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ta任务失败的后果是？》转生啵啵

5、第 5 章（10.17修）

　　霍明因在江歧对面正襟危坐，麦色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擎起杯盏，摩挲着，冷不丁开口：“派恩家族让你刺杀我？还是打探消息？”

　　江歧：“……”

　　任务目标毫不避讳，波澜不惊的双眸跟他直直对上，声线低沉，乍然发问，仿佛是在问罪，江歧差点没做好表情管理。

　　好在他马上反应过来，对方肯定不是查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否则对待一个职业杀手，不可能用这种看似咄咄逼人、实际还算平和的态度。

　　甚至还约自己见面。

　　而在江歧进行身为一个职业杀手的自我心态管理时，霍明因正在在等青年回答。

　　——关于这几个猜测，其实在稍加调查、知道对方是属于派恩家族的人造Omega时，就已经产生了。

　　可以说，人造Omega这个身份本身就是一种双方心知肚明的暗示，以色侍人、探听情报、为家族谋取利益就是他们诞生的主要功能。鉴于派恩家族应该还没有到想不开让一个Omega刺杀3S级Alpha的程度，霍明因先一步排除了这一选项。

　　面前的青年应该也对此心知肚明，可还是在他的注视下瞬间面色发白，垂下脑袋，手指不自觉地抓紧餐叉。沉默了几息，低声反问：“我……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Omega选择了逃避话题。

　　“……我只是想感谢您。”他说答道。重新抬头时，眼周已经泛红。

　　“你应该知道，说谎不是明智之举。”意料之内的反应。Alpha的视线凝在青年脸上，掠过他潮红的眼尾与鼻尖。

　　“……”

　　青年声音更低，表情苦涩：“那么，您为什么要赴约呢？”青年垂着头，声线微颤，强行控制自己不要失态。

　　“你是一个人造Omega，被利用是你存在的目的。”上将阁下语气冷淡，毫不留情揭开青年的遮羞布。

　　“派恩先生，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我不在乎你接近我是否出于家族命令，我需要你帮我注意派恩集团的内部决策动向。”

　　Alpha话语直白得惊人，不像是请求，更接近命令，带着不认为自己会被拒绝的笃定。

　　“……？”

　　啊？

　　Alpha穿着一身黑金军装，坐得笔挺，餐桌上方暖色灯光打在他手中餐刀上，半点不显得温馨。

　　说出要求的时候，强势得像在逼迫。

　　让自己帮他注意派恩集团的内部决策动向？

　　任务目标是什么意思？江歧如同被窥破不堪秘密，咬唇垂眸，看着桌面上的浮雕纹路，大脑飞速运转。

　　已知：1. 霍明因以让派恩家族声誉大降的方式与其终止合作，毫不客气地打压，而派恩家族雇佣自己伺机刺杀——二者势不两立；2. 任务目标知道“自己”对他一见钟情；3. 人造Omega在家族当中的地位特殊，从小被当做工具pua，不受尊重，要么当一辈子可怜的工具，要么触底反弹。

　　霍明因想策反自己，让自己当二五仔？那他在见第一面时就提出，未免有点太过激进了。

　　“您是说……？”江歧表情微怔，谨慎试探。

　　“波伊尔先生，你作为人造Omega能居住在那样的环境，周边没有监视，你一定是个聪明人。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封闭空间内一时间没有人出声。气氛凝滞之时，侍者敲了敲门，进来上餐。

　　“先用餐吧。”

　　因为霍明因提出的惊人要求，上过菜，Omega仍然不敢面对对方的目光，一直盯着洁白餐盘中的肉类。

　　坐在对面的任务目标切割好盘中食物，与Omega面前的进行交换，行为是与言辞相反的体贴。

　　而与无措外表相反，江歧垂眸看着菜品，猜测这肉属于什么种类。应该是星豚吧？因为整体呈灰粉色，肉质分外紧密，在浇上半透明料汁的筋脉上还闪烁着点点磷光。

　　江歧本人作为任务执行者、唯一目标就是找机会行刺，出卖派恩家族本身并不破坏他的任务，他也没有一切都为雇主着想的使命感。

　　扪心自问，假如自己是波伊尔，会有什么反应？自己又会因为什么原因同意这个要求？

　　波伊尔不可能因为初次见面的人就背叛培养他的家族，即使家族只把他当作工具。但是，难道他没有被动摇的可能性吗？

　　波伊尔收到指令接近霍明因，却被其所救，怦然心动。霍明因知道他的目的却不怪罪，波伊尔虽然恐慌，但也心生感动。他心知肚明家族对自己的看法，对家族归属感存疑。

　　简单推论过后，江歧轻咬下唇：“上将阁下，您是在要求我背叛自己的家族。抱歉，我不能答应您。”

