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温暖的怀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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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五分钟，该有的都有了，再细，画面可装不下，会乱。那就一方纸巾的大小。
楚呈画完，等纸巾干，捏着上边两个小角，揣在脐前方位，给莫教授展示。
不是内行都能看出他画得很好，内行的莫教授更能看出他运用的技法。
单一颜色中，运用虚线、排线，过渡几个人物之间的空白和阴影。由于体块和排线空隙的不同，制造出体积感和灰色的视觉效果错觉。
在方寸之地，用HB铅笔或许做到不难，要用水性笔，在不可控的纸巾上，画出素描的效果，用时如此之短，绝非常人所能为。
楚呈随心随欲，巧妙借用了国画的皴擦、漫画的夸张，既缩短了背景的绘画时间，又到位地表达出人物情感，区别出画面中七个不同角色的神态。
要知道，一个演员演戏，都很难短时间表演出七种人格。
经验丰富的演员，要想演好七种人格，得有非常丰富的表演经验、充足的观察、强大的表演能力。天赋和汗水缺一不可。
绘画应如是。
楚呈这一手，显露出他的天赋，以及多年在绘画上花的时间。
莫俊冉眼神几变，忍住想骂路威毅的冲动，爱才心切地拉着楚呈坐下。
他仔仔细细定睛看过几幅图，“你功底不浅，童子功吧？看着还有名家风韵，天赋并存。好端端的，怎么学人工智能去了？”
楚呈摸了摸鼻子，没说实话：“人工智能都说是大方向，我觉得我多学一点科技，可以避免被时代淘汰。”
“你年轻人这么说，让我们这些老家伙怎么活？”莫俊冉哈哈笑。
楚呈囧了，“莫教授，那不一样。”
“都是人，有什么不一样。学习工具，对普通人而言可以提高上限，有助于在流水线的工作中提高效率。但对于有天赋的年轻人而言，一步登天的捷径，让本该沉下心来淬炼自我的阶段，被唾手可得的工具诱惑，压缩的时间成本省下来花在玩乐、内耗、追名逐利上。”
楚呈静静地听着莫教授的话，就想起了自己以前跟在父亲身边模仿的时光，根本不懂什么技巧，就是纯粹地模仿、用手指当画笔，用衣服抹颜料。
他没决定学美术前，画画就是他无意识下放松的行为，独处的时候以画为娱，仿佛连接了一架跟父亲沟通的桥梁。将满意的作品拿给父亲看，能从漫画中抢来父亲，霸占一些父亲的视线。
Alpha天生体能好一些，Omega的感知高一些，在不偏科、保证文化课的前提下，Alpha体育好，Omega艺术天赋高。以前在小县城，周围的Alpha、Omega都数得过来，楚呈是其中的佼佼者。
离家上大学后，大学里的AO很多，他发现各有各的天赋，画画好的Beta也很多。他的画风还不稳定，父亲的漫画风、艺考的校考风，对他影响较大。刚触及的大师名家令人仰视，同学们的画风五花八门令人羡慕，他找不到自己的核心竞争力。
那时候言以霖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一个真真正正的天才，不是书本和电影上的。没有隔着次元，却胜似书本和电影上的天才。
图书馆的借书机器人、学校官网、信息素警鸣系统、校残通建设工程，都是在言以霖大二、大三、大四的业余时间，顺手完善的。
所有专业课排名第一，言以霖为了方便收集信息，在学校论坛上教爬虫技术，留的作业就是他想知道的统计信息。
言以霖算是计算机专业学生的网络老师。楚呈就是因为计算机系的帖子太火，凑热闹学了两节课，后来冲着言以霖转了专业。
“哎呀哎呀……”
莫教授的感叹声把楚呈从神游状态拉回现实。
楚呈：“怎么了，莫教授？我就是随便画的，画得不好，您多担待。”
莫教授听了这话，脸色古怪，他把楚呈的小画作拿起来端详，“听我一句劝，如果家里不是那么缺钱，别浪费自己的天赋。”
楚呈感到脸热，“莫教授，你太过誉了。”
楚呈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耳朵，给莫教授拿了吃的，让他坐着好好休息。
莫教授歇了歇。
吃过茶点，莫俊冉揉了揉差点闪到的腰，觉着差不多了，“行了，先不吃东西了，我们也该进展厅，我去提醒提醒他们。”
