不准离开。
仡启伸手抱了抱赵羽杬，在他耳边说：“嗯，等你。”
也许是这一句话成为赵羽杬的定心丸，赵羽杬催促仡启去登机。
仡启转身最后留下：“走了，保重。”
机场的分别氛围太浓重，赵羽杬不可避免的红了眼，目送仡启进去，一直到看不见。
赵羽杬早上送完仡启，下午还要送沈放。沈放虽然平日大大咧咧，也考上了很不错的学校。和F大在同个大学城里。
赵羽杬让司机送他到沈放家里，一下车就瞅见个眼熟的女生在沈放跟前。
走进了赵羽杬认出来这是和他们1班隔了一栋楼的17班班长。
也不知道这么远的距离他们是怎么看对眼的。
隔了这么老远，赵羽杬能认识纯属是因为高二开始两年沈放身边都有她。
沈放天天下课还借口说去上厕所，实际就是跑了一栋楼去和她说几句话。
赵羽杬送沈放和17班班长去登机已经全然没有早上那种强烈的不舍。
简单拍肩慰问，就结束了。
奔波一天，赵羽杬回家洗澡马上飞到床上，拿着手机看消息。
仡启已经到F省，给赵羽杬拍F大的校门报平安。
赵羽杬直接电话过去，仡启接起来赵羽杬才发现拨成视频电话了。
问题不大。
赵羽杬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把手机拿近看仡启在干什么。
仡启回到宿舍收行李，瞥见手机里赵羽杬的脸，咳了咳，拿起手机去阳台。
“学校咋样啊？提前帮我摸清，省的明年浪费时间熟悉……对了，你想我没。”
赵羽杬说这话尾音稍稍扬起，蛊惑人心。
“还行。嗯……”
赵羽杬计谋得逞，得寸进尺让仡启给他讲题。
仡启看了一眼屏幕，抿起嘴：“你……衣服，还有头发。”
突如其来一句，赵羽杬迅速低头检查，只是领口歪了点。
小题大做。
“嗯，我故意的。有没有更想我一点？”
赵羽杬嘴都歪飞了，好不容易憋住没笑出声。
仡启装作没听到，直接回到桌上翻书讲题。
大一的学生，包里塞了好几本高中教材，不过本人倒挺乐意。
大学开学没那么早，放好东西仡启就在校外溜达。
大学城很繁华，和之前的高中比不了。之前路过校门都觉得严肃，这里却很放松。
买了点吃的，仡启坐在附近公园的草地上，天很黑，还能看到星星。
他都快忘了上次见到这么多星星是何时。
想了想，仡启给赵羽杬打了视频。
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接通，仡启调了摄像头，给赵羽杬看星星。
“那边空气很好吧，和我这一对比……嗐，这里像监狱。”
赵羽杬坐在桌前，现在穿的规规矩矩。
仡启嗯了声，问：“你那边……还好吗？”
“这有什么不好的，挺好的。明天开学，准备差不多了。”
见怪不怪，高三提前开学。仡启还能浪两周。
考虑到赵羽杬还要早起，只能挂了电话。
仡启无事可做，像之前那样，漫无目的闲逛。
赵羽杬在床上强迫自己睡觉，想到早上仡启那句低沉的：“走了，保重。”便很快睡了过去。
满脑子都是仡启。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走了，保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