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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困兽的挣扎 ...

  •   砰!

      小李一脚刹车踩了下去,但还是被惯性带出了一段距离,车子撞到一颗高大的树干上。

      车内安全气囊弹出,空气极具扭曲变形,血腥味和Alpha信息素的味道让人呼吸困难。

      冷风从碎掉的挡风玻璃间猛灌进来,冼秋一被吹得一哆嗦。

      歪着脑袋,鲜血从冼秋一额头上那破裂的伤口处流了下来,他视线变得模糊。

      喧嚣烟起,一个身穿风衣,脸带白面具的男人,朝他款款走来。

      车门被不间断的蛮力从外拉开,随后便像是脱臼了的肩膀般往下垂。

      一股更加浓郁的血腥味从上风口处吹来,刺激着他本就濒危的神经。

      冼秋一艰难地抬起头,淡黄色的阳光打在那挺拔站立人背上,有点像是破光而来的侠客。

      那张带着苍白面具的脸怼了上来,那人带着黑色皮质手套,但不显浮肿和食指拂过冼秋一那颗诱人的鼻梁侧的痣。

      这是在验货吗?如果是对他难得一遇的腺体感兴趣,不应该是先检查腺体吗?为什么要碰他的脸?

      这难道是什么筛选实验体的新规则?

      冼秋一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他本就黑的眸子,因沾了血的缘故,更像是黑夜里潜伏的恶魔。

      “天公几时才赏我个脸呢?”

      那人一开口,冼秋一就感到一阵恶寒。

      这作案的人根本没想要隐瞒什么,从这令人熟悉的穿着打扮,到一开口就会被搓破的腔调与音色,冼秋一几乎可以断定,这人就是贺北雁,是他哥哥亲选的嫂子。

      出了场车祸,嫂子就变成了要他命的恶魔,这个买卖可真不划算。

      到底是为什么呢?

      “你!”冼秋一刚说出半句,就感觉浑身酸软。

      他呼吸时扯着肺,每一次气体交换都像是要把肺里的空气吐尽,但与之交换的空气却极少。

      冼秋一悬在半空的手没了力气的维持,垂下来打在他自己身上,发出砰的一声。

      黑暗笼了上来,喧嚣声退去。

      说实话,游泳没啥意思,十二岁的冼秋一并不喜欢这项运动。

      但他还是愿意一周跑一次游泳馆。只因为他在这遇到了一个有趣的人。

      有趣,有趣,当真有趣。一瞥一笑,一嗔一怒,都让冼秋一觉得这世界也不算太差。

      说来惭愧,那时候的冼秋一最爱的事就是背地里悲春伤秋,这与他表现出来的全然不同。

      他与林梓萧的结缘纯属巧合。

      那天,游泳馆大厅只剩他一人,万籁俱寂。

      冼稹答应要陪他,但他被放鸽子了。说好的事却做不到,

      水灌满了他全身,他看着淡蓝色的屋顶,突然就不想挣扎了。

      咕噜咕噜,他现在会吐泡泡了,以后会变成小鱼吗?好安静啊,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水花飞溅的声音。

      是谁来打扰他的安宁,真是死都不让人死个清静。

      溺水死的尸体都不太好看,要是吓到这陌生人了可怎么办?他要是知道自己和尸体泡过同一片水,一定会感到恶心的。

      算了吧,反正………

      冼秋一内心戏还没走完,一双强劲而有力的手就把他拉了起来。

      “咳咳咳……”

      “秋一,看我!看我!”

      林梓萧笑起来时如春风映桃花,他站在阳光下,淡蓝色的校服被风吹得烈烈。

      如此生动活泼,炫彩耀人,冼秋一回头,不免为这一刻林梓萧的风情万种而心动万分。

      “冼秋一,你浪费了我一张相纸!!”林梓萧一个健步跑了过来,他力拔山兮气盖世,走得威风凛凛,冼秋一看得发愣。

      林梓萧勾着人的肩膀把人往下压,嘴里还念叨着:“你那神情也太呆了吧!我长得有这么吓人?喂,你怎么不说话?”

      这是冼秋一第一次离林梓萧这么近,他只要稍微往后移,就可以靠在林梓萧那埋藏着心跳的胸膛处。

      这个时候的林梓萧已经分化了,但冼秋一并没有,他并不能闻到林梓萧身上那令人着迷的奶糖香味。

      同上次牵手一样,他的心再次变得不受自己控制。

      “喂,你怎么不说话?”林梓萧像是提小狗一般,他修长而冰凉的手擦着后颈往前,迫使冼秋一抬起头来。

      腺体被这冰凉的触碰弄得寒颤不止。树影婆娑而漂流,远处大厦倾倒而汇聚,暖黄色的光消散而分解。

      咚!冼秋一顺势倒在床上,屋内很黑,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嗓音稚嫩却很沉,性感中带点妩媚,他说:“我想要你。”

      平地炸惊雷,冼秋一每一个细胞都快要停止住了呼吸。他看不清在他身上压着的那个人,就想用手去抚摸他。

      黑夜剥夺视线的同时放大人的其他感官。

      冼秋一忐忑中带点兴奋,他摸上人汗涔涔的下颌,不知不觉,一滴泪就滑了下来。

      “不,你应该说的是我爱你。”

      又是一个黑夜,一双被擦得蹭亮的皮鞋挡住了冼秋一的视线。

      “对不起,我真的很想把你绑起来。”

      这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没让冼秋一感到恐惧,反而是有点异样的兴奋。

      那麻绳捆得紧,像是要把他灵魂都捆起来般,他浑身灼热,升起异样的绯红。

      但被麻绳束缚的感觉并不好受。

      冼秋一难耐地挣扎,麻绳磨蹭着他白皙的手臂,留下成圈成圈的勒痕。

      惨白的灯光打了下来,印在他的脸上,刺激着他紧闭的眼球。

      他眼球滚动,猛然睁开眼。天花板上印着投影仪散射出来的光,此刻,那光并不宁静,反而像是全魔般在尽兴地乱舞。

      身下躺着的床并不陌生,熟悉的淡黄色床单,令人舒适的软硬度,冼秋一转动头打量周围,又是个梦。

      这老宅总是阴魂不散,隔三差五就出现在他梦里。

      不用猜,冼秋一已然得出外面在下雨的结论。

      他起身去窗边,又是那个Omega抱着一个娇嫩的小孩,苦苦哀求。

      这梦做得颠三倒四,哪还有一个实景?

