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剧组开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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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流声这半个月好像很忙，夏延也不清楚原因，那顿聚餐也就一直都没有吃上。
转眼间到了进组开机的日子。
夏延对衣服向来没有要求，只要能穿得舒服，版型好看就行。
但为了纪念人生第一次跟组拍戏，他还是肉疼地花大价钱买了几身名牌便服。但其实衣服是在回来之前就买好的，他自然存在着想让邢流声这个“前任”夸他帅气的心思。
可惜意外横生，那天他除了那件格子外套，就只穿了一件白色半截袖和深蓝牛仔短裤。
不过邢流声穿的也不比他强去哪里。
青年边想边颇为遗憾地为自己套上一件米色短袖外套，又用发胶打理了半个小时头发，在镜子前看过两圈才放心出门。
前几日总是偶然下些小雨，验证着老天爷阴晴不定的脾气，因此天虽放晴，却并不燥热。
第一次跟组没经验，夏延不知道指导坐出租车去拍摄场地会不会掉价，反正他是坐了。
只是下车之后，饶是以他的社交厚脸皮也有些顶不住目光，来来往往那么多人，谁都要在他身上丢那么一眼。
青年不禁快了步子，借着墙上消防栓玻璃的反光，确认自己衣着得体，打扮小帅，隐形眼镜也没有掉出来。
正思忖着，就听见一道略显紧张的女声。
“您，您是风禾老师吗，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啊，我是。”
来人是一个扎着马尾戴黑框眼镜的姑娘，穿着卡通白色半截袖，挂着工牌，有些局促却肉眼可见地期待，手里还拿着《糖葫芦》的实体书，很年轻，似乎才刚刚大学毕业。
夏延没有问她为什么知道自己是谁，而是笑着拿过她手里的书，在扉页签上他的笔名：“当然可以，谢谢你喜欢我的书。”
小姑娘很激动地开始介绍自己：“我叫张淼！在这个剧组做兼职，小道具师，我是偶然在黄导那里看见您的照片的……我是您的粉丝！我超级喜欢您的书，尤其是《山关何处》……”
随着她的介绍，夏延把签名改成了to签。
“谢谢你对我作品的喜欢，”他将书递回给她，笑道，“《山关何处》很快就要出版了，到时候送你。”
“谢，谢谢您！”
眼见张淼甚至给自己鞠躬，夏延手忙脚乱地制止了她。
“不用‘您’、‘您’的……”青年很不好意思，又尽量换了种幽默的方式打趣道：“我也才二十六，这叫得怪老的，要不叫我风哥？”
“好的，风哥！”
小姑娘还是很激动，小脸通红，眼睛发亮。
“张淼——那个B组的鼓风机去哪儿了？”
前方忙碌的布景场地骤然窜出一声呐喊，张淼神情一滞，略带慌张地把书收回背包，微微鞠躬告别后便仓忙地跑去工作。
没成想她刚跑出两步就又停下来，红着脸对夏延喊了一句：“其实，其实风哥也是很帅的！”
这话让后者听得一顿，想问她黄导在哪儿的话也硬生生卡在喉咙，只能尴尬地望着她再次跑远的背影。
是，是吗。
夏延有些心花怒放地摸上自己的脸，又看了看玻璃中的自己。
他之前曾在微博里说过，自己不想发生活照或者出席活动，都是因为认为自己并不好看，不能示人。
但认识他的人却清楚，青年虽不算一眼就让人惊艳的帅哥，但胜在耐看。常戴着的金丝眼镜能衬托他的文学气质，不戴的时候就将漂亮的狐狸眼完全展露，只是整体偏向小清秀，比不上与之相伴出入的三人，但也不算丑。
只是夏延从不认为自己的本来相貌有多帅气，因此他最后确信小姑娘应该是对自己有滤镜。
不过被夸了谁能不开心。
青年拿出手机给小高冷发了消息：【啧啧，什么叫帅哥，工作第一天就被同事夸了。】
又在那个四人小群里嘚瑟了一把：【没想到刚进组就遇见可爱粉丝了，不用羡慕不用羡慕。】
将手机揣回兜里后，夏延开始环顾四周。形形色色的人忙忙碌碌，各种不认识的仪器跑来跑去，熟悉的母校广场竟然让他有了一种人生地不熟的感觉。
约定好今天早晨八点开机，七点半到场，他来得有些早，现在才堪堪六点半出头。
好在青年是一个毫不社恐的人，拦下一个看上去不是很忙的人问了黄导的位置。
顺着对方指路的方向走过去，遥遥地，夏延便看见了一张许是披着红绒布的供桌，还有人在上面不断地摆上水果和……一头烤乳猪。
不远处，一带着灰色鸭舌帽的半长发中年男人被一些人围着，不高不胖，手里拿着白花花的计划书，另一只手则指向别处，正吩咐着一些人。
这标志性的半扎小辫儿，非导演黄正谋无疑。
趁他指挥完人喝水的功夫，夏延笑着凑了上去：“久仰大名啊，黄导。”
因为提前通过照片，也曾在选角的时候见过一小面，黄导对夏延也不算陌生。因此他迅速吞下最后一口水，笑着与他握手：“风禾老师，今天来得有些早啊，我还寻思一会儿派人去门口接您呢！”
夏延从第一面见到黄正谋的时候，就觉得他的笑容真假难辨，假笑固然明显，但真笑里又带上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比如现在。
粗大的黑框眼镜下的双眸也见不到什么笑意。
“那可使不得，《糖葫芦》能有幸由黄导您来接手，我就已经很荣幸了。”
说话间，黄导又开始起身对着别人指挥，这让夏延疑惑，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自己讲话。
