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折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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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回懒得再往返折腾，就着高铁站附近找了个酒店入住。处理好入住信息，他拖着行李一进酒店就瘫在床上，打算补个小觉。
他心底被勾着一丝情绪，尤其是带点北京味的说话调调，一想起来心就莫名烦躁。
此刻他躺在床上，双眼呆滞地望了一会天花板。手机滴滴作响，那个烦人精后面发了几条无关紧要的信息，他没打算回。
宁回无聊地点开朋友圈，嗯，又是这烦人精。
骚孔雀半天时间连发十几条自拍，他打开看了一张，然后默默点了点不看他朋友圈的按键。
第二天，闹钟响了，该启程去见见那骚货上边的主子了。不知道徒弟这样，师父又是什么德性。
他睁开眼，开始到处摸索着手机，双手划水似的来回半天，起床一看发现他的宝贝手机掉到了地板。
宁回没时间多管，收拾完便打了个车去学校。在车上，他才抽空打开烦人精的聊天框，无视掉一连串的未读消息，不情愿地在键盘上扣下一串字。
【宁：我被王立业挑了。】
【沈：哦。】
那边就像正在等着他的消息一般，立刻就传来回讯。
【沈：意料之外的之中。】
随后对面又莫名其妙的发来一句。【沈：猜猜身价】
宁回看着屏幕，思考了几秒，锁了屏。
不料对面很快又发来：
【沈：200。】
？！对，两百块改签费，宁回正要借此时机提一嘴，对面又发来消息。
【沈：但我猜是50。】
确认一连串信息不是发错，他缓缓打下——
【宁：五十也行】
【沈：卖身价。】
“……”宁回这才反应过来，两人压根说的不是一回事。
而且有句话不知道怎么说，问就是童年经历不太好的小宁有一种被冒犯到的情绪。
【宁：贵实验室做不下去改做服务行业了？】
【沈：50个W申请下来的个人扩招名额，脑子里装的什么。】
沈潮佩服冰冷的躯壳下有一颗跳脱的灵魂，不过下一秒，他便共鸣了。
【沈：那你瞧瞧我算头牌吗？】
意识到自己太过敏感，被一句话紧绷的神经有些疼，他略带烦躁得揉了会太阳穴，【又回下：装的人体废物。】
【沈：那算不算呐？】
【宁：嗯。】
宁回不太理解，但选择尊重，此刻他突然想起来重点，为什么他会跟这两口子扯上关系？！
【宁：所以这事是你干的？】
【沈：一脸懵逼表情包】
对面承不承认不重要，重点是——
【宁：还有其他老师选吗？】
【沈：？】
【沈：你还想要几个？】
【宁：想换导师。】
【沈：？】
【沈：那你想吧。】想都别想！
他丢开手机，面无表情地看向车窗外。
今天是周末，所以这段路格外拥挤。绿化带里的法国梧桐已经长的很高，正抽出绿油油的新叶。两边建筑鳞次栉比，饱含中国特色的横幅招牌连绵不绝，让他既觉得陌生又觉得熟悉。
司机皱着眉头按了好几声喇叭，“今天周末，车快堵死了。”
宁回没出声回话，他安静地望着前面一排排看不见尽头的车，吸了一口气才在聊天框上继续打下，【老师叫我去面谈，顺便看看实验室。现在我打车到路上了。】
【沈潮：快到了跟我说一声，师哥接你看看咱实验室。】
宁回不解，再次确认他的措辞和平日没什么不同。
【宁：只是汇报一声，人不用来。】
刚刚提话茬的司机见宁回许久未主动开口，也是索性不在藏着掖着他那点小心思了，“要不我换条路开吧，可能远一点贵几块，但是人少，全看您着不着急。”
宁回想起昨天在面试准备室里，听过的几句关于他未来导王立业的吐槽，都说他管的严脾气也不那么好。
多一迟到的事不如少一事，为了不接到业儿甩来的脸色，小穷鬼无奈之下，边回消息边应道：“看您方便吧，我随便。”
宁回打开地图，上面显示到学校还剩七公里左右，他估计了一下大概十几分钟能到。
【宁：可能挺久，别来了。】
一语成谶，宁回也没想到，今天堵车堵得人头皮发麻。这边车辆没有限号，一到周末就成片成片地涌出四个车轱辘，从半空看密密麻麻的像搬食的蚁群。
到学校已经四十分钟之后了，他皱着眉头下车，这一趟该堵车还是堵了，因为绕路远了一段，花的钱也多了。
宁回看着订单计价，内心只有五个大字：还我血汗钱。
还没进校门，就看到那个大高个儿沈潮靠在门卫亭，有一茬没一茬地跟保安搭着闲话。他双眼在手机，保安大哥，前面路口三处轮回转，好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朝这边喊了声，“发什么愣呢，这边儿！”
宁回看不清具体，循声走去，到保安室才讪讪开口：“路上堵车了。”
他多问了句，“实验室有接新人的硬性规定吗？”
沈潮不解：“坐车坐傻了？说什么胡话呢。”
宁回看向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和手机屏幕上半小时的计时器，感觉到自己肩膀被重重拍了下。
沈潮：“没事儿也就等了亿秒，走吧。”
宁回回望了一眼，那小保安还在接着那个话茬激情澎湃地演讲着，都走出这么远了，身旁的人还在沈潮边嗯嗯哦哦地敷衍。
宁回提醒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嗯？”
宁回指了指身后，两人已经走出好一小段，他才反应过来，“不说了，下次再——”
声音嘎然而止，意思当然是：没有下次了！
宁回看了他一眼，幽幽说道：“您真是体察民情。”
你真是碎嘴子。
“因为等亿秒闲的，别人才搭上话了。”沈潮搂住他的肩向前走去，走到一辆小电动拍了拍后座，“走吧，带你先去实验室瞧瞧，可别抱太大期望，就一破小。”