六位教授抱着自己要展示的课件和资料，被关瑞拦在原地十分钟。
关瑞嘴皮子都快说破了，任他如何巧言令色，席教授仍旧跨过语言上的奉承，无视他。其他几位教授见他没在席教授这里讨到好，说话很直，一点不留情面。
“你这个想法，早在十年前就有论文提过了。”
“设计图是你自己画的吗，是不是抄的去年六月盛教授的？”
“就是抄的吧，你看边角这里还没处理好，那是一个误笔，你没有理解就照搬过来，你自己解释解释，这个角落画的是什么？”
关瑞厚着脸皮：“这里是……一点点的致敬。大部分都是我自己的想法，各位教授要不要再仔细看看。”
莫俊冉走到同僚之间，自然地给关瑞的卖弄画上句号，“诸位，还不尽兴的话，我们回来再继续，让主办方在里面等我们这么久，可不太好。”
席教授早就想走了，撇开关瑞，率先离开。其他教授也一一收声，跟着进入A会场。
关瑞脸都绿了。
没能打动一位教授，周围的视线仿佛都在嘲笑他自不量力。
他将图纸丢进垃圾桶，举起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去他A的！
心里骂得难听。
关瑞暗道，都是因为被莫俊冉打断了，才会没能继续沟通，再给他十分钟，他一定可以说服一位教授的。
他阴森森地看着楚呈的背影。
刚刚莫俊冉跟楚呈聊了那么久，一定是楚呈跟莫俊冉说了什么，才让莫俊冉出面打断他。
关瑞眼睛充血。
楚呈已经抢在他面前，得了席教授恩人的名头，还要连他的机会都夺去。
贱人。
他瞪着眼，囫囵吞下一瓶红酒，解了渴，关瑞开启第二瓶红酒，心中的怒和冲动却如焰火膨胀。
这个Omega一定在背着自己偷笑呢。
他正要倒酒，怒意却烧干了他的理智。
此时楚呈的一个笑，便能激怒他。
关瑞恶狠狠瞪着Omega的腺体环，将整瓶红酒拿起，朝楚呈走去。
正在回手机消息的楚呈一无所觉。
李琳学姐问他，要不要来会场里面，可以跟他换位置。
楚呈无奈地看着裤子上的橙汁，刚刚托了莫教授一把，橙汁撒了也是没办法的事。他穿着这个，衣冠不整的，还是不去内场了。
楚呈给李琳学姐回完消息，转身去搬凳子，迎面看见一张狰狞的脸。
关瑞像附魔的怪兽一般，眼睛凸起，红血丝涨出表面，高高举起的红酒瓶内还有半瓶红酒，倒举的动作难免撒到自己身上。可关瑞跟毫无察觉似的，无所谓自己身上被红酒撒到，也要举起酒瓶砸人。
楚呈转身的时机太不妙了。
他那双眼睛占脸部的比例太大，抬头望着刺眼的红色，酒瓶迎着眼球砸下来……
白衬衣闪到身前，楚呈只看到一抹白色。
来不及拦住酒瓶下落，只能挡在楚呈的眼前。
“闭眼。”
淡淡的海风，轻盈地扫过鼻尖，楚呈的耳朵一辨识到熟悉的声音，第一时间听从指令，闭上了眼睛。
言以霖穿着素白的Jli Sander白衬衫，此时衣服的背面已经被大量红酒染色，纯白的风帆，被印上大面积的红。
温暖的怀抱，楚呈被揽在胸前，听着Alpha的心跳声。哪怕挡了一下，言以霖的心跳安稳如时钟，楚呈的心跳渐渐共频，不再害怕。安抚的信息素，让惊吓中的Omega恢复平静。
酒瓶碎成三截，瓶嘴在关瑞手里，瓶底一大截在地上，中间那段碎成千片。
突发的状况引起许多人暗戳戳地议论。
峰会即将开场，安保火速赶来，把关瑞架走后，其他人就陆续进入内场，将这场闹剧先抛之脑后了。
Alpha松开手，楚呈红着耳朵从他怀抱离开，海风的气息残留，让他有些晃神。
言以霖不是在内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出手替他挡了灾星的酒瓶袭击。
楚呈迈出一步，踩到一些玻璃渣子，地面的酒瓶碎片，粼粼碎碎，楚呈稳住的心又颤了起来。
手！
楚呈掀起言以霖的衣袖，桡侧的伸肌群明显红肿，靠近胳膊肘的地方青了一块。
楚呈心疼地把手指覆上去，又怕摸疼了，“师兄，你干嘛要接那一下啊？”
言以霖帮人挡灾，却难得挨了楚呈抱怨。他一噎。
楚呈：“他要砸我就砸我好了，我又不会少一块肉，安保在，我也会报警的。你的手要是受伤了……”
言以霖不愿听他自轻的话语，微蹙眉，打断他：“我的手受伤了，过段时间自然会痊愈。你的眼睛要是被砸到了，玻璃扎进眼睛里，他就算赔偿你，又有什么用。伤了视力，你对色彩的感知会下降，你不是很喜欢画画吗？”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温暖的怀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