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温痛》福安很幸运

9、情敌

　　陆长文和郑念都很高，身材干练，站在后门，像两个男模。

　　郑念看见温童，笑着挥手招呼。

　　温童心里发紧，这么快就来了吗。

　　他们三人走到楼梯口，郑念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几次欲言又止。

　　中间有几个女生上楼，看到陆长文都红了脸，娇羞地跑了。

　　温童这才意识到，陆长文不仅仅是受欢迎而已，季舒说的“桃花运”根本就是常态。

　　陆长文见郑念犹豫半天说不出话，无奈地轻叹口气，走近一步对温童说：“温童，对不起，我......”

　　温童一听见“对不起”三个字，心里咯噔一下，急忙挥手：“不不不，没什么好道歉的，我都知道的。”

　　他边说边后退，想要逃走。

　　陆长文眉头微蹙，温童退一步，他就跟近一步，问：“你都知道了？”

　　“嗯嗯嗯！”温童点头如捣蒜，“我明白的，你们不用说了，我真的都明白的。”

　　温童嗓音发涩，心里只求陆长文和郑念不要再说，他不想听见他们道歉，更不想听见道歉后面那句“我们以后还是保持距离吧。”

　　郑念忽然泪眼汪汪地扑了过来，在要抱住温童的时候被陆长文一把揪住领子往后撤了一步，他说：“温童，对不起！都是陆长文，他发了和你的照片，现在大家都说你是他的保姆！但我们绝对没想把你当保姆，你千万别伤心啊！”

　　温童呆住了，保姆？大家都觉得他是陆长文的保姆？

　　那这样，是不是大家就不会觉得陆长文和自己玩很奇怪了？是不是自己还能待在他身边，继续给他做饭，继续一起上课呢？

　　郑念边说，温童的表情从呆滞慢慢变成笑脸，笑意越来越明显。

　　陆长文和郑念面面相觑，都被温童这反常的笑吓了一跳，一来是很少见温童笑，二来是他现在笑得莫名其妙。

　　上课铃响了，走廊瞬间空了下来。温童飞快对郑念说：“没事，我没生气，让他们随便说吧。”然后转身飞奔进了教室。

　　郑念一脸不解地看着身后的陆长文，陆长文同时投来更不解的眼神。

　　“温童，是不是还在生气？”郑念边往教室走边问。

　　“不知道，他刚刚看着倒挺开心的。”陆长文皱着眉说，话音刚落，他像想到了什么，突然转身往回走。

　　“喂！你去哪儿？”郑念喊住他。

　　“你不是想问温童今天去不去唱歌吗？”陆长文头也不回。

　　温童坐在座位上，心里像卸下了一块沉重的大石头，松了口气，把早上准备发给陆长文的那些信息统统删掉。

　　“温童。”

　　陆长文低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全班同学的目光刷地转向后门，温童转过头，看见陆长文正站在门口。他走到温童桌前，低下身轻声问：“今天放学，有时间吗？”

　　温童愣了一秒，然后快速地点了点头。对于陆长文，他当然有时间，永远都有。

　　“那放学在校门口等我。”陆长文露出一个小小的笑，然后在老师进门前一刻，从后门离开。

　　教室里所有人还在盯着温童看，直到老师在讲台上严厉一喝，才纷纷收回视线。

　　答应了陆长文之后，温童才想起自己已经约了季舒吃晚饭。他立刻给陆长文发短信问他找自己做什么，但陆长文一直没回。

　　今天没有没竞赛课，温童也不敢去陆长文的班级找他，只能想着放学再问。

　　放学铃声一响，温童第一个冲出教室，朝校门口跑去。

　　陆长文站在小卖部等郑念买东西，他看到温童像一只焦急的小狗，不停地在人群中来回穿梭，眼睛四处张望，焦虑地寻找着熟悉的身影。

　　周五的校门口人声鼎沸，学生、家长、培训机构的人来来往往。温童时不时踮起脚，伸长脖子往远处看去，又在人群缝隙间急匆匆地挤过去。

　　有时候他看到相似的背影马上跑过去，但靠近一看不是，又落寞地转身继续找。

　　温童四处张望，目光忽地定在陆长文身上，眼睛一亮，嘴角勾起，快步跑过去。

　　“陆长文！原来你在这里。”温童声音里全是欢喜。

　　陆长文怔了一瞬，胸口仿佛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

　　这时，郑念从小卖部里出来，手里捧着几根冰棍，招呼道：“温童，你来啦。来，挑一根你喜欢的。”

　　温童随手拿了一根，却没有拆开包装袋，只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犹豫道：“那个，我今天可能不能……”

　　话还没说完，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唤：“温童。”

　　那声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是季舒。

　　季舒身着简单的短袖短裤，因常年打篮球，肤色微黑。他大步走来，顺手就要接过温童的书包。

　　温童推了推他，说道：“不用了，我自己背就好。”

　　郑念嘴里叼着巧克力冰棍，看着眼前的人，一脸迷惑。

　　温童马上介绍道：“这是季舒，我表哥。表哥，这是陆长文，这是郑念。”

　　郑念忙不迭地把冰棍从嘴里拿出来，正要打招呼，陆长文已经先上前一步，伸出手，微笑道：“表哥好。”

