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冲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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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郑子言的这个年纪，沈励千不指望他完全懂，但是知道他不至于什么都不懂，只要他似懂非懂顺便稳定一下自己“兄长”的地位就好。
郑子言点了点头，肯定了沈励千这个想法：“哥哥，你以后要去山里的话记得给我说个位置，我带着好吃的去找你。”
沈励千忍不住笑出了声。
郑亦唯的消息又来了：励千，我们什么时候商量一下要不要一起住外面？
上了大学之后，沈励千和郑亦唯他们几个都抱团在了浙江，自然也就生出了“出去住”的想法。由于林卿怜直接摆烂表示郑亦唯去哪他去哪，所以郑亦唯跟沈励千尤其没少聊过这方面的事情。
沈励千琢磨了一下，回复：现在吧。
郑亦唯：不是有个现成的吗？
沈励千：哪来的“现成的”？
沈励千发出去了才想起来，他们几个高中的时候为了八卦郑亦唯他俩特意拉了一个群。他想这一会儿郑亦唯已经在那个群里开始了拉帮结派。
郑亦唯：@沈励千你是和我们一起住，还是和油画雕塑一起住？
沈励千：你俩住吧，我要和我的油画雕塑住一起。
林卿怜跟了一个举手的表情包：我还有一个骷髅架子。
郑亦唯：……你把你那骷髅架子给我放另一个屋。
梁子珩探头探脑：其实我们离的不远，那骷髅架子要是个妹子的话，也可以给我。
林卿怜：……
郑亦唯：滚，自己买个橡胶的。
梁子珩吱哇乱叫：滚！我借来陶冶情操不行吗？！
郑亦唯：得了吧，说是“陶冶情操”，真给你了就只剩最后一个字了。
汪沐逸：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梁子珩：郑亦唯你……
……
郑亦唯有林卿怜，以后又难免的会有养宠物的打算，所以顾虑难免多一些，考虑得也就更久一些；沈励千自称是“孤家寡人”一个，看了几个租给学生的单间就找了一间合适的，带着雕塑和油画很快搬了进去。
知道他租房后，最先闹着要来的就是郑子言。
在五一的第一天，他终于在车站接到了蹦蹦跳跳的小男孩。
郑子言左看右看看见有他一个，忍不住开口问道：“励千哥哥，我哥哥和卿怜哥哥呢？”
“他俩忙，”沈励千拿起手机晃了晃，“你郑亦唯哥哥说最后一天中午再来找你。”
郑子言有点沮丧：“好吧。”
沈励千勾了勾手：“走吧，帮你定好房间了。”
郑子言有点茫然：“房间……？”
“酒店房间啊，不然呢？我那里就一张床哪能睡。”
郑子言一下子闷闷不乐起来：“哦……”
沈励千不太清楚郑子言为什么会突然不太开心，难过到整个人仿佛都有点萎靡了起来。但是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哄哄他，于是道：“那白天我接你去我那里玩好不好？”
郑子言的脸说变就变，听到这话他又一下子开心了。
沈励千带郑子言到帮他订的酒店，大厅的繁华和房间的精致郑子言是一个都没记住，心心念念的满脑子就是沈励千的小房间长什么样子。
看完了酒店房间，沈励千原本想着带郑子言随便吃点，但是他总是听林叙楹说郑子言好养活，啥都能吃，该长大的年纪都快有点长胖了。沈励千想到这里脚下拐弯，带郑子言去吃了一顿韩餐。
嗯，郑子言确实到了长身体的年纪。即使桌子上全是荤素搭配，沈励千依然眼睁睁地看着郑子言连干到了第三碗米饭才堪堪放下。
沈励千的房间很简单，深深浅浅的木粽色贯穿始终，除了床就是高高低低的画架，画框，然后立方体和人头的雕塑。乍一看挤得完全没地方落脚，郑子言却意外地觉得温馨。又或许是因为，空气中出现的味道和沈励千身上的味道差不多，温度也刚好让人有一种在亲人怀里被抱着的感觉。
“你自己玩啊，我练会儿速写。”
沈励千的被子太软，郑子言实在喜欢，趴在上面蹭了一会儿开始玩手机。但是奈何碳水带来的晕眩感太过于明显，郑子言蹭在沈励千的床上开始渐渐犯困，声音软得很：“哥哥，我想在这里休息……”
沈励千走过来，抬手把被子给他盖上：“睡吧。”
沈励千原本没有想睡的想法，只想抓紧时间再练两张。但是很奇怪地，他画着画着突然感觉一阵睡意席卷而来，沈励千搁下铅笔，靠在旁边的懒人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眼睛刚闭上，电话就来了。
