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
逼冗局促的暗室很容易令人感到不适，不堪入耳的声响还在持续性地溜进二人耳缝。
良安不知道还要保持这个姿势不动还要多久，僵直的背脊已然不能再靠后，他开始无意识地放松。
即便是再轻快的呼吸在这一静谧的空间中都会放到最大，连带着稀薄的空气都好像粘稠了许多，仔细闻似乎还能闻到丝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黑暗中视线受阻下，听觉和嗅觉便会分外灵敏。
良安能切实感受到落在身上极具穿透力的目光，虽说只有数秒，但却灼热又富有倾略性，让他想忽视都难。
没等他细究，身前人影便开始慢慢挪动，动静很小，却足够引起他的注意。
这个小少爷在试图打探……
良安意识到他的目的，怕是早已来不及，外头的地痞们早已将事情抖落大半，也不知他听去多少。
仓促之下，良安径直将双手罩在他耳朵上，稍一用力，将对方脑袋偏向自己，试图去看清对方眼底的情绪变化，但终是徒劳。
眼前就像有一层拨不开躲不掉的迷雾，即便再怎么拉近距离，始终看不穿，吹不破。
唯一能感受到，便是他掌心的温度，似乎烫得愈发厉害。
起初，良安还没察觉到不对，等对方双臂死死缠绕在他腰间，仿佛要将他狠狠折断，力度大到即便是隔着厚重的外衣，良安依然能切实感受到对方紧实可怕的肌肉线条。
紧接着，肩上陡然一沉，滚烫的呼吸喷洒在颈间周围裸露的肌肤上，像数只蚁虫在上面啮齿撕咬，密密麻麻泛着疼又带着丝丝痒意。
手中动作还在继续，细细碎碎的动静依然透过四周的震动传至耳边，不管是外头还是里头，良安都不能有一刻放心。
所以，当对方问出口的那瞬间，良安的注意还未全然收回，压根没能听清对方嘴里的呢喃。
“你说什么？”良安将耳朵凑近埋在自己肩旁的脑袋，用低到不能再低的嗓音反问，“你刚才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吗？”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颈侧湿润的潮气与一触即离的柔软。就像在给物品打上专属标记，虔诚又认真。
良安面无表情的脸上陡然出现一抹古怪的神色，他有那么一瞬变得不确定起来——对方现在真的还有意识吗？刚才的又是什么？
正当他双手发力准备将靠在自己身上的重担扶正时，对方却忽的拉开距离，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熠熠发亮，正眨也不眨地盯着某处。
那种被盯上地发麻感又来了，良安头皮一点点炸开，从尾椎骨渗上的凉意开始慢慢浸透上来，身体不自觉地往后倚，却被腰间的一双手给牢牢钳住，指骨像是硬钢制成的锁链，将他层层缠紧，动弹不得。
“你MD”良安忍不住加大音量爆粗，但碍于情况不对，他只能压着嗓子低声咒骂，全然没有正常状态下有威慑力。
否则，现下这人就该躺在地上哭着找他爹，而不是将刺骨拔凉的双手偷偷塞进他衣服缝里，变着相把他当成暖炉来温手。
嘶～
艹
良安忍不住抽气，冰凉、滑腻的触感在腰身的敏感地带不断撩拨，恍若一对鱼儿游走嬉闹，不断掠走他体表的温度。
“你真的不热吗？”没有刻意压低，没有任何顾忌，谢元一好像忘了他们现在的处境，准确无误地追寻着他，额头轻抵，温度相撞，奇妙的化学反应在他脑海里产生，让他忍不住说点什么。
“我想——”唔！
没有过多犹豫，良安只是单纯地想让他闭嘴，在双手得不到解放的同时，良安用了最原始、最快速的方式让他安静下来。
没有征兆、没有情感、没有犹豫，下巴微微扬起，几乎毫不费力便捕捉到那抹薄唇，冒着狠劲儿，良安死死贴了上去。
与其说是贴倒不如说是撞更为合适，用力到就连唇颚也战栗得发麻，从嘴角泄露的几声闷哼也悉数吞回。
呼吸交错，鼻尖相拥，缠绕在二人周身的紧张感也似乎有片刻停滞，极限的暧昧开始一丝一丝漫出。
谢元一头一遭忘了该怎么去呼吸，怎么去思考，所有的触感、神经都附着在了唇上的那抹温热，他动也不敢动，木着身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良安，眼底有认真，有惊讶，也有餍足，但更多的是欢愉。
反观良安，紧绷的身体就从来没放松过，即便是现在，所有的关注点还是在堵住出口的那块薄木板上，他眨也不眨得盯着，就好像能透过它看到外面攒动的人影似得。
但似乎还是没来得及，良安能清楚听到外头不断靠近的脚步，刻意放缓的步调仿佛成了最后的催命符，每走一步，紧绷的心弦便断裂一分。
砰！砰砰！
接连的巨响在耳畔炸开，似乎是柜门被暴力拆卸的声响，不足一米的距离，仅仅隔着一块底板，那阴暗、疯狂的眼神还是如影随形般落在他身上，像吐着鲜红信子的巨蟒，伺机而动，等待着将猎物一口吞下。
“啧，原来只是老鼠。” 嫌恶地发出一声唾弃，满脸横肉一抖一抖，男人表情不善地眯起双眼，将眼睛拉成一条细缝，阴狠的目光一一划过众人，最后落在末尾那人身上。