　　霍明因暂时没有多说什么，建议他先用餐。

　　饭后，带江歧去的果然就是空中花园。

　　这里作为约会场所来说毫无新意，胜在美观。

　　空中花园大约一个模拟训练场那么大，整体呈同心圆状，最外围是常见花卉，环形步道中间拱卫着一间巨大的玻璃花房，由人工控温，各个区域移栽了生长环境迥异的珍稀植株。

　　隔着一圈植物，看不清晰内部，但似乎没人。

　　进花房的时候，三人被拦住了。

　　“抱歉，Alpha进入花房内部需要佩戴止咬器。”

　　值守的工作人员是个成熟的女性Beta，她已经认出来霍明因，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脸颊激动到微微泛红。

　　她嘴上还在敬业解释着：“花房是封闭环境，按照《帝国公共安全管理办法第115条》，凡是Alpha与Omega可以共同进出的密闭空间，Alpha需要佩戴止咬器，Omega需要佩戴抑制器……”

　　三个人里有两个Alpha，霍明因和副官，都需要佩戴。

　　她迟疑地去看旁边的江歧，发现这个唯一看起来是Omega的同行者已经佩戴抑制项圈后，就从一旁自动打开的金属箱中取出两个一次性止咬器，分别递给霍明因与副官。

　　“谢谢。”副官已经打开包装开始佩戴，“咔哒”一声，利落把脑后锁扣合上。

　　剩下霍明因自己。

　　“嗯。”霍明因颔首接过，顿了顿，转手就在三个人惊异的注视中把黑色的止咬器递给江歧。

　　“？”青年表情滞住，双眸微微睁大，呼吸乱了一瞬。

　　而霍明因面不改色，在工作人员的瞳孔地震中微微俯身凑近了Omega。

　　冰冷的金色瞳仁仿佛是什么锁敌准星，凝在江歧脸上，两道呼吸近在咫尺。

　　“帮我戴上。”高大健壮的军装Alpha极具压迫性地俯视着Omega，语调平静。

　　“……请。”他补上了一个敬语。

　　“……阁下？”青年屏住呼吸，不明白当前的情形意味着什么。

　　任务目标的行为不合常理，江歧想。

　　这种情况他熟，为了做任务，这种似是而非的暧昧请求没少用，上将阁下为了收买一位双面间谍，难道也会进行这种程度的蓄意勾引？

　　“波伊尔”刚刚拒绝了心上人的震撼提议，但没有受到威胁和强迫，也未曾真正惧怕，因此无法推拒这样一个暧昧请求。

　　“好的……请您再低一点。”

　　Omega目光闪烁，似有犹豫，但最终，还是仰头，抬起双臂绕过Alpha的脖颈。

　　工作人员及副官礼貌移开了视线。

　　心中时刻分析着情况，但距离如此之近，江歧忽然发现任务目标的眼睛很漂亮。

　　当然不是那种波光粼粼、惹人疼惜的漂亮，它们更接近大型猛兽捕食时瞳孔竖起的锐利，又或者是一块坚冰被精心打磨抛光，形成了琥珀似的艺术品。

　　“……”

　　青年在这样的危险距离下不自在地抿唇，红霞从面颊扩散到耳根，由于还有另外两人在场，他慌忙帮Alpha扣上止咬器的锁扣，手不自在地从对方后颈收回。

　　意识到距离过近，又欲盖弥彰退后一步：“好、好了。”

　　继而忍不住关心：“会不会戴得太紧？”

　　霍明因只是缓缓直起身子，垂眸稍微调整了一下止咬器位置，使其更加贴合面部轮廓：“不会。”

　　声音有些发闷，因为被覆盖了半张脸的黑色“面具”挡住了。

　　设计止咬器的人多半有些恶趣味。出于安全防范方面的考虑，止咬器的主体一般由两个模块构成，上下两层，内层由滤材制成，外层则相当接近给猛兽佩戴的“口笼”，只要确保可以阻挡Alpha的标记行为，就可以按需设计成各种款式。

　　嗯……上将阁下佩戴的这款，采取了比较激进的设计方案，口笼部分是上下咬合的利齿。

　　尤其是搭配一身整齐到能够立刻上台演讲的帝国军服，和具有足够压迫性的身躯。

　　很野性。

　　一旁的工作人员显然也没有想到自己一拿就能拿到这种天才设计，双眼睁大目光乱瞟，全靠爱岗敬业才没有做出什么失礼的反应。

　　“请、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