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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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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两人之间所有的对白全由秦俞一手包办。
挂了电话，他提醒秦俞今天不是愚人节，开一个不好笑的玩笑一点意思也没有。秦俞没有泄气，“你再泡一下脚，我去一下书房。”
他摊在沙发上想秦俞刚刚说的话，他是《纨绔》唯一投资方，这部电影未来出版发行牵扯到方方面面的问题，必定困难重重，他等《枪墓》杀青后打算息影跳槽投资圈，怕到时候太忙顾不上钟阳这边，倒不如现在把戏干脆接过来，还能盯着点进度。
钟阳的《裂变》陆陆续续拍了三年
他可等不起《纨绔》也跟小孩过家家似的又拍三年。
李彧想给钟阳传递喜讯，心里又没底，还是觉得秦俞是在骗他。
秦俞过了好久才从书房走出来，“第一次用手机连打印机，弄了好久。”递了一份合同书给他，纸张都还是温热的，“该签字的地方我都签好了，《纨绔》剧组的聘用合同，甲方要等Arthur回来签字，公章也在公司，不过我在我名字上印了手印。
此合同有法律效应，一旦签署，若有违背，星辰策划有权向法院起诉。”
秦俞让李彧检查，李彧说我看不懂，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你自己的律师团队来起诉你，也很好笑吧，顺手把合同放一边。
秦俞看到这情况赶紧卖惨，“家里又没有印泥，为表诚意，我只能咬破手指，印下血契。”
“你有病吧秦俞！”李彧起身一把抓过秦俞的手检查，桶里的水飞溅到秦俞的衬衣上。
“逗你玩儿的。”秦俞举着自己的食指一副捉弄人得逞的表情，“怎么可能把正规合同搞得血渍斑斑。”
“无聊！”李彧是有点生气了，看自己笑话就像是秦俞的怪癖情趣一样。
“泡好泡好。”秦俞虔诚的安抚，“知道你还在乎我我真的挺开心的。我刚去uk前两年什么都很陌生，一切都要重新开始，学业压力也很大，心事也没人诉说，只好依托宗教指引，基督教读不进去就跟着我妈读佛经，你知道我妈说什么？”
“肯定狠狠表扬你吧。”
“她说，生活出现问题了才晓得来向佛祖告解，你心不诚，菩萨也难保佑。”
“还以为秦太太会说你终于开窍了，孺子可教，朽木可雕。过去秦太太为我们讲解坛经，你就知道打瞌睡。”
“哪像你啊，早早就把经文背下来，还读南怀瑾先生的书，和秦太太那么谈得来，哄得我妈开开心心。她在UK就老提想你，气不顺了就来数落我没本事，独一个的朋友都守不住。”
李彧把脚搭在秦俞腿上，秦俞给他擦磨砂膏弄得他觉得脚底板有点痒痒的。
“你觉得那六年我们算朋友吗？”秦俞抬头问他，手上没有停下伺候。
“怎么？你觉得不算。”在高三暑假那道断然不可能弥补的裂痕出现之前，谁也不能否认他和秦俞的友谊，即便他自己有一颗贪婪的心，两人不可逾越的鸿沟之间，他再怎样努力也无济于事。
金刚经有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他自幼便有这样的智慧。
“我觉得不算。”秦俞轻柔的擦去磨砂膏的细腻颗粒，“朝夕相处了六年，还说是朋友是不是有点薄情寡义了。”
“那你又觉得算什么。”
“当然算做家人。”
家人..倘若两人真成家人，兄弟再行苟且之事，便有悖人伦纲常，秦俞你又怎么会有所不知。
李彧生硬的转变话题，“你涂油按摩的手法这么好，我都怀疑你真在店里干过了。”
“是啊，生活不易，总裁难做，不然我又为什么要跳槽。”
“Neo说你是打算结婚。”说完李彧又觉得自己是否出卖了Neo ,赶紧闭嘴。
“他自己瞎猜的。”秦俞没有否认，“不过他没猜错就是。”
“第二位秦太太。”李彧说，“港城的世家是不是都会为妻子冠夫姓，我很好奇。那你结婚当天，婚宴上宾客怎么分别称呼两位秦太太。”
“实际上现在也很少，譬如我们结婚，平辈之间都还是名字相称，或者秦先生，李先生，不过有些长辈会比较在意传统，过去总有三妻四妾，只有正房能冠夫姓，那我要向他们介绍你，表示我们结婚了，就会说这位是秦李彧。”
“现在还能三妻四妾？”
“当然不能！港城也不是法外之地，需要遵守一夫一妻婚姻制度。”
无论是港城还是海城，都没有适用于同性爱人的婚姻法。李彧的爱情永远是乌托邦式，没有条款，没有政府，不受保护。
