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送之后成了外卖员》蜡荑

5、第五章

　　殷雨桉总是喜欢在急中找到一丝安稳，不过只是心理安慰罢了。
　　黄曾洋说她做事从不思考先后，太松弛，总是等着快到期才开始着急。

　　四班作为英才班的压力只略小于竞赛班一点，如果说九班只用特别在意其中一科的成绩，那么四班就要在分班前看准九科成绩。

　　林云惜喜欢在晚自习把事情安排的满满当当，或者是余十分钟出来写会日记，她做事一贯很有条理。

　　“救救我。”殷雨桉拽了拽旁边人的胳膊，“还有一节课了。”

　　林云惜扫了她一眼，殷雨桉的桌上堆满了各种A4白纸，有她打的草稿，也有她画的画，最顶上放了两个大本子，一个是姜舒涵的作文本一个是她的。

　　“我本子后面有一篇，你翻翻。”林云惜压低音量说着。

　　到团委办公室交稿的时间只有最后四十分钟，殷雨桉才开始着急，也不能这么说，只是前面写的两版都没有合格。

　　黄曾洋坐在她们那一排后面，他从侧边递了三张B5的纸示给姜舒涵，用右手空出来的食指指了指殷雨桉。她拿到之后粗略的翻看了两眼，回头朝他抱了抱拳。

　　下课铃声一响，殷雨桉就拿着刚写好的稿子撒腿朝A栋跑去。

　　他们教学楼不同于北方的独栋，是很长很长的一条连廊，一层楼能有八个教室，单从高一的教学楼走到团委办公室是不现实的，十分钟的课间远远不够。

　　“啪嗒。”书本连通试卷一起洒落。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殷雨桉还没来的及看清身前的人就连忙蹲在地下把被自己撞得满地都是的纸张一张张扣起来。

　　“没关系。”被撞倒的人也不恼，一个劲儿的反过来安慰她，“看你挺急的，这我来就好了。”

　　殷雨桉撩了撩额头前的碎发，手上捡卷子的动作还没停下来，她瞟了一眼卷子上的名字，然后连同刚才捡的一摞单子放在那人的手心里：“实在不好意思。”

　　还没等着回完话，她就继续往A栋跑去，幸好，赶在最后一分钟到达了。

　　她推门进去的时候只有副团委坐在沙发上。

　　她问：“就我一个吗？”

　　“另一个是你们年级竞赛班的，还没到，估计快了。”副团委把茶几上的文件收起来放在右边的铁皮柜里，“你先坐吧，我给你顺稿。”

　　殷雨桉深呼了几口气，然后开始念从各处拼凑出来的一份发言稿。

　　“青，是生命的颜色，春，是成长的季节。山的那一边是海，深夜的尽头是光…”

　　半晌之后团委会的门被推开。

　　“报告。”一记男声从门口传出来，“不好意思，刚刚过来出了点插曲。”

　　殷雨桉正站在桌前，双手背在身后，像是在等待着宣判。她听见这句话觉得怪耳熟，扭头过去看他。

　　“好巧。”门口的人走进来看了她一眼。

　　殷雨桉急忙把眼神收回，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来之前还打算和搭档处好关系，结果就被自己丢脸丢出去了。

　　副团委是个高二的学姐，看了他们一眼，然后问道：“你们认识？”

　　“认识。”
　　“不认识。”殷雨桉刚说完就后悔了。

　　身旁的人沉默一会，开口说：“有过一面之缘。”

　　副团委点了点头，然后从那人手里拿过稿子：“顺顺吧。”

　　她又看了眼殷雨桉问她要不要在这里等着，殷雨桉原本是想拒绝的，但又觉得刚撞了人家好得再当面道个歉说一声，索性就坐到沙发右端等着他。

　　“明天你们早上十点到主席台右边找我就好了。”副团委起身看着剩余的两人，走到门口。

　　殷雨桉起身向她道谢，然后一同走出去。

　　“灯关了吗？”副团委问。
　　“关了。”
　　这个时候她才回神想到后面还有一个男的跟着。

　　等副团委走后，距离放学只有十钟不到了，去教学楼肯定是不现实的，她打算直接回寝，或者是去超市买点零食，省的白天人多还要排队。

　　“你叫什么名字？”男的在后面打量了她许久，像是在等待对方开口。

　　殷雨桉手上还拿着一个文件夹，感受到走廊上只有他们俩后，她莫名变得有些扭捏起来。
　　“殷雨桉，很抱歉，刚才太急了。”她站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慌张地说道。

