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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发烧(已修) ...
他好像做了一场极端情绪的大梦。
夏延茫然地躺在床上,明明头疼欲裂却依旧感觉自己像在天上,轻飘飘地飞着,内心完全是不实际的空荡。
他眨眨眼,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醒了。
燕先生。
他想到这个人,梦里都是他的声音。
夏延猛地坐起来,昨晚发生的事情终于碎片化地出现在脑海,自己似乎就是听着燕先生的声音睡着的。
他努力平静了许久,才慢慢拿过一旁的手机,冰凉的触感又让他清醒几分。多次尝试打开无果之后,夏延才反应过来拽上充电器。
趁它充电的功夫,青年起身给自己找了瓶水,喝完后又贴上额头往床上一倒,关掉了持续低温的空调。手机已经自动开机,他翻到企鹅,去查了和小高冷的聊天记录。
通话时间七小时四十三分。
所以是真的,而且自己昨晚还没来得及挂断电话就睡过去了。
所期待的事情已经发生,但夏延却只是抿下唇,随后扯过一旁的被子,将自己重新裹成个球。
虽然时间再一次走到了中午,但他今天一点去剧组的想法也没有。
他现在不想做不知好歹的幽灵。
夏延对着手机,发了句不合时宜的早安,意料中没有等到小高冷的回信。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脑子里努力回想昨晚和小高冷说过的一切。
真正的通话时间有一个小时,但他已经记不清具体声线,就想着好像并不难听,算中规中矩。
【你心情好些了没有?】
努力拼凑记忆的人如此问道。
他想起昨晚燕先生的心情不是很好,可能正因为如此对方才会主动打了企鹅电话。
夏延拼凑着通话的信息,强迫巨痛的脑袋思考。
燕先生心情不好是因为被老板压榨,然后很想他。
“对不起,我这么冒昧地打过来,明知道你不想听。”
他记得他这么说。而自己以为是对方介怀“三不”原则的事,于是毫不客气地骂他傻。
明明前几天都已经爆过语音给他听,自己又怎么可能介意这个。
再然后……他就记不清了。
夏延只能再勉强记起最后。那时他的鼻涕眼泪混在一起还要装没事人,对方的声音里带着嘶哑还要来安慰他。
还好是在房间里,这要在外面那真是丢人丢大发。
脑子好疼。
夏延翻了个身,手背置上于嘴唇上方,感受下自己灼热的呼吸,转瞬又贴了贴脑门,不出所料的滚烫。
他将自己裹得更严实,头埋进枕头。闭目养神的时候忽然想起自己昨天录了音,青年勉强来了精神,赶紧翻去录音软件,生怕它因为关机而没有自动保存。
上天到底还是眷顾他的。
夏延将音量调大后点击播放,就将手机扔到枕头边继续闭眼休息。
录音里两个人的话夹杂窗外呼啸的风雨,倒是让人有一种听广播剧的错觉。
“你有没有很想我?”燕先生问。
“想。”
这是夏延第一次听自己录音里的声音,即使当时嗓子哑得不像话,又加上电子修饰后根本听不出本色,但那一声“想”还是让他翻了个身,将头埋进枕头。
这段心情并未持续太久。
自从他的一声“想”后,那边便是燕先生粗重却混杂电音的呼吸。
“一年前……”他颤抖地吸了一口气,后面的话全靠气音推动:“一年前我应酬喝醉了酒,犯下一个——天大的错。”
他好像找回了声音,又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悲伤:
“当清醒的时候我其实还有机会弥补。但我没有。”
燕先生的语速在激动的情绪下越来越快,疯了一般地袒露内心,却在最后戛然而止:
“那时我忽然想把这个错误延续下去,哪怕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我的人生——它…!”
录音里的自己安静许久:“那你现在后悔了吗?”
全无应答,连呼吸都听不真切。
夏延怕错过关键,所以没有快进,就那么听着窗外纯粹的风雨听了五分多钟——是燕先生那边的暴雨。
“你这几天是不是,都在因为我难过?”
