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猫咪去哪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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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
宁静的走廊里传来爆炸式的哀嚎声，随后是一些东西摔在地上破碎的清脆响动，噼里啪啦，像是过年连续不断地烟花爆竹，现在是清晨，窗外飘着毛毛细雨。
“又又又又……”
“干什么吃的！大清早的，让你爷爷好好睡个觉的环境都没有！”
听到争吵的声音，叶缚的眉头微微紧皱了一下，把书合上，推开房门，看到跪在地上善水正努力尝试把侧翻甩出箱子的玻璃碎片捡回来。
看纸箱子上的标识，甩出去的碎片原本应该都是实验用的烧杯玻璃瓶。走廊里没有开灯，由于下雨，云层很厚，所有的光线仅留存到走廊靠窗的位置，善水是被脚底下随意丢弃的可乐塑料瓶绊倒脚腕而摔倒的，距离这个可乐瓶不远的位置上，一个崭新的病房内，站着一个身材魁梧宽大的中年男人，正粗鲁地指责善水做事马马虎虎，打扰了他清晨的好梦。
这个中年男人正说着，看到善水任低着脑袋手脚忙乱止不住道歉的模样，反倒越说越来劲，这个中年男人应该也是一个脾气火爆的主儿，骂人的词语涵盖了生殖器官和三代以内的女性亲属长辈，最后骂上了头伸出手就要往善水头上甩去。
“差不多行了。”
叶缚见这件事的势态马上要向着失控的方向奔去，不得伸出手，捏住那中年男人的手腕，阻止接下来要发生的暴行。
这中年男人看似蛮狠魁梧，可一见叶缚冷若如冰的面孔又立即软了下来。男人手腕软软的，一捏，全是肥肉，看来撑着这宽大体型的内在全是这些横蛮无理的东西而已。
“算了，”中年男人抽回手，又瞥了一眼叶缚，后者依旧用冷漠的眸子看着他，头微低，眉头往眼皮压去，眼神里掺杂着一些如刀般锐利的威胁。这种瞪人的方法是从响重楼那儿学来的，就在埋伏长脖子怪物时，叶缚把响重楼的整个动作和神态都看在眼里，蠢蠢欲动，蓄势待发，像是一匹埋伏猎物的灰狼。
“惹不起，我躲的起总行了吧。”
说着，中年男人头也不回地关上门，砰的一声，关门连带起来的风只是微微晃动了叶缚的头发。
“哇……”善水蹲在一旁看完了全部过程，手指张开捂着大张着的嘴巴，满脸震惊还有兴奋，没想到突如此书生气的叶教授竟然也有凶悍的一面！
“你没事吧。”
见中年人回到房间里，叶缚浅浅叹了一口气，回过头来看着善水，女孩的手已经被细小的玻璃划伤了，血液正一滴滴顺着伤口往下流，但是善水似乎一点感觉都没有似的依旧满脸惊讶地看着自己，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啊？啊啊！没事没事，就是有点小伤而已，过一会儿就好了，”说着，善水对着叶缚笑了笑，依旧试图伸出手去捡远处的玻璃碎片。“倒是这些东西得要尽快清理干净，要是被不穿鞋子的病人踩到了该怎么办，啊穿鞋病人也很危险，要是碎片卡在鞋子里，而病人又顺手摸到了……”
“我去拿扫把过来。”
“啊对对！用扫把！这样很快就能把碎片清理干净啦！”
叶缚没再在乎善水似乎有些神经质地自言自语，转身向着杂物间的方向走去，回来的时候顺便还从自己的房间里拿走剩下的绷带和消毒水，递给善水，帮善水包扎好手上的伤口后，善水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用风卷残云一般的动作把剩下的玻璃碎片清扫干净，善水动作很自由、很欢快。叶缚坐在椅子上正思考如此夸张的动作是否会与周围的物品产生破坏□□互的概率有多大。
然后。
“哐当！”
善水与从楼梯间出来的黑衣男孩撞了个满怀，两个方向相反的力在一刻内相互作用，最后，还是善水这一边略胜一筹，以压倒性的姿态向男孩那一方向双双摔在了一起。
“咪……肚子被压烂了。”
善水的体型不算丰满，但是在重力的加持下，黑衣男孩依旧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快要从嘴巴里蹦出来了，头顶上的鸭舌帽晃动了一下，还是掉在地上，露出里面雪白的头发还有一对不是那么对称的白色猫耳。
“胡椒？”
“咪，啊啊谁来救救我啊！”
“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
善水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可从窗口处飘进来的雨滴让地面变得湿滑无比，善水尝试了几次，硬是没能从胡椒身上爬起来。