　　那男的笑了笑，把左手拿的试卷换到了右手：“看出来了，不过我没那么吓人吧，在办公室不是交谈甚欢吗？”

　　她有些噎着，一时想说什么但又觉得解释不清，最后蹦出来几个字：“你叫宋什么？”

　　“宋生憬，高一九班。”

　　殷雨桉终于转过身去看他，说寸头是你们班的特色发型吗？宋生憬才跟上她脑瓜子的节奏，就被打的猝不及防，只能姗姗的解释说这样洗头节约时间。

　　放学的铃声打响，走廊里终于出现几个人影，不过这会下来的都是要么上赶着回去洗头的要么就是上赶着去抢座机打电话的。

　　林云惜没有什么特别上赶的事，在教室里把最后的化学批改完了才走，等她关灯的时候这层楼差不多只有她一个了。

　　她走到中间的楼道，仰着头往上看，发现楼上还冒着点光亮。她顺着楼梯爬上去，还没到九班教室的后门，里面的等就灭了。她握着两个书包带子愣在原地，虽然夏天没有那么暗，但是还是怪瘆人的。

　　“林云惜？”江周南刚从教室出来就看见一个背着书包的女生站在楼道门口不动弹。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谁。”林云惜听见他声音后送了口气，“我就是想来看看谁这么晚还留在教室里。”

　　江周南一边听着她解释一边往楼下走，到女寝楼下的时候他叮嘱了一句：“晚上放学早点回去，万一遇上坏的了。”

　　林云惜的右脚跨在上面一层台阶上，左脚踩在最下面那一格，有些疑惑地看他：“学校还能有坏的？”

　　江周南朝她叹了口气，让她自己悟去。

　　回寝后，宋生憬难得的在洗漱台站了十分钟，他盯着刚回来的江周南问他：“我很吓人吗？”

　　江周南觉得他大概脑子出问题了，扫视了他两眼，然后从柜子里拿了件白色校服出来，明天他要作为优秀营员上去拿奖。

　　“说话。”宋生憬催促他。

　　“没有。”江周南又拿了包纸塞到书包里，他撇脸过去看他，“你什么时候在意别人对你的评价了？”

　　宋生憬把洗脸巾盖在脸上，双手捂着脸，低头沉思了一会：“有个女的把我撞了，但感觉像是我欺负了她一样。”

　　江周南笑出了声，他还真没听过有这么荒谬的说辞。
　　“那你道歉了吗？”他问。

　　“我道什么歉？”宋生憬问他。

　　“你不是说欺负人小姑娘吗？”

　　“那是，感觉像！不是肯定句。”宋生憬又补充了一句，“就你这个语文水平，中考108都是开眼了。”

　　江周南把领带扔到床边，往浴室里走：“早就直升了，考着玩的。”

　　宋生憬见他进浴室后也没再说什么，他们寝就只有两个人，两个都是经常被年级各种讨论的的对象。他虽然和江周南处成了很亲密的朋友，但还一直猜不透他，总觉得他们之间还是有一层隔膜。

　　“明天帮我去食堂带个包子，我睡了。”宋生憬朝里面嚷了句，他也不确定里面的人听见了没有。

　　江周南拿着浴巾从厕所出来，站在他床前看他。

　　“我不去食堂。”

　　“放狗屁。”宋生憬把被子往脸上盖了盖，“你身边的那个小跟班儿我可看见了。”

　　江周南问他什么跟班，宋生憬说就是头上经常带着一个黄色发夹的女孩。

　　“她不是跟班儿，是我朋友。”他说。

　　宋生憬一愣，朋友这个词他很少从江周南嘴里听见，他们俩都不是喜于展现圈子的人。一个话少，另一个看起来更少。

　　她为什么居然有点开始期待明天？
　　殷雨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