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刺封尖》郁以时

9、 chapter 9

　　“哈喽。”俞年率先打破那两人创造出的寂静。
　　“嗨……”我一眼就看出温洋在假笑，刚才不是要死要活看俞年吗，现在见到了，怎么不开心呢～温羊羊。

　　“他送沙糖桔给我们，快叫祖宗。”我抬手炫耀手中的沙糖桔，挑眉对他俩说。
　　俞年清脆笑声入耳，“哥你别乱说。”

　　赵从旭最先反应过来，感激地对俞年喊：“北城大学再生父母！”
　　温洋接着揽赵从旭的肩把他押回位置：“要疯等下疯，没听俞哥说吗，不能吓到祖宗。”

　　把果放好在桌子上，我走回门口，送俞年下楼。
　　但他好像不是很开心，神情比刚才上楼时低落不少，“你还是没告诉他们你有弟弟吗？”

　　你昨天都来宿舍了，我怎么可能不告诉他们真相安抚他仨受伤的心灵。
　　“告诉了，他们刚才还在看你朋友圈。可能是照片中的人物一下出现在面前，被吓傻了。”

　　他还是不高兴，瘪瘪嘴，继续问：“他们为什么也看我朋友圈？”
　　随意泄露别人隐私不是好行为，于是我认真向俞年解释：“你昨天碰到的那个，陈承，说你和我长一样，刚才那俩抱一起的不信，我没有你的照片，所以在你朋友圈找。”

　　“那我们拍一张？”
　　简单思索，我觉得也行，以防以后还遇到有人掐我脖子问我是不是真的有弟弟。“嗯，你手机呢。”
　　“等一下。”他从外套口袋掏出手机，我俩在宿舍楼梯口自拍了一张。

　　“哥你笑一下。”
　　我嘴角浅浅向上拐，他这时却突然咧个大牙笑了，并迅速按下拍照键，我都来不及扇他。

　　他好像知道我会生气一样，收起手机溜得飞快，“谢谢哥！我回去把照片发给你！”
　　打不到就算了。回到宿舍，刚才还在打闹的两个人满脸期待地看我，连床上的陈承都把床帘开个缝冒头。

　　俞年走了，现在我才是他们的再生父母，父母当然要照顾好孩子。我把袋子打开，道：“吃吧吃吧，吃多少拿多少。”
　　我知道他们的分寸，不会只给我剩一点的。
　　“感谢俞哥！”

　　在他们混乱的争抢中我也拿了两个，剥皮整吞，好甜，好吃。
　　俞年把照片发给了我，他手机移开得那么快，居然没糊。
　　不得不说，我们是真的像。如果没有看到多年前的那张亲子鉴定，我真的会以为我俩是双胞胎。虽然平时没有感觉，但是两张脸放在一起，我可能自己都眼花。

　　我盯着照片搜寻我俩之间的不同……好吧，找不到。
　　脸型、五官的分布和比例都特别像，正脸长得差不多，不懂侧脸会不会也很相似。

　　陈承他们没拿多少，还剩下大半袋，足够我炫一周。
　　在我炫完最后一个沙糖桔的那天，俞年给我发消息，说要带我去缘和宫玩，他已经预约订票了。

　　我人是懵的，【你怎么不提前我说一下？】
　　【提前说你就肯定不会去了】
　　【刚开学哥你周末肯定没事吧，缘和宫的雪景好看，趁现在还有积雪，我们去逛逛吧】
　　【十分期待的小狗表情包】

　　他把订票界面的截图发给了我。
　　我这周末确实没事做，和俞年去玩玩也好，他于我眼中是专业导游。
　　【好】

　　周六，晨光熹微，俞年在宿舍楼梯口等我。
　　“早上好！”他愉快地和我打招呼，心情特别好，“我们先吃早餐吧。”
　　“嗯。”今天的早餐我请他吃，毕竟他帮我付了门票钱，转账给他也不收。