燕先生这样问他。
昨晚就已经成为浆糊的脑袋让夏延不能思考,所以对方这样拙劣地转移话题都能让他上当。
于是后面就有了他自己想否认却说不出来,最后只轻轻嗯了一声。
夏延听不下去自己后面的负面情绪,便打算直接跳过。结果接二连三地快进后发现,直到入睡,都是一些自己的胡言乱语和他的安慰。
“夏,你很好。”
“你很好。”
他说着这两句话,让夏延又想起昨天晚上被自己亲手“逼走”的人。
感觉头疼没有丝毫缓解的青年将录音彻底关掉。
他曾经看过一篇报道,知道那么一个说法:发烧的人脑子可能会比其他任何时候都要清醒,逻辑也最为通畅。
夏延之前一直半信半疑,直到现在。
那点心动和惊喜通通跑远,青年再度茫然地睁着眼睛。
昨晚陷入情绪风暴里的人无法深究,今日他听着前面的那些话,却越想越觉得别扭。
夏延的直觉告诉他对方并不想和自己说这些,最痛苦的也不是他所谓的工作,就像他演化张霖的事一样。
如果燕先生并未拙劣地转移话题,那他姑且会相信对方是苦于工作,可事实相反。
包括燕先生后面笃定自己的难过,这让夏延想不通。昨夜在邢流声离开后,与燕先生通话前,他为了调整情绪先和姜空通了电话,约定明天喝酒。
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尚未听出来问题,和他相隔千里之外的对方又凭什么一口笃定,甚至直接就猜到是因为自己。
因为爱情?
躺在床上的人不禁嗤笑出声。
青年翻了个身,侧躺着屈膝夹被,蜷缩地抱上不用的枕头。
他应该高兴的——如果他听不出来那些是变声器。
夏延突然后悔自己闲来无事的到处研究,这样就不会从那个声线和微弱的电音、激动时偶尔会错音的情形里,发现那是某公司前两个月前推出的新款变声器,造价不菲。
他不禁重新思考起初现端倪的那些话。
青年并不想怀疑对方。
但燕先生并不爱喝酒,夏延也没怎么听他说过应酬,因此在他的记忆里对方只喝醉过一次——
那是燕先生对自己表白的日子。
那是个疑似让他后悔的弥天大错。
夏延双眼无神,直到呼吸不畅才起身去找纸巾,然而刚坐起来头便发晕,只能撑着床头缓缓。
这个姿势与高度,让他不可避免地看到已经上了床头桌的两颗茶叶蛋。
“……”
在他即将拿到的那一刻,身边的手机一声轻响,彻底让夏延停在原处。
“呼……”
他搓了一大把脸,径直起身去找纸巾,去洗脸刷牙,去将空调打开温度调高……直到他不知道还能干些什么。
坐回床头时,夏延依旧不免看见那两颗被完好保存的蛋,壳上还有茶叶浸透绘画的花纹,像蜂巢,也像蛛网。
青年一个咬唇,直到尝到腥甜。
他给邢流声发了一句模棱两可的“对不起”,又跟小高冷说了自己发烧。
这是夏延第一次在他面前主动示弱。
顶着昏沉头颅的人在纠结了一会儿后选择自暴自弃,没有撤回消息也没有再发其他,而是认命般把手机丢到一边,缩成一团。
.
夏延再惊醒的时候,天已经有些暗,太阳又要落山。他喘着粗气,还没有从梦里的场景回过神来。
咚,咚。
昏沉的人分不出这是什么声音,只觉得耳边还在不断回荡那句:“夏延,我后悔和你在一起了。”
“你就是我一年前犯下的错误。”
直到生理的刺痛让夏延不得不眨眼,他才逐渐找到自己的三魂六魄,看清了洁白无瑕的天花板。
他揉了下脸,在额头上抓了一大把汗,又撑着酸疼不已的身子坐起来,随便看了眼手机。
邢流声没有消息,燕先生问他严重吗。
夏延没回。
咚,咚。
沉闷的两声让青年望向门口,才发觉刚刚听见的不是幻觉。
夏延缓慢起身,快速调整了一下情绪,用被子把脸上的汗全都擦掉,借着不远处的镜子看清了自己苍白无比却透着病态红的脸。
他使劲搓了搓,让脸部有些正常的红气,又咳了两声清嗓,这才摆上一抹差不多的浅笑前去开门,途中还喝水润了润喉咙。
刚要开门又想起什么,夏延便折回去翻了张口罩戴上。
看清来人时他很震惊。
霍予安手腕上挂着两大袋东西,正在门前打着电话,另一手还维持着要敲门的姿势。
“霍姐?”
