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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   一夜过去,杨雁起来搓了搓脸伸了个懒腰就起床洗漱。

      睡眼惺忪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脸的迷茫,梅商的事她还不知道怎么开口跟爸爸说呢。

      恍惚间,好像听到楼下有吵架的声音,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杨雁趴在走廊的扶手上往下看。

      秋月居然跟阮文君吵起来了!

      这是怎么了?平时两人好的很,这怎么能吵起来的。

      “妈,我都跟你说了,天心不能吃花生,会过敏的,过敏严重是会死的!你怎么还给她花生奶喝呢!”

      阮文君气的脸色涨红,都快冒烟了,然而秋月这个老太婆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什么过不过敏的,我看就是体质太差了,都是你给惯出来的毛病,我跟你公公以前年轻的时候哪有什么花生奶喝!现在有了,反而不知足!”

      看着秋月一脸的埋怨,阮文君心里是更加来气,太阳穴的那根筋凸凸的直跳,“妈,我跟你说不明白,总之家里不准再给天心吃掺花生的任何东西,一个都不许!”

      面对语气如此强势的儿媳妇,秋月也是窝火得很,在这个家里还没有谁敢对她大呼小叫的。

      “阮文君,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你是什么态度跟我讲话的!我好心好意拿牛奶给孙女喝,我还有错了!”

      “好心好意?!我看你是故意给我女儿喝的,跟你说了那么多次,她过敏过敏,你还给她喝,你不是故意你是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的无知会给天心带来多大的伤害吗!今天要不是我看见,拿了抗过敏药,你说这后果谁来承担!”

      听到阮文君说自己无知,更是气的火冒三丈,愤怒的拍着沙发,“你……你,嗓门这么大对着我吼,在这个家你还有没有规矩了,李妈,你快去……快去把家里的家训拿来,让她跪在这好好读读!”

      秋月的话让李妈有些为难,她顿了顿道:“老夫人,这夫人还怀着孕呢!”

      秋月转过头,脸色更加铁青,怒喝道:“怀着孕怎么了?给她拿一个厚垫子垫着就行,这家训今天要不给她好好看看,马上就要反了天了!”

      阮文君见李妈为难,便好心劝阻她离开。“李妈,你回去,我到要看看今天谁敢让我跪!”

      正想离开的李妈又被秋月叫住了,“李妈,你听我的还是听她的!”

      一边是怀着孕的夫人,一边是怒目圆睁的老夫人,李妈这个打工人站在中间是左右为难啊!

      眼见大事不妙,杨雁快速的下了楼,笑眯眯的喊道:“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吵吵嚷嚷的,李妈你怎么还在这里,该去做我的早饭了!”

      见杨雁使了眼色,李妈立马会意,一溜烟跑没影了。

      杨雁支走了李妈,秋月也是有气不撒,立马收住了愤怒,谁叫这个小人儿是她的宝贝乖孙女呢!

      杨雁佯装埋怨,“奶奶,你和小妈怎么吵架了,她肚子里还有小宝宝,是不可以生气的的。”

      这生气的小模样可算是拿捏住了秋月这个老太婆,一改暴躁的模样,和颜悦色道:“好,不吵架了,让你小妈休息休息。”

      听到这句话,杨雁转头就扶着小妈坐下。“还是你有办法,不然今天不知道要怎么收场了。”

      “放心吧小妈,有我在,你绝对不会有事的。”

      秋月看着杨雁去跟阮文君肚子里的孩子打招呼,如此和谐的场面让她想起了当年的事。

      当年要不是打掉了梅商的孩子,梅商也不会带走她,让她的宝贝孙女跟着梅商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导致儿子也跟自己离心离德。

      一想到这儿,心里就憋屈,眼角不禁泛起了泪花,心里叨咕着:走就走了,干嘛还带走杨雁,连江也是白生了,就知道向着梅商!

      不一会,李妈就端着做好的早饭出来了,“好了好了,早饭好了。雁子快来吃吧。”

      “小妈,奶奶,你们吃早饭了吗,要不要一起?”

      秋月捏着手里的珠子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吃。

      阮文君则宠溺的摸了摸杨雁的小脑袋,“我们吃的时候,只有你这个小懒虫还睡懒觉。”

      杨雁故作惋惜的回答道:“好吧好吧,那我自己吃了。”

      早饭过后,杨雁想着赶紧把这十万还了,刚到门口便被阮文君叫住。

      “杨雁,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小妈?”

      杨雁疑惑,难道是因为昨天太晚回家,就不打算让自己出去了?

      杨雁跟着小妈去了她的房间,这还是梅商离婚后第一次进去。

      这原本就是梅商之前住的房间,里面的陈设都已经改了,整个房间焕然一新,根本看不出之前的一点痕迹。

      “这个给你。”

      眼见阮文君拿出一个手机,模样跟韦一行的差不多,颜色是红色的,十分靓丽。

      杨雁虽说有些惊喜,但还是没有收下,这个东西很贵重,都够她在乡下三个月的伙食了。

      阮文君莞尔一笑,明白了她的顾虑,“这个是你爸爸给你的,他怕找不到你,里面的东西都弄好了,你就收下吧!”

