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记得带伞》兰游

15、第 15 章

　　卓祺然看见自己桌上出现的纸团，不知道自己前面的大少爷又在出什么幺蛾子。

　　打开纸团看着，随后抿了抿嘴就将纸团重新揉成一团。

　　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所有人都疯了一样跑出去到食堂抢位置。

　　卓祺然拉着陈晓宇他们快跑。

　　陈晓宇顺着人群跑询问着：“卓哥，我们不等路哥一起嘛？”

　　“就路灿那磨磨蹭蹭的样子，等他到了食堂，还有没有位置就不知道了。”卓祺然不客气说着路灿的坏话。

　　陈晓宇觉得卓祺然说得对。

　　教室里就剩路灿和沈亦，路灿伸了伸懒腰见沈亦起身，他也起身快走了几步走到沈亦身边，揽着沈亦的肩。

　　沈亦站在原地，他的视线垂在路灿放到他肩上的手，再去看路灿的脸，冷冷开口：“拿下去。”

　　路灿悻悻将手放下，这么凶干嘛，他还不想碰呢。

　　等路灿把手放下，沈亦才动脚往食堂走去。

　　于明旭看着占出来多的一个位置和两份一模一样的饭菜，疑惑问着卓祺然：“卓哥，怎么要多占一个啊，路哥屁股大要坐两个位置和吃两份饭？”

　　卓祺然看着剩下的两个空位置，想着路灿上课写给他的纸条。

　　“等会吃饭多占一个位置。”

　　他一猜就知道路灿要干什么，路灿到底还是心善，明明在他们面前放下狠话说这辈子都不会给沈亦好脸色看，现在还主动将人拉进他们的圈子。

　　卓祺然开口：“等会你们就知道了。”

　　希望他们不要被吓到。

　　路灿跟在沈亦后头慢悠悠进了食堂，见沈亦要去排队，他拉着沈亦的手臂去了二楼。

　　右手臂上传来温度，让沈亦很不舒服，他想抽开却怎么也抽不开，强硬被路灿拉着他带到二楼。

　　路灿在人群中快速寻找卓祺然他们，卓祺然看到他们了，站起身朝他们招手。

　　陈晓宇和于明旭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看着路灿牵着沈亦过来，这……，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热闹的人堆里，路灿带着沈亦穿梭着过去找卓祺然他们，沈亦看着那里站着的人，他知道路灿要干什么了，喉咙里传来一丝苦涩，脚下失了点力气顺从跟着路灿。

　　路灿强硬按着沈亦的肩膀坐到他和卓祺然的中间，等沈亦坐好，他自己也坐下，不顾陈晓宇和于明旭的夸张反应吃着碗里的饭。

　　“快点吃，等会还要回教室做题。”卓祺然让他们快点吃饭，一直这样会吓着人。

　　陈晓宇和于明旭这才反应过来拿起筷子吃着，一边吃一边偷瞄。

　　“你干嘛不吃？”路灿问着。

　　沈亦坐下来就没拿起筷子，端坐在那，跟一尊大佛一样。

　　沈亦侧头去问路灿：“路灿你要干嘛。”

　　食堂暖黄的灯光，落在沈亦的头顶，这一刻沈亦终于坐在光亮下，是他旁边路灿带来的。

　　“这是为你好。”路灿拿起沈亦面前的筷子，强硬塞在沈亦手上：“向嘉瑞肯定要报复你，你一个人走在校园里不安全，所以我让你先跟着我们，等这段时间过去再说呗。”

　　这可是他想了一天的好办法，让沈亦落单，保不齐会再次被向嘉瑞抓住，上次就是，要不是他耳尖听到了，沈亦肯定会被他们打一顿。

　　气氛有些尴尬，陈晓宇连忙出来插话着：“沈学霸，我们不知道你要来，卓哥和我们就点了路哥喜欢吃的菜，你是不是不喜欢吃。”

　　沈亦不去看路灿，他看着陈晓宇：“麻烦你了，多少钱我转给你。”

　　陈晓宇指了指沈亦旁边的路灿：“不麻烦，路哥给的钱。”

　　路灿抬起眼皮又放下去。

　　沈亦没再说什么，拿着筷子吃了起来，他没有不喜欢吃，宋阿姨说得对，他和路灿虽然不对付，但喜好都是一样的。

　　卓祺然挑了挑自己快要坨的面，再将自己腿上捏他腿肉的手拍开，他朝于明旭看去。

　　于明旭用口语无声说着：“路哥改性子了？”

　　前几天还在说要整死沈亦呢。

　　卓祺然啧了一声，用手指了指自己面，示意让他赶紧吃饭，大少爷的脾气向来都是说变就变，他怎么知道。

　　沈亦吃的慢，其他四个人都吃完了，他还在那慢条斯理吃着。

　　路灿没说什么就坐在那等着，其实心里都快烦死了，该死的沈亦吃这么慢干什么，他想回教室吹空调。

　　沈亦终于吃饱了，他放下筷子从兜里掏出纸巾，擦着嘴巴，慢悠悠端着碗起身。

　　四个人也端着碗整齐划一起身，再整齐转身走向餐盘回收处，他们四个站在那等着沈亦过来放盘子。

　　等他放好，路灿再也忍不住，直接拽着沈亦的手臂往教学楼赶，按照他这个速度得半个小时才到教室。

　　回到教室，路灿吹着空调，撑着头留个后脑勺给沈亦，自己将视线放到窗户外面，他抖着腿想，向嘉瑞会出什么幺蛾子呢，这么久都没见他行动。

　　身后有椅子后退的声音，路灿赶紧回头，看见沈亦起身，他忙问：“你去哪？”