　　今天没下雪，风也不大，是个适合出行的好日子。
　　在地铁挤了一个小时，我们终于到缘和宫博物院门前的长队了。
　　就着还要排队一小时的预期，我掏出手机玩，没想到俞年直接把我拉走了。

　　“去哪里？”
　　“走捷径。”
　　他把我拉到最靠红墙的队伍，人少，前进得也快。

　　刷身份证和过安检后，我问俞年是什么情况。
　　“我们没带包，不用过X光机。”他一副得意模样，像是背了多年的abandon终于用上了。
　　“这样啊……”我点点头。

　　“哥有哪里想去的吗？”
　　“你以前来过吗？”
　　“来过。不过是很久以前了，那时候整个年级一起来，很吵，都听不见老师说什么。”

　　我脑子里冒出一个遥远的词汇：“小学生春游？”
　　“嗯，那次以后就没来过了。”
　　生活在小山村没有资源的我只能感慨：“大城市教育就是好。”

　　俞年搂我的肩，似乎是想安慰我：“放心哥，我有的你都会有的。”
　　我无语地抬头瞪他，他却笑嘻嘻的，又摸我的头。
　　我眼疾手快往他脸上呼，他偏头了但没完全躲开。

　　“诶呦我错了哥。”他拉开一段距离，刚才还放我头上作妖的手转移到他脸上，除了那双眼，其他的五官均透露出一股委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用了杀猪的力气。
　　“屡教不改。”
　　好了伤疤忘了疼，他又过来挽我手臂，“改的改的，哥你别扔我。”

　　我眼神瞟向别处，不说话。
　　“哥我带你逛好不好？”
　　我转头，依旧不理他。

　　“哥，对不起，是我没考虑你的感受，做得不对。我其实已经做好攻略了，今天和我一起逛好不好？”
　　鉴于他态度良好，我勉强接受他的道歉，“那走啊。”
　　“好！”

　　红墙白雪，飞檐翘角，驻足停留的历史静默凝视鲜活雀跃的新生。
　　“哥，那个就是上朝的地方。”
　　“那个是批阅奏章的。”
　　“那个是皇帝睡觉的。”
　　……

　　俞年带我逛了好几个宫，宫与宫之间的距离特别远，我的腿要走断了。
　　“俞年，休息一下。”他的体力出乎意料的充沛，我这具尸体拟人号要倒下了。
　　“好，我们找个地方坐。”俞年观察四周，带我去了一个最近的休息区域。

　　“哥你别乱走，我去买吃的填肚子。”他叮嘱我，说完就跑了。
　　“好。”双腿终于得到解放，我舒服地叹了口气。周围坐着的全是一家人来的，有老人、有孩子，很多外地游客。
　　缘和宫的雪景美是美，但室外冷也是真的冷。

　　俞年很快回来，手捂在胸前，拿有两包热狗棒。
　　“哥，趁热吃。”他把其中一包给我，隔着手套都能感受到它的温度。
　　“谢谢。”一包里面有两根，够我当午餐吃了。

　　我咬了一口，外层的黄金皮香香脆脆，里面的热狗也真的爆汁，好吃。
　　俞年贴着我坐下，嘴里还喘气，可能是刚才跑太快了。

　　感觉有点挤，我往旁边移了一点。
　　“哥，不好吃吗？”
　　“好吃啊。”我疑惑看他，这是我吃过的最香的热狗了。
　　“喔。”他失落地咬了一口热狗，好似在赌气。

　　“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一坐下就难过了。
　　他摇摇头，“没事。”

　　我蹬脚抬屁股往他那边移，“真没事？”
　　他点点头，把右手放在我羽绒服帽子下取暖，“手有点冷。”

　　我半信半疑，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继续吃热狗吧。
　　吃饱后，已经快两点了。

　　“我们下午去逛哪里？”
　　“去个前两个月新开放参观的那个宫殿吧，好像是为了庆祝某个太后诞辰几百年的。”
　　我对旅游无规划，他说去哪我去哪，“好。”