      “这个你还是给天心吧,我真用不着。”

      “她有一个小的。用不着这个。”

      “可是……可是”
      杨雁的再三推脱却还是架不住阮文君的一腔热情,还不等话说出来,就把手机放在杨雁口袋里,接着就把她轰出房门了。

      门后传来声音,“你不收,你爸爸可就伤心了。”

      杨雁实在没招,只好先收下了,想着等到快走的时候再还给爸爸。

      来到会所门口,刚要进去,就被门口的保安拦住了,“这里未成年不允许进入。”

      杨雁怔了怔,和气的说着,“我是来找你们女老板的,你让我进去吧。”

      谁知保安听到这话,反而嗤笑一声,“像你这种女孩我见的多了,就想傍大款,走走走,赶紧走,等会小老板要回来了,别碍事!”

      “我是真的有事找你们女老板,麻烦你让我进去。”

      杨雁使劲往里面钻,那保安却一下子把她拎起来,像提溜小鸡一般扔到了台阶下面。

      “走走走,赶紧走!这里不是你想来就能来的!”

      “不是啊,大哥,我真的有急事找你们女老板!”杨雁急得直跺脚。

      保安没再回答她的话,这下杨雁慌了,要是没有人带她进去,她可怎么还钱!

      无可奈何,她只好在外等待,看看任华芝会不会从里面出来。

      深秋时节,凉风阵阵,今天是多云,时而有阳光,杨雁坐在会所对面的马路牙子上,蜷缩成一团。

      “她不会不出来吧!那我这钱怎么还?”杨雁猜测着,顺手抬起胳膊,瞄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到饭点了,再不回去的话,只怕阮文君该着急了。可是,如果这时候回去,她又出来了,那不是错过了!下午再来也不一定能见着。

      一番左思右想之后,杨雁决定留在外面,继续盯着。

      她打开手机,编辑了信息发到了阮文君的手机上:小妈,中午我就不回去吃饭了,我在外面遇到了同学,下午想跟她逛逛街。

      只一会儿,阮文君便传来了信息:好的,你在外面注意安全,下午早点回来,晚上给你做糖醋排骨吃。

      杨雁眼角微微酸涩,眼里尽是对阮文君的愧疚,手指颤抖的回了一个字:好。

      过了许久,还未见任华芝出来,杨雁不打算干等着了,她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准备硬闯。

      “四个小时了,在学校听校长开会都没这么久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啊!今天我就让你这个保安见识见识姑奶奶的厉害!”

      只见杨雁找来一块转头,上去就和保安理论。

      眼见拿着砖头的杨雁,怒气冲冲的上来,保安也一下子慌了神,忙拿起门后的拖把挡在身前,“你……你要干嘛!这可是法治社会。”

      “我想干嘛!我要进去找你们老板!你不让我进去,信不信我拿搬砖拍你!”

      说实话,杨雁也没拿搬砖拍过人,她是学着电影里的人,照猫画虎而已!

      保安也是无奈,怎的这小姑娘这么轴呢?他只是想挽救一个走错道路的小丫头而已。
      “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大好的青春你不要,非要跑这来找工作。”

      杨雁气急败坏,合着不让她进去的原因是以为她来这里干那种事儿的。“谁跟你说我是来找工作的!”

      “那你来干嘛,只要是姑娘来这儿的,基本都是找工作的,我就是看你年纪小,不想让你走弯路。”

      “走什么弯路,我来找你们女老板的,昨晚我就来过了,看来你这个保安也不称职!”

      保安尴尬一笑,挠了挠头道:“我也就是混口饭吃,平时也没人惹事,那你找老板什么事啊?”

      杨雁放下搬砖剜了一眼他道:“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就说放不放我进去,要是不放我进,咱两今天必定有一个人进医院!”

      杨雁拿着手里的搬砖挥舞着,佯装吓唬他。

      只是,刚晃了没两下,就被人夺了去。

      “谁拿我的板砖!”杨雁生气的别过头,看到了一个容貌硬朗的男人。

      “我拿的。” 男人有些好看,穿着者风衣,笑不露齿。

      有眼头的保安立马放下手中的拖把,毕恭毕敬的说了一句,“小老板好!”

      男人轻声应了一句,没说过多的话。

      杨雁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既然他是小老板,那不就是任华芝的儿子,只要跟着他不就能进去了!

      杨雁算是找到了救命稻草,欣喜的看着他,“你是任华芝的儿子吧,那你带我进去。”

      男人名叫任刚,是任华芝收养来的。

      “跟我进来吧。”

      说话字正腔圆,沉稳有力,杨雁看他的着装,估摸着也就二十出头吧。

      行至三楼,每走一步就像是有铅块绑在她的腿上,步伐越发沉重。这十万是有了,可剩下的十万该怎么问杨连江要,要不到又该怎么办。

      “母亲,这个女孩说要找你。”任刚开了门进去,但是只远远的站在大厅中间,不靠近任华芝。

      任华芝稍稍抬眼,发现是杨雁,立马放下手中文件,露出了胜利者的姿态,她轻蔑的笑着,讥讽道:“怎么,想好了,打算留在这打工了?”

