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记得带伞》兰游

3、第 3 章

　　“妈，妈。”路灿躲在沙发后面，跟宋文意玩秦王绕柱：“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你老师亲自给我打电话说你考了多少分。”宋文意拿着棍子往路灿那边挥过去，看她今天不给他打出花来，她就不信宋！

　　路灿躲过一棍子，拿起沙发上的抱枕：“下次我一定考好，妈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个屁，路灿你上次也是这么跟我说的，结果呢，给我考个二百五回来，我看你像个二百五。”

　　路灿听到二百五，忍不住笑了笑，又惹得他妈一顿骂，他再一次和他妈围着沙发跑。

　　宋文意一边追一边骂：“笑，还笑，能不能学一学小亦，一天天让我省点心，我花大价钱把你送到一中读书，你就这样对你妈我啊。”

　　听到沈亦的名字，路灿收起笑愣在原地，结结实实挨了一棍宋文意挥过来的棍子。

　　“嗷…”路灿捂着被打的手臂，宋文意还要继续打，他侧过头闭上眼睛准备挨打。

　　沈亦的爷爷听到争吵声上了楼。

　　他看见这一幕，连忙劝着：“文意，孩子学习成绩再不好也不能打他啊。”

　　宋文意回头，放下棍子温和说着：“这孩子不打不行，他要是像小亦那么乖我也不至于这样。”

　　又是沈亦，路灿直接冷下一张脸，恰好沈亦也上了楼，站在他爷爷身后看着路灿，脸上都是嘲讽的意思。

　　爷爷继续当和事佬说着：“我下午煮了点汤，正好你回来了，我把汤热一热，你带着小灿下来吃点吧。”

　　宋文意欣喜同意：“好啊，正好我还没吃晚饭，路灿也说饿了。”

　　“不去，打死也不去。”

　　路灿拿起放在沙发上的书包，往自己屋里进去，将门用力一关就把自己锁在屋里。

　　屋里的人被这声音吓着，宋文意尴尬回头：“小灿刚才被我打了一下，估计现在生我气呢。”

　　爷爷表示没事，还热情邀请着宋文意吃饭：“没事没事，那我们三个先吃，到时候我留一份给小灿。”

　　“好。”宋文意将手里的木棍扔在地上，拍了拍手跟着沈亦和他的爷爷下楼。

　　路灿趴在门后面听着他们下楼的声音，还有他妈说话的声音。

　　“小灿这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初中成绩明明很好，上了高中就不行了。”

　　沈亦的爷爷似乎回了几句。

　　路灿没心情继续往下听，他烦躁转身将书包丢在床上，自己也跟咸鱼一样倒在床上。

　　谁要和他们吃饭，要让他和沈亦坐在一起吃饭，他直接当场把饭桌给他们掀了信不信。

　　气得发抖又发晕倒在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睡了没一会他被饿醒，下午跑了一下午，又没吃饭能不被饿醒嘛。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从床上起身，将放在一边的手机拿起来看了一眼，十点过五分，他睡着的时候是七点多，才睡两个小时。

　　路灿下了床穿着拖鞋，将门开了个小缝，鬼鬼祟祟露出半个脑袋，客厅里没灯，但外面有灯不至于看不清屋里的陈设。

　　他妈不在外面看电视，看来是睡觉去了。

　　路灿大大方方将门打开，从屋里走出来往楼下走去，不比上楼的时候轰轰烈烈，下楼时他小心翼翼不让自己发出一点东西。

　　路灿见一楼房间里的灯都关了，他才放下心去厨房找吃的。

　　路灿打开冰箱门，眼神快速上下扫描着，全都是蔬菜，一点剩菜也不给他留啊，路灿生气关掉冰箱门，就算给他留，他也不会吃，因为他嫌里面有沈亦的口水。

　　路灿又打开下面一层的冰箱门，眼睛一亮，幸好有他妈给他买的冰淇淋。

　　路灿直接把冰淇淋抱出来，就着没关的冰箱门就吃了起来。

　　冰淇淋刚放入嘴里，在燥热的夏日里还是让人打了个寒碜，路灿又往嘴里塞了好几口，随后舒服长舒一口气。

　　正准备抱着冰淇淋往自己房间走，厨房的灯就被人打开，路灿被吓了一跳，他连忙往后看去。

　　沈亦靠在厨房的门框上，手里握着玻璃杯，应该是半夜口渴起来接水喝，然后看到一只大黑耗子在厨房里偷吃东西。

　　沈亦冲他挑了挑眉说：“有些人不是打死也不吃嘛？”

　　“要你管。”路灿有点心虚，他自己说得打死也不吃，现在站在冰箱门面前偷吃像什么样子。

　　不过转念一想，这是他家，他下来吃点东西怎么了。

　　本来饿着肚子就不舒服，又被沈亦看到自己偷吃心里更不舒服，路灿心里窝着火，赶紧吃口冰淇淋压压火，不然他现在就能和沈亦打一架，抱着冰淇淋就往厨房往走。

　　无奈沈亦大半个身子挡在门口，他不想碰到沈亦，暴躁说着：“让开。”

　　沈亦退出去好几步给路灿让了路，他也不想碰到路灿。

　　路灿边吃边走。

　　沈亦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吃这么多，小心晚上肚子疼。”

　　路灿嘴里含着勺子，好奇转过身去看沈亦，沈亦居然关心他？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结果一转身就看见沈亦的表情可不像是关心他的，而是一副要看他肚子疼的样子。