秦俞替他选的短丝袜是黑底有一圈蕾丝花边，脚踝上还有个绑带的图案，特别像芭蕾舞鞋上那圈带子，不过要细很多。
“她们拿了好些花里胡哨的给我选，我就看这个图案简单点，她们说我肯定是找了个洛丽塔妹妹，我告诉她们快三十了，洛什么莉塔，老来俏，你穿还真有那种风格，洛丽塔。”
“洛什么莉塔，老来俏。”李彧用秦俞的话自嘲。
“童心未泯。”
穿了丝袜脚就滑溜溜伸进了皮鞋里。
李彧第一次穿，感觉怪，不习惯，踩在地毯上脚下软绵绵的，路都不会走。
“痛不痛？”秦俞扶着他的手。
“不痛，脚底下挺软的，就是怪。”
“习惯就好。”
李彧想这在家里也没法练习，恐怕只能去楼下走走，一个大男人穿女鞋走来走去怪吓人的，被保安撞见还以为小区里进妖怪了。
秦俞说那就戴个口罩，李彧说不行，还是嫌丢人。秦俞领他到穿衣镜前面看，“你从小就秀气，穿这么宽大的衬衫，怎么看都像少女在家偷穿她男友的衬衣，制服诱惑，交这样的女朋友，上班都没心思了。”
一边说秦俞一边还演了起来，“好想就这样把彧彧酱关在家里，买许多许多漂亮的衣服给彧彧酱，彧彧酱在家里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学习怎么变成出色的女人，我还会给你买更多更多好东西。”
“爹地!”李彧转了个身，撒娇一样双手勾着秦俞的脖子，“可是学习好累啊，以后不叫秦先生了叫爹地怎么样？喜欢的吧！带我出门玩怎么样。”
“这可不行哦。”秦俞轻轻拧了一下李彧的鼻子，“学习就要有学习的样子，否则爹地只好停掉你的零用钱，也再也没有美丽的小裙子了。”
“对不起啦，爹地！..别停掉我的零用钱..原谅我啦，爹地！”
“演戏好玩儿嘛，小彧老师。”
“和你演还是不错。”李彧把脚上的鞋子卸下来，拎在手中，秦俞赶紧接过来，“很快就能代入故事氛围。不过影帝的编剧能力也太烂了，上来就是溏心daddy小情人这种滥俗剧。”
“放下你文人的清高吧，大家就爱看这些..再说，哪个男人不喜欢家里有个换装芭比，又纯又欲，看上去像洋娃娃一样可爱，到床上性感浪荡不知廉耻。”
“想不到大总裁喜欢这种类型啊。”
“不然呢，难道还喜欢身高两米的壮汉等我回家吗？”
不愧是直男中的直男，李彧心想，连喜欢的类型都这么俗不可耐。
秦俞陪李彧坐回餐桌吃提拉米苏，李彧问他怎么只做一杯，秦俞说，我还在拍戏，吃东西不能放肆，今天晚餐吃得不算少了，明早除了游泳还要跑步。
“这么严格？”
“镜头前，多一两肉都是罪大恶极。”
李彧有点惭愧，说他也要面对镜头了，吃完这份提拉米苏再不吃了，秦俞说每个人素质不一样，而且你有点瘦，太瘦在镜头前面也不好看，尤其是男人，不是在秀场做模特，不要极端。
“话都给你说完了。”李彧侩了一勺提拉米苏放在秦俞面前，“一口罪不至死。”
秦俞摆摆手，“有酒精，太危险了，我还要开车，东窗事发你还得替我送牢饭，去看守所慰问酒驾老板又不算加班费，怪辛苦的。”
李彧瞪了他一眼，这人心情一好，说话就不着调。秦俞笑得没脸没皮。
好看死了。
李彧想，实力派的演技偶像派的脸，有些人活在这世上天生享受老天爷的偏袒。
一杯提拉米苏吃完，李彧坐在椅子上回味咖啡粉的微苦，朗姆酒的醇厚，奶油奶酪的甜香，秦俞把杯子收进洗碗机，“你明天还去不去公司？”
“要去。”李彧坐在餐桌边，“纨绔开机之前都要到公司打卡，开机之后请假只要向Neo报备就可以了，剧本这边不拖累进度就行。”
“我明天早上来接你。”秦俞把西装抱在怀里，领带随意搭在手上，“明天下午你和我去吃饭，我约了何淑仪。”
“我不去了吧。”李彧有点抗拒，秦俞与何淑仪郎才女貌，何须多他一个电灯泡。
“给个面子。我想你陪我去。”秦俞只要口气一软，李彧的所有底线都会溃不成军。
从小到大没有哪次不被秦俞的甜蜜陷阱收买。
“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凡事要人陪。”口气还是很硬，心已经妥协了。
“算我欠你的，下次你要人撑面子，我连本带利陪回来还你。”
秦俞算起账来，比他和谢槐之间还明清，牛津商学院的高材生，比比投资对本对利，清清白白。
这间婚房一梯独户，李彧把人送到电梯口，等到电梯门关了，进屋锁了门，给钟阳打电话，那边像是从床上弹了起来，“李彧，你不是逗我玩吧，我看黄历上写，宜诚心，勿妄言。”李彧说，我逗你干什么，没那情趣。
“这就是我导演生涯的高光时刻嘛，幸福怎么来的这么突然。”
“他有他的打算，咱们就算捡到了，偷着乐呗。”李彧被钟阳的幸福浸染，回味这场一系列意外促成下的巧合，心里也高兴。