　　本来不想跟路灿说自己想干什么，但看到路灿担忧的眼神，想了想还是说出自己想干什么，他举了举手里的水杯：“我接水。”

　　“哦，那你去吧。”路灿又转回头去，对着窗外的黄桷树想了好一会，觉得自己脑子有毛病，他这么担心沈亦干什么？沈亦又不是小孩子，搞得他现在有点大惊小怪一样，接水处明明又不远，几分钟就能回来。

　　离开的脚步响起，是沈亦离开这里出教室。

　　还没过三分钟，身后又响起声音，沈亦这么快就回来了，他是飞毛腿？路灿回头看着。

　　一看不是沈亦，他又想转回去看着窗外的景色养养眼。

　　来的人是于明旭，他慌乱说着：“路哥，出事了。”

　　路灿懒洋洋问着：“什么事啊。”

　　“外头有人在传沈学霸的流言，很……难听。”于明旭手指着1班教室外头，最后两个词在他嘴里婉转了好几遍才说出来，路灿歪头看去，有几个人脸上带着好奇的神色往接水处走去。

　　路灿唰的站起身，椅子和桌子都被他碰撞出巨大的声响，教室里看书的人被吵着皱着眉头看过来。

　　他跑出教室，看见沈亦接完水站在走廊中间。

　　光照在他身上，树叶的斑驳映在蓝白校服上，风吹动着，斑驳也被波动着，耳边还有广播播放的歌声，蝉鸣也在叫着，明明这么青春阳光的画面，却能让人无端感受到站在人群中间的人是脆弱而又无助。

　　沈亦隔着很远的距离看向路灿，微风浮起，将沈亦额前的碎发吹起，露出眼睛。

　　路灿看着那双眼睛，心无端悸动了一下，朝沈亦跑去，耳边不再是广播的声音，而是周围人恶意八卦声。

　　“原来一班那个学霸是清洁工的孙子啊。”

　　“真不知道他一天天摆个臭脸给谁看，成绩好又怎么样，出来还不是给我爸打工。”

　　“离他远点，我总感觉他身上很臭，毕竟可能是从垃圾堆里刚出来。”说着说着就拉着和自己讨论的人捂着鼻子离沈亦那个地方远点，仿佛真的能闻到沈亦身上传来的味道。

　　“你们说他放学会不会去捡瓶子卖钱，如果是这样的话，我那里有好几个瓶子等会要不要给他。”

　　周围人的恶意肆意落在别人身上，平淡的话语像刀子割在他们想要霸凌人的身上。

　　卓祺然他们也出来了，听着这些话都忍不住想打人。

　　恶意声还在继续，甚至越来越大。

　　路灿伴着恶意声，气愤跑到沈亦面前，他不会跟这些人算账，他要带着沈亦去找向嘉瑞，肯定是他搞得鬼。

　　“走。”路灿牵起沈亦的手，路灿被自己手里传来的冷意，冷到心疼，明明现在是山城最热的时候，他更加抓紧自己手里的手，朝高二二班走去。

　　两名少年走在走廊上，黄桷树的树叶在他们身上落下痕迹，却又很快消失，阳光落在后头那位少年上，沈亦什么也没说跟着路灿走，他微微拽紧自己手上的手。

　　四周的声音还在继续，甚至越来越难听。

　　“你们说那个叫沈亦的是不是没爸妈，怎么就让他爷爷养着他。”

　　“有可能，也许他可能知道自己妈是谁，不知道他爸是谁。”这话一出，四周嘲笑着，大家都知道那个人说得什么意思。

　　“嘴这么脏，需不需要我们给你洗一洗。”卓祺然站在刚才说话的那个人面前，发怒说着。

　　陈晓宇和于明旭围着那个人对着卓祺然说着：“别跟他们废话，去找路哥。”

　　于明旭和陈晓宇拉着卓祺然去找路灿，卓祺然拗不过他们两个，只好被他们拉着转过身对着那人威胁着：“要是让我在学校听到你说得那段话一个字，我会让你感受到被造谣的日子是怎么样的。”

　　刚才说话的人依旧嚣张着，他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是真是假大家心里都知道，只是说着玩玩，有必要那么上纲上线嘛。

　　路灿牵着沈亦的手来到二班的班级门前，二班的门关着，路灿松开沈亦的手。

　　沈亦条件反射想去抓住路灿的手，随后反应过来失落放下手。

　　路灿踢开二班的门，他重新牵起沈亦的手带着他走进去。

　　沈亦的手指在路灿手掌心里动了一下，路灿还以为沈亦要挣脱，抓得更紧了。

　　卓祺然看见路灿进了二班，拍了拍陈晓宇的肩对他说：“橙子，去班里叫点人。”

　　“行！”陈晓宇得到命令，立马转身往自己教室跑去。

　　二班的教室被人用力踢开，现在接近午休，二班的同学都趴着桌子上休息着。

　　所有人都烦躁抬起头。

　　“谁啊，看不见别人在睡觉嘛。”

　　见到不是他们班里的人，语气越发不客气说：“你们是不是有病。”

　　路灿没去理他们，他看着从他进来就一直端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向嘉瑞。

　　他没睡，他好像知道他们会来，脸上带着运筹帷幄的表情，脸上堆着笑看着路灿一步一步走向他。

　　他挑眉说着：“这么快，还以为你们会下午才来。”

　　向嘉瑞的朋友也从位置上起身围着向嘉瑞。

　　二班的班长过来，说着：“你们两个为什么进我们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