      “咚咚咚!”三声很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冼秋一坐起身,出去开门。

      管家拿着他小时候经常服用的药,细心叮嘱:“少爷,该喝药了。”

      冼秋一接过,打量着那黝黑的汤水,被那直冲天灵盖的苦味刺激得后颈一疼。

      他冻得发白的手抚上后颈,湿漉漉的黏腻感让冼秋一浑身发凉,他侧过头,看到的是一片斑驳。

      冼秋一心跳加速,身子猛然一抖,他手臂因惯性往下一哆嗦,连着床头的手铐哐当一声巨响。

      “醒了?”

      贺北雁居高临下地乜了冼秋一一眼,他眼神冷漠而疏离,像是冻了很久的河流水。

      他左手背在背后,就单手摘掉口罩。

      “有什么想问的吗?”

      冼秋一又能问些什么呢?

      疑惑?试探?质问?控诉?

      他不带任何感情抬起眼皮,手铐的金属感贴在他手腕上,存在感很强。他往上看了一眼,腕表不见了。

      其实不用看,他也知道。那腕表陪他多时,早已与他身体融为了一体,成了他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器官被弄丢了,冼秋一焉能不发觉?

      落寞地垂下眼皮,冼秋一转过身背对着贺北雁。他吞咽时,喉间干涩而紧致,像是卡了根刺般,不上不下。

      贺北雁多说这句话完全没必要,不是冼秋一不想开口,而是他发现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见冼秋一没开口的意思,贺北雁本就不多的耐心告罄。

      他关掉投影,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整个房间与外连接的地方只有一扇门和一扇又小又高的窗。

      这是把他当囚犯?

      但房内布局精细,家具设备齐全。一米八的大床,书桌,饮水机,冼秋一还注意到角落里还有几盆要死不活的绿植。

      关押有重大意义囚犯的牢房。

      “求绑得绑”的冼秋一连扶额苦笑都做不出,这算是哪一出?不一样的因导致了一样的果?

      小李呢?黑市的手段他大概了解,烧杀抢掠虽不样样沾,但不合法的勾当一抓一大把。

      小李这位强健的Alpha,体质可不是去健身房和喝蛋白粉养出来的。

      真枪实弹跑现场练出来的身体素质没得说,被看上当成实验品也不奇怪。

      真是对不起他了。

      林梓萧现在一定特着急,他有好好睡觉,好好吃饭吗?

      余闻良又在这中间充当什么角色?明知山有虎,却不拿刀棍?

      贺北雁敲了两声门,端着杯水就进来了:“喝水。”

      冼秋一只给了他一个眼神,又把头转了回去。

      贺北雁显然不在乎这一点,他径直走向冼秋一,把水放到床头柜上,“里面放了点润喉膏。”

      冼秋一只被束缚了左手,右手仍然可以自由活动,他端详着这诡异液体,胃里泛呕。

      但为了嗓子,冼秋一还是仰头一饮而尽。

      那味道并不好受,比他小时候惯常喝的中药还要令人难耐。

      他果决地咽了下去,没表现出多的外在情绪。

      贺北雁不知何时看出了他的异样,“放心,不会哑,也不会是公鸭嗓。”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把手铐解了下来。

      冼秋一并没有因长久的昏迷而大脑混沌,他反应迅速而敏捷,一个擒拿手就想压制住贺北雁,但他既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也低估了贺北雁的敏锐性。

      反被擒拿住的冼秋一从喉咙里闷哼一声,他浑身酸软没劲,呼吸却急促地扑在枕侧,呼吸扯着胸腔,泛起丝丝甜味与腥味。

      “别白费劲了,你没醒之前,给你注射了软骨散。”

      软骨散,药如其名。就是让你浑身不得劲的三等残次药。听说,还有个被动,越挣扎越没劲。

      听了这番话,原本还在乱动的冼秋一停了下来,他恶狠狠地咬了咬后槽牙。

      左手被拉扯了太久,现下又由于贺北雁不知轻重地钳制,可以说是雪上加霜。

      即使疼得想要龇牙咧嘴,但冼秋一仍然死鸭子嘴硬。

      “肋骨断了一根,额头破了,要是不想手再断就少费点劲。”

      贺北雁把人往床上一推,后者撞到床上,真切地感受到了骨头断裂的感觉,他还没来得急咬人一口,就又听到那人开口说:“想活得久一点,就要听话。”

      阴狠的,不带一丝情谊的。

      他好歹花了大价钱把人挖过来,虽没把人当成祖宗般供着,但该给知识分子的面子也给了,怎么他一点情面都没留?

      当街抢人,威胁恐吓,这种种罪名加起来,哪一个不是要蹲大牢的罪。

      特么的这是专挑熟人下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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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预收《惊!失踪千年的大佬竟是我自己》、《笨蛋小狗被人类腹黑男诱拐了》,感兴趣的友友可以去作者专栏查看。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