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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他光芒万丈 ...
“我到了,你怎么回去?”
不知不觉间,两人走到了褚星出租屋楼下。
“我走回去,酒店离这儿不远。”
“嗯。”褚星点点头,一时的无声又显得有些尴尬。
“那个,”田真首先打破了寂静,“明天我来找你吧,一起吃早餐?”
他不自觉地摸着自己的耳垂,脸庞微红——大概是被热的吧。
“行啊,”褚星现在心情爽快,“你还要跟我一起走吗?”
田真:“可以的话。”
褚星:“可以的呀。”
两个人一愣,随后笑了起来。
真是幼稚到年龄倒减八岁。
“明天见。”褚星率先停止傻笑,开口道。
“嗯,晚安。”
褚星摆了摆手,转身走进楼梯间。
田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被月光在暗色的夜里抠出银色的轮廓,就像发着光似的。
而褚星,的确在发光。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又多耀眼。
每次的练习、考核抑或是登台,田真的一亩心田都会被他所照亮,其间的作物在光照下疯狂生长。
就连在此刻最失意的阶段,他也如此坚韧不屈,在崩溃后很快重塑自我,最后坚定又顽强地走下去。
这样的他,比易碎的月光更有魅力。
.
14岁的夏天,褚星出于对跳舞的兴趣报了班。
当时田晴的舞蹈培训机构还没有发展到现在的规模,还只有商场里的几个练习室。
才刚学了两个月,褚星便展现出在舞蹈方面过人的天赋,但在每节课上仍旧丝毫不敢怠慢。
暑假的最后一节课上,田晴带了个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孩过来。
他比褚星稍微矮一点,长得很漂亮,如果留着长头发的话,褚星觉得他一定会被错认成女孩子的。
本来以为是新来上课的学生,但他却一直坐在角落里,默默地看着其他学生跳舞。
褚星偷偷回头看了他好几次,都见他盯着自己。
脊背发凉,有点渗人。
“今天就先教前奏和第一段主歌,都顺下来了吗?”田晴向学员们问道。
只见少年们累得纷纷坐在地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田晴无奈道:“好吧。”
她张望了下,随后在人群中点名,她努了努头:“褚星,你再来示范一遍。”
他立刻站了起来,走到众人面前,对着镜子,调整呼吸,抖了抖双腿。
音乐开始的瞬间,褚星卡上节拍,舞动起来。
他的舞蹈观赏性很好,框架很大,力量感很强。
不仅如此,动作也收放自如,卡点很准,在刚劲的同时又有几分轻盈。
伴奏的节拍很快,他的身体随着每一下的鼓点震动着,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至于那些四肢的摆动,他的发力也独具技巧,从核心向外迸发,衔接自然。
除了编舞动作,他还搭配上了独具个人风格的律动,使得整套舞蹈更加鲜活。
但最重要的,不是这些技术性的技巧——
而是从他身上、自内心由衷散发出的活力、热忱、希望与意气风发、年少轻狂。
他就像高照的骄阳,活力四射地倾泻能量;他就像夜空里的星辰,光辉灿烂地闪耀自我。
此刻,他光芒万丈。
这是褚星没看见的自己,却是田真眼中的他,众人眼中的肆意少年。
主歌结束,褚星凌空跃起,落地收尾。
田晴点评道:“很好,其他方面都很不错,就是跳跃的滞空感还不够,落地的重心也不是很稳,还有些小细节处理地不是很完美,不过总体来讲很棒了。”
“先休息一下吧,”她一拍手,“没记住动作的趁着课间都再理一理。”
众人乌泱泱地散去。
褚星躺倒在地上,侧过脸。
坐在角落的少年正入神地盯着他。
褚星吓得一哆嗦,而后笑了笑,站起身,去练习室后排喝了口水,走向他。
“你好啊,我叫褚星,你也是来练舞的?”褚星向他伸出手。
少年犹豫了一下,握住他的手,声音很轻:“我叫田真,不是来练舞的。”
“不是来练舞的?那你是来干嘛的?”
