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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不识庐山真面目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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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商落落和郭南风骑着马,走出了草原,来到一片荒芜之地上。
而不远处,正好坐落着一处模样古典的客栈。
马儿也累了,干粮也快没了,两人看看自己的银两,觉得先在这里住一晚上时间。
两人刚走近,客栈外,用草帽盖着脑袋的大爷,翘着二郎腿在睡觉。灵敏的听到有马蹄声朝这边过来,立马蹦起来。
殷勤地招呼两人:“二位客人,是要入住吗?”,他搓着手,憨笑着,像个二愣子。
郭南风□□马,将银两交给他:“是,麻烦安排两处隔间。”
大爷叫来了客栈里擦桌子的小孩,小孩擦擦手就跑了过来,看着两人不认识的人,问大爷:“老爷爷,他们要住宿吗?”
大爷点点头:“你安排一下,带他们过去。”
小孩应下了。大爷继续坐回矮凳上,照旧睡觉。
商落落下马,小孩领着两人进去。
客栈高处的角落缠绕着蜘蛛网,墙面也有些裂缝,兜了个圈子,三人上楼。商落落扶着楼梯扶手,感到难受,一看,满手地灰。
商落落嫌弃地拍拍手,问:“孩子,你这客栈,有多久没扫了?”
小孩顿了顿,回想着:“就……几个月吧”
几个月?几年都有了吧!
郭南风扇着迎面而来的飞虫:“你这客栈,能住人吗?”
到了二楼,小孩面对着他们拍拍胸腹:“客人放心,这里虽然旧,但一定包您满意”
商落落撇了撇嘴,心想:我现在就很不满意。
但荒凉之地的夜深人静是真的可怕,不晓得有多少未知的东西,有个落脚的地方就很不错了,两人也就心里吐槽,并没有不在这里住的意思。
走到二楼最深的一处房间前,小孩拍拍门上的灰,打开门闩,奋力一推。
即使如此,飞扬的灰尘还是扑了他们一脸,挡都来不及。
两人扇着飞扬在空中的灰尘,抖抖已经被灰染脏的衣服,抬眼望去,隔间的布局便映入眼帘。
刚刚的灰尘仿佛雨帘,散去后,看到的便是古檀的装潢,一间向阳的窗户,木檀上安静地放着一碟瓷器,那是喝茶用的。
小孩拍拍手,介绍:“这可是我们客栈,最出名的地方了,此雅间命名曰“沉香”,以檀香木为主要材料建筑而成。”
商落落心情有些些许好转,抬脚要进着雅间一探究竟,重量一旦施下去,地板就吱呀呀的哭嚎,吓得她立马缩回了脚。
商落落:“这……我们不会掉下去吧?”
小孩:“不会的,客人放心”,小孩扯着嘴角笑,商落落看了看郭南风,此时的他正挠着下巴思索,小孩见他们犹豫,又急忙补充:“您在这里还可以看到兽猎界最美的风景!”
两人一齐看过去:“最美的风景?”
这边荒芜之地寸草不生,人能是少得可怜,如果仅仅是日升日落之类的,倒也没什么稀奇,两人都对所谓“最美的风景”产生了一丝兴趣。
小孩步伐轻盈地过去,从窗户望向外面,寻找角度。
半响,他指着:“就是那里,你们过来看!”
两人尽量轻快地踩着地板过去,顺着小孩的手指方向望去,远处有一丝类似于裂缝的玩意儿镶嵌在天边。
小孩:“现在是白天,看得不真切。到了晚上就不一样了,那里会发出白色的光芒,和璀璨的星河交相辉映”
两人凝重地望着,天空多出这么个东西实在奇怪,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回想起这个世界中,大家都在独自的世界里相安无事,但各个小世界不可能一点关系也没有,这个像裂缝的玩意儿会不会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媒介?
小孩自然不晓得两人心里的碎碎念,他紧张地看着两人,大爷给他说过,但凡有客一定要接下,不然两人就揭不开锅了,他是真怕两人不顺心,又把钱拿走。
小孩忐忑道:“两位客人……住吗?”
沉默半晌,两人齐声:“住!”
小孩一愣,随后欢喜地把蹦起来,地板咯吱咯吱响:“对面的房间和这间布局一样,你们先消息,有事叫我!”
郭南风在小孩跑走的时候立马叫住他:“哎。等等,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挠挠脖子:“老爷爷说,像我这种的在客栈里算是店小二,你们叫我小二就行了”
小孩又要跑,商落落叫住他:“小二,你没有名字吗?”