　　吃饱饭后的步伐显然没有刚开始来的迫不及待，我们悠缓地跟着指示牌去往目的地。
　　可能是我们走得比较偏，路上行人不多。
　　“哥。”
　　“嗯？”

　　他停顿一会儿才继续说：“你平时出来玩吗？”
　　“不出。”
　　“为什么啊？”

　　“呃……”说实话我还没特别仔细想过这个问题，以前一直是没钱没时间，现在有点小钱，也有时间，但还是不会出去玩。
　　“可能是我比较懒吧。”相较于在学校外面花钱花时间，我还是喜欢在学校里玩手机的低成本娱乐。
　　“那你以后还会和我出来玩吗？”

　　“不知道啊，看我有没有时间和心情吧。有时候一周很累，我就不会出来玩了，躺宿舍比较舒服。”
　　“这样啊。”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上去有些落空。
　　“你经常出来吗？”
　　“还好吧，有想去的地方就会去。”

　　离目的地还有段距离，可我们默契地沉默，只有他时不时拉我的围巾玩，撩拨末端的流苏。
　　我看到有不少人在前面的宫殿里进出，“是这里吗。”
　　“嗯，我们逛完了再去珍宝馆，就回去了好不好？”
　　“都可以。”他是金主，他说什么是什么。

　　逛完人头攒动的珍宝馆，我们到了售卖文创产品的商店。
　　给俞年买点礼物吧——我脑中闪过这个想法。
　　他缺什么呢——好像什么也不缺。

　　我干脆直接问他：“俞年，有什么想买的吗？”
　　“你要买吗？”他反过来问我。
　　“都可以，我们逛逛吧。”说着，我在展台前寻觅好东西。
　　笔记本、钢笔、明信片、冰箱贴……好贵，而且好像都不太合适。

　　逛到红绳手链时，我寻思这个似乎还行。
　　平安、发财、好运……平安吧，平安是一切发展的基础。
　　售价88。

　　眉头一皱，咬碎后槽牙。思绪一转，也行，88元换平安，赚大了。
　　我拿起旁边的未开封存货，带去结账。

　　“我选好了，还要逛吗？”我问他。
　　他还在看展架上的商品，点点头，“那去结账吧。”

　　拿着烫手的礼物排队结账格外煎熬，一想到要送的人就在旁边，还是不太熟的弟弟，莫名尴尬。
　　没想到付款那刻，俞年把他手上的盒子也放在了收银台上，还打开了付款码。

　　我急忙把他手机摁下，给收银员展示我的付款码。幸好我提前打开了，要不然俞年肯定能抢过我卡顿的手机付款。
　　176元，还好没过两百，我的银行卡只有207.3，剩下的都在余额宝。

　　结账完，我视线混乱，瞄准俞年口袋的位置后迅速看向前方，左手把盒子往他右口袋里塞，僵硬道：“喏，送你的。”
　　“真的？”他尾音上扬，惊喜、愉悦。
　　“嗯。”我把手收回口袋，乱抓里面的布料。
　　“谢谢哥！”和我预想的一样，他很高兴，“这个是给你的。”
　　“什么？”

　　他把我左手从口袋里拔出，塞上他挑的物品，包装好眼熟。
　　仔细一看，是刚才那套红绳中的“好运”款。

　　不太理解，“你怎么也买这个？”
　　“那哥为什么买这个？”他脸凑到我面前，笑眼弯弯，唇红齿白，每一个细胞都透露着明知故问。
　　“我想买就买。”我把红绳收进口袋，头转过另一边，不去看他。

　　“那我也是。”他说，“哥，给我戴上吧。”
　　“你没手吗？”
　　“一只手不方便。买都买了，不差这一步吧？”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我拿起左手，命令道：“给我。”
　　他将红绳放到我手上，拉起左手衣袖。我拆开包装，仔细地在他手腕系上红绳，调整到合适的宽度。