      杨雁拿出卡,放到了任华芝面前,“这里是十万,我先给你,按照约定,你不可以让我妈去接待。”

      任华芝有些不可思议,一个小姑娘哪来那么多钱,难不成已经去卖了?那她在我这也不值钱了。

      上下横扫的眼神让杨雁很不舒服,她后退几步,坦言道:“别用你不堪的眼神看我,我没有去干违法的事。钱我已经给了一半,剩下的我也会尽量快一点。”

      “密码多少。”任华芝拿过一个POS机,把卡放在了上面。

      “六个0。”

      “密码正确,看来你没骗我。”

      杨雁冷哼一声,“骗你?我也不敢啊,我妈还在你手上。”

      “行了没别的事,你就走吧。”任华芝下了逐客令。

      杨雁可不傻,万一任华芝不认账怎么办,随即开口道:“你还没有拟新的欠条。”

      这么多年,她做任何事,都是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也从没有人敢质疑她,不相信她。

      任华芝连连拍手目光锐利如刀的看着她,似笑非笑,“你知不知道,上一次跟我这么说话的人,在哪里吗?”

      这一次,杨雁没有害怕的往后退,反而前进了几步。“在哪里我不关心,我只要新的欠条,有了这个我才不担心你耍赖。”

      一旁的任刚看着杨雁,眼底又多了一些不一样的情绪。

      其实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杨雁,昨天抓骗子的时候,他就被杨雁的行为深深折服了。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孩子,像个市井泼妇,却比之更有勇有谋。

      “好,我给你拿新的欠条,绝对不会欺骗你。”

      皮笑肉不笑,葫芦里不知道买什么药,杨雁也不想跟他们多说废话,只迅速的嗯完手印离开了。

      回到家里刚好四点整,李妈在厨房里忙活,阮文君在卧室里整理衣服,为肚子里的宝宝做准备。

      杨雁敲了敲门,小声的询问:“小妈,我能进来吗?”

      “当然可以。”阮文君腾出一个位置,拍了拍,示意让她坐下。

      整理衣服时,见杨雁久久不坐下便抬头看,却看到她一脸的忧愁。

      阮文君立马放下衣服,上前摸着她的脑袋,担心的问道:“今天和朋友玩的不开心吗?”

      杨雁摇摇头,转而扶着阮文君坐下,然后,又去锁上了门。

      阮文君疑惑的望向杨雁,这是要做什么?

      “小妈,我能不能问你借点钱。”
      回来的路上,杨雁就想好了,这个家已经是小妈的家了,做什么事都应该先让她知道,至于借不借的那就另说。

      “借什么借,多见外啊,小妈给你,是不是今天在外面跟朋友花超了?”阮文君站起身去拿抽屉里的钱。

      “要多少啊,五十?一百?这样吧,给你两百,剩下的你自己买点好吃的。”

      “小妈,你能不能借我十万?”

      脱口而出的话让阮文君傻了眼。

      什么!十万?一瞬间有怀疑过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到年纪开始耳背了。

      “你确定是十万而不是十块?”

      “十万。”

      啊……这要我怎么借啊,十万块,这笔钱一动,杨连江肯定会知道,这丫头来找我,说明是不想让杨连江知道,这该怎么拿钱呢?

      阮文君思来想去,决定拿这些年杨连江给自己买的金器当了,拿给杨雁,不过在那之前,应该问问她是怎么回事。

      “我能借你,但是,你得告诉小妈,这十万是怎么回事。”

      “小妈,我妈她欠了钱,十万块钱,人家上门来要了。”

      杨雁不敢多说什么,怕阮文君厌恶她,只可惜说谎的本事并不高明,阮文君一眼就看出来。

      梅商的事阮文君也听婆婆提起过,虽然她的话并不能全信,但至少说明一个事情,自从离婚后,梅商变了,变得贪慕虚荣。

      看着眼前乖巧的孩子,阮文君满眼的心疼,叹了口气道:“欠了钱就还,没事的,有小妈在,明天下午就拿给你。跟着你妈生活真的委屈你了。”

      “谢谢小妈。”

      阮文君对她是极好的,比亲生女儿还好!在所有关系里面,只有在她这里才能感觉到短暂的关爱。杨雁愧疚她,如果将来自己真的有所作为,那么第一个事情就是报答她!

      这一晚,杨雁做起了梦,这个梦做的快让她喘不开气。

      “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孩子,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欺骗我!”

      “姐姐,你和你妈妈一样,就是来骗我家钱的!”

      杨雁惊慌失措的要去解释,但反被杨天心推到在地,“你不用解释,我和妈妈不会再相信你了!”