来人惊讶了一瞬随后放下敲门的手,又收好手机在口袋,对夏延一笑:“抱歉啊小夏,这个时间来打扰你。”
青年吸吸鼻子:“怎么了吗?”
“听说你病了,来看看。”她一边说,一边提了提手里的东西,朝房间里点头。
夏延委婉拒绝:“谢谢霍姐,我就一小感冒,明天就好了。”
霍予安一口回绝:“发烧可不是小事,你可不像是能照顾好自己的样子。”
“低烧而已。”
根本不知道自己烧到几度的人狡辩,又将她递来的东西接过。
霍予安不置可否,只指着其中一个袋子,将里面的药品一一讲清,又拿过另一袋,把里面的黄桃罐头指给他:“听说这东西也能治病。”
夏延不由得一笑。
这可是保护神。
“这是——我买的粥,生病了要吃得清淡些,没胃口也要垫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发烧了?”夏延忽然在她的叮嘱中问道。
“烧糊涂了不是,”霍予安无奈一笑,“你早上跟黄导请假,你忘了?”
是有这么回事。青年微微甩了下昏沉的脑袋,暗叹自己怎么还有了妄想症。
“你要是想要热水就打电话给前台,不要嫌麻烦。”霍予安还在说,可夏延清楚对方本不会对一个非亲非故的人如此有耐心。
果不其然,他看到她耳朵上闪着蓝光的黑色耳机,但很快,霍予安甩下头发又完完全全遮住了那个小东西。
她稍稍探头往卧室里看:“发烧就不要开空调了,高温低温都不好,粥也记得趁热——”
“谢谢,”夏延突然很没有礼貌地打断她,只感觉头更疼,“谢谢你。”
他借步又挡上霍予安的视线感慨:“看不出来,霍姐你也挺爱说话的。”
说罢,他退回房间便要关门。
门缝快要合上的最后一刻,青年一顿,从那拳头宽的缝隙里看着她的耳朵,几欲开口:“帮我谢谢他。”
咔嗒。
自动上锁的也许并不只有房门。
成年人不需要什么都知道。
夏延将东西都丢到一边,不管药盒和罐头碰出声响,整个人再次无力且疲惫地瘫倒在床上。
上午的时候他还有点庆幸,庆幸和姜空约的是明天,这样对方就不用知道他不舒服。
毕竟以他的性子一定会担心自己,可他今天有很重要的工作,夏延不想打扰。
但现在他又忽地有些埋怨。
工作工作工作,为什么都是工作,为什么偏偏是今天变得很多呢,为什么一定是最近。
代亦青应该比较轻松,但他现在不想看见和邢流声过于亲密的任何人。
平常可以一个人窝在房间里一整天悠然自得、享受生活的人,今天却不想这么安静。
矫情死了。他骂上自己。
二十六七岁的人了,要个屁的陪伴。
本着不给别人造成麻烦,本着不让明天姜空发现异样,青年强忍着愈加严重的晕眩和恶心,爬起来勉强吃了两片霍予安送来的药。
舌腔苦到一瞬间五官扭曲,他怕伤胃就又塞了两口粥。
夏延听了兴许是霍予安的话将空调关掉,没过多久便感觉很冷,裹了一层被子也无济于事,此刻夏季,他自然也没带厚实的衣服过来。
迷糊里,青年抓到了那张兔绒毛毯。
良久以后,他缩回空着的手,去给燕先生打了一个企鹅电话。
假的就假的吧。
叮铃铃铃。
这曲子跑得欢快,夏延却半点也兴奋不起来,只有不断加深的紧张和茫然,在音符的跳动里不断浮沉。
曲终的那一刻,他咽下口水,干涩的嗓子没有得到丝毫慰藉。不再犹豫的人一把扯过毛毯将自己再次裹起。
夏延啊夏延。他默念自己的名字。
你真是被惯坏了。
.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一个很长的梦。
久等啦久等啦,感觉emo一次后整个人幸福了不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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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发烧(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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