胡椒的肚子反复受创。
最后还是叶缚看不下去，走到两个孩子的身边，一手扶着善水的胳膊，一手提溜着胡椒的领子，总算让两人摆脱重力和摩擦力的戏弄，分了开来。
“咪，我……感觉。呕……”
胡椒干呕几声，他的体型也就八九岁小孩那样，体型单薄，抗击打能力不够，刚才那几下把他弄得够呛。
这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小孩是叶缚尝试再次回到那个放着白色箱子的储存室时看到的，毋庸置疑是之前在医院看到从吉普车上下来的部队里的人员之一，根据推测，这个小孩应该与响重楼关系紧密，只不过，让叶缚感到惊讶的是，这个部队竟然在雇用童工？
神秘的特殊部队、医院，还有那个令人作呕的长脖子怪物，这三者之间有什么联系？这种联系又能说明什么？叶缚想着，手臂移一送，把原本抓在手上的二人放在地上。
“晕晕晕……”善水摇晃着，那才因为拿玻璃而包扎的手现在正渐渐渗出血来，但本人毫不在乎，晃荡了一会倒在走廊上的长椅里。
“胡椒。”
“啊？”猫耳小孩看着叶缚，身体往后挪了挪，心里想着上次见面的时候，因为不知道眼前人的身份，光靠一张嘴，就把自己的名字身份全套了出来，想着还好自己溜得快不然就……
“肚子还不舒服吗？”
“当然不舒服啊。”
“既然这样，哥哥带你去吃一个冰淇淋好不好？”
耳朵抖了抖，胡椒警惕地看着叶缚。
但说到底他还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子，抵抗不美味甜食的诱惑，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半推半就地跟在叶缚身后，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
近秋的天气很好，大街上没有人，黄色的树叶掉在街道上无人清理，逐渐堆积的树叶掩埋了因为人类活动而改变的自然环境，叶缚和胡椒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树叶对立，胡椒的脸上还有吃完没擦干净的干掉的冰淇淋粘在脸上，叶缚看到，半蹲下来，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湿巾帮胡椒擦掉，两人亲密得像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
“这样就行了，擦干净了，应该不会有人发现你吃了冰淇淋的。”
“咪唔，就算你给我买了冰淇淋，我……我也不会……”
叶缚看着胡椒，笑了一下，胡椒的脸上还带着一点婴儿肥，一副稚气的模样，摸了摸胡椒头顶的白发。
正说着，叶缚这个突如其来的这个举动不由得让胡椒愣了一下，想起自己被部队收养的那一段记忆。那时他只有两三岁的样子，营养不良，走路都不一定能站得稳，比同龄的孩子瘦弱一半，但要是想要得到能够饱腹的食物，必须同那些孩子争抢，虽然最后来到队长的身边，生活算是好过了不少，但是好像从来没有人把胡椒真正当一个心智还未成熟的小孩看过。
因为天气很好，叶缚没忍住走了离开医院很远的一段距离，A市最外环的地区似乎已经完全荒废了，荒草遍布，有很多野狗在周围跑来跑去。
动物们似乎很焦躁，冲着二人不断低声嘶吼，发出警告的呜呜声，但又从未有哪一只敢真正靠近过来。它们围绕在前后两侧，似乎在等待适合的时机。
“咪，它们回过来，叶……额叶哥哥？”
“嗯？”
“你不害怕它们吗？”
“我为什么要害怕。”
“咪，那些是狗，会咬人的，队长来的时候警告我们要离它们远一点。”
“是吗。”
叶缚抱着胡椒，白头发的猫儿小孩还着叶缚的颈肩，看着后面围上来试图攻击的野狗们，这些动物一直试图不断靠近，但又一直在忌惮着某些东西一般，只肯在后面呜呜跟随者。
“胡椒怕他们吗？”
“咪唔，有点，胡椒曾经被狗咬过。”
叶缚俯视着围过来的狗群，听到胡椒的话，伸手拍了拍胡椒的背，安抚似的说道：“现在可以不用怕了，有我在，它们不会过来的。”
黄昏的余光从两人的后背照射而来，将人与狗的影子无线拉长、交融，在胡椒看不到的方向上，叶缚的影子与狗的影子相互交叉，向着远处无线拔高，像是一支盘根错节的古树。
直到距离医院还有最后两公里的路程上，狗群最后还是散了开来，叶缚看到狗群离开，把胡椒放了下来。因为在医院的敞开的大门口处，有一个熟悉身影，靠在墙壁上，正等着二人。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猫咪去哪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