　　“可以了。”我把盒子还给他。
　　他左转转右转转小臂，欣赏这条红绳。他皮肤好白，戴上红绳后，皮下透露出的浅浅血色被衬得更淡了。

　　他欣赏完后拉好衣袖，说：“哥，你的呢？我给你戴。”
　　我把红绳塞给他。

　　“怎么这么久？”他在我手上捣鼓半天了，还是没戴好。
　　“快了快了，让我研究一下它怎么调松紧。”
　　笨蛋，人家设计得那么显而易见了。

　　“好了！”他抓我的小臂给我看手腕上的红绳，“我的技术不错吧！”
　　戴完不都一个样吗……
　　但我还是仁慈地给他鼓励性话语：“很不错。”
　　“嘿嘿。”
　　随便吧，他高兴就好。

　　隐匿一天的太阳终于从云层中找到突破点，在没入地平线前拂过白净冰凉的雪，镀上一层金灿，使之融化于春的热情。

　　“哥，来都来了，我们拍张照吧。”
　　“嗯。”好不容易来一次，那就留个纪念吧。

　　俞年还是开的自拍，如果不是身后的红墙，我估计当事人都看不出拍照地点。
　　“哥，那里人少，我们去拍几张。”
　　“也可以。”

　　我们踩着关门时间出的缘和宫，俞年好像拍上瘾了，还想在门前再来一张。
　　最后我们在门前也留下了照片。

　　【小年记事簿】

　　哼！我的朋友圈仅哥可见！
　　和哥有照片了！打印打印贴出来！
　　嘿嘿，rua哥头，他又没抓到我！
　　吃的送了，下次用什么借口去见哥呢……
　　咦，出去玩吧！

　　哥的身份证我背得，去哪里呢……
　　（搜一搜）（灵机一动）
　　缘和宫，预约预约！
　　让我看看里面有什么好玩的……

　　【小年记事簿】

　　哒哒哒哒哥到手了！
　　哥穿得够多，满意。

　　地铁怎么才一小时呢！我只能贴一小时！
　　他的头发好香，是昨晚刚洗吗。

　　到站了到站了！带哥走捷径！多玩一会儿！
　　景色比小学的时候漂亮，有哥在更好看了。

　　啊，说错话了，他不开心。
　　(T＿T)被打了。
　　哄哄娇气哥。
　　嘿嘿，我就知道他不会真的生我气的！

　　哥累了，休息。
　　一点十二了？！吃饭吃饭！哥不能乱跑噢！
　　找到餐厅—发现热狗—这个热狗好吃—买！

　　嗷，哥为什么不和我贴贴，难过。
　　太明显了，哥发现了，来哄我。
　　原谅哥，先收点利息，用哥暖手吧。
　　哟呼！哥没拒绝！

　　为什么会不拒绝呢，难道因为我是弟弟？还是因为有人经常这么做？！
　　（自信点，是前面那种）（催眠ing）
　　（依旧慌乱ing）
　　要和他说什么？！（思考ing）
　　算了，先喊一声。

　　呃……要说什么……
　　终于聊完了（松一口气）
　　嗯？！哥主动和我搭话了！
　　（如实回答）（真情真意）（低头）（围巾！）（撩拨哥的围巾）（好好玩）

　　到了到了，参观完去一趟珍宝馆，给哥买礼物吧。
　　咦，哥居然买红绳手链，那我也买一条。

　　好运吧，我希望我能给哥好运。
　　结账被哥狙了……
　　哥买的红绳是给我的！！！
　　芜湖！！！
　　平安平安，哥希望我平安！

　　哥给我系红绳，我也给哥系！
　　他的手腕也好白，漂亮！
　　再摸一会儿……
　　哥催了，装模作样加一下进度。

　　好了好了！哥戴红绳好看！
　　我们就是最平安最幸运的！
　　出太阳了！

　　拍照拍照，今天居然忘记拍照了！
　　和哥的合照+n
　　哥的单人照收集+n
　　（哥好漂亮）（哥好帅）（哥好可爱）
　　缘和宫之行圆满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