田真回道:“我跟着我小姨来的。”
“这样啊......”褚星思考道,“你刚好也姓田,这么说,晴老师是你小姨?”
田真点了点头。
褚星开朗地笑道:“那估计我们还有很多机会见面。”
田真愣了一下,随后扬起微笑。
他的双眼似月牙,睫毛似羽翎,瞳孔里像是有有星河般璀璨。
真是一双惊为天人,动人心弦的眼睛。
褚星忍不住夸道:“你的眼睛真好看!”
田真听到后,愠色渐渐爬上脸颊,害羞地低下了头:“你夸人都这么直接的吗?”
“对别人的夸赞当然不能吝啬啊!”褚星明媚地笑着。
.
褚星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他一看来电显示,是中文“田真”。
两个汉字,在褚星的系统语言为韩语的手机中格外突兀。
他神清气爽地接起电话:“喂?”
“你醒了吗?我没有吵醒你吧。”
“我没醒,你的确吵醒我了。”
“......”电话那头的人顿时失语。
“哈哈,开玩笑的。虽然没醒,但睡够了。”
此话不假。这一觉的确是褚星六年来,睡过的最长、最安稳、最舒适的一觉了。
“原来那家早餐店关了?”田真在电话里问道。
“是吗?”
“你不知道?”
“我还的确不知道。”褚星理不直气也壮。
田真不可察觉地严肃了些:“这附近还有别的早餐店?”
褚星心直口快:“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你说谎。”
褚星被迎面而来的戳穿弄得有点心慌。
“你刚来韩国的前两年是吃早饭的。”
褚星对他捉奸一样的语气感到莫名其妙:“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即使我以前吃早饭,我现在不吃了也不奇怪吧?”
“......不奇怪,”田真回答,“一点都不奇怪。”
褚星觉得他的声音反倒奇奇怪怪的。
但又说不出哪里怪。
电话那头沉寂了好久。
就当褚星准备再次开口时,田真的声音传来:“我在楼下了,你整理完了吗?”
他抓了抓头回答:“等一下,还有点没理完,过会儿下来。”
挂断电话,他坐到床头柜边,抓紧把昨晚没理完的剩下两层抽屉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把其他杂物都装进箱子后,他在原先被生活用品堆满空间里——最底层抽屉的最里处,找到了他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哎。”他叹了口气。
他想,原本要是去上了大学的话,现在最起码还能拿个文凭,多条退路。
他拿起红彤彤的录取通知书,却意外地发现下面还压着一个陌生的东西。
他先小心翼翼地将录取通知书放进背包的最里层,再回过身端详起这个小玩意。
是个红绒布盒子。
形状很特殊,与寻常的首饰盒不同,它是横着的菱形,上面印了银色的斜体。
“UNIQUE”
坏了,不认识啊。
但感觉以前见到过……是不小心塞到这里面又忘记了?难道是自己以前在拼夕夕买的高仿货?
他正想打开盒子,电话又响了起来。
又是田真打来的,他连忙把盒子塞进背包,冲去洗漱。
.
走到楼下,褚星一眼就看到了边拉着行李箱,边捧着一块泡菜煎饼在啃的田真。
他问道:“你的酒店不包早餐?”
田真:“包含。但我想吃这个。”
褚星怀疑这人纯纯是来膈应他的,明明知道两人从前最爱吃的就是泡菜煎饼,还特意来诱惑他。
结果还真的只买了他自己的一份!
没关系,他对自己说,要身材管理,不能胖、不能肿......
褚星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
田真暼了他一眼,从背后的包中又掏出一个袋子,递给褚星。
他一看,里面又是一块泡菜煎饼。
褚星翻了个白眼,他就是来报复的。
不过,褚星吃着煎饼,才发觉自己一边怼人家一边又吃人家的东西,实在是过意不去:“对不起嗷,我刚才语气有点冲,你知道我没什么意思,就是——”
“我知道,”田真说,“你的生活习惯是你自己的自由,我不该越界的。”
褚星更加摸不着头脑了,田真话虽这么说,怎么听起来更加别扭了?
