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睡眠》风华召来

5、第五章 吴是

　　听到闷油瓶的话，吴邪一下子清醒许多，三步两步跑进旧档案室。

　　闷油瓶见胖子吴邪都聚到身边，拿起手电照向木架。

　　“这里，”闷油瓶用手指向架子上其中一份档案，说：“这袋子上有指痕，架子上的灰被蹭掉了。”

　　吴邪和胖子认真一看，可疑的档案袋上满覆尘埃，几个指印清清楚楚留在上边，想是近日曾被人动过。

　　“还有这里，”闷油瓶往前走了几步，目光落在地板上，“这里有足迹。”

　　三人组蹲下研究地板上留下的鞋印子，看上去确实像是新踏上不久的痕迹。

　　“诶，你们看，这鞋印一直连到那边去了。”吴邪用电筒往档案室深处晃了一下，突然发现这里边还有一道门。

　　三人愣神。最后是闷油瓶去推开里边的门。

　　“门没锁。”闷油瓶说完就窜了进去，吴邪和胖子紧随其后。

　　进入房间，情况让吴邪吃惊。

　　这哪里是什么档案室，分明就是个杂物房，什么破桌子破椅子都堆在这儿，积灰还比上一间厉害得多。

　　到了这里，那些足迹显得更为清晰，且由齐齐的两行变得凌乱多杂。

　　“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这人还会分身？”吴邪问道。

　　闷油瓶说：“仔细看，这一道才是刚才我们看到的。”

　　吴邪细细分辨，果真发现只有两行足迹是新印上去的，其余的痕迹很老旧，上头覆有一层灰，显然离踩上去的时间不短了。

　　不管新旧，那些脚印几乎叠成一条，却能看出有不少人，走得算是很飘忽，印子一直往仓库的里头去了。

　　顺着脚印前进，吴邪看看四周的杂物，认不出那些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再往深处走了几步，勉强能看到有很多大的木头箱子。那串脚印就消失在木头箱子底下，看起来木箱后边还有什么东西。

　　这情况另外两人也看出来了，胖子主张把箱子搬走，继续追着足迹看个究竟。闷油瓶则是不说话，眼盯着木头箱子。过不了一会儿，闷油瓶突然动了起来，一下子跳到那箱子上边。

　　吴邪被他一个动作吓到，连忙叫他悠着点，小心木箱都给他踩破了。

　　闷油瓶往箱子那边看了几眼，从容地跳了下来，对吴邪说：“里边有东西。”

　　吴邪和胖子对视，胖子抢白：“管他娘的，先推开箱子看看。”

　　吴邪管不住胖子，就看着胖子和闷油瓶热火朝天地推起箱子。

　　力气活还得靠胖子。

　　吴邪是真心喜欢胖子这兄弟，除了嘴贫和见钱眼开外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胖子即不怕累，又不怕脏，一人能干两人的活。这种时候，胖子可比闷油瓶管用。

　　三下五除二，那些挡路的木头箱子被胖子使力挪到一边，吴邪提起手电往后头照，只见箱子遮住的空地上堆着几大打档案袋子。

　　这些文件真可算得是老档案，牛皮袋纸被老鼠啃得七零八落，上面落满了老鼠屎。

　　吴邪上前随手从中抽了一张，一抖满面是灰。

　　闷油瓶没有理会那些档案，只是继续追踪着那串足印，不久就找到了些不同的东西。原来在最角落的地方，地上那几摞文件叠放得颇整齐。四摞并排，拼成一个正方形。

　　闷油瓶随手去翻那一打整齐摆放的文件，过一会摇头说：“这是津贴结算。”

　　他们随后又在文件山上找了许久都无任何发现。

　　找文件，那算最烦的活儿。闷油瓶是耐得住寂寞的主，翻翻找找不亦乐乎。吴邪虽然烦躁，但想到会白跑一趟便不甘心至极，闷头看文件也不说话。

　　最后还是胖子这样三分钟热度的家伙先投了降，边骂娘边往那叠得整齐的文件上坐。

　　“天真，你的消息到底靠不靠谱啊？翻了半天尽出老鼠屎，胖爷在这也不知吸进几吨灰了。”

　　吴邪往胖子那边一望，笑说：“死胖子什么地方都敢坐，你那身形也去糟蹋那文件，看看你半边屁股都没着边。”

　　胖子马上回嘴：“有着坐就不错，在垃圾堆里这也算是好位子了。你看这还有搁手电的架子，多方便。”说完胖子把手电筒往一边的架子上一摆，胖子蹲的那地顿时亮敞敞。

　　吴邪看着胖子那样就好气，刚想骂他几句，又见他咋呼起来：“快看，小天真，这地板上有烟头！”

