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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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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到了陈远山的生辰,杜睿几日前便提前嘱咐好公务,只为了今日能去给陈远山祝寿。
安排妥当了给树雕换了一个富丽堂皇的箱子,九文驾着马车便离开,陈远山早就交代了留夜,九文还带了换洗衣物。
他们赶到时,陈府门口已经是宾客来往不绝,等到宴席开始,杜睿也没能见上陈乐荷一眼。
男女分席,他呈上了礼,堂堂县令,众人以为是树雕玉雕或是金雕,都屏住呼吸等那鎏金箱盖一开,离得近的人瞧得实在,当场失望小声说出来:“是木头啊!”
杜睿脸上神色不变,陈远山招呼下人拿近:“快让我看看!”
“姑丈,这树雕乃乃是小小做画,我一笔一划雕刻的,技艺不熟,还请笑纳。”
“你何时学会做这个?”陈远山听罢一惊,托起杜睿的手,果然伤痕累累。
刚刚还在小声说着杜睿真的对陈家疏离了,生辰礼都送这种不值钱的木头,听是他亲手雕刻,一个个惊讶得张大嘴。
“公务闲时随意做的。”
和那些银子能买到的礼物,杜睿这份礼格外与众不同,陈远山嘱咐下人好生的树雕即刻抬到他屋子,就放在这前厅显眼的位置,让来来往往的人第一眼就能看到。
摆好了树雕,众人又朝着他恭贺,陈远山默默看了衣摆上女儿送他的五彩丝络,这两个孩子真是有心。
杜睿身份是在这宴席上最为尊贵,陈远山还没有他被敬的酒多,喝了一场下来,他已经头晕晕的连忙借着更衣出来透气。
正好遇见陈乐荷送着几个小姐妹过来,他连忙闪到一旁的拐角处躲起来,阴影下不断懊恼他为何要躲开,今日来不是一直想见她。
陈乐荷跟着这几个以前的手帕交,她们都嫁做人妇,今日是跟着自家夫君来贺喜,好不容易人都聚齐了,没有男人,大家嘻嘻哈哈的喝了几杯酒,便要一起出来,重温少女时在陈家的点滴。
有一个脸圆身子也圆润的姑娘名唤李明敏搀扶着陈乐荷边走边朝她们说:“京里头有件大事不知你们听说了没?”
“什么大事!”几人异口同声,男人们所说的大事和她们所说的大事不同,几乎都竖起来耳朵。
“说起这个人,荷荷应当也认识!”
“敏敏,你说我也认识?”陈乐荷倒有些好奇,她哪里还会认识什么京里头的人,就算认识的那些,有什么大事是她不知道的。
“快别卖关子,再不说今夜叫荷荷把你关在这里不许你回家!”
“你们都不知道,那薛尚书之女听说路上对当朝最小的成王爷一见钟情,寻死觅活的合离了要去嫁王爷!”
“什么?薛霜晓?”陈乐荷惊讶得酒醒了大半,她不是爱杜睿爱得能去死,怎么转头就又爱上什么王爷。
“原来薛千金叫薛霜晓,她可真是古往今来的奇女子,敢作敢当的第一人!可惜那王爷已经有了王妃,她非要请旨去做侧妃!”
她们还不知道薛千金和杜睿的事,陈乐荷自然也不会去说,只是听她们说来说去,这个薛霜晓果真和寻常女子不一般,那成王妃可不是陈乐荷这般好拿捏的,不然她的丰功伟绩也不会传到她们这个小地方来。
园子还没逛一半,各家夫君都来找她们回去,陈乐荷一直一送走了她们,慢慢往回走,满脑子都是李明敏说的薛霜晓的事。
杜睿从一旁出来的时候将她吓得心都要跳了出来,吹了一阵风,又被这一惊一乍,陈乐荷只觉喝下的酒搅的她脑海一片混沌。
“不声不响你做什么在这里吓人!”
“我刚刚就在这里,看见你有客,不敢出声。”杜睿委屈巴巴。
“你不去宴席上坐着,窝在这角落做什么?”陈乐荷用手扇扇自己脸上的热气刚刚一开心喝了不少酒,就算是果酒,这会脸上也火辣辣的热起来。
“我是特意出来借着透气看能不能遇见你!”杜睿老实巴巴的说道。
“遇见我?杜睿我们已经断了!”陈乐荷摇晃了一下,小莲及时搀扶她才没跌坐下去。
“嗯,断了!我也不知该如何做才能明白,才能看清我这颗心,它是真的知道错了!”这几日杜英娘的话一直在他耳旁环绕,他劝说自己放下,今日七分醉意才知自己怎么也放不下。
“真的知错了?”陈乐荷歪着头看他。
听见这话,原本低头丧气的杜睿猛然一抬头:“知错了!”
