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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演员请就位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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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怎么样?”
怎么样,这鬼该死,竟然还敢这么问!
他江雨煦现代世界守法好青年,一心扑在赚钱的康庄大道,好友不多,日子紧巴,饭碗因为这小世界都要丢了。
江雨煦用意念拿出剑,直指肖自熙,此时真动了杀人的心情。法律教导他,不能无故伤人,可今天,肖自熙都惹上了门前,他的剑迅速出手。
但人怎么能和恶鬼抗衡?
这恶鬼用冰层把他冻住,腿脚,手臂在冰雕里,无法移动。
他看向恶鬼,肖自熙的脸沉了下来,声线沙哑,话语像呢喃,反复念叨,“你不该这样,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恶鬼看起来才像是发疯的那个,脸上的红纹再次出现,神情癫狂。
江雨煦也不怕了,死了以后还能成鬼,成鬼以后他也不会放过肖自熙。他坦然接受肖自熙铺面而来的恶意,只是有点略微的不甘心。
羽绒服的拉链被拉开,不知道肖自熙要做什么,江雨煦挣扎起来,但没有任何作用。
肖自熙顺利剥开了江雨煦的羽绒服,把柔软的米白色羊毛衫卷起,露出江雨煦白皙脆弱的脖颈。
玫瑰花茎被肖自熙的冰刃削尖,捅在了江雨煦的脖颈。
血喷涌出来,痛,好痛,痛到江雨煦的唇都失了颜色。他忍受这痛,一言不发,牙齿又把唇肉咬破个口子,血液流出,把苍白的唇染成嫣红。
一根修长的手指摩挲过果冻一样的唇肉,硬从贝齿下挤进口腔,强迫牙齿离开破损的果冻。
这手指把少量的血液涂抹到果冻上,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给江雨煦涂出了好气色。担心这贝齿伤害嘟嘟的果冻,手指并没有离开,横亘在嘴唇和牙齿间,被江雨煦的牙齿咬出血痕。
“有人吗?救命啊!”
这声音是张老师,从肖自熙的房门前传来,越来越近,即将到达江雨煦的房间前。
冰层瞬息融化,江雨煦恨恨盯着肖自熙。
张老师进来了。
他的眼镜破裂,右镜片指剩了一半,神情很慌张,羽绒服里的鸭绒纷飞,成了破烂衣裳。头发汗湿,耷拉在额头上,整个人一副狼狈样子。
“快,小江,小肖,有鬼来了!快逃命啊!”
两人听到话后都没动,像两个假人。张老师这才注意到江雨煦的唇色充斥着不正常的红,他回头看,进来得太顺利,房门整个塌在了地面,一片狼藉。
“小江,你,你涂的什么色的口红,真好看。”
“这房间是怎么了?不过没空说这些了,快跟我走,这里不安全!”
江雨煦懂得观看局势,这时气被迫消了大半,一脸淡然,“没什么,我们在对戏。”
肖自熙紧跟着问清事情发生过程,“张老师不要着急,我们江老师有办法对付那鬼,您把事情跟我们仔细说一下。”
“小纪和郭鲜肉没来吗?他们死了?”江雨煦眼中闪过一抹幽光,直直盯着张老师,等待信息的补充。
一个小时前。
张老师在房间睡着,半梦半醒间隐约听到有人哭泣,那声音分辨不清男女,只是哭得张老师在梦中流了泪。
他源源不断失去水分,眼泪越流越多,打湿了自己的脖颈。在这冬夜,很不舒适,吸取着他在被子里上升的体温。
手摸索着纸巾想擦眼泪,张老师却始终没有摸到。
他睁开眼睛,想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走到门帘那里打开房间的灯。
骷髅在他眼前出现!
两个黑洞正对着他的眼睛,什么也不说,头部转动了三百六十度,裂开一抹笑。
张老师险些被吓晕,痛恨自己为什么没能被吓晕。
骷髅干瘦尖利的手指要掐他的脖子,幸好他躲得快,棉花被子在骷髅的手下成了飞花。
他用尽平生最快的速度拿起衣架上的羽绒服,裹着就要去找郭鲜肉。骷髅紧追不舍,手指把张老师的羽绒服抓得稀碎,也抓伤了他的手臂。
从骷髅下逃生,张老师迫切想要一个同伴,才能稳住心神。他到达了郭鲜肉那里,毕竟是只隔一个门帘的房间,一点也不远。
郭鲜肉睡得很香,骷髅已经追上来,丝毫没有伤害郭鲜肉的征兆。张老师只得独自一人再次逃生。
小纪是个女性,张老师逃命之际敲了敲门,却没有人应答。
他看着尾随的骷髅,迈动疲惫的双腿,再次逃命。
“等会,张老师,那鬼呢?”
江雨煦一脸好奇,打断了张老师的叙述,“那鬼不应该还跟在你的身后吗?”
