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群像 ...
-
路西法拈起一颗剥了皮的葡萄，果肉清甜柔软，甜津津的汁液沾在指尖。
“甜不甜?”他吃掉果肉，吮了吮指，问道。路西菲尔与他共感，回应道：“很甜。”
过了一会儿，路西菲尔忍不住又说：“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吮手指。”
路西法无所谓道：“反正我们的身体不会沾染灰尘，怎么了?”
路西菲尔在识海中捏了捏指尖忍耐掉异样的感觉，无奈地叹气。
吃完葡萄，路西法用泉水浸了浸手，抱怨道：“好无聊。”
路西菲尔提议：“去其他神系逛逛?”路西法坏笑：“你现在都不催我工作了。懒惰可是七宗罪之一。”
路西菲尔很是无奈：“明明是没有工作给我们做，你要出去玩玩吗?”
路西法原本斜倚在华丽的王座上，闻言笑了一声，起身展开宽大的黑色羽翼，径直飞出宫殿，“米修那小子最近总和那秃毛鸟儿打架。连那种货色都赢不了，我们该敲打敲打他，教他几招厉害的。”
“……塞里斯也没那么不堪，我觉得他本性不坏。”听另一个自己说话，路西法“啧”了一声，不爽道：“你夸他?”
路西菲尔:“……”
.
.
循着米修的气息，路西法飞了很远，周遭越来越荒凉，地势逐渐起伏。因为太无聊，半路上他还喊来了伊沃。
伊沃叼着根羊肉串，含混道：“打扰人吃东西，很烦。”
路西法装听不见，飞进一片结界中时开口道：“这地形怎么有点眼熟?”
说完危险地眯了眯眼，阴森森道：“好像某只鸟的老巢啊……
.
他们落到湖边，木屋里罩了一层隔离结界。
路西法几步上前，不等路西菲尔阻止他，抬脚踹开了屋门。伊沃不紧不慢地缀在其后。
屋子里有一只天使和一只恶魔，后者衣服乱得不成样子，前者干脆只草草披了件袍子。滚作一团，正在激烈地拥吻。
……吻。
骤然被打断，天使吓得一抖，而恶魔十分嚣张，目光扫过来，又低头吻了吻身下小天使的额头安抚，摸了摸他绯红的面颊，才停下来。
塞里斯先替米修遮蔽好身体，然后才坐起身随意理了理衣服。
在实际两位家长面前，这实在是太放肆，太让魔火大了。
路西法饱含杀意地冷笑了一声，凭空抓来沉重的三叉戟，轻声道：
“我看你是活腻了。”
路西菲尔几乎顾不上惊怒交加，连忙现身将路西法扣在识海里，免得闹出魔命。伊沃拨开他，无精打采道：“话太多。”
一边往前走，一边掌心开始蓄力，地狱之火暴涨着熊熊燃烧。
？？？路西菲尔拦住他，说道：“你也别急着动手！”
路西法趁机抢过身体，冷漠道：“我看没什么好讨论的。”
路西法动作太快，下一瞬裹着撕碎性神力的戟尖就朝着塞里斯头颅撞去。太快了，躲不开，也拦不住。
锐器破空——然后骤然停在了一个雪白的袍子前。
力量骤然散去，连一根细线都没有绞断。
米修现在真的很狼狈，头发凌乱汗湿，眼尾泛红，衣衫不整。一点都不体面，他自己都很羞愧。
但他挡在塞里斯面前，毫不犹豫也毫无顾忌。
路西法咬牙压下怒火，冷声道：“让开。”
米修犹豫了几秒钟，轻轻摇了摇头，“不要杀他。”
他的声音有点哑，有点发颤，听得路西法心尖一痛，怒火消了大半。
伊沃的蓄力也骤然散了，抬眼定定地凝视他。
这可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什么时候露出过这样脆弱的模样.
.
塞里斯将米修轻轻推到身后，一只手安抚地牵着他，一只手握住戟尖抵到心口。
“我生命力顽强得很，想打就来，我不反抗。”
他悄悄在米修掌心写道：放心，死不了。
米修还是有些担心，也写道：你让他们揍几顿，别真死了。
塞里斯莫名有些气闷，正要再写，一股力量撞上他的手，顺便禁锢了米修的手。伊沃死亡凝视：“搞小动作?”
“……”
路西菲尔收起武器，不理会路西法在识海里烦躁地抱怨：
“小米修都让我不要杀他了，他嚣张个屁啊！”
“别吵。”路西菲尔在识海里简短道，
他看了一眼拱了自家白菜的混蛋，没忍住一脚踹了过去。
塞里斯被一脚踹到墙角，脸色发白地吐了血。
……谁能想到第一个动手的是最温和可亲的路西菲尔。
路西菲尔原先对他观感还行，这会儿简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哪儿哪儿都看不上。
他走近将米修揽在怀抱，轻轻摸了摸他银白的发丝，米修便焕然一新了，衣服是严整到束着脖颈的天使服，头发干燥清爽，眼角的泪痕也消失了。
路西菲尔微微俯身平视着他的眼睛，问：“你了解塞里斯吗?”
米修有些迟疑。他们确实认识不久。
接着又问：“米修，你有冷静地思考过吗?还是一时冲动?
米修思考过，但也确实冲动了。
最后问：“我们希望你不被任何东西伤害，你能保证吗?”
米修没有眨眼，两双湛蓝的眸子对视，看进他心底最深处的答案
伊沃用余光警告塞里斯安分，垂眼等他的答案。
“我不知道他做过的事，但我知道他不会做的事。”
“我想过，他对我来说是特别的，我愿意对他冲动。”
“我相信他是前提……也许说服不了你们，但还有这个……”
米修有些羞耻，在家长面前说这种像表白的话，太令天使不好意思了，
但他很坚定，一块暗红的水晶躺在他手心，漂亮极了。
恶魔的心脏外化，任何损伤都会映到本体上。捏碎它等同于捏碎恶魔的心脏。那个时候，塞里斯塞到他手里，让他别怕。
米修想，他是不会还的。
他要将塞里斯牢牢捏在手里。
“之后我教你几招高级禁锢术和攻击手段。现在我要先揍他一顿。”路西法挑着眉走近。
伊沃默默上前，活动了一下手脚，十分自然地加入了，头也不回说：“不准惯他。”
路西菲尔不满意地说：“我会盯着的。”
米修松了口气，让到一边。等塞里斯养好伤，他打算也揍那玩意儿一顿。
他太放肆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群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