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白马绘》宋樊姑娘

96、第 96 章

　　周岚用尽全身技艺，获取了白珍珠短暂的信任。她对于富太太们要投资这部电影，再没更多过问，甚至苏河远和Karl等少爷们，也偷偷借黛西的嘴巴，想要凑一份子，指望不劳而获的回报。

　　周岚嘀咕，哪里有这么心想事成的美事。

　　经过分配布局，《香樟树的三季》的投资方一共有四家，碧琼的“西阳山影视公司”投资35%，属于牵头方，第二及第三顺位的影视公司分别投资28%、22%，只剩下陆太太和钱姐等人成立的合资公司——白马影视公司，将剩下15%的股份接走。按照项目总投资4.5亿制作成本，白马影视公司一共投了6750万。

　　但是毕竟是最末顺位的投资人，参与项目也有严苛的条件。

　　第一，白马影视公司承担整个项目的宣发工作，费用预估在4,000万到7,000万之间；

　　第二，保底整个项目的发行，和第一顺位的“西阳山影视公司”做对赌，项目拍摄后，即要支付牵头方的全部成本；

　　第三，电影上映后，首先产生的7个亿的票房收入对应的分账，先兑现第二顺位和第三顺位公司的成本；

　　第四，7个亿以上至18亿票房收入对应的分账，80%用来兑现白马影视公司的制作成本和宣发成本，剩下20%按比例兑现第一顺位至第三顺位的分红；

　　第五，18亿以上至30亿的票房收入，95%用来兑现前三顺位公司的分红，剩下5%用于白马影视公司的分红；

　　第六，30亿以上的票房收入，按投资比例供四家分红。

　　陆太太和钱姐在上海中心会议室听到这个条件的时候，脸色铁青，一身香奈儿的山茶花也统统枯萎，两人又看向庄家原，好像他能帮客人们传话似的。

　　钱姐默默看向周岚，“我翘首以盼了一周，就等来这个丧权辱国的条款？”

　　周岚说，“姐，咱们现在不是讨价还价地做生意，最后这15%，即便你们不投，有的是公司想投，这个电影各种扑风捉影的消息，天天上热搜。导演还不愿意让陌生的公司参投，不然今天也轮不到我来跟各位谈。”

　　钱姐说，“在这个条款下，如果票房不过30亿，白马影视公司就是在做慈善。”

　　陆太太接茬说，“我来之前也做了些功课，每年国内票房超过30亿票房的电影不过七到八部，你们怎么就有信心，将票房推到这么高？”

　　“你这逻辑错了。”周岚委婉笑道，“姐，不是我们要有信心，是你们要有信心，不然每年影院上映那么多电影，别的电影你们都不感兴趣，光这部电影却想插脚进来呢？还不是你们眼光好，相信这部电影的潜力？”

　　陆太太说，“还不是相信你，我们作为白马书院的客人，熟人运筹的电影，像是有了一层担保。”

　　周岚说，“算了吧，婊子和嫖客之间，哪有什么信任，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不过是刹那间的欢愉和刺激，穿上裤子谁也不认识谁！你们找上我，参与这个项目，哪里有我什么事，我没名没分，在网路的名声都毁誉参半，无非是看到导演、演员和制作班底，想着这是门稳赚不赔的项目。一大帮人在前面几个月组局，耗费了太多的心血，你们现在参与进来，就想和前面三家投资公司同等待遇，怎么可能？让碧琼鞍前马后地给你们抬轿子，做什么美梦呢？”

　　陆太太说，“既然找我们来谈，那总要有商量的空间，不然直接把卖身契寄过来，看我们签不签就行了。为了迎接晓天少爷，我们还特地在这寸土寸金的地带租了个办公室。”

　　既然想让诱饵上钩，赶尽杀绝肯定不是好办法。周岚说，“基本逻辑不能变，这是碧琼姐姐的最基本要求，我的让步，至多将第五条和第六条合并。”

　　第五，18亿以上的票房收入，按投资比例供四家分红。

　　这一改，两位姐姐脸上开始荡漾起笑容，好像马上就能看到电影上映后，票房节节高的分账场景，钱像雪花一样飞舞过来。

　　钱姐说，“宣发费用只我们一家出也不合适吧？按理说，应该算到电影总投资里去。哪有单拆出来的道理？”

　　周岚说，“这我不确定另外三家会不会答应，毕竟这是项目码盘的基本前提，而且总投资增加又会影响各方的股比，是前三家追投，还是白马影视公司提高股比，都要商量，如果你们提高股比，是不是对应‘第五条’的分账又多了？这么大的变动，可我不敢答应，你可以提出来，我再去汇报。”

　　钱姐继续说，“按照第二条和第三条的说法，那就是白马影视公司保底发行了，这风险有点高，我们很难接受……”

　　还没等她说完，周岚直接打断，“这一点，我现在就能答复你，你要是改了这两条，那就不用浪费时间谈了。我也不费心思替你们张罗，还没薪水可拿，你这里不爽快，碧琼那我又得罪人，何苦撮合呢？不如直接找银行贷款，比姐姐这更方便。”