      忽然间,地面涌出好多手臂,抓着杨雁的手脚,脖子也被缠住,发不出一点声音,自己被慢慢的拖下去,她挣扎着想要快点挽回这一切,但怎么反抗都无济于事。

      惊恐,无助占满了身心,她只祈求爸爸能够帮帮自己。对视的那一秒,看到了爸爸冷漠不屑的表情,她失去所有的力气不再挣扎,直到地面合上。

      身处黑暗,杨雁蜷缩在一起,眼神黯淡无光,“就这样吧,挺好的,是我对不起他们。”

      就是这样,杨雁被自己的梦魇困住了。

      直至第二天早上九点,李妈发现杨雁还未起床,才觉得有些奇怪。去房间门口敲门,见里面一点动静没有,李妈推开房门,看到杨雁滚到床下,四仰八叉的,便要喊醒她 。

      “雁子!雁子醒醒,快起床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李妈晃动着杨雁的身体,可是怎么也摇不醒她,李妈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也没发烧啊,怎么喊不醒?”

      “李妈,你怎么还不喊小姐起来啊?”阮文君慢慢悠悠的走进来,就看到躺在地上的杨雁,“哟,这小孩睡觉都千奇百怪的啊,李妈,你赶紧把她叫醒,别着凉了。”

      “夫人,这……喊不醒啊。”

      阮文君半信半疑,走到杨雁边上坐下,李妈见机行事,给了一个坐垫。

      看着熟睡的杨雁,轻轻晃了一下她的脑袋,没想到一点反应也没有,接着又使劲晃了晃她的身体,还是无动于衷。

      “完了,她被梦魇着了。李妈你赶紧把她抱回床上,别让她着凉,我去拿把菜刀。”

      李妈听了阮文君的话,将杨雁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不过她也好奇,拿菜刀是干什么?

      拿着菜刀就上楼的阮文君立马上楼,火速的来到床边,将菜刀放在了杨雁枕头底下,还拿来了mp3,放了一些轻音乐。

      李妈有些摸不着头脑,随即问道:“夫人,这菜刀有什么说法吗?能管用?”

      “这是我们那边的说法,这人要是被梦魇着了,就得用家里的菜刀放在枕头底下,挡煞气,这人就能醒过来。”

      “但是这放音乐是?”

      “迷信科学两把抓,书里管这个叫睡眠障碍,就是人的脑子是醒着的,但是身体动不了,所以要放点音乐试图唤醒他的机能。”

      看着一脸懵的李妈,就知道她啥也没听明白,“你去打点热水,我给她擦擦脸。”

      李妈应声就下去做准备,其实阮文君没说实话,睡眠障碍的根本原因就是压力过大,心情焦虑,看来这十万块钱真把这小孩压的喘不开气了。

      “看来,还得早点把钱给她,否则这老是被梦魇着可不行,身体吃不消。”

      把擦脸的任务交给李妈之后,阮文君就拎着包出了门,正巧撞上回来的秋月。

      “又回娘家了,一个月不知道要回去多少次。”

      说话阴阳怪气,但阮文君不在意,平心静气的看着秋月,“婆婆,早饭我已经热好了,您趁热吃吧,一会儿该饿了。”

      “用不着你说,倒是你,都快生了还到处乱跑,一点也不像个孕妇。”

      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用魔法打败魔法,不管秋月再怎么针对她,就是不生气,主打一个心平气和。

      “是不是孕妇,这么大的肚子,人家是长了眼睛的,您不用为我担心。”

      话都说到这份上,秋月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只憋着气淡淡说了一句,“晚上早点回来吃饭。”

      阮文君没理会她的话,径直上了车。

      手里的金器按照现在的金价只能是亏了,不过好在还能换个十一二万,足够了。

      十点二十五。

      听着轻松的音乐,杨雁缓慢的张开了眼睛,因为有音乐的陪伴,做的噩梦也都记不清了。

      洗漱完毕就下了楼,迎面就看到了秋月,嘴里还吃着枣糕,杨雁看着墙上的钟,这都快十点半了,想必是打了一夜的麻将。

      “哟,小懒虫起床了?”秋月打趣的笑着杨雁。

      “嗯,奶奶。”杨雁回答的平平淡淡,对于这个奶奶,现在只能这样跟她相处。

      “来吃饭吧,等会该凉了。”秋月盛了一碗红豆粥给她。

      杨雁浅笑着接过,吃的时候,很快就发现了今天的粥有些不同,里面有花生的味道。

      杨雁心中一颤,不可置信的看着秋月,这个老太婆还是不改吗?
      “奶奶,这里面有花生。”

      “我知道啊,我让李妈放的。”

      “什么!天心过敏的呀!”

      看着杨雁焦急万分的脸,秋月安连忙拉着坐下,安抚着她道:“我知道,我让李妈没给她放,她喝的是单独做的。咱们的放的花生汁。”

      听着这话杨雁心平气和的坐下吃饭,但很快又察觉到不对的地方,“所以说,小妈也是喝的带花生的?”