这是夏延最讨厌的行为之一。
他心里不是很高兴，但面上还是保持得体笑意：“这是我第一次跟组，只希望能和黄导有一次完美的合作。”
黄正谋继续和一旁的场务吩咐东西，夏延在刚刚那句话后也噤了声，甚至不跟他一起走动，宁愿自己随便逛逛。
青年知道这种情况下，有些人可能还是会继续和黄导交流，用热脸贴他的冷屁股，他应该也习惯了被人捧着的日子。
可惜他不是，他也不进娱乐圈。
黄正谋也没有离夏延太远，他见夏延开始走向另一边，眉梢微微一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很快，他笑得皱纹挤在眼角，略带歉意地喊：“抱歉啊小风老师，这马上开机，太忙了，手底下的人懈怠太久，都得靠催才能动动。我一会儿带你去见见人。”
“……”
夏延回头，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眼，最后还是迈回黄导身边，决定等他。
“没关系，我第一次来，刚刚就是好奇看看。”
黄正谋的歉意面上不像假的，夏延刚刚被忽视的怒气就少了几分，将心比心来看，甚至开始反思自己刚才的表情是否透露出不满。
毕竟有很多人这般做了却也从不道歉，也从不接上自己的话茬。
“能把原著作者请来指导，也是我们这部剧的荣幸啊。”黄正谋笑道。
见过编剧等人之后，两人在去化妆间的路上一直闲聊，都在说自己对这部剧的期待。
感受到自己的作品被认真对待，夏延的心情不免又愉悦许多，回黄正谋的话也逐渐增多且真诚不少，不再是客客气气地回复。
“只要能改编成功，对得起读者，付出什么辛苦都值得。”他期待道，想再说一些设想。
“对了黄导，我想——”
“诶小风老师等等。”黄导先停下接了个电话，又去到一旁。夏延留在原地，奈何耳朵不错，还能听见对方逐渐放大的声音。
他本想躲得再远一些，但黄正谋操拿着一口很重的南方腔调，夏延听得见却听不懂，躲远也就没有必要了。
半晌后，黄导有些烦躁地挂断，又笑意盈盈地给青年指了指前面的牌子，对来时的方向抬抬头：“又抱歉哦小风老师，那边离不开我，就带你到这儿了。”
“哦哦，好的。”
夏延只能把藏在肺腑里的话重新憋了回去，感慨一句黄导变脸犹如翻书。
青年绕着看了看，化妆间是用两间仓库改的，还有一间稍微小了点的，是学校的美术室。
他正琢磨着先进哪个，主演又在哪儿，口袋里的手机就开始震动。
“来找我。”
夏延习惯性拿起直接接通，所以直到贴上耳朵，听见自带清冷疏离的嗓音，这才意识到打电话的人是邢流声。
“美术室。”他又道。
电话挂得迅速，夏延还一个字儿都没说。
呦呵，工作了又玩儿上高冷了。
他咂舌，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对着又一个消防栓玻璃理了理头发，确认完毕后才敲了美术室的大门。
门口上还挂了个临时的牌子，特意写了是邢流声专属的化妆间。
青年又一次对娱乐圈的咖位有了较为清晰的认知。
开门的是一个浓妆艳抹、极度漂亮的女人，一头乌黑的大波浪光泽顺滑，身上穿着黑色V领短袖衬衫，又配上一条深蓝色阔腿牛仔长裤，四六分的姣好身材被彰显无余。
不失美丽，不失庄重。
“你就是风禾老师吧，我是小声的经纪人。”她伸出手，对夏延嫣然一笑，“你可以叫我霍姐。”
后者与她半握回应：“我知道您，霍姐。”
霍予安，邢流声的亲表姐，三十岁的女强人，从邢流声出道开始就一直是他的经纪人——听说他的公司就靠这姐弟两个人飞起来的。
“姐。”
邢流声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霍予安笑眯了眼睛，这才侧身引夏延进去，又趁擦肩而过时偷偷在他耳边低语：“夏延同学，我听小姨说过你。”
夏延一顿，但稍微一想也不算意外。
高中的时候他总去邢流声家里给他补习功课，当时还有姜空和代亦青两个，邢父和邢母对他们三个都不陌生。
青年笑了笑，霍予安也没再说话。
邢流声正坐在梳妆台前，化妆师刚给他修完眉毛，夏延很自然地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直盯着他的脸看。
正打算欣赏一下俊脸如何变得更俊，化妆师就收起了自己的工具。
“？”
“这就结束了？”
“也没有其他需要修的了，”化妆师是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女人，长发扎成了低马尾，很温柔地回答，“小声每次都不需要画什么东西。”
“而且校园剧，”邢流声回看他的眼睛，“还是青涩些。”
粉饰太多反而不合适。
夏延点点头，发现他的发型也有些眼熟。
“是高中时用的。”他回答道。
闻言，夏延又捏上他身上的校服看了又看，感慨道：“嘿，服化道做得真像。”
化妆师收拾好工具去了一边，他们周围也没有第三个人，邢流声沉了沉眸子：“只有衣服像吗？”
刚要玩手机的人诧异抬头，却没想邢流声也微微凑来，夏延差一点就撞到他的下巴，一个短距离的对视便如此猝不及防地发生。
只有衣服像吗？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剧组开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