”没抱期望。”宁回望着这辆小电车，又凝视一番这个小后座，怎么看怎么怪。他说：“我自己走吧。”
但是还没实施这种想法，沈潮就像提小鸡仔似的给他提到了后座摁下，随后自己迅速上车，就这么开着小电动把人载上了。
很明显，这人的语言系统没跟得上他的行为，“愣着干什么啊，还不快上来，业儿等着呢。”
宁回冷着脸，很不喜欢被提起来。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上车发展成自动化了，“贵实验室就业方向是——”
绑匪？
还没说完，车唰的一下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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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实验大楼，王立业就打来电话问宁回到哪了，什么时候去办公室谈谈。
宁回刚下车，见人把车大力一锁，表情在说他很不高兴。
他看了一眼，便不再细想，只觉得自己终于从这个人贩子大师哥手中解脱，于是他为自己不能同师哥一同去参观实验室表示非常遗憾：“嗯…我得先去办公室了。”
他又缓缓抬眼，见沈潮烦躁地揉着后脑勺，掏了个烟盒出来打开，同时啧了一声，无奈道：“行，别让人等久了。”
“免得惹人生气了。”
宁回眨了下眼睛，“你们师生关系看起来挺好的。”
“关心我？这都看出来了。”沈潮看了一眼人的脸色，哦，没有脸色，“怎么看得出的啊？”
“感觉。”宁回平淡的脸下只有四个字：狼狈为奸。
“不怎么样。”想起来CP事件，沈潮点了烟，“好心提醒下，他气上头了倒霉蛋是你。”
“嗯？”
沈潮甩着车钥匙边走边说道：“王立业这人呢，学历牛，文章多，之前在科研所干活，后面被大学给了大笔安家费挖进来的。你得知道，这种大牛人物，往往都有点自己的性格小癖好。”
“就比如吧，他就喜欢被人捧着，哄着。他还骂起人不带脏字，但是扎心。而且，他很不喜欢等人，从来只有学生等他的份。每次得活动安排好了打电话去请他，他才会像走T台似的，打着聚光灯作为压轴人物慢悠悠走过来。如果有随身携带打光设备的条件的话，他肯定会让学生一人带一套随时给他打个光。”沈潮说了一长串他导的恶评后，又悠悠落下一句，“对了，设备也肯定是自费。”
“为什么？”
“以后再说吧。” 沈潮突然想到，自己不是来招黑的。
“你猜猜他会跟你聊什么？”
宁回垂眸紧跟在后边，“不知道。”
“出国。”沈潮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提他那亮瞎狗眼的美博学历。”
宁回有些无语，被这吐槽误伤的他冷冰冰来了句：“包括我的眼睛？”
......
“我是说他挺牛的。”
“得了，去吧。”沈潮瞥了眼，提着他领子向前拎了拎，“3楼6号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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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回到了三楼办公室，理好着装后，敲了敲门。门不隔音，里面的人顺了一嗓子才喊道：“进来。”
他拉开门，道了声好，里面的人托着他保温杯，宝贝似的来回摩挲。
宁回刚走到沙发边上，就莫名其妙被刺了一眼。
“找地儿坐吧。”
“你是调剂过来的？”王立业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营养液，里面几颗大枸杞泡得肚子胀鼓鼓的。
宁回答道： “对。”
他抬头望向这个首次见面的导师，具有非常明显的北方特点，身材高大强壮，大眼睛微凸，两边眉毛连在一起，据说是一种小心眼的特征。
不过此刻，小心眼的那人是自己。
他看着这人今日穿着白衬衫套了条灰色直筒西装裤，一副成功派人士模样。嗯，挺有钱的。内心有一种呼之欲出的冲动，他想说：把高铁票改签费结一下谢谢。
但是他忍住了。
“之前报了哪个学校？”
宁回没有回答得很直白，“北京那边研究所。”
“哦。”王立业莫名其妙笑了笑，“那挺巧啊，我也是研究所下来的，做了五年。”
果然够扎心。
不通人情世故的他，一时更不想回应。
随后傲娇业儿故意咳了咳嗓子， “我们实验室没有假期，早上八点半打卡，你做好心理准备，晚上也没固定点下班，你师哥师姐他们都是什么时候做完什么时候回去。”
宁回点点头，心思早就飘到别处，飘到那改签的二百块钱上面。
“好好学点英语，咱们实验室现在一个够资格出国的都没有！”王立业又喝了一口营养液，叹了口气，把保温杯放回到桌上。
宁回看着那张板着的脸，眉毛突然扬了起来，他知道他要开始吹了。
“虽然我手里有把资源，但是你们一个个要是不争气，我也不好意思往外送。不会英语，送出去啥啥听不懂，丢人不说，人家还得退货！”王立业手臂撑在大腿上，双手交叉垫着下巴开始语重心长道，“你要是学好了，只要你想，写个推荐信去美国不成问题的。”
“好，我知道了老师。”宁回乖乖点头答话，但真实情况是两者水火不容，甚至到了不是洋文亡，就是我去死的局面。“不过这应该用不上。”
施法无效的王立业不解地“啊？”了一声。
宁回知道，他提美国这事并不是因为只是想要找个人送去栽培，还有炫耀。
他诚实道：“老师，因为我有没钱。”
……
“好说，我还有贷款机构……”王立业愣了愣，感觉B没装到，给自己气成传销头子了。
宁回不解，两百块改签费要贷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