　　听到这个，不止吴邪，连闷油瓶也聚到胖子身边。胖子怕他们不信，一脚擦开地上的灰，几个陈旧的烟头露了出来。

　　吴邪看到这情形，又原地转了个圈，突然恍悟。胖子坐的不就是个用文件摞起的凳子嘛，边上架子摆手电，跟前还有正正一摞文件摆着，正好当书桌用。难怪地上扔了那么多烟头，原来有人在这里搭了个临时办公桌，一边抽烟一边看文件。真够悠闲的！

　　吴邪把胖子赶下文件凳子，自己坐了上去，发现那“凳子”“桌子”摆放的距离深得自己的满意。他让胖子给他递了一个大信封，打开它放在前面的“桌子”上，拿起一张翻了一下。接着又回忆平时的习惯，一边琢磨，一边用右手将看过的几页叠在手上，等到了一定厚度，就远远地放到一边，放得很是端正。

　　CAO！这简直就是按小爷的习惯量身定制的啊！吴邪心里呐喊道。

　　吴邪这时想起那诡异的封条，不由得生出一个鬼使神差的念头——暂且不论其他，如果那对条真是吴邪写的，他会怎么看文件呢？

　　吴邪环视四周，想在手伸能及的距离内发现些什么。

　　可巧他头微微一偏，就看到一叠纸头叠在右手边的一个箱子上，把手伸去，轻松可及。

　　吴邪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抗拒，心想如果连这也被猜对了，岂不是就证明了在这里看东西的人真是自己？

　　不过吴邪这回只犹豫了一下，所谓好奇心杀死猫，他从来都不是让人省心的主。吴邪想，只要自己活得好好的，其它事谁要管他！

　　吴邪在胖子的催促声中拿起箱子上的文件，抽出一叠摆在“桌子”上，细细看起来。

　　第一张是一份表格，好像是津贴预算，有几个人名，津贴最多的是四百四十七，九二元。再看看日期，这可是五六年的津贴表。

　　胖子说，在那个时候这样的津贴算很难得。四百多的津贴那是天文数字。

　　吴邪点点头，又往后翻了几张，很快注意到某张表格的角落有行字：广西上思张家铺遗址考古工程外派人员津贴表。

　　对了！就是这个！

　　兴奋地继续翻了翻，吴邪却见所有的页数都已打乱，下面是表格的延伸，上边是些人名，在最后有一个章，确实是这个考古研究所的戳。

　　再后面是资料汇总，不是油印的，全是手写的记录，什么几号室、长宽高之类的东西。一些资料上还有示意图，字迹潦草，不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

　　翻到到十四、五页之后，吴邪看到不同的记录。

　　那是一张什么东西的平面图，但不是现代专业的平面图，还是用毛笔画的。吴邪看了看就知道，这是一张清朝的“样式雷”。

　　但凡是学建筑的，只有很少人不知道这东西。“样式雷”是代称，指的是一个雷姓的清朝御用设计师家族设计出来的建筑图纸。

　　这是后人考究出来的结论，究竟“样式雷”结构是不是清朝才发明的，吴邪也不清楚。

　　他随手把图纸交给闷油瓶，闷油瓶也肯定了吴邪的想法，认准这图纸就是“样式雷”的手抄版。

　　他们再翻了一下，还有十几页的资料，最后是文件的索引页，标明这摞里有多少图纸。

　　吴邪心中一动，拿着索引和手里的资料对应了一下，发现光凭页数就少了六张左右。

　　他把这事一说，胖子立马断定是有人赶在他们之前拿走了资料。

　　吴邪也是这么想，但闷油瓶却不这么认为。

　　闷油瓶说箱子上都是灰没人动过，他们手里这份文件也都很老旧，就算是有人拿走了文件，也该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吴邪觉得闷油瓶说得有理，于是问道：“那地上新留下的脚印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闷油瓶皱着眉头，也弄不清这脚印的含义。胖子就随口胡诌，说是有贼以为地底下藏着什么值钱东西，下来了才知道受骗上当，转了个圈又回去了。

　　几人说了半天也弄不清这原由，眼看天就要亮了，也不好继续呆在这里。

　　吴邪收好资料，招呼哥几个往回走。胖子和闷油瓶不知在后边磨蹭什么，吴邪想到杜鹃山还守在外边，于是打算先出门去跟老杜打声招呼。

　　可谁知，吴邪刚出了铁门，一个大棒就从眼前落了下来，一下子砸在吴邪的膀子上。

　　连呼救的时间也没有，吴邪眼一黑脚一软“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而在晕过去的最后一刻，吴邪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影。

　　吴邪努力定焦在这凶手的正脸，结果让吴邪大吃一惊。

　　那拿着木棍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脸冷静表情的吴是。

　　他娘的，被自己人暗算了。

　　吴邪骂完，便真的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