      “对啊。”
      正当秋月还为自己的小聪明得意时,杨雁问了一句话,就让秋月傻眼了。

      “爸爸不花生过敏,那天心怎么过敏的?”

      “那肯定是她妈……她妈!”秋月后知后觉,这下彻底慌了,连忙打着电话,可电话那头就是不接啊!

      “这要是出点什么事该怎么跟儿子交代啊!”

      看着一脸懊恼,快要急哭的秋月,杨雁真是恨铁不成钢,怒喝道:“小妈去哪里了?”

      “她……她回娘家了。”说罢,一脸委屈的放生大哭。
      “这可怎么办啊,要是让她娘家知道了,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听着哭声,从后院除完草的李妈急急忙忙的跑回客厅,“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李妈,小妈今天有没有喝那碗带花生的红豆粥?”

      “喝了一口,她感觉味道不对,就不喝了,后来喝的豆浆。”

      听到这话,秋月终是不哭了,侥幸的道:“就喝一口,应该没事吧。”

      看着秋月还抱着侥幸心理说出这句话,杨雁恨不得打她两巴掌,怎么的?跟自己的孙子犯冲是吧!回回都搞事情出来!

      “花生过敏,一口也能过敏!更何况小妈还怀着孕。”

      一听这话秋月又号啕大哭起来,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阮文君的电话。
      “接啊,快接啊!”

      见状李妈也是知道老夫人为什么哭了,立即开口道:“夫人今天没去娘家,好像是去金器店来着。”

      “什么!金器店?去哪里做什么!”

      李妈还没来得及说话,家里的座机就响了,杨雁迅速接通电话,“这里是杨家,请问你是?”

      “这里是惠济医院,请问是阮文君的家属吗?”

      “请你们来一趟医院,最后一栋三楼,阮文君在这里。”

      “好,我马上去。”

      秋月担忧的看向杨雁,“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小妈在医院,我们得赶紧去。”

      听到阮文君在医院,吓得踉跄后退好几步,幸而李妈扶住了她。

      一路上李妈都在安慰哭泣的秋月,杨雁自是不耐烦这满车的聒噪声,也厌烦了这老太婆,立马唳声制止了她。“行了,别哭了,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就是不长记性,哭来哭去有用吗!”

      …………

      车内声音戛然而止,秋月吸了吸鼻子,带着点沙哑的嗓音问道:“宝贝乖孙女,你告诉奶奶,你小妈身体怎么样啊,有什么问题?”

      “医生没说。”杨雁转过脑袋,不想再多看一眼这老太婆的样子。

      她本想着回来做做样子,让爸爸高兴高兴,眼下出了这个事,她也不打算人前演戏了。

      医院里,杨雁先一步飞快地赶到病房门口,护士还在给阮文君输液,瞧着小妈在床上睡得可熟了的样子,倒是松了口气。

      正觉得庆幸没什么事的时候,杨雁又瞥见阮文君干瘪下去的肚子,一瞬间,瞳孔骤缩,心脏好似被锁链缠住,疼的她不能呼吸。
      她仿佛回到小时候,看见梅商痛苦的倒在救护车上,担架上都是血,那个场景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她全身像是被抽干了气血,踉跄靠在了橱柜门上,声音大到护士喝止住了她。
      “小声点,病人正在休息。”

      杨雁焦急地询问道:“护士,我妈妈的孩子呢?”

      看见头发凌乱,面色苍白的杨雁,护士也就不计较她刚才弄出的声音,她道:“早产了,男孩,生出来只有不到四斤。”

      这句话被刚赶到门口的秋月听到,“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她就喝了一口啊!哎呀,我的大孙子啊~我的,我的!”

      秋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激动就晕了过去。

      “老夫人,老夫人!”

      李妈强撑着秋月的身体,一遍遍的呼喊着,但这个消息对于秋月来说,是很大的打击,护士见状只好把她安排到隔壁床上先躺着。

      护士无语,她还没说完话,人就晕了,“我说的是早产,又不是早那啥,这么激动干什么。”

      听到这话,杨雁眼里有了一丝光亮,一把抓住护士的手腕,惊喜的看着她,“护士,你说什么,孩子还活的好好的?”

      手腕被抓的生疼,护士用了好大的力气才甩开。
      “是……是的,不过,这孩子还没发育完全,还需要放在医院培育箱看护,你们暂时接不回家。”

      “那大人医生怎么说,这个早产会不会有后遗症?”

      “这个你要问主治医生,我只负责把我知道的告诉家属。主治医生在二楼,进去第二张椅子就是。”

      离开病房时,护士还不忘警告一句:不要大声喧哗!

      医院走廊里,她走进问诊室,轻轻坐下,她不知所措,手心冒出一层又一层的虚汗。

      见主治医生电话打完,便急不可耐的询问道:“医生,我妈妈早产后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吗?”

