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空臾

3、第 3 章

　　张淑一开始打电话约方野见面聊，方野没兴趣也没同意。

　　后来电话接二连三地响，直接影响到方野赚钱的效率，他索性就直接拉黑了。

　　不怪方野无情，是他对这一家携带者“疯批”属性的人都没什么好感度。

　　再者说了，方野和他们之间唯一的关系就是债务关系，说得再深一点，都带着仇人关系。

　　仇人见面能有什么好事儿？
　　就比如方野和张辉，哪次会面不是打得你死我活才肯罢休的？

　　就算张淑是个没什么攻击性的女生，她往方野面前一站都够他膈应两天的了。
　　没想到，还真就那么巧，好死不死让方野碰上了。

　　方野当时蹲在一个商店侧面的遮阳棚下专心致志低头抢单，突然一个人从前方走过来，直接挡住了方野的光线。

　　方野蹙着眉，再抬头时，视线里已经带上了显而易见的攻击性，尤其在他的寸头和凌厉的五官的加持下，又痞又凶，张淑直接被吓得连退好几步。

　　可只一眼，方野便低头看着手机里的单子，没多分给她一个眼神：“劳烦你千辛万苦找到我，想说什么说吧！”

　　张淑明显被吓住了，踟蹰地往前走两步就不敢走了，搭在身前的手紧紧绞着手指头，颠来倒去地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解释和前言不搭后语的保证。

　　听得方野简直莫名其妙。
　　“行了，话也说了，歉也道了，只要你让你哥少来招惹我，一切都好说。”

　　方野踩上脚蹬正准备打上火走时，却被张淑突然喊住：“方野！”

　　方野抬头，只见张淑非常郑重地朝自己鞠了个九十度的躬，还顺带附加了句沉重的“对不起”。

　　方野眯起眼，张淑的诚意他感觉到了，但疑惑同样不少。

　　同样是死了父亲，怎么兄妹俩对待仇人儿子的态度完全天差地别？

　　是最近流行的什么折磨人的新招而自己不知道吗？

　　盯着张淑的依旧埋着的头，方野留了个心眼儿，而后一轰油门，绝尘而去。

　　下午没什么单，方野靠在路边的一棵梧桐树下听歌打发时间，可总有送上门的脸让人揍。

　　“龙哥，就是他，我昨儿一下午的单子全让他抢了，连根毛都没给我留！简直欺人太甚！”

　　方野听见动静，余光瞥了两眼——
　　说话的是个瘦得皮包骨、有点驼背的矮个儿青年，整张脸黑得也就比碳好那么一丁点儿。

　　身侧是个身形健硕，在深秋天还光着俩肩膀的二货平头青年。

　　哦……
　　当然可能是为了显摆两头壮实的肱二头肌上面的青龙白虎刺青。

　　哇……
　　“龙哥”身后还跟着一堆参差不齐的虾兵蟹将，虽然是一群歪瓜裂枣的模样，但昂首挺胸的阵势摆得还挺足。

　　一堆人走到方野跟前，方野听着歌头也不抬，直到龙哥的巴掌伸到跟前：“跟你说话呢！小zi……啊——”

　　方野在抬头的瞬间狠狠抓住龙哥的右手无名指，并迅速往内拧，一群人眼看着他们老大仰着腰，疼得龇牙咧嘴：“我操你妈个祖宗，给老子松开……”

　　“龙哥——”
　　“快放开龙哥，小子你找死是吧！……”

　　没等一群人带着拳头围上来，方野手上再次使劲，差点把龙哥本就疼得拧巴的身体疼跪了，非常识时务地示弱道：“你先松松松手，咱们有话好好说是不？”

　　方野岿然不动，视线扫过一圈人：“我这人向来好说话，就是没什么安全感，总要抓着点儿东西才能安心，你说呢？”

　　“好……好好好！你可千万别动了，我们就是来……来问点儿事儿的！”

　　“什么事儿？”
　　“你昨天在这儿抢了我兄弟的单子，害他一天没开张，嘶——疼疼疼，你他妈……”

　　方野左腿勾住龙哥下盘不稳的双腿，右手狠狠掐住他的脖子，膝盖顶着对方的胃，牢牢地把人砸在地上，不到两秒，龙哥的脖子就脸肿得比西红柿还精彩。

　　在众人抽气的惊喝声中，方野很平静得开口：“第一，如果你们是第一天送外卖，那我告诉你，赚钱不是凭谁的拳头硬，谁的阵势大。”

　　“第二，就算昨天不是我，也轮不到他赚这个钱，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不配，等着天上掉馅饼？不如老老实实回家做梦去！”

　　说完，方野松开手，男人猛地坐直后退，并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双眼惊悚地瞪着小青年。

　　别看小青年长得瘦削，出手却狠厉无比，毫不留情，龙哥这躺地上的半分钟仿佛是在阎王脚底的棺材板上。

　　临走前，方野撂下话：“想要再来，我随时恭候！”

　　直到摩托车的尾音消失在街头，龙哥的小弟们才纷纷手忙脚乱地把人扶起来。

　　“龙哥，这下可怎么办啊？”
　　“是啊……这人不好惹啊……”

　　“怎么办？怎么办？你说怎么办！你看他像什么好脾气的软柿子吗？老老实实给我抱着手机赚钱去！不然就回家做梦去！”

　　作为众人老大的龙哥今天悻悻地摸着发疼脖子，终于学会了一个道理——莫装逼，装逼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