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唤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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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一食堂处，面试十一点就结束了，抠门学校让这堆志愿者白打了工，既不发工资，也不包盒饭。
程时刚咽下一口馒头，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沈潮，昨个吃饭，那小师弟就坐那对面！”程时伸出食指一指，目光似刀刃利落降下，想要把沈潮一刀两半，“今天上午那骚发的，你就如实交代了，是不是昨个吃饭就看上人家了？”
沈潮不想生事，晃着手中竹筷，“人比筷子直！”
显然这话不足以服众。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哈！”要不是程时忙着干饭，现在就给沈潮拷上严加审问了。
何歆：“人家师弟长得白白净净的，你少动点白心思。南方人软软弱弱的别给人吓坏了！”
沈潮莫名点了下头，可能是南方人骨架小吧，整个人看起来弱不禁风似的。
他挑着筷子夹了几下空气，眉头微蹙“我是给我导广纳人才，一天天少点这些不纯心思，多花点在实验上！”
某耽频深耕爱好者，轻呵一声，“哦，二十五岁单身狗纳人才。”
“怎么，嫉妒啊人来我这边啊？”沈潮挑眉笑了笑，“你们实验室是不是也没招齐呢？嗯？”
“关我们实验室屁事，”程时呸了一声，“那我看你是纯报复，被你一扰，人巴不得跑八百里外离你和导两口子远远的！”
沈潮急了：“谁跟立业两口子？”
王立业口碑一向不好，资深吸血鬼一枚，还是出名了的死抠门，不知道哪个该死的给他绑定了个CP系统。
程时吃着抬眼望了沈潮一眼，“你家业儿说的。”她又咽下一口才娓娓道来：“他给我们开实验课，开课第一讲就是吹嘘他的专业团队！讲团队就得必讲他的宝贝沈吱吱。”
三分天赋，七分幸运光环的加持，因此他的实验一直很顺，基本上没有卡住的情况。就这个优点，在立业心中占了个不错的分量。
沈潮纳闷，沈吱吱？什么玩意？
宝贝？又是什么玩意？那小老头子天天呼来喝去得可不把他当宝。
“也就是你！”程时食指指了一下沈潮，继续说道：“他说你像只知了，聒噪得很，但是呢你们实验室又不研究这玩意，所以他找了个贴近的小白鼠来喊，天天上课一口误就是沈吱沈吱的。”
“操。”沈潮懂了。皱着眉，心中暗骂一声。一个京城大少爷在实验室成了个随意把玩的小白鼠，还被年近五旬的导儿强制爱了？
“都特么闭嘴吧，一天天塞饭给我安静点。”沈潮对两人翻了个白眼，嘴里塞着糖醋丸子，嚷嚷道：“实验做完了吗都？文章发了吗？毕业论文写完了吗？”
这大少爷骂人呢，带着这个慵懒又无赖的音调，骂人跟念话本儿似的，怪好听的。
“......”
虽然气势上没有气势，但是这套虚弱连击也成功打出了一套沉默。沈潮很满意，每次提这个都能摆平大堆小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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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高铁站。
宁回刚下车，提走行李到高铁站捏着身份证正欲进站，又一个陌生电话甩了过来，上面显示的地址是长春。
推销诈骗还是纯骚扰？或许又是正经事？他皱眉盯了小半分钟，怎么今日聒噪之人如此之多。
宁回百般不情愿按下接听，把手机贴在耳边看看对面又整什么幺蛾子，“你好，是宁回同学吗？我是你报考学校的老师，我叫王立业。”
“......”
那骚/货上边的正主来了。
“是的，我是宁回。”
“你的成绩排名高，复试表现也不错，学校把你分给我了。”
宁回一惊，这学校八百年没招到学生了？处理手速这么快，就这么饥.渴？
他低头思考着，虽然中途休息了会，十一点不到就结束面试，但是现在刚下午两点，老师说不定现在只打开个Excel，怎么可能处理如此之快？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而这个作梗的人也不用猜，沈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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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内，沈潮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又是整理资料又是搞卫生扫扫地，被这么来来回回折腾的王立业端着保温杯，翻了一个又一个白眼。
但他没喊停，杯里热水正泡着茶叶，白烟悠悠从杯口散了出来。他嘴轻轻吹着热气，杯口的水面就荡起小小涟漪。
他倒要看看这人能把办公室装修成什么鬼样！
好一会不那么烫了，王立业才小酌一口，眼瞧着办公室要变垃圾场，他润润嗓子终于问道：“你小子别糟蹋了，有事说事。”
“要是买贵的试剂那就不必说了，实验室能省则省，只要做得出来不管它多便宜都能使。”这是他半天不吭声的原因，真怕一个试剂预购单甩过来，他的资金又损失一大块！
沈潮把清扫工具整理好放回原位，在对面黑色皮沙发上坐下，他整了整理衣领，神情犹豫，像是一时半会不好开口。
“大男人别磨磨唧唧，你有事就直接说！”王立业说完瞥了一眼，“不会真是试剂吧？”
沈潮这才磨蹭道：“业...”