沈励千强撑着睁开眼睛一看：是他的同学。
他接了电话，但是重新闭上了眼睛：“喂？怎么了？”
“沈励千沈励千，你能回来学校一趟吗？我们有一个速写的卷子找不到了……”
沈励千猛地睁开了眼睛：“哦哦好。”
沈励千给郑子言发了一条微信就赶回了学校。这一忙忙得有点久，沈励千回到房间楼下，已经天色渐晚有点暗了。
等他回到房间打开门，就发现郑子言有点不对劲。
他走过去，郑子言有点愕然地抬头，然后对上了他的眼睛。
郑子言缩了缩腿，有点想躲的意思。他低头看着被子没说话，手心里隐隐攥着几张纸。
沈励千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沈励千突然发觉，郑子言好像也不小了。
刚好是到了该长大的年纪。
可能是从小带郑子言长大，沈励千的第一感觉居然是欣慰。
郑子言刚刚抬头看他的眼神，像极了一只突然被惊扰的小动物。
按照沈励千对于人的生理本能的了解，郑子言现在，应该很难受。
沈励千从郑子言轻轻地揽住他，声音很轻，真的像是害怕惊扰了什么。
“没关系的。”
“很正常的。”
“乖啊，不怕啊。”
沈励千轻轻地搭上了他的手，声音温柔地补充：“没关系，放松，脏了哥哥帮你收拾。”
从某一瞬间开始，郑子言压低了呼吸，闭上眼睛。几乎同时，他听见了自己心脏处传来的狂跳。
是生理，但不完全来自于生理。
他闭上眼睛后，脑子里萦绕的盘旋的反复重复着的三个字，就是他当时没有出口但意外地刻骨铭心的名字。
沈励千。
“哎，想什么呢，还闭眼。”沈励千从身后搂着他，低声笑道，“不是小学霸吗，连这种本能都接受不了？”
气氛有点微妙，房间一片黑暗，只留了一个微微地扑闪着的床头灯，沈励千的声音在郑子言的耳边微微打转。
也就那个时候郑子言突然发现，他叫了很久的“励千哥哥”好像……没比他高多少了。
沈励千感觉搂着的郑子言微微侧头，和他贴了贴脸。
他感觉得到郑子言的身上有一种异样的热度，也能感觉得到郑子言和他，好像有点暧昧到了不对劲的地步。
“很正常的，因为……我是他哥哥。
“郑子言这样也算是正常的，这个年龄段的小男孩自尊心都强得很。”
沈励千心中这样安慰自己。
他站起身，帮郑子言收拾，然后往他身上盖了一件新裤子。
仅仅三米开外，郑子言靠在床头恍惚许久，突然听见了放着水的声音。沈励千在帮他洗衣服，而郑子言抬头，很入神地看着沈励千的背影。
拼色的布块衬衣，很简单地包裹住了沈励千的上身，沈励千裤子穿得倒是宽松，在裤管下露出了两只细白的脚踝。
郑子言闭上眼睛，脑中盘旋着刚刚看到的景象，他听着沈励千那边哗啦啦的放水，突然感觉身上又开始有点淡淡的烧。
刚刚过去的冲动像退了潮的海水，开始隐隐有反扑回来的迹象。
他睁开眼睛，看着沈励千的背影，某一瞬间觉得他和周围的雕塑融为了同类。
他总觉得这个雕塑应该更美一些才可以。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直接伸手拉开了一点窗帘，窗外的夕阳立刻射进房间，把沈励千和他周围的雕塑全都笼罩了一层金红。
郑子言的目光移到沈励千不远处，那里是一个沈励千自己画的《向日葵》。
这个场景很美，郑子言歪着头看了很久，开始暗暗盘算着怎么磨着沈励千也给他画一幅油画。
沈励千总说他是他哥哥，理应陪着他，照顾他。
那一瞬间，郑子言的脑子里对于“哥哥”的概念开始模糊起来。
他很清楚“哥哥姐姐”是个什么概念，他家里就有三个哥哥。受委屈了可以找郑亦唯，作业不会的题可以找郑亦宸，打游戏可以找郑亦琛……以此类推，郑亦唯经常带回家跟他玩的梁子珩和梁子璇，包括周晓渔，汪沐逸和程澈，他们都算是他的哥哥姐姐，他的“好朋友”。
但是沈励千，他不一样。
具体是什么不一样呢，郑子言说不清。
他想和沈励千亲近一点，再亲近一点，或者很久很久地待在一起……都可以。
最好沈励千一直对他那么好，甚至更好一点。
这应该叫什么呢。郑子言突然陷入了沉思。
沈励千扭过头时，郑子言就坐在桌子边，单手托着脑袋，歪着头，用这个姿势打量他不知多久。
他对上沈励千的目光，放下胳膊，换了一只手托腮，最后慢悠悠地开口：“励千哥哥，你会喜欢男孩子吗？”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冲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