张老师拍了下脑袋,“对!我忘了跟你们两个说,我老家那边有道士,我收过几个符,可能是因为我的血滴在了符上,骷髅才消失的吧。”
“是这样吗?”肖自熙气场显然比江雨煦强大,询问的话语自带威压。
胆怯的中年男人取下破损的眼镜,涌手指擦了擦脸上的汗,一再肯定,就是这样。
现在已经到了深夜,江雨煦走路的方向是房间外,他还没走几步,张老师就拦住了他。
“骷髅已经走了,这大半夜的,就不要去惊扰小纪和小郭了吧。”
脚步一顿,江雨煦转过身,在椅子上坐下了,指着另一把椅子,“有道理,张老师,您坐。”
一个身影闪现,肖自熙坐在了那把红木椅子上。
秀眉一挑,江雨煦不打算管这事情。张老师尴尬地笑了笑,表示已经运动上了头,就想站着。
这房间已经没了屋门,黑夜像漆黑的兽,在房间外等候着他们出来,再一口吞吃。
这里不会出现星星,连动物的叫声都没有,除了人,没有活物。江雨煦仔细分辨着夜色,在漆黑的夜色中捕捉到几缕细长的黑烟。
他还是走出了屋门,在张老师刚想开口的时候,说出了目的地,“我要去井边看一下,马上回来,不用担心我。”
走过排排的木窗,踏过坚实的泥灰地,一口井出现,紧邻着柳树根部。
拨开石井上的枯枝,江雨煦从怀里拿出矿灯。这矿灯是他在房间里找到的,光亮很足,把井下照得很清楚。
井里的水生出了绿藻,骨头飘荡在水面,每根都有大大小小的裂痕。
江雨煦不再弯腰看,反而开始刨柳树的根部。
水缸离水井只有十五米左右,在郭鲜肉的房门前,灰棕色的圆滚缸身下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石头。
江雨煦刨土的石头就是从那里得来的,用石头尖锐的角一下又一下挖着,灰白的指骨出现,其中就有郭鲜肉踩到过的指骨。
白天拍完戏,江雨煦就把这些骨头处理了,现在,骨头好好呆在坑里,水井下的骨头也和他离开水井时一样。
江雨煦把指骨和碎骨一点点连带土拢到手里,毫不介意土弄脏了手,转身把骨头和土扬在水井里。
等他搬完大石块,压在水井上,肖自熙的声音在身后传来,“你也看出来了吧。”
枯掉的柳枝被江雨煦折断,石块表面并不平整,边缘尖锐,越到底部越厚,面积越大。
他仔细观察过石头,把枯枝放在石头上。
“看出来又怎么样?”做完这些,江雨煦用水井旁的铁锈水龙头冲了冲手。
肖自熙却不再说话了,江雨煦转身一看,这恶鬼已经走了。
他看着两个明晃晃没有房门的房间,嗤笑一声,走进了左边的那间。
木窗外隐约透出微亮,这个夜就快要过去了。
从庭院中一眼就能看进两个房间,其中一个房间里扎满了三个人。
圆桌子旁,椅子上一个,睡得正酣,口水都滴在了桌子上;床上一个,白色两层蚊帐隐约挡住面庞,但从身形中能看出来,这人是江雨煦。还有最后一人,像一尊雕像,坐在另一个凳子上,腰背挺直,闭上了锋芒毕露的眼睛,嘴角勾着笑,仔细一看,原来是这唇角自然上扬。
馒头的清香飘来,江雨煦睁开了眼睛。
是小纪,她照例送来了亲手蒸出来的馒头,还有一碗稀米粥,上面飘着几片菜叶。
这伙食不能怪小纪,山里信号不好,即使剧组用了随身wifi,也发不出消息,手机在这里就是摆设。
订不到美味扑鼻的外卖,山里也没有见到胡导说的牛羊,小纪只能去附近的村民家里,用钱买来了米粮。
这样已经很好了,江雨煦不是真正的富二代,不需要多么精美的饭,有口吃的就行。除了江雨煦他们这一家,整个剧组还在吃菜馍。
咕噜噜,张老师的肚子响了。
“我再把那些饭端过来。”小纪看了看肖自熙和张老师,很小声说话。
江雨煦一声好,小纪一脸好奇,果断转身去拿饭了。
随着小纪来的不止饭,还有郭鲜肉。
他眼神清明,声音很洪亮,“雨煦,这么不讲义气,怎么大家都来你这里!”
一个人猛然从桌面抬起脸,眼睛红肿,摸索着戴上破裂成蛛网的眼镜,嘴角下压,四肢僵硬。
郭鲜肉吓了一跳,叫声能穿破屋顶上方粗滚的木梁。
肖自熙一脸不悦,看着大惊小怪的郭鲜肉。
他这才看清楚,起来的人原来是张老师,连忙对众人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大家都在这里睡觉。不过,你们到底为什么都在这里,这门怎么又坏了一个?”
人齐了。没有人回答郭鲜肉的问题,江雨煦直接问小纪,“你昨夜听到有敲门的声音吗?”
心直口快的小纪脸上快速闪过茫然,接收到张老师的眼神,回答了这问题,“好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