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人是给你找的？》至高之月

4、第 4 章

　　中午的约定，让明楼依从昨晚就开始期待。明楼依站在衣帽间挑选着衣物，拿起一件比比，又放下再换一件。他无奈地叹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思路从衣服跑到了昨晚。

　　真是……明楼依低头笑了一声，真是太蠢了，不好好听人说话可是会被下套的。

　　门被敲了两下，明楼依看向打开门进来的蒋越。蒋越挑眉道：“是要一起去约会吗？怎么不提前和我说。”

　　“没有提前说就是不用。”明楼依回头盯着镜子，“麻烦出去一下。”他看着镜子里的蒋越胸口起伏，什么也没说 ，脸色阴沉的走了出去。所有的好心情全部破灭，明楼依随便挑了套衣服换上。

　　今天天气好极了，阳光洒在身上，照的人暖暖的。江榕把约会的地点发给了他。车窗外的风景从繁华的高楼大厦变成低矮密集的陈旧楼房，喧闹的人声随着空气传到明楼依耳朵里，接下来的路车开不进去了，明楼依下车向小巷里走去。如果不是来来往往的人，明楼依都怀疑江榕是不是想要把他卖了。

　　明楼依从来不知道这座城市里还有这样曲折的巷子，他低头躲过低垂着的电线，花色各异的猫狗一溜从墙角跑过去，他回头看着它们，阳光照在它们的背上，打上一层金色的虚影。

　　“明楼依！”他闻声回头，巷子的尽头，穿着黄色卫衣的江榕笑着朝他挥挥手。太阳的背面还是太阳。

　　“愣着干嘛，”江榕跑过来拉着他向店里走，“很难找所以生气了？哎呀，我不是故意让你自己找路的，只是这样像探险一样，多酷啊。”

　　“没有生气。”明楼依从他黄色的卫衣一路往上看到了江榕的脸，直直迎着阳光的脸上有着桃子一样的小绒毛。“我会好好期待藏宝地的。”

　　江榕朝他笑笑，骄傲地仰起头，“这地方不太好找，可是饭真的好吃。”江榕领着他走进这家小饭店，驾轻就熟地坐在靠里的座位上。

　　“你是在这里长大吗？”明楼依好奇他的成长经历。

　　“嗨，哪是啊，”他朝店主打了个招呼接过菜单，“我在农村长大。你吃什么？我请你。”

　　明楼依看了一眼菜单上的家常菜，“你点吧，我不挑。”

　　江榕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开始点菜。明楼依打量着店的陈设，腿上毛茸茸的触感打断了他。

　　“咪嗷——”一团橙色扬起脸，尾巴一勾一勾的蹭着他。明楼依慌张地向后退了退，猫却不放过他，跟了上来。

　　江榕看到明楼依的动作也顺势往下看。“哎呀，是小胖。”江榕一把将猫捞到怀里从头到尾摸了一遍，“知道我要来呀。”江榕朝明楼依举起小胖说：“小胖这是明楼依哥哥哦，给哥哥打个招呼。”他举起小胖的猫爪挥了挥，小胖配合地叫了几声。

　　江榕把小胖放在腿上对明楼依说：“可爱吧，是我把她从一条小猫养成一坨小猫的。只是可惜没办法养她。”

　　江榕抬头看他，“要摸摸吗？”说着就把小胖往明楼依面前靠了靠，明楼依向后躲了一下。“哟。”江榕像发现了新大陆，故意又把小胖向前举，明楼依吸气身体向后仰。再向前，再后退，再向前……椅脚发出刺啦的声音，明楼依身子向后坠去，手在空中摸索了一下，可算撑着墙稳住了。

　　“哈哈哈哈，”江榕笑得肚子疼，“抱歉抱歉，我不知道你怕猫。”

　　明楼依狼狈地坐好，“不是怕，是没怎么摸过。”

　　“那要不要摸摸，我帮你抱着，放心吧咬不着你。”

　　明楼依看向趴在江榕膝上的小胖，试探的伸出手，落在小胖头上，小胖配合的仰起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看，不咬人吧。”江榕声音放轻低头看着明楼依，眉眼温柔。

　　明楼依“嗯”了一声，摸猫的动作被上菜打断了。江榕招呼他吃饭，给他夹了些菜。明楼依把碗里的香菜挑出去低头往嘴里塞饭，脸颊鼓鼓。

　　江榕看着他感概道：“和小胖一样，”话头一转，“晴天还好，下雨小胖可怎么办呢？”

　　“带回家不就好了。”

　　“寄人篱下带不回去啊，他不喜欢猫。”

　　“他”是谁不言而喻，明楼依看着蹭着江榕的小胖突然开口，“那我把他带回家养。”

　　江榕惊讶地抬起头问：“蒋越不是不喜欢猫吗？”

