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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这位乔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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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东手中的这双已经快要缝完了,不知道为什么,牧童看着有些奇怪。
这双鞋子脚跟那里松松垮垮的,根本没有形状,像和扫帚配套的铲子,要是……要是后面能再凸出来一点就好了。
他指着脚后跟的部分对乔东说:“东哥,这里要不再往后扩一点吧,不然会很紧。”说着,他把手伸进鞋子里,用两根手指撑着布料给乔东示范了一番。
乔东恍然,点了点头:“嗯,好。”
又经过一番修改,鞋子终于做好了。
其实就是很简单的布鞋样子,从鞋底两边开始缝,中间交在一起形成一道脊,还露着半拉脚背。
牧童迫不及待地穿上,跺了跺脚,在屋里走了两圈。
“哇!好舒服!”
穿过来之前穿的鞋子都硬邦邦的,为了好看,再不舒服的鞋他都穿过,现在没什么讲究了才发现其实这样的鞋子才是最舒服的。
乔东笑了笑,看见牧童满意,他自然也很开心。果然脚生得好看穿鞋也好看。
“那我再多做几双。”
“哎,不着急,就这一双就能穿好久啦,再说还有大娘们给我做的那些呢,都能穿的。”
乔东摇了摇头:“就算不做新的,送过来的那些也要改一改。”他怎么可能让他穿不舒服的鞋子呢?
好吧。勤劳又贴心的好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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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牧童多睡了一会儿,乔东又给他改了几双,吃过饭,两人商量着着准备去半山腰。本来乔东怕雨后泥多,不想让牧童去的,无奈自己怎么也拗不过他,只好同意。
之前开会的时候,牧童听见村长和乔东说了一嘴,好像是乔东想试试半山腰的土能不能种出粮食,后来又问了问他,果然有这个事。今天放晴了,刚好还能出去转转,他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雨后的空气里混着一股泥土的清新,即使是容易犯困的下午,也让人神清气爽。
乔东拉着牧童的手往山上走,遇到湿滑得地方干脆就背着他,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半山腰。
这块地并没有很大,乔东自己能耕过来完,不过和山下的地里不一样,牧童放眼望去,这些麦子竟然一片蔫头蔫脑。
“东哥,这些麦子是不是长势不太好啊?”牧童问。
“嗯,”乔东指了指旁边流过的山泉,“这里有水,土都被冲走了,留不住什么东西,而且昨天下大雨,麦子都被打弯了……”
“既然土不好,为啥还要在这儿种?”
乔东顿了顿,
“地都分完了,留给乔南他们了……”
原来如此……乔家是外来户,本来就很穷,当年还是靠村长接济才有的那一亩三分地,乔南他们三个又结婚了,乔东便把地都分给了弟弟。怪不得他不怎么去地里干活呢,原来是因为根本就没多少地啊……乔东要是想活得好些,就只能再垦别的地方了。牧童觉得他有点可怜。
乔东蹲下身,托着一穗麦子,看上去有些发愁。
牧童见状也不禁思索起来。
在半山腰种地其实不是什么好主意,若不是旁边有可以灌溉的山泉,估计乔东也不会选在这儿垦地,可这样一来水土流失又成了一个新问题……要不干脆换个地方?
牧童环顾了下周围,好巧不巧他们这地方多山多树,平地都难找,稍微好点的山脚又早被人家开垦了。没有大片的土地,只能分散着来,不过太分散的话又不利于耕种,整天满山跑着浇水担肥的,岂不把他们累死?
牧童挠了挠头。
在这里,若想让这块地肥沃起来,除了用粪肥、草木灰之外,还得想办法在这块儿麦田外围种一些其他植物,才好留水留土……牧童绞尽脑汁,想了好半天才把脑子里在高中学的那点儿知识挤出来。
不过若想防止大雨把麦子都打折的话,不如像他之前回老家看到的那样,直接盖个蔬菜大棚得了,但是那是养蔬菜的啊,像这种粮食作物不靠老天是不可能的……牧童有些纠结,而且这块儿地又不像菜圃那么小,要是真整上大棚的话,得用多少塑料布啊……噢对,他们这里没有塑料……牧童一愣,旋即自己都被自己这愚蠢的想法给弄笑了。
乔东听声回头:“嗯?怎么了童童?”
他半刻意地把“小童”改成了“童童”,见牧童没在意,他偷偷开心。
“没、没……”牧童疯狂憋笑。
他咳了咳嗓子:“诶,你有什么办法么?”牧童指了指被大雨打得蔫头蔫脑的麦子。
乔东摇了摇头。
“嗯……虽说这刮风下雨咱们没招,但咱们也许换个策略,让地变得更肥,这样麦子也会长得更壮,也不怕下大雨了。”
“啊对!童童你太聪明了。”
看牧童托着下巴讲得头头是道的样子,乔东心动不已,他们童童真是太厉害了!
