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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番外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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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
那日,窦新稻撒了手。罗予便一脑袋磕在桌子上,发出极响的一声,我都替他疼。
先生正在讲课,班主正端着一把小鞭子立在后头。几个小孩儿都蔫了吧唧的听着课。
我也不知他是怎么眯着的,这还是早晨呢?
果不其然,班主走上前来,脸色铁青铁青的向小螺一指:“你,正午来我房外。”
小螺的瞌睡虫早被打散,这时正慌张地瞪着双眼,班主那一指指得他浑身一哆嗦。
小豆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我坐在后头,看得清楚。
“继续上课!”班主中气十足吼了一句。
先生点着知识,我却也如同突逢父母遭难般,劲儿没了。
不过也不该说是突逢,要换成事已注定。
班主说,我父母将我裹进襁褓,丢在班子外头就跑了,也没留下什么纸条和信物。
那日是金曜日,便取名金曜。
我一下子像是从朦胧间清醒过来了。
似乎没什么能让我提的起劲往下听的东西了。
因为少爷走了。
我心下已清楚小螺是免不了一顿打了,板子还是鞭子得看班主心情如何,今儿不太好,该是鞭子。
二十起底,小螺得躺个三天。
可怜可怜。
没成想第二天早晨练功,小豆是扶着小螺出来的,不,是一块儿搀着出来的。
我偷笑,定是小豆替小螺求情,结果一块儿挨了顿打。
同时也有种汹涌的情绪裹着脑袋起伏,我羡慕极了有这么个共患难的朋友。
我虽然同他俩也好,但明白始终与他们间隔着层雾。
小螺极有天赋,是个唱戏的好料子,这是班主常挂在嘴边的,同样也要对他严格些。
小豆有冲劲儿,也会识人颜色讨人喜欢,挺有能力。
我什么也没有。那个词怎么说的,“孑然一身”。
班主拣了我,是剖出他仅有的三点怜惜心来的,没有义务丢西瓜捡芝麻。
我明白,要更努力,可要怎么努力才抢的来那三点青睐眼?
那年我十一,心里便种下一个色彩缤纷的种子。
且瞧,那黄的是戏班子,橙的是戏园子,红的是班主。还有些杂色,是别的。
小螺前些日子问我未来该怎么走,那时未有答案,这时再答,我只说一句——就这么走。
这两位行动不便,吊嗓子还是成的。小螺身段儿不错,小嗓也好,着实让人艳羡。
而小豆心不在焉。
休息的时候小螺问我:“想他吗?”
“你不想吗?”我抬头,反问他。
却没注意自己的泪已经糊满了整张脸。
小螺吓了一跳,他胡乱抹着我脸上的泪。
为什么哭?
我居然想的是这个,而不是丢脸。
我这时已来不及想小螺为何随身带着纸巾,只知道我的情绪该有个宣泄的出口,就是现在了。我在忙乱间还谢过了小螺的纸,这点值得一笑。
紧接着飞快地跑了,去哪儿不是最重要的。
我急需知道,我到底要做些什么来改变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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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新稻这日正被一批货牵制住,拨不了款也动不了货,气头上来了个加急请帖,随手拆开一瞧,却是老友相邀。
几年前两人因志向不合闹掰,几年后窦新稻又悖不得这满含诚意的约。
他这个人如此别扭,事事别扭。
他去了,听完了全程。
后台罗予正卸妆,他敲门未得回应便推了门进去。
他到了面前,却不知怎么开口。
罗予没停下手中的活儿,他说:“别来无恙。”
“你这几年…过得可好?”窦新稻蹙眉。
罗予转过头,化妆镜的灯光和他脸的轮廓揉在一块儿,倒不像是他会说的话:“没窦老板在的日子啊,我日日开心。”
“开心便好。”窦新稻挺局促,转身欲走。
“这么着急走?旧友相见,还没来得及送送礼叙叙旧呢。”罗予的妆卸完,抓了个刘海蓬松的发型。
他递给窦新稻一张卡片。
整个人的气质和从前完全不同了,他感慨。
“这是最近园子里琢磨着做出来的小玩意儿。不稀奇,就送一张给你。”罗予笑了笑。
这卡片上分明写着罗屿两个字,是罗予的艺名。还挺精致,看起来很珍贵。
沉默了一会儿他说了两句场面话,作势要走。
“以后来听戏吧。”罗予补了一句,“在你有空的时候。”
窦新稻应:“好。”
他把门带上了。
罗予把身体完全松弛地贴在椅背上。
感情路,路漫漫其修远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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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
我叫金曜,没想到那天见过少爷之后我的生活就迷幻了。
我正在吃饭,不,一边写东西一边吃饭,赶稿的孩子太伤不起了。
我那丟了亲娘的主编大人简直想我死,提前了两天死线,两万多的稿子明天要交,也不是很多对吧。
“你/妈的也不是很多。”我强忍着自己头砸键盘手敲键盘抠键帽的冲动噼里啪啦且眼泪汪汪地在打字。
少爷是这个时候进来的,我正歇会儿拧着头休息,就瞟见那儿有个可好看的人。
穿着一身笔挺西装,剑眉星目外加拉风小皮鞋。头发是规整的三七分刘海。
我靠爱了奥。
然后下一秒特别戏剧化的是他环视一周向我跑过来了。
不瞒你说我电脑差点儿被我砸地上。
“你…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少爷说。
我懵了,好老套的搭讪方式奥:“嗯??”
少爷像是认为我误会了什么,赶忙解释道:“不是,那个…我在照片上看过,我是陈编派来跟你学习的。”
我一惊,四舍五入帅哥帮我写稿子???
帅哥还挺有钱,完了我要笑死了。
“那个您怎么称呼?”他坐下后我问他。
“我姓许,许诺的许。”少爷乐呵地看着我的电脑屏幕。
“叫小许不好吧,要不称呼您少爷?”我大大方方地给他看我那还没动弹的可怜稿子。
他笑了:“这都什么年头了还叫这么规矩的称呼,不过你喜欢就行。”
我也笑:“是了,帮我看看稿子吧。”
这篇稿子是负责一个旅游杂志的其中一项专栏,主题是崎岖怪石和无限风光。
我这种没有旅游生活和没有旅游经费的可怜娃子怎么可能有头绪奥。
不过少爷好像挺会写。
那我就爽了。
金曜,我,21岁,目前还在实习期,在读大学。
这一天,我终于找到了我实习的意义。
我实习的最后一个月,我觉得我要是再不表白心意万一我后边不努力回不来编辑部我就要和一份美丽的姻缘失之交臂了。
所以我大胆且一点儿都不正式地表白了。
那天又是一个悲催的赶稿日,天气也不是很好,阴沉沉的,坐在小咖啡店里的两个人,如同王八对绿豆。
“少爷,请允许我追你。”我打完这一段,终于鼓起勇气,用渴望的眼神注视着他。
许戴洲的良好修养差点抑制不住咖啡喷出来。
“你先写完稿子吧。”他把一叠需要校对的新稿子递给我。
“写完就可以?”我的眼睛亮了。
“不,写完我追你。”许少爷抿着嘴。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