　　“是啊。”明楼依一只手支脸，“但是关我什么事吗？我喜欢就够了。

　　江榕噎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喜欢一个人不是会不由自主地为他着想吗？”明楼依抬眼和江榕四目相对，眼里闪烁着江榕理解不了的情感。江榕突然慌张起来，直觉告诉他说错了话，他有些害怕明楼依的回答。

　　“是啊。”明楼依说。明明是在附和他，江榕的心还在狂跳，掌心也出了些汗，他想开口打断明楼依，喉咙一阵发紧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只能呆坐在座位上怔愣地听着明楼依说话。

　　“我可不喜欢他，反而我更喜欢你呢。”

　　他的话像是审判长的判决，每一个字都狠狠地和他的心相撞，撞出一圈圈波纹。

　　“什么……?”江榕艰难地开口，脑子发懵，喜……欢……我？

　　“如果要假装听不清就当我没说好了。”明楼依有些无聊地看着桌上的饭菜，“还是说你喜欢蒋越？”

　　“怎么可能！”江榕有些激动，脸瞬间涨红，当事人的话让他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羞耻感。明楼依朝他安抚的笑笑，“只是个玩笑，别放心上。”

　　江榕声音低的像蚊子，“还是不要开这种玩笑比较好。”

　　明楼依点点头道歉，又没头没脑地补充了一句，“这么害羞，对你来说是不及格的吧。”

　　“什么？”江榕问他。明楼依只是笑并不回答他。话题很快又被扯到小胖身上。

　　小胖是江榕刚来这座城市时遇见的，江榕说自己当时背着包坐在街道地长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大家都很忙，都有事要做，除了他。他低头一看，长椅下躺着一只小猫，小猫比老太太捡的纸片还瘦，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只有腹部还在起伏。

　　“我就觉得这猫和我挺像。爹妈也不管他，别人也看不见他。但是吧，我有爷奶，我就想救救他。你说人怎么就算再难过也会可怜别人。就当我烂好心算了。”

　　江榕就这么抱着猫去了宠物医院，医生看他们可怜给打了折，刚毕业的大学生能有多少钱，一半都花在了小胖身上。

　　“好在这小子争气，”江榕笑起来，“这不活的好好的。我就给他取名小胖，希望他吃的胖胖的，我的钱包也能胖胖的。”

　　后来，江榕就带着小胖，为了这个没少给房东卖惨。小胖一直陪着他，直到，寄人篱下。他只好托店老板帮他多照看小胖，小胖不，小胖要找救了他的人，总爱往外窜，江榕就每周来小饭店吃几顿饭，见见他。

　　江榕说到这里不想再说了，一开始被阳光照的暖烘烘的气息没了，他微弯着腰看小胖，感觉自己对不起小胖。

　　明楼依不喜欢这样的江榕，他开始安慰他，把自己一开始抗拒小胖的原因告诉他。

　　明楼依还是个小孩的时候，家里不知道从哪跑出来一只小猫，小孩子对什么都好奇，他就跑过去摸它，猫也乖，自顾自地舔毛。明楼依这个时候真的很想养猫，他刚抱起猫就被女人的尖叫吓到了。

　　父亲忙工作，母亲也要工作，明楼依就由请的保姆照顾。父亲很少回家，母亲也只有晚上才回来，谁知道偏偏那天母亲早回了，看到明楼依抱着猫就慌了。猫一被吓凄厉的叫着给了他一爪子，母亲更加紧张，抱起明楼依就去冲洗伤口，凉水冲在伤口上顿顿的痛。母亲又带他打了几针疫苗。

　　此后再看到猫，明楼依就会想起母亲担忧的神色、猫的凄厉叫声、几针疫苗的痛。他没告诉江榕的是，他之所以抗拒猫，是因为居高临下的父亲在斥责母亲，而母亲也在很长一段时间陪着他。明楼依觉得自己给母亲添麻烦了。

　　江榕听完拍了拍明楼依的肩膀，“我不太会安慰人，养猫总会被抓几次的，别害怕，小胖就很喜欢你啊，对不对小胖。”小胖喵喵叫着躺在了明楼依脚边。

　　明楼依的神色逐渐柔和起来，“我刚刚还说要带他回家呢，现在挺担心照顾不好他。”

　　江榕看着他温柔的神色，想了想开口说：“请帮我带小胖回家吧，小胖很喜欢你。”

　　明楼依讶然，江榕继续说：“我也相信你会照顾好小胖，有什么问题咱们一块解决，众人拾柴火焰高嘛。”明楼依抱起小胖，摸了摸他的头，轻轻地说：“我会努力的。”

　　他们气氛热络地吃完饭，江榕婉拒了明楼依送他回去地提议，郑重地把小胖放在明楼依车上，絮絮叨叨地告诫小胖要听话。

　　明楼依看着他们说：“不放心的话，你可以随时来看他，我可是很欢迎你的。”

　　“行……”江榕想起来又改口，“还是麻烦你带小胖来我家一起玩吧。”

　　饭菜的味道好不好吃，明楼依感觉不出来。但是生平20多年，明楼依第一次得到了自己想要肩负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