牧童把沤肥的事告诉了乔东,可惜乔家四个兄弟只有乔西家养了鸡,想到这儿,乔东面上有些为难。
牧童心领神会,但还是忍不住好奇:“东哥,乔西他……”
乔东叹了口气,把二弟的事情一一道来——
原来这个乔西打小便性子古怪,和他们兄弟三个合不来。乔南和乔北是双胞胎,自然比较亲,再加上乔西总是一副谁都瞧不起的样子,两人就更讨厌他了,从来不跟他一起玩儿。乔东身为他们的长兄,看见乔西受排挤心里也着急,就主动带着乔西干着干那,走哪儿都想带着他,谁成想,这乔西不仅不领情,还嫌弃乔东烦,嫌他多管闲事。乔东很受伤,但他是个榆木脑袋,想什么都直来直去,乔西让他离远点他还真就离远点了,虽然默默照顾他,但乔西从来看不见。后来分地的时候,乔西还毫不客气地要了一大半父母留下的地,还有他们曾经的老房子,不给他就闹,把家里好一顿打砸,乔南气得带着乔北和他打了一架,最后乔东为了劝架,并且不想伤了一家人的感情,就把自己的东西全给了乔西……如此一来,乔西和几个兄弟的关系越来越远,结了婚之后干脆就没联系了。
牧童听下来,觉得这个乔西实在不是东西,自私自利,心里丝毫没有兄弟情分,看着乔东好说话就一个劲儿欺负他,真让人越想越来气!
关于肥料这个问题,除了乔西还有别家可以借,牧童想了想,既然是乔西主动断的关系,那么他们也没有上赶着去找他的道理。
“东哥,回头咱们去别家借点儿吧,而且咱们烧火剩下的灰也能用。”
真可爱,真聪明,像小狐狸。
“好,都听童童的。”乔东点了点头,往他脸上亲了一口。
“……”牧童擦了擦脸,什么都没说。
这块地事关乔东今后的幸福生活,就当补偿他这段时间对他的照顾吧,如果他能走……至少走之前能给乔东留下点儿东西。幸好他是个有点儿知识储备的现代人,牧童决定一定把乔东的地养得肥肥的!他心里顿时充满了斗志。
……
看过地后已是傍晚时分,乔东和牧童一起往家走,却没想到刚进院子就看见堂屋门前的椅子上坐了个人。见他们俩回来,这人便站起了身,牧童有些惊讶,因为来人是个生面孔,他正打算问乔东呢,只见乔东已经顿在了原地,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西、西子?……你怎么来了?”
???
什么?!这是乔西?!
刚才还在提他,怎么转眼就碰上了?……牧童震惊不已。
乔西嘴边轻轻飘出来一声“嗯”,然后就紧紧盯着牧童。
这人长得和乔东他们兄弟三个一点不像,但也很好看,眼睛细长,唇薄抿着的时候更显冷酷,平白给人一种攻击感。
牧童被他看得发毛:“哈喽,我是牧童……”
乔西没说话。
乔东知道老二什么性子,察觉气氛不对,赶紧缓和道:“啊,西子,都忘跟你说了,这是咱们表弟…..”
“哪儿来的表弟。”乔西声音也很冰冷,沉沉的,一点不近人情。这句话乍一听是问句,仔细品味才发觉其中的轻蔑和怀疑。
牧童顿时来气,这人怎么回事?!明明净干那烂腚事儿,怎么还敢这么嚣张?
还没等乔东开口解释,牧童就抢着道:“啊,西哥可能不知道我,我娘是二姨母的亲妹妹,理应喊你一声表哥的。”
幸好东哥给他说了他娘排行老二,有好几个兄弟姐妹的事。
乔东尴尬地点了点头:“…啊,嗯……”
“哦,是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牧童无语。
这位大哥,看你这阵势,今天明摆着就是为我来的吧?不告诉你?你自己主动跟乔家分道扬镳,为什么我们还得腆着脸上赶着告诉你啊!更何况就算我们不告诉你,你不还是知道了么!
什么逻辑!
牧童在心里狠狠咒骂。
“没来得及……”乔东支支吾吾,也只能这么回了。毕竟是自己弟弟,他身为养他们的大哥,总不能指着鼻子让他滚吧。
“没事没事,哎呀,这不就知道了么,”牧童主动走到乔西跟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表哥好。”
乔西根本不领情,他没有回答,只上下打量着牧童。
艹……看什么看!最烦这种感觉……
牧童真后悔自讨没趣,他转身回到乔东身边,故意拉了拉乔东的胳膊。乔东知道牧童这样其实是不知道怎么办了的意思,于是他赶紧开口:“西子,是出什么事儿么了?有什么难处的话你就直说,大哥帮你。”
哎,乔东这人心好、不记仇,这位乔西没把他当哥哥看,他可把这乔西当亲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