　　季舒眉头一皱，瞬间又恢复了平静。他和陆长文一般高，礼貌地伸手，指节微微用力，青筋显现，握手的力道一点点加重。

　　陆长文没有回力，只是了然地看着温童，直到季舒松手，目光都没有移开。

　　郑念在一旁大大咧咧地打趣：“握什么手啊，搞得这么正式。表哥，吃冰棍不？”

　　季舒摇摇头，目光却重重地落在温童身上。

　　温童正愁着怎么开口，被逼到了这一刻，只能艰难地说道：“不好意思，我今天去不了。我已经答应了表哥要一起吃饭。”

　　郑念失望地“啊？”了一声，随即灵机一动，提议道：“没事啊！表哥也一起来嘛。”

　　温童下意识点头附和：“对啊！”随即抬头看季舒，却发现他脸色冷了下来。

　　他这才想起今天答应过季舒，要和陆长文保持距离，心虚地追问了一句：“表哥，你想去吗？”

　　季舒没有看温童，死盯着陆长文，话却是对着温童说的：“我不想去的话，你还会去吗？”

　　温童为难地沉默了一会儿，目光游移，不敢看陆长文，也不敢看季舒，干脆不说话。

　　陆长文眉头微皱，不忍温童左右为难，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没事，你陪表哥吃饭吧。今天是我忘记先问你了，对不起。”

　　温童摇了摇头，急忙道：“没关系，是我答应你之前忘记了。”

　　季舒有些不耐烦，一把揽过温童的肩膀，淡淡地说：“那我们先走了。”

　　陆长文却突然开口，声音悠悠：“唱歌八点开始。温童，你和表哥吃完饭再来，没问题吧？”

　　季舒额角青筋微微跳动了一下，刚要帮温童拒绝，没想到温童已经抢先答应：“没问题！”

　　陆长文微微一笑，不等季舒再说什么，直接拉着郑念的书包边往后走边说：“KTV地址我待会儿发你，找不到我来接你。”

　　温童脸上泛着笑意点点头，惹得季舒一时间也失语了，他很久都没有看到温童笑了。

　　傍晚的彩霞热烈地绽放着，温童的脚步都比之前轻松了一些，他不停地问季舒今天吃什么，直到问了好几遍，季舒才回过神来。

　　季舒“哦”了一声，然后带着温童去了附近一家普通的家常菜馆

　　整顿饭下来，季舒只聊一些日常琐事，不想也有一点不敢聊陆长文。

　　吃完饭，两人一起打车到了KTV。

　　温童第一次来KTV，推开包间的门，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不停闪烁，在墙壁上投出五彩斑斓的光影。沙发围成一圈，中央的玻璃茶几上摆满了饮料和果盘。

　　包房里面坐满了人，大屏幕上正放着音乐视频，震耳欲聋的音响声充斥着整个空间，震得墙壁都在跟着颤抖。

　　温童站在门口，有些被吓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看到陆长文站起身，他坐在沙发正中央，朝温童招了招手。

　　温童穿过人群，坐到了陆长文身边，季舒则跟着坐在了温童的另一侧。

　　温童刚坐下，坐在陆长文另一边的一个女生就笑盈盈凑了过来：“温童，你好啊。我是程星月。”

　　灯光映得程星月的五官精致明亮，她微微一笑，露出白皙整齐的牙齿，眼睛在灯光下闪着灵动的光泽。

　　温童认出了她，程星月应该是陆长文的同班同学，是高三的校花。

　　他愣了愣，点点头，轻声说：“嗨。”随后注意到KTV屏幕上扎的字母气球拼出来：“Cheng Xingyue, Happy Birthday”。

　　季舒凑到温童耳边，低声道：“我打听了，好像程星月和陆长文在谈恋爱。”

　　温童愣了一下，心像被什么重重压了一下。

　　他拿起桌上的杯子想掩饰自己的情绪，直接仰头就喝，却没想到杯中是酒，烈酒的味道一下子呛得他咳嗽起来。

　　陆长文见状，立刻伸手拍了拍他的背，顺手拿起桌上一瓶水，拧开递给温童。

　　季舒也从另一边拿了瓶水，但还没来得及拧开，温童已经接过陆长文的水喝了几口。

　　“咳咳咳，没事，没事。”温童喝了几口水，咳嗽渐渐止住。

　　程星月突然戳了戳陆长文，指着屏幕上正在播放的对唱情歌，说：“一起唱吧。”

　　毕竟是程星月的生日，陆长文也不好拒绝，他接过麦克风，有气无力地哼唱自己的部分，眼神也一直没看向程星月。

　　温童默默地吃着果盘，看着他们合唱，听着众人的起哄声，心里渐渐平静下来。他想，自己不该难过，陆长文这么优秀，和程星月站在一起多般配啊。他作为朋友，应该替陆长文开心才对。

　　可是，不知为什么，他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刚刚喝下的纯伏特加酒劲上来了，放大了他不开心的情绪。

　　陆长文唱完歌，转头想和温童聊天。

　　“今天和表哥吃了什么？”陆长文问。

　　温童没搭理他，低头吃了一块西瓜。

　　陆长文以为他没听见，凑近一些，又重复了一遍：“温童，今天吃了什么？”

　　温童依然没有回应，反而转头夹起一块菠萝，递到季舒嘴边，还堆出一个假笑。

　　陆长文愣了愣，没再说什么，沉默片刻后，起身离开了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