小孩又顿住,天真地笑着,回答:“店小二啊”
商落落扶额,这孩子是被那老头带傻了吧,随后解释:“店小二是对客栈里一个职位的称呼,这不是名字”
小孩不理解:“老爷爷说,名字是被人从小叫到大的,我从小就是店小二,那我就叫小二啊”
几人的吵闹声,把在外面睡觉的老爷爷吵醒了,他呼喊道:“小子,给我倒杯水”
小孩立刻应声:“好”
郭南风从二楼楼梯口看过去,大门不远处就放在有茶壶,看着小二跑到大门口,给他倒水,又把壶放回去,跑进来。
商落落批判着:“什么人啊,孩子连个正经名儿都没有,自己收着钱相安无事地睡觉,让小孩忙前忙后的”
郭南风趴在护栏上:“谁知道呢,这老爷爷……”,他转头看向商落落,疑惑:“你不觉得奇怪吗?”
商落落眼神复杂:“嗯……你是说,这么个地方,冒出一个客栈,很突兀?”
郭南风点点头:“我并不觉得是咱们的运气有多好,他们俩能坚持把客栈在这里建上这么长时间……”
商落落惊醒,她下意识四周看了看,小声道:“像是……在等人来?”
郭南风赞同地点点头。
商落落看着大门:“可是……等谁?”
这个问题,两人都不清楚,或许连老爷爷和小二也不清楚。
“看样子,只能等到晚上,去天边的裂缝那里瞧瞧了”,郭南风呼出一口气:“一天天的……事儿真烦”
商落落靠在护栏上:“还不是你,好奇进了个什么电梯,鬼知道怎么回事,又被个碎玉给穿进来了”
郭南风回怼:“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也进来了?”
商落落:“哎哎!是你把我的发卡拿走了,我才跟着你的”
郭南风不理解了:“不就是个发卡吗?你不会重买一个!”
商落落一拳打在柱子上:“你当我没钱买啊!问题是你拿着我的发卡鬼鬼祟祟地,我还以为你去政教处偷钱呢!”
郭南风大骂:“你说谁偷钱呢!你偷钱我都不会!”
两人越吵越火热,小孩从柜台悄悄挪到大爷身旁:“老爷爷……”
老爷爷没动,深吸一口气,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嗯?……”
小孩悄声:“他们吵得好厉害……”
老爷爷:“那你去当当和事佬?”
小孩低头不说话了,老爷爷掀开草帽看了他一眼,又盖上,手枕着后脑:“这些闲事,管它干嘛?更何况你也管不了”
小孩点点头,老爷爷说的是,便又回到柜台擦碗。
郭南风和商落落吵累了,两人都气喘吁吁,各有各的理,既然已经来了,就欣然接受,这是两人吵了半柱香时间得出的结论。
两人各自回到房间里,一个望着窗外的裂缝,一个悠闲地喝茶。
等到夜幕降临,小孩前来送晚饭时,敲门发现没动静,又敲了对面的门,同样没响应。
小孩面色凝重,心中翻涌出了不好的预感。他饭盘子放地上,一脚踹开房门,里面空荡荡,窗户上开着的,风尘从外面灌入室内。
踹开第二个房门,也一样,顾不得别的,小孩急忙下楼:“老爷爷!老爷爷!”
这老头的觉是真多,或者是除了睡觉没有别的事可做。小孩急匆匆地喊叫声,将老爷爷从睡梦中惊醒:“怎么了!有人来了?!”
小孩气喘吁吁过来:“不是……是……那两人……跑了…”
老爷爷长舒一口气,安抚着自己躁动的心:“跑就跑呗,钱在咱们这儿就行了。”他又教育小二:“遇事不慌,才能成大器!”
小孩急得跺脚:“但是……老爷爷!他们把雅间里的瓷器也拿走了!”
老爷爷才刚架上腿,听这话,急得站起来时,滑了一脚,从矮凳上摔了下来:“哎呦~”,顾不上呻吟,他双目铮铮看着小孩:“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小孩重复:“他们把您的瓷器拿走了”
那款青瓷,成色上好,值不少钱。原本就是为了留客人的,没想到,这两人脸皮会这么厚,明拿!
老爷爷立马起身:“两个都拿了?”
小孩点头。
老爷爷跑到马厩里,他们的马已经被拉走了,小孩赶过来,便接住了老爷爷的草帽,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从自己身边走过,去往客栈另一头的马厩里,牵出自己的马。
“您……您不会要追过去吧?”,小孩震惊。
老爷爷跨上马,握紧缰绳:“不然呢!你看好客栈,别乱跑!”
老爷爷吩咐完,骑着马走了。小孩叹气,回到客栈里。
两人追着那条白色的裂缝,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对两人的咒骂:“劫匪!把老子的青瓷还回来!”