褚星悄悄暼了他一眼:“你要不先把行李放我屋里?我得先去咖啡厅跟房东签退租合同,然后再去趟公司。”
“行,我等会儿直接打车把两个人的行李都带上,去公司楼下等你?”
“成。”
.
跟房东的面谈结束,褚星独自去了公司。
他又感慨道,刚来韩国时,感觉起步需要准备一切,现在要离开了,却只需要几张合同上的几个签名。
他甩了甩头,心想:是不是最近受的刺激太大了,情绪波动这么不稳定?搞得像被文青附体了一样,天天感悟人生,干脆出家算了。
走出电梯,褚星走到了林妍珠的办公室门口。
他自认为已经释怀,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推门走了进去。
林妍珠闻声抬头:“来了?”
“嗯。”褚星一屁股在她对面坐下,只想快点签好合同。
林妍珠也不想在他身上浪费太多时间,迅速地找出合同和笔,递到他面前。
褚星丝毫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翻到最后一页,拔开笔帽唰唰两下签完字,把笔摔在桌上。
“谢谢配合。”林妍珠淡然地拿回合同。
褚星后躺在椅子上,松了口气。
他现在既有种前路迷茫、无处安定的不安。
又感觉......像是卖身契被撕掉了一样,无比的自由。
他无情地说:“没事儿了吧?”
“可以了。”林妍珠回复。
一听这话,他立即窜起身,欲向门口走去。
“你等等。”林妍珠的声音却像一根绳,突然绊住了他的脚。
他不耐烦地回头:“还有事吗?”
林妍珠沉思过后,开口道:“......你回去之后还打算继续演艺事业吗?”
“这跟你们又有什么关系?”褚星怼道。
“你无需这么有敌意。”林妍珠向耳后勾了下头发。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联系公司在中国的分部,帮你安排一位经纪人,这对你的事业绝对是百利无一害的。”
啊。
这算什么?
羞辱吗?
被他们抛弃的人最终还要靠他们的帮助生存下去。
他们永远站在高处,所有人都要听他们的指挥。
真的有这么好心吗?
褚星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此刻,他很想借着情绪,甩下一句:“我不需要。”随后潇洒离去。
可他的理智,却在这时不合时宜地上线了。
他该拒绝吗?
他真的没底。
他是很想像爽剧主角一样,报复完反派后无所畏惧、盛气凌人地拍拍屁股就走。
可事实就是,他做不到。
他本就没有歪嘴龙王的那样的背景,更何况,他是真的很想实现梦想,他的野心膨胀到他可以为之付出一切。
所以,他抛弃了自己可怜的自尊。
也许,这从客观的角度来说是最正确的选择。
又或者,他这种人,根本没有自尊这一说。
他驻足半晌。
过了一会儿,他退回来,向林妍珠鞠下一躬,张了张嘴,而后平静又无奈地缓缓开口。
“谢谢您。”
林妍珠只是风轻云淡地瞄了他一眼:“没事,你走吧。”
褚星离开了办公室。
.
褚星走出公司后门,看见对街的田真和出租车,跨过马路。
田真抬起手,看了眼手表,花费的时间比他想象中要少。
抬眼望去,褚星看起来镇定极了,不痛不痒,就感觉不是去签结束自己六年努力的合同,而是去给中饭买了个单。
看来分别的四年,他们都成长了很多。
褚星看田真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脸上躁得慌:“进车啊,愣着干嘛?”
“哦......”田真回过神,拉开车门。
两人都坐进了后车座,田真这才想起来:“你要不要再确认一下行李,我把所有的行李箱都拿了下来,你确定就这些?”
褚星往后备箱暼了一眼:“嗯,我东西不多的,但可能还是要占你一个托运行李的限额。”
“没事。”田真回复。
褚星也是在昨晚整理时才发现,原来以为难舍难分的东西,到最后抛弃时也没有留恋。
他从那个小破出租屋里,只带走了衣服、生活用具和随身物品,各占两个行李箱和一个包。
除此之外,他也没能带走什么。
良久后,田真见他脸色还好,发问:“他们说什么了?”