钟阳说，我明天就赶紧去把场地定下来，早做准备早开机，你抓紧背词儿，琵琶得开始学了，不说多少，装模作样别露怯，我正好有个朋友就会，让她把样式给你教一教…
挂电话前钟阳一连串说了许多。
第二天起床，李彧在卧室洗漱完毕，出来见秦俞坐在外面沙发上，吓一跳。
“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不欢迎那我走了。”秦俞放下手里的剧本。
“你走吧，我给你开门，慢走不送。”李彧大步流星的走到秦俞面前。
“心肠怎么这么硬，吃锆石长大的吧。”
“吃什么长大的你不门儿清着。”李彧摸不清秦俞的来意。
“中间空下好些年没消息呢，想操心操心你都没有机会。”
秦俞请他去餐桌一起吃早餐，说他烤了黄油面包，做了欧姆蛋，切了芒果，咖啡也冲好了。还夸自己是五星管家，重金难求，李彧属于先到先得了。
李彧跟在他身后，看他高大的身躯，宽阔的肩膀，觉得这样的男人真是可靠，像一株大树投下一片荫蔽，蒙他宠爱的芭比洋娃娃在那片树荫下只管舒心惬意的纳凉消暑，多么逍遥，不必有一丝烦恼。
秦俞自己吃的很简单，沙拉，白水鸡蛋，浓缩黑咖啡。
他向来自律，拍戏期间对身材苛刻管理。
李彧问他，怎么还特地过来吃早饭，秦俞说，顺路，就干脆上来看看。还好来了，你打算今天就穿这一身出门？
嗯。李彧应声，昨天选了很久，这件衬衫可是我最好的一件，当初拿文学奖特地买的，花了好几千呢，今天这是第二回穿，为了给你撑场面我够重视吧。
“颜色有点深了，我也穿的深色，你穿浅一点吧，显得我们搭配一点。”
“没别的衣服了，其他的都很旧了，不是很合适。”
“怎么会，衣柜里明明有那么多。”
秦俞让李彧自己坐着吃，他进卧室去选。
卧室的步入式衣帽间挂满了装在防尘收纳袋里的衣服，收纳袋是小猫的图案，李彧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款式，甚至一度怀疑真是什么连衣裙小吊带。
他猜秦俞恐怕真心想做溏心爹地。何淑仪恰好也是体格较小的女孩。
“放在衣帽间椅子上了，你一会儿换好我来给你打领带。”
还要打领带？李彧恐怕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隆重过，秦俞见未婚妻，还要将不体面的小跟班隆重打扮一番，显得对待此事尤为重视。
李彧还从没穿过衣服套装，秦俞弯下腰为他打领带，他抬着脖子问秦俞，“你这怎么会有我穿尺码刚好的衣服。”
“你说为什么？”秦俞替他整理领口，抚平肩膀，把人揽在怀里，手掌顺着背脊向下抚摸。
要不是知道秦俞天生直男，李彧都怀疑他是借着机会在自己身上揩油。
“助理给你买的吧。有些衣服就是尺码偏小，都要试过才知道。”
“是啊，衣柜里那些都是买错尺码的。我才放到这边来。还想着怎么处理呢，既然你穿着合身，都留给你吧。”
五十多个平方的衣帽间，挂得满满当当的那么多件都是尺码买错的！李彧惊讶这人做事得多不靠谱，到底怎么混到秦俞身边做助理的。
“太离谱了。”李彧评价。“这个助理面试的时候给你吃蒙汗药了吗？”
“我遇人不淑，现在解雇了。”
李彧有点同情的看着秦俞，“没想到你也会遇到这种事。小时候明明挺聪明的。”
“谁都会有上头的时候。”
Neo在公司见到两个人时很兴奋，问他们是不是打算去登记结婚，coungratuation!(恭喜）。李彧脸有点红，秦俞很冷淡的口气说，法律不允许，顺手拿出昨天自己签好的合同给neo让他记得之后拿给Arthur签字。
Neo检查了一遍，“手印不行，你拿什么颜色笔弄的，看样子像口红，Arthur很讨厌不正规你又不是不知道，重新签一份吧，这份先作废。”
说完把合同塞进碎纸机，监督秦俞重新签一份，“你家里怎么会有女人用的东西？莫非你在和谁同居？”
“正在争取资格。”秦俞对morphese并不避讳这个话题，“手头有套房子也想卖掉，结婚后我会搬到海滨大道那一套去住。”
Neo眼睛都亮起来了，“have good news?（有好消息？）”
“才刚刚迈出第一步而已。”
“good luck!你是打算卖掉现在住的那套？如果是那套我很有兴趣，可否优先考虑我？”
“当然。我会给你非常漂亮的折扣，那台佩洛奇咖啡机也留给你。”
Neo十分受鼓舞，“今天也是为老板努力卖命的一天。”
因为Neo说有事要和李彧商量，他没有关休息室的门，两个人的对话他在书桌前听得清清楚楚。
秦俞真的就要结婚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