“嗯？”王立业不爽地打断了，“学生有学生的样子，给老子好好喊！”
“行呢，老师，请问您今年有自投罗网……哦对，有招了的学生吗？”沈潮乖乖叫了声。
王立业黑着脸，坐在黑皮沙发上，岔开腿，悠悠喝着茶水，嘴上神气道：“招了两个。”
想着想着，业儿突然哼了一声，特么的遇到鬼了，根本没人报！他寻思他也不严吧？也没说的那么变态吧？
虽说学校每年都会给他面子留一两个小可怜带着，但是每年王立业都会看着空空的邮箱发呆，直到这两年，他干脆不看了！
“要不您求求院长，再要一个？”
“要？强抢有什么屁用？”他想起来，“前几年不要了个？结果特么的脑子被驴踢了，退学了。”
王立业强娶，但那人誓死不从。
“要不你这烂苗子早给你拔了。”
他又看人一眼，不然今天他就有两个博了！
沈潮从袋子里掏出一个铁盒子，然后再抓出一把红枸杞撒进自己的保温杯里。
他压低的眉眼，凌厉的目光扫过去时，人忙道：“好东西，特地给您带来补补身子。”
“补哪？”王立业幽幽道。
“能补哪啊补肾呗！”沈潮刚说一半，立马改口，“诶，我不是那意思啊，您别多想，我看人到中年都喝这玩意，别小看这枸杞，纯天然无添加限量版的。”
不过这话是真的，有钱人家里的癖好就是喜欢整点绿色食品瞎搞健康。他看这袋枸杞很不顺眼，正好今日拿着来处理掉。
王立业眼神简直要削他，内心直道：小兔崽子我信了你的邪！
但是因为多年考研招生无学生关注，他也下定决心改改脾气，于是他压着嗓子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下次洗洗。”
“好嘞老师，”沈潮答应得很快，看了一眼王立业那“高深莫测”的发际线，下一秒又故作姿态，对其百般诱导：“补招一个吧，啊，就补招一个，我们实验室人手少得跟毛发儿似的，都没几根，您是知道的。”
“去你的。”大王怒骂一声，随后摆起姿态来，小酌一口营养液，“林可那几个还不够你使唤的？”
“指望这几个人头做成大项目，简直是一百七加八十。”
“？”
“这事儿简直是花这多钱包月烧香也办不成的！”小沈见表情不对，快速打了个圆场。
王立业在社会当人精多年，自然听懂了，可惜他不能立刻把这小子拖出去斩了。
想着延毕计划，他安抚好自己后，“多招一个又怎样？”
“他一个顶俩儿！”
“……行了。”
其实他才刚来学校六个年头，实验室小，人也确实不多，有时候一个人得负责好几个项目，这也是他招不到什么学生的原因。恰好最近他刚申上项目，经费充足，完全可以多招一个打工人进来干活。
王立业神情有些动摇，但问题是，“他能跟咱？”
沈潮笑了笑，“那什么，您那至交好友，不是刚升职嘛，直接要呗。”
王立业眉间褶子深的能掐死他这宝贝大徒弟，他才不想舔着脸去找动医院的总头子——王平，恳求这位新晋院长再给他个名额！
原本动医院的双王组合，一个已经坐到了院长，一个只是刚混了个副教授，人与人之间差别总是很大的。
沈某安抚道：“咱导儿年轻有为，我相信不久得将来您定会开遍整个动医大院！”
王立业拉了拉衣领，神气十足地点了下头，虽然他这大徒弟没什么文化，但意思他get到了！
后面，王立业看着沈潮就拿着一张备份签到表，对宁回百般夸赞。这骚扰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王立业才下定决心开口：“行吧，我去谈谈，但——你确定也没报老师吧？”
跟别的老师抢人，对老师对学生来说都是大忌。
沈潮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包的！”
王立业半信半疑盯着他良久，直到被打了包票，“要是宁回小师弟外边有人了！我愿意带资进组，无偿给项目投上两百个，并且一份好处不要。”
“这算得上毒誓了吧？”沈潮给了个眼神，“您说，一个项目最少也得搞个大半年，也就是说这大半年我不仅出钱出力白打工，最后发文章也不带我沈潮这两字，这总够了吧？”
这种毒誓，就是再心硬的人也该动摇了。
业儿妥协地点点头，开始计划着怎么薅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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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王立业：“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学校谈谈？”
不想谈可以吗？
宁回冷着脸，本想说人已经在高铁站了，但一听到自己已经被打包分配好了，这人极有可能是他三年的顶头上司，而且据说业儿喜欢顺毛的。
为了三年的安逸生活，他改口道：“看老师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都行。”
话罢，他看了一眼后边长长的进站队伍，在催促声中遗憾离场。
“好，明天上午你来学校我们面谈，顺便看看实验室和师哥师姐聚个餐熟悉熟悉。”
“好的老师。”宁回深吸一口气，无奈应下，“如果没什么其他事的话，老师再见。”
“嗯，拜拜。”那边挂了电话。
官网的最终录取名单还未出来，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并未给宁回带来多少惊喜，笔试考的传染病都是最基础的题目。
包括面试问的三个问题，什么疫苗制作流程，对某病的预防措施等等，都不难。他自我感觉答得不错，从他面试出门那刻他就基本知道自己稳了。
宁回感觉有些绝望，只是现在紧要的是，现在发邮件自荐去别家还有用吗？
随后他蹲在空荡荡的大广场上，满脸郁闷地打开高铁售票APP，又把那张马上上车的票给改签了。
这一番操作又快扣了他近两百大洋，让他本就不富裕的处境更加雪上加霜，并且就像在他心上挖掉一块肉。
经历这一遭后宁回对那骚.货沈潮和莫名其妙王立业这两口子印象又差几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