“可惜太晚了!杜大人借过!”陈乐荷推开杜睿,摇晃着离开,她只是喝多了又不是真醉。
杜睿无奈般闭上眼,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他是活该,真该。
回了酒席,刚刚还克制自己不敢喝太多的杜睿来者不拒,不一会就醉眼朦胧,陈远山一看,再这么喝下去,杜睿得三天起不来,忙让九文搀扶他去早已经收拾好的客房歇息。
杜睿刚躺下,门口便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以为是九文,翻了身不去理会,那敲门声却契而不舍,如同在他耳旁敲响,只得起身开门:“九文不是让你自己去睡了么?”
打开门,杜睿眯着眼以为是九文,他自己刚刚是有嘱咐他去睡下的,怎么在这里敲门。
“谁是九文!”
寂静的深夜,突兀的女声响起,杜睿睁着酒蒙的眼睛仔细辨认,这一看他还以为是在做梦。
“你怎么又来,又做梦了!”杜睿囔囔说道。
本来听见前半句话,陈乐荷正想甩手离去,后又听见他说了后半句,一时来了兴致,笑问:“我经常来你梦里吗?”
“嗯,每天都来!”
“每天!”陈乐荷一边问他一边自己进屋。
“你骂吧,打我也行!”杜睿如同真似在梦中,扑通一声跪下。
“你这,你每日做梦就做这些!”陈乐荷用脚尖提踢踢他,怎么也没想到,杜睿有一日会向她下跪,这倒不像是他在做梦,而像是她在梦中。
“你之前都不理会我的,今日怎么愿意同我说话!”杜睿难耐心中喜悦,一层不变的梦中,陈乐荷终于愿意理会他了。
“那你说说,我都在你梦里头做了什么?”陈乐荷娇笑着身姿轻盈的绕过杜睿旋转进屋。
“你什么都不和我说,只是冷冷的看我!”杜睿双膝硌到了小石块,刺疼的他一下清醒。
这哪里是在做梦,陈乐荷是真的过来找他了。
“你怎么会来?”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陈乐荷歪着头看他,这会杜睿也看出她和平时不一样。
“我让你来?”搅破脑汁的杜睿想不起自己何时有邀请过陈乐荷。
“你不是让我来看看你的心!”
“这,我,不是,你喝醉了!”杜睿听罢一时心花怒放,还未绽放开,陈乐荷等不及了自己伸手就要把他衣服扒了,吓得他声音嘶哑死死揪住自己衣领。
“不扒开怎么看你的心!”醉酒的陈乐荷力气特别大,杜睿怕她这么大的响动引来了旁人,传出去对她名声不好,根本不敢用力的推拒。
一时不察,竟让陈乐荷扯开了衣领,露出他和在京中不一样白皙的的胸膛。
陈乐荷将手按在他胸口处,冰凉的触感让他情不自禁打了个激灵。
“看到了吗?”杜睿一手撑住陈乐荷摇晃的腰身,一手去牵住她另外一只手,他也看到了她的心。
“看不到!”陈乐荷晕乎乎的靠上了温暖的胸膛,全身如同无骨倚靠上去,舒服的闭着眼睛说:“看不到,什么都看不到,不看了我困了!”
这边小莲发现陈乐荷不见,吓得说话都说不清,找来了陈沐,陈沐也不知道小姐去了哪里,小莲急得快哭了,小姐不见了可是大事,她不敢耽误,擦干眼泪,急忙跑去禀报老爷夫人。
陈远山刚泡完脚,正与妻子难得的说上几句心里话,他们这一辈子,大风大浪见得多了,而今最担忧的仍然是女儿的终身大事,杜英娘也把自己的想法告知丈夫,与其再让女儿嫁去外面,不如让她在自己眼皮底下。
“我知道你是为了孩子好,可是这陈沐不是良配啊!”陈远山抚了抚妻子的手感叹道:“他不是女儿喜欢的。”
“能过日子才重要,喜欢了用情只会伤了自己!”杜英娘算是看清了,谁用情多谁伤得多,她宁可希望女儿不用情。
陈远山还想再说,门口传来小莲焦急的哭喊声:“老爷夫人,不好了,小姐不见了!”
陈远山一听连鞋都来不及穿,两三步冲出门口:“你说什么,怎么会不见!”
“奴婢去给小姐煮醒酒汤,回来想叫小姐喝一碗明日才不会头疼,整个小院都遍寻不到她!”小莲一边说一边哭,都怪她,离开了小姐。
“这么多人,怎会不知她去哪里了?快去问问,谁看到了小小!”杜英娘也是焦急得跺脚,这在自己家中怎会走失?
众人领命,管事把下人们都召集一起,一问才知有人看见陈乐荷去了杜睿的屋子。
陈远山和杜英娘听罢面面相觑,放下了吊了大半天的心,不一会又高高提起,这杜睿,他们异口同声叹了一声,现在整个陈府都知道陈乐荷半夜去找了杜睿!
遣散了下人,还是不放心的陈远山和杜英娘,打着灯笼去找杜睿,得看看女儿是不是真的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