　　钱姐说，“好，那就前两条意见，我等你们回复。”

　　周岚心里窃喜，但表面上风平浪静。他离开的时候打量了这家公司的装潢，门口挂着一个横匾，上面写着“常思一二”，显然一副老做派，“这是从别的公司接过来的办公室吧？”

　　陆太太说，“是的，原先是家进出口贸易公司，后来美国撂挑子不干了，他们就没生意了，低价卖给了我们。”

　　周岚笑道，“还是你们阔气。”

　　陆太太说，“但现在生杀大权依旧在你手上，多少人翘首以盼呢。”

　　周岚说，“不敢当。我再这么样也是卑微地跪着，伺候你们诸位姐姐的。”

　　回去后过了几天，周岚收了不少贿赂的礼物，然后给陆太太回信，宣发成本还是要白马影视公司承担，不然就换其他投资人了。另一个条件可以答应。

　　等了半日，陆太太回信，同意这样推进的方向。但是最后周岚又加了一个条款：

　　“第四顺位公司——白马影视公司只参与境内收入的分账，不能参与境外收入的分账。”

　　陆太太接到合同的下午就马上给周岚打了电话，“这个条款是什么意思？”

　　周岚说，“字面意思。”

　　“那为什么我们不能参与境外公司的分红？”

　　周岚解释说，“境外院线的资源本来就在前三家投资方手上，分别在北美、欧洲和澳洲都有合作，白马影视公司什么也没有，纯财务投资，怎么去要这部分的收益，而且海外也没多少钱，你为这一条去和他们争，只会得不偿失。”

　　陆太太冷笑了一声，“这可真是《辛丑条约》。”

　　周岚并不耐烦，“那你同意吗？”

　　那边赶紧说，“同意。”

　　周岚脚步轻盈地踏上滴滴专车，前往松江的影视基地，导演正在和几个女演员试戏，除了春妮和江雯雯，还有另外几个一线女星。

　　周岚在临近河畔的摄影棚里找到了段导演和其他几个制片、编剧，还有庞俊逸和几个男演员。

　　庞俊逸端着咖啡凑在周岚身边说，“多谢你，要不是你帮我劝了导演，估计江雯雯连个试镜都捞不到。”

　　周岚问，“你那天说的主意是什么？”

　　庞俊逸将周岚的座椅往后拉了拉，在他耳边说，“圈里有个三线的女演员，外号名称‘毒蘑菇’，她患有某个不可言说的传染病，只要和她有过床笫之欢的男生，都中招了，关键这个病看不出任何症状，只在发作的时候全身溃烂，送进医院也只治标不治本。”

　　周岚问，“这病从哪里传来的？”

　　“从墨西哥。”庞俊逸说，“这病只有北美少数医院有药，极其高昂，普通人根本买不到。”

　　周岚说，“你不会也中招了吧？”

　　庞俊逸说，“我差点被她骗了，是去年在NINE酒吧的时候，和她搭讪，正好那阵子和她一起拍了部电视剧，却没有过对手戏，那时候她的外号还叫‘独门西施’，说她能将学过的舞蹈在床上施展开来。但是在去酒店的路上，经纪人立马给我打电话，让我赶紧跑，就算是跳车也要离开她。”

　　周岚说，“你的坏主意是，让我憎恨的人也染上这个病？”

　　庞俊逸说，“当然。”

　　周岚想了想说，“但是有一点，若是这病无声无息地在身边的人传染了，那怎么收场呢？你说正常的时候没有任何征兆，万一哪一天，这病传到我自己身上，那我岂不是甩出个回旋镖，把自己害死了？”

　　庞俊逸说，“你若是做好安全措施，还是能阻隔这个病毒的。而且是有试剂可以查出来的，小心使得万年船，美国和加拿大的药店都有卖，现在群内的人多少都准备了些，预防万一。就怕有的人浪荡过了头，没了分寸，当然什么病都来了。”

　　周岚说，“我再想想吧。”他看向戏台上女演员的走位，又问庞俊逸，“如果得了这病，全身溃烂的话，治好了能否全部愈合呢？”

　　庞俊逸说，“不能，就像抓破的水痘一样，皮肤上留下各种各样的印记，像是拔过了火罐！而且每次发病，那印记都会更深些。如果是患病了三年以上，你还能看从皮肤的状态看出端倪，如果是一年甚至半年之内染病的，很难看出来。”

　　周岚嘀咕，“这就很难预防了。”

　　庞俊逸说，“对啊。连疫苗也没有。因为感染的人不是很多，所以还没登上世界卫生组织的名录呢。”

　　周岚说，“那这个女演员也够厉害的，居然成了天选之子。”

　　庞俊逸说，“可不是么，听说她交往过一个做进出口的男朋友，去巴西驻场了两个月，回来传染给她的。”

　　周岚说，“你说得我都心慌了，赶紧在脑子里盘算下接触过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