“就说,”褚星面如静水、毫无波澜,“他们可以给我在中国帮忙安排经纪人。”
“你答应了吗?”
“答应了。”
他的回答对田真实在是出乎意料:“你答应了?”
“嗯。”褚星淡漠地回复。
“可他们......”田真整理着措辞,“他们,他们那样对你,你......就没有什么情绪吗?”
褚星撇开脸,望向窗外,天空有些阴沉,雾蓝色低气压仿佛要压到地面。
他沉默许久,才回答:“就算有,又能怎么办呢?”
“我真的很恶心、很讨厌他们,我鄙夷他们的冷漠无情、薄情寡义、利益至上……”
“但我又能怎么样呢?”褚星转回头,垂下眼,“我真的累了,我懒得去跟他们计较,可现在我怎么办呢?”
田真看着眼前的人,厌倦和疲惫从字字句句中泄露出来,悄然如潺潺流水,却又哗然如惊涛骇浪。
“我走了,他们屁都不会损失,可我呢?”
褚星抬眼,一双黑瞳寂寥如死水,直视田真的眼睛。
“我不能对我的未来任性。”
田真哑口无言。
他望着那双走投无路的眼睛,平静又暗藏狂澜,绝望却又包含希望。
就像青色晴空下了一场大雨,仍旧蓝得绚丽,却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雾
.
约莫半个小时后,两人到达金浦机场。
过完一系列流程后,他们来到登机口才发现,距离起飞还有将近一个多小时。
两人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田真纠结了半天话题,最终说出口:“你跟你父母说了吗?”
褚星:“还没,我......还没想好怎么说。”
他的父母十分开明,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几乎毫无负担地在异国他乡飘荡数年。
但他的心里,始终还是放不下牵挂和愧疚。
首尔的房价、物价都极高,即便他每天都省吃俭用,这仍然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甚至于他成年后,他的父母仍旧每个月往他的账户里定时打几千块钱。
但他六年来,都没有回过一次家。
他们的期望和付出,都因为他一个人的失败而埋没,他真的无言以对。
田真看出他的顾虑,轻拍他的肩:“没事的,我也会帮着跟叔叔阿姨说。”
褚星听到后,才想起当年他拉黑田真微信前发送的最后一条消息是:
——帮我照顾好我爸妈。
他叹出一口气,问道:“我爸妈,最近身体怎么样?”
“都挺好的,他们有几幅画还被一个美术馆邀请展出,估计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是吗?”
田真点了点头。
“我还是有点困,再睡会儿。”褚星撇过头去,闭上眼。
这几天他就像是打开了睡眠开关一样,以前每天缺觉他也不嫌困,现在有的睡了他倒是走到哪儿睡到哪儿。
那就睡吧,睡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
上了飞机,褚星眺望着窗外。
“天啊,真的要走了。”他呢喃着。
“我当时,也是这种感觉。”田真附和道。
“但可能,还是挺不一样的吧。”
褚星的离开,意味着六年的流逝、努力的白费和空白的重来。
田真的离开,象征着梦想的无望、被迫的无奈和内疚的毁约。
究竟哪个更痛苦,他们都不知道。
“没事的,”褚星安慰自己,“我妈说,人生中除了生死都是小事,我一定能重起炉灶。”
“嗯,”田真握住他的手,“一定能。”
他的视线如一缕月光,莹白缥缈,温柔似水,仿佛能辉映一方清潭,却又如炬地照进了褚星眼中。
褚星被柔和地能沁出水的眼神盯得呆滞。
两人对视着,身边的嘈杂仿佛都静了下去。
唯独能听见的,是心脏的跳动,和未诉说的真挚。
在巨大的轰鸣声和加速滑行中,飞机离开了地面,开始了它的全新征程。 开始了它的全新征程。
歪嘴龙王出现dbq
话说我还没吃过泡菜煎饼呢,这玩意真的好吃吗?
按你胃,终于要开始下一篇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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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他光芒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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