郭南风愣了愣:“什么青瓷……”
商落落有些心虚,郭南风无语:“你干什么了……”
商落落起得更快了,郭南风只好加快跟上,后面的老爷爷看两人跑快也不甘示弱。
郭南风质问:“你拿人青瓷干什么?”
商落落:“哎呀……那瓷器,好是好,但放在客栈里面实在虚度光阴,我用之前昔梦送我的一个金丝荷包换两盏瓷器,不过分吧?”
郭南风:“我觉得你还是还回去,不然他会一直追着我们……”
商落落没有还得意思:“我那荷包那么好,他凭什么不要?”
身后传来了不一样的声音,商落落急忙拉开马调位置,一把箭矢割断她的一缕发丝,散落在地上。
“我艹……老当益壮啊!”,商落落朝着他大喊:“老爷爷!你不喜欢我的荷包吗,那也很值钱的!”
风声太大,离得又远,老爷爷听不到,他看着商落落喋喋不休,心中万分恼火:“快把老子瓷器还过来!”
见这架势,商落落咽咽口水:“看来是不喜欢荷包啊…”
郭南风无语:“哪个人喜欢你那绣得歪七扭八的荷包啊!”
商落落极力为自己的荷包辩护:“哪里歪七扭八的!好看飞了!”
郭南风半张脸都在抽搐:“你真不打算还?”
商落落瘪着嘴:“不!我的荷包都给他们了,这瓷器是我的”
商落落就是这样,认定的事就是要干,不论是对是错,她想要这瓷器,用同样珍贵的金丝荷包交换,很合适。
郭南风拗不过他,当务之急是赶紧追那条裂缝,他督促着:“那快点过去,感觉裂缝要愈合了!”
射程越来越远,老爷爷的箭已经飞不过去了,眼瞅着两个劫匪拍拍屁股走人,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信号弹的声音,在空中绚烂炸开,是那小孩放的。
反正也追不到,满腹怨气,调转马头,又奔回客栈。
两人一路追着那点白光,被其中的吸力卷走后,裂缝就消失了,只有两匹马还站在地上,面面相觑。
两人不知道被卷入了什么地方,反正这里高楼大厦,比起兽猎界的原始社会,这里的生活体验估计会好很多。
蓦然间,一片黑色的羽毛轻盈落在了商落落的肩膀上,黑夜中似乎有双眼睛盯上了两人。正要起身,一支银色的剑光驶来,商落落侧身躲过,剑锋立刻调转,正要刺入她的眼睛。
危急关头,郭南风一个箭步过去,手比脑子快,握住刀刃,剑锋越用力,他握得越紧,鲜红的血液顺着剑和手心滴落在潮湿的地面上,晕散开。
握剑的人,带着兜帽。嗅到鲜血的气味,笑得阴森:“我闻到你的血液了……好香……”
两人听到声线,判定,是个女生。
她似乎不再集中注意力于商落落,而是更用力地想割破郭南风的手。
商落落趁着空挡,从郭南风怀里窜出来,一个肘击打在那人太阳穴上。人应声倒地后,看着那人化作羽毛飞走,两人瘫坐在地上。
商落落先去查看郭南风的手,血淋淋的,骨头都能看到。
但现在没有药,也没办法止痛,商落落急得抿着嘴哭,郭南风看着她:“哭什么?”
商落落眼泪大颗大颗地落在地上,和郭南风滴在地上的血融在一起:“你拿手挡什么挡啊……”
郭南风无奈地笑了笑:“手比脑子快呗”
商落落擦着眼泪,她知道,眼泪咸咸的,落在伤口上更疼:“你有病啊……”
郭南风:“你有药啊?”
商落落被刺激到,大哭:“我没药啊!”
这时,从天而降的一瓶药膏精准地砸在商落落头上,商落落看着掉在地上的药,发愣。
矮楼顶上,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还是第一次见你哭耶”
两人一颤,抬头。
柏纯坐在天台上,晃着脚,看着他们,而他的身旁站着的,是……陆瑾?
不……不是……
感觉不一样,那人蹲下身子,逃过月光的照耀,两人大惊:“路听眠?”
路听眠抬抬下巴:“你再不给他擦药,小心他手废了”
废倒不至于,商落落听后,连忙给他擦药,眼泪又糊了眼眶。
黑色的羽毛在一处隐秘的巷子里,化作一只乌鸦,停在白乌的指尖。
这只乌鸦,则是她的宠物,素罗。
听着素罗带回来的信息,白乌笑了笑,挠着他的羽毛:“这样啊……看来你这几天,可以开荤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