      “你妈妈没什么事,后期好好养着还能恢复,就是这个孩子……你还是叫大人来吧。”

      “我是她继女,今年过年就18了。”

      急切的眼神,也让医生为之动容。“好,我告诉你,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听到这话,杨雁的心都揪成一团,带着微微颤抖的声音道:“你说吧,我能承受。”

      “这孩子也跟你妈妈有同样的过敏源,在肚子里呢也会吸收到,我们抢救了很久才活过来,现在由于发育不完全,就算是住到保育箱里,也可能存活不下去。”

      一番话犹如晴天霹雳,直达杨雁大脑,一瞬间,头昏脑涨,竟然听不到任何声音。

      半晌,杨雁跪在地上,抓住医生的衣角恳求的说着:“医生,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活我弟弟,我不能让我妈妈失去孩子!你要多少钱都行,请你一定治好我弟弟!”

      医生也为之惋惜,他扶起杨雁,安慰道:“医生就是救死扶伤的,我会尽我所能,但是你也要做好准备,现在回家做做家里人的思想工作吧。”

      “好的,我知道了。”

      医生的话无疑是对的,可这要如何跟阮文君坦白呢?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离分娩的日子也不过两个月,突然出现这样的情况任谁都会受不了的……

      杨雁如同行尸走肉般,在走廊里漫无目的的徘徊,时不时坐下挠挠头,时不时站起来看着窗外的天空。

      李妈见杨雁去的太久,便想出去找找她,不曾想在病房门口看见了她,于是着急忙慌的上前询问着:“怎么样啊,医生怎么说?”

      “小妈没事,后期修养修养就好。”

      李妈松了口气,擦了擦眼角的泪,“还好,还好,这要是有点什么事,我……我怎么对的起先生!”

      “对了,孩子怎么样,医生有说什么吗?”

      李妈这句话算是问到杨雁的泪点上了,双眼猩红,眼泪像豆子般大,一颗颗滚落下来,“孩子很有可能救不活。”

      李妈心凉了半截,瘫坐在秋月床边,不停的责怪自己:“都是我,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加花生汁,更不应该给夫人喝啊,多好的一个孩子啊~”

      两人泣不成声,杨雁不知该怎么把这个消息告诉阮文君,更怕她知道后会承受不住。

      “308病房,你们该去缴费了。”护士递过来好几张清单,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杨雁看着庞大金额,陷入为难,兜里只有自己带来的几百块,还不够零头的。“护士,这个我晚一点交可以吗?我爸爸还没下班。”

      看着一脸窘迫的女孩,护士也只能轻声细语道:“明天之前交了就行,保育箱那边是一天一交,不交的话就要撤走了。”

      “知道了。”

      傍晚,杨连江得知消息。快马加鞭的赶过来,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老婆,心疼的都快站不住脚跟了。

      带着点哭腔的声音埋怨到:“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李妈!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就这样了呢?”

      “我……我,我在碗里加了花生汁。”面对雇主的责问,李妈自责的低下头。

      闻言,杨连江额头的青筋暴起,连杨雁都能看到,在那里一跳一跳的。
      “不是说了,家里不允许做带花生的东西,怎么还会出现这样的事!”

      “先生,我真的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我……”

      李妈想要解释却无从开口,毕竟是她自己亲手放的花生汁。

      但冤有头债有主,这事还是秋月搞出来的,李妈只占一小部分责任。

      杨雁当即辩解道:“是奶奶要喝的,李妈才加了点花生汁。”

      从刚才杨连江一进病房,秋月就自动屏住呼吸躲在李妈后面,生怕自己儿子发现她。

      见矛头指向自己,秋月也只好乖乖站出来,“我就是让李妈加了一点点,不多!谁知道她能吃出来啊。”

      秋月混淆视听,为自己的行为打着马虎眼,糊弄着杨连江,但是杨雁可不会再次纵容她了。

      “这是吃不吃的出的事情吗!我一个常年不在家的人都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

      秋月只觉得孙女生气才会这么目无尊长,于是好脾气的劝说道:“雁子,奶奶知道你急,奶奶也不是故意的,跟长辈说话不能这么没礼貌,知道吗。”

      杨雁冷哼一声,带着挑衅的眼神看着她,“长辈?那也是做让人尊敬的事情才叫长辈,自以为是,出了事情就想着逃避责任,才不是我的长辈!这次这样,我妈那次也是这样!你到底跟儿媳妇有什么深仇大恨!”

      一番激烈的话气的秋月脸红脖子粗,怎的以前乖顺的小绵羊变成了如今的刺球,一时觉得委屈,便跑到杨连江面前,颤抖的指着杨雁,“你看看,你的好女儿,都是梅商带出来的,以前多听话,现在敢跟长辈顶嘴了!”

      “你别找我爸,现在我在这里,你有什么事找我好了!”

      “你你你!作孽啊~都怪我之前让梅商带走了你,她自己不好,还要害得我好好的乖孙女变成了这个样子。”

      秋月气的发抖,后悔着自己当初为什么不态度强硬一点,留下杨雁,也不至于她变成这副泼辣的样子。

      梅商变得堕落的始作俑者就是秋月,她怎么好意思在这大放厥词!