　　路灿将嘴里的勺子拿下来，呵的一声转身，他就知道沈亦巴不得看他闹笑话，他会肚子疼？笑话他怎么可能会肚子疼。

　　他吃多少年的冰淇淋，就没见过他肚子疼过。

　　结果真到了后半夜，路灿再一次醒来，是被疼醒的。

　　路灿捂着肚子蜷缩着身子侧躺在床上，即使开着空调，额头也冒了许多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毫无血色。

　　路灿睁开双眼，伸长手想给他妈打个电话，他快疼死了。

　　还没碰到，就被疼的昏死过去。

　　在昏过去那一刻，路灿心里想的是该死的沈亦居然诅咒他，等他醒来一定要揍他。

　　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宋文意正坐在他床边着急看着他。

　　“妈。”

　　路灿刚睡醒，昨晚又疼得发烧，早上起来的时候说出的话是沙哑，嗓子又刺痛，像是被粗糙的砂纸刮了一下，路灿喊了一句就闭上嘴。

　　宋文意给他端来温水喝着，路灿偏头躲过，大热天的喝什么温水，要喝也是喝冰水。

　　但宋文意可不惯着他，直接将他头强硬扳过来喂进他嘴里。

　　路灿无奈大口大口喝着，等杯里的水终于喝完，路灿才终于有力气说话：“妈，我是个病人。”

　　能不能对他温柔点。

　　但他妈不懂，放下杯子往他腿上一拍：“让你吃饭的时候你不吃，半夜下楼空腹吃冰淇淋，活该啊你。”

　　“是不是沈亦告状！”

　　不然他妈怎么可能会知道他半夜去吃冰淇淋，昨天晚上就沈亦看到他在厨房偷吃冰淇淋，路灿气得想从床上蹦起来，去一楼找沈亦算账。

　　想着想着他还真从床上起了半个身子。

　　宋文意将他儿子摁在床上，一只手指着路灿房间里的书桌：“什么事都怪小亦，你那吃完的冰淇淋盒就放在你书桌上，你当你妈眼瞎啊。”

　　路灿视线移到书桌上，书桌杂乱无章，冰淇淋盒子安安静静摆在那。

　　路灿瘫下去，疼糊涂了他，都忘记他没扔垃圾。

　　见路灿老实，宋文意继续往杯里倒温水，路灿见状，立即说：“妈，我不想喝温水，我想喝冰水。”

　　宋文意一个眼神瞪过来，路灿瞬间不说话，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看着他妈将床头柜上的药盒打开，取了几颗药放在手心里递给路灿。

　　生了病的路灿乖巧吃着药，吃完药继续躺在床上睡着。

　　宋文意看他睡觉了，起身将他屋子里的垃圾带走，顺便把他书桌整理干净。

　　等路灿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被热醒的，路灿吐出一口热气，谁把他空调关了！

　　至于还能是谁可以进他房间，那当然是他妈宋文意女士，路灿只能无脑狂怒，然后掀开被子起身换了件睡衣往楼下走去。

　　路灿撇过沈亦的房间，门还是禁闭着，现在是周末，沈亦应该是出去打零工了。

　　想到一整天都看不到沈亦，路灿心情大好。

　　宋文意在厨房里一阵忙活见路灿下来了，招呼着他过来端饭端菜。

　　路灿以自己身体还没好为理由拒绝，得到的依旧是他妈的骂。

　　路灿在一片骂声中端着菜上桌。

　　路灿看着一桌的清汤寡水，他头都大了，他可是无辣不欢，这谁吃得下。

　　路灿又开始闹了：“妈！我要吃辣的。”

　　宋文意给他舀了一碗汤放在路灿面前：“爱吃不吃，不吃滚。”宋文意可不会惯着他，这人肚子还没好就想吃辣的，找死。

　　路灿饿了一夜，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只好端着饭碗无精打采吃着。

　　宋文意看着路灿这幅好像吃了这顿饭就能要他命的样子就来气，她踢了踢路灿的脚：“给我开心点吃。”

　　路灿立即扬起笑容：“好的妈妈。”说完，又喝了一口汤，对着她妈妈一顿夸奖：“妈妈做的汤真好喝。”

　　不过还真挺好喝的，路灿又喝了一口。

　　宋文意说：“那汤是小亦做的，我也觉得不错。”

　　路灿喝的汤都到喉咙里，又被他吐出来。

　　“噗…咳！咳…咳。”他不可置信指着碗里的汤，语无伦次说着：“这…这是沈亦做的！”

　　宋文意点点头，沈亦那孩子爱喝汤也会煲汤，她也爱喝汤但不会煲汤，于是沈亦偶尔会煲一碗汤给她留着。

　　沈亦早上煮了一碗鸡汤给她，她早上没来得及喝，因为路灿生病就搁置在那，正好中午热了给路灿补补身体。

　　路灿震惊从椅子上起身，椅子发出巨大的摩擦声，让宋文意皱起眉头看着他。

　　路灿跑到厨房里漱口，该死的，他妈怎么不早点告诉他，他还喝了好几口，一想到是沈亦做的，他就想吐。

　　至于吗，只是一碗汤而已用得着这么大的反应嘛？宋文意心里想着，他家小灿和小亦从小都不对付，她也知道，试图去劝和，劝和的结果是，路灿和沈亦两个双双身上都带着伤。

　　沈亦说他要去医院打狂犬疫苗，明里暗里说着他被狗咬了。

　　路灿也说要去打狂犬疫苗，还要打两针，沈亦不服了，两个小孩你一句我一句说着，我要打三针，他要打四针。

　　该死的胜负欲。

　　宋文意又好气又好笑在旁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