“你，过来！”
所有人极为默契地分开一条道来，似乎都知道即将会发生些什么，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开口。
“哥，这铁定跑了！就刚刚那动静，没想到那货跑挺快，我现在就帮您出去找，找到了立马送到您面前来！”说完他堆起谄媚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地看着对方眼色，步子一点一点往后撤。
见他没有反应，三步两下便跑出了院子，前一秒还沉浸在捡回一条性命的喜悦中，下一秒哀嚎声便穿透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
所有人脸色均是一变，看向男人的目光里均是恐惧，每个人都心惊胆战地等待着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
所以，当众人看到那如充气般可怕的身躯一步一步走出房门时，所有人都不由得送了口气。
没人敢在这会儿去触他眉头，只不过，在走出院子看到那满地的血痕与狼藉，心下还是不免咯噔一声。
“啊！对对，之前说的都还做数。只要有那家伙的准确消息，钱不是问题。”男人想起来转回头叮嘱了一句，对着旁边的人低声吩咐了几句。
随后脑袋冲着旁边幽暗的巷子，补充道，“当然，前提必须是你给的消息是准确的。”
所有人都似乎忘了雪地里的那摊血迹，他们看着手里多出来的五个银元，贪婪的欲望再次占据上风，没人会去注意巷子尽头里的人是否还活着。
或许，他们有人会想起来感谢他，因为正是由于他，才能分得这五个大洋。
***
没人了？
良安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只有呼啸的风声晃着房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动静，像是在为什么鼓掌助威似的。
嘶～
良安轻轻抽气，属于他人的陌生气息像是排山倒海般袭来，嘴唇就像是被烈火灼烧过一样，又痛又麻，很显然，就在良安走神的这几秒，这里进行过一场单方面的屠戮。
不得章法的啃舐将他原本的思绪完全扰乱，大脑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闷棍，不间断地发出嗡鸣。
他要说什么来着？谢谢品尝还是该给他一巴掌再骂他一声流氓？
但是仔细想想，好像是他先动的嘴——
掌心禁锢着的身体愈发僵硬，但谢元一倒像是毫无察觉般一个劲儿得往那两片柔软上钻，不断尝试着、开拓着新的疆土。
浓墨般的深瞳逐渐侵染成欲色，黑睫倒垂，将他眼神里的暗潮遮住大半，像是习得了什么规律，又或许是男人在这方面总是无师自通，他终于找到了那唯一的纾解通道。
略带惩罚般，他用齿间又轻又重地碾磨着，在听到对方吞回喉底的呜咽后，柔软的舌尖像是灵活的小鱼般转瞬便游进了那好不容易才开启条小缝的大门。
他感觉像是来到了对方的世界，这种既视感强烈到让他产生了些许的摧毁欲。
他就像是个强盗般在里面扫荡侵略，不断留下自己的印记，又像是个沙漠中行走的旅客，面对那甘甜总是贪婪不已。
滴答～
从唇角滴落的水珠总是欲落不落地挂在下颚，只有积累到一定程度，那抹晶莹剔透才敢舍得落在地上发出点声响。
动静虽然不大，但却足以惊醒良安，唇上的陌生触感还牢牢刻进脑海，转头间却发现内里还在不断被翻涌、被触碰，滚烫的舌尖每倾略一分，他便压着后退两分。
但这，明明该是他的‘地盘’不是吗？良安有那么一刻得怀疑，现在，到底是现实还是虚妄？
现实太过荒诞，虚妄又太过真实。他能清楚感受到自己的舌根被吮到麻痹，舌尖不受控制地与对方共舞。好似全身力气都被吸食殆尽，压根抽不出一点力道来将人推开。
良安慌了，彻底地，即便亲眼见过比这还荒唐的场面，但这确确实实是第一次由场外人转变为当事人。手脚发软地不像话，窒息带来的痛苦让他眼前阵阵发黑，恍惚间，他都看到了河对岸排队喝汤的老瞎子。
都说人死前会走马观花般回看过往一生，到良安这，最先出来的竟然是……他像是被吓的不轻，心里愤恨着当时没有下定决心丢下他不管的自己。
否则，事情也不会变成这般不可收拾。
良安清晰地感受到身体被托起换了个角度，背部不再是凹凸不平的石砾土块，而是更平整更光洁的木板。腰间紧锁的双手不再固定，而是不断在他身上游走撩拨。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接下去会发生什么，记忆里一闪而过的那些片段刺激着他，他像是强行找回了点理智，将手绕过对方脖颈，狠狠压向自己。
咚！
脆弱的柜板终究是承受不住两个成年男子的体重，倒下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