      杨雁看不惯她假模假样,大声斥责着她:“你别有事就赖我妈,当初要不是你给我妈下堕胎药,我妈怎么可能失去孩子。”

      突如其来的话让秋月当场愣住,也不再叫嚷,同样愣住的还有杨连江。

      “胡说八道,那……是吃了可以改变性别的药,我是被人家骗了才这样的。我不就是想要你爸爸有个儿子嘛,那谁知道会变成那个这样……”

      杨雁笑了,笑的冷漠,笑她愚蠢。

      “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妈出事后的第三天,那个骗子又来了是吧,我都看到了,你给他封口费,你给我妈吃的就是堕胎药!这些年,你午夜梦回的时候,难道不会害怕愧疚吗!”

      杨连江没想到杨雁会如此记恨着自己的母亲,怕母亲被吓到,连忙拉住了她,大声制止了她,“杨雁,你够了,不要再说了。”

      杨雁眼角含着泪,血丝遍布眼眶,愤恨的神情也让杨连江有些失措,“爸爸,我还没够呢。”

      她甩开手,直勾勾的盯着秋月看,“秋月,我妈妈会变成这样都是你害得,我的生活也是你搅乱的,这一切的后果都是你造成的!我恨死你了!”

      杨雁步步紧逼,秋月被逼的连连后退,直至逼至墙角。

      满腔恨意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这些年,因为这一碗鸡汤,反复摧残着杨雁的灵魂,她心甘情愿的接受来自梅商的打骂,始终认为自己也是毒害妈妈的人。

      可是那年她才五岁,她又知道些什么呢?!

      面对铁证如山的事实,秋月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主动认错,而是拉着杨雁的手,极力的想将这件事翻篇。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雁子,你听奶奶说,梅商的事真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意外!雁子,奶奶是你的亲奶奶,我怎么会去伤害你,怎么会……”

      “事到如今你还在撒谎!”杨雁一把甩开秋月的手,将她重重摔在阮文君的病床前。

      她不会再听秋月一句废话,这些年,她隐忍的够久了,现在终于有机会让她的亲儿子看看,她是如何毒蝎心肠,迫害儿媳妇,害死自己的亲孙子的。

      摔倒在地的秋月几乎接近奔溃,慌不择乱的的开口道:“儿子,你快替我解释,我都是为了你啊,你快告诉她!”

      一秒、两秒、……杨连江愣在原地,他心虚,他害怕,他愧疚!

      杨雁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她看着爸爸垂下的眼眸已然说明一切。

      杨雁不愿相信,红着眼走到爸爸身边,仰着头带着些许的颤音问道:“爸爸,她在说谎对吗?她嘴里从来没有一句实话,你是最爱我的啊,也是最心疼妈妈的人,你每次都会多给点钱给妈妈,你……”

      “这件事确实是我替奶奶瞒住的。”

      “什么!”
      杨雁心里咯噔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碎掉了,眼眶里的泪终是含不住,一颗颗掉落下来。

      见自己女儿哭的伤心,杨连江辩解道:“你妈妈的孩子已经没了,至于真相如何还重要吗?”

      “重要!”杨雁撕心裂肺的吼出来,竟然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厌恶自己的爸爸。

      原来自己所受的这一切也有爸爸的功劳,给我的钱,叮嘱我的话也都是对我对妈妈的愧疚!

      杨雁无法接受这么残酷的真相,精神接近奔溃,她笑着看着自己的爸爸,这眼睛,这鼻子,这张脸怎么好像突然不认识了。

      “雁子,你别这样看着爸爸,爸爸也不想这样的,你妈妈流产完了我才知道,可是这个家总是要过下去的,我瞒着你妈妈也是为了这个家啊!”

      听着爸爸苍白无力的解释,杨雁身心俱疲,“你这么做只是为了你的妈妈,从头到尾你就是懦弱,你就是不作为,你默认她欺负我妈妈!所以我妈妈才会受不了跟你离婚!”

      面对女儿的接连指责,杨连江着急忙慌的解释道:“不是这样的,雁子,你听我说,我真的很爱你妈妈,但是你妈妈对于这个事心存芥蒂,变得极易敏感,这才过不下去了啊~”

      杨连江在这一刻后悔了,如果当时说出来会不会是另外一种结果,至少在自己女儿心里,还是一个温柔善良的爸爸!

      眼见自己儿子委屈极了,秋月连忙上前袒护,“是啊,梅商流产后,我们找了最好的产后恢复师,营养师照顾她,是她自己整天东想西想的,才天天吵架最后离了婚的。”

      事到如今,秋月还在狡辩,她这个人到底是怎么生产出来的?杨雁一见到她就来气,现在好了,压根不用顾及杨连江,可以尽情开骂了。

      “见过甩锅的,没见过锅和饼一块甩的!我妈想东想西的?要不是你,这个家能散成这样!我跟我爸说话有你什么事,你赶紧的,滚开,不然别怪我报警抓你!”

      “你凭什么报警抓我,当年的事早就没证据了。”

      “当年的事自然是没证据了,那今天的事,总该有吧!我还没告诉你,小妈的孩子早产,随时都会活不下去,胎儿生出来就有人权,你这是蓄意谋害,只要小妈告你,你
      必定坐牢。”

      这个消息犹如一盆凉水浇在了秋月的头上,把她那嚣张的气焰浇了个透,一下子瘫坐在地。

      杨连江闻言,身形一僵心中一颤,好似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喉咙,好半天才开口,“活不下去?你说的是真的吗,雁子,你可别吓唬爸爸。”

      “这就吓唬你了?我看我妈流产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惊慌失措啊!”

      听着女儿口中讽刺的话语,杨连江确信了这一消息,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阮文君,又看了看坐在地上手足无措的母亲,悲叹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你奶奶接回来住的。”

      说再多话也挽回不了已经发生的事,杨雁已经清楚明白自己的父亲是个什么样儿的人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的话你还是说给小妈听吧。”杨雁拉过板凳,握着小妈的手,祈祷她快点醒过来。

      “308病房,你们的钱该交了。”说话的是另一个护士。

      “爸爸,你该去交钱了。”

      杨连江顿了顿只道一个“好”。

      “你交完钱就把秋月带走吧,这里有我就够了,不要跟天心说,没必要让她增添憎恨。”

      “好,我知道了……”

      九点,医院走廊里只剩护士在值班,周围安静的只能听到时钟在走。

      躺在病床的阮文君这时候醒了过来,本想起身,但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手指用力的动作吵醒了趴在床边的杨雁。

      “小妈,你醒了!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着急的样子,阮文君看了有些感动,欣慰的摇了摇头,她知道杨雁一个人跑来照顾她肯定很辛苦。

      杨雁扶起她轻轻的靠在床头坐起来,“小妈你饿不饿,李妈送来了粥,你喝一点吧。”

      杨雁挖了一勺吹的不烫才喂到阮文君嘴里,这一次,粥里什么都没放。

      只是,这粥越喂眼睛越红,眼泪不自觉的就滑落下来,阮文君撑着手臂为她轻轻擦拭掉。

      “别哭啊,我这不是好好的。”

      “可是……可是”

      见杨雁还难过着,阮文君吩咐道:“你去从我的衣服内袋里拿一个东西,给你的。”

      “给我的?”
      杨雁有些好奇,掏了半天除了一张卡,里面什么都没有,“小妈,这里面只有一张卡,什么都没有。”

      “对啊,只有一张卡,这张卡里有十二万六,都给你。”

      “什么!”

      阮文君语重心长道:“我今天就是去换钱的,我把你爸爸这些年给我买的金器都拿去换了。十二万六,两万六你自己留着,到时候万一有急用还能帮上点忙。”

      话说间,杨雁抱住了阮文君,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小妈,你怎么就不问问你的孩子呢,你怎么可以先来关心我呢……”

      杨雁小声的啜泣着,她怎么也没想到,阮文君会拿自己的金器来救济她,而且还给她留了备用金。

      “傻孩子,我生产的时候医生就告诉我了,他说保大保小,我说保大,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这孩子活不下去了,可我得活啊,我还有天心,还有你爸爸,我不能颓废下去啊!”

      听着这话,杨雁终是心里少一点愧疚,她就怕阮文君会想不开,会像梅商一样堕落,她怕……救不了她。

      杨雁不准备把小孩住在保育箱里的事告诉阮文君,如果真能活下去,再告诉她也不迟,如果死了,她也不会再伤心一次。

      “小妈,等你修养好了,我们就回家。”

      “嗯。”

      阮文君修养了三天,就搬回家住了,只是回到家后,发现恼人的秋月不在,起初还有些疑惑,以为是她怕自己责怪,所以躲起来,谁知杨连江回答了一句“我把她送回老家别墅,修身养性去了。”,阮文君这才舒展眉头,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至于那个孩子,两个月后,杨连江抱回了家,身体发育的特别好,就是不能吃花生。李妈还在,杨连江并没有辞退她,见到孩子的那一刻,李妈终于哭出来声音,笑着道:“孩子好好的,我就安心了~以后做饭我就听夫人的,谁的也不听!”

      阮文君在见到孩子的那一刻,本能的抱过来,看来看去,闻来闻去,反复问着杨连江,“这真是我的孩子吗?有手有脚?好好的?!”

      杨连江看着自己老婆激动的样子,他也老泪纵横,“真是我们的孩子,是雁子跟我说的,叫我先不要告诉你,怕这个孩子救不活,你要再承受一次痛苦!”

      阮文君开心的像个八岁孩子,抱着手里的娃娃不停的转来转去,一会儿逗逗他,一会儿唱唱歌!

      “我们真要感谢雁子,没有她在我旁边守着,我真的也许就想不开了。”阮文君抱着熟睡的孩子靠在杨连江身边小声的说。

      “是啊”杨连江没有过多的说话,他知道,这辈子杨雁都是好孩子,可是自己不是他的好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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