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梦如今》宋王弘毅

3、第 3 章

　　厨房里的瓷砖自己脱落了，砸坏了我放在地板上的电饼铛。事情是这样的，早上我给住院的母亲打电话，问她吃感冒药没。她说吃过了，突然提醒我说，让我记得买菠菜回来炒炒，还特意强调要我多买，买够三斤。她自从今年五月份住院以来，已经辗转了好几家医院。在第二家医院住院的时候，出现了大便干结。这几天又出现了这种情况。我去旁边的超市买了菠菜，回来后在厨房里正炒菜，忽然觉得什么东西砸在了我的胳膊上，然后就听到噼里啪啦像是瓷碗摔碎的声音，我当时还没回头去看，不知道是瓷砖脱落了，我心里还想，糟糕，我胳膊碰到什么东西，估计把旁边的瓷碟碰掉了，我当时正在炒菜，没来得及去看，等炒好后，我回头去看是啥碟子，才发现是厨房墙上的瓷砖脱落了。因为我租的公租房，我怕后期查房说不清楚，我就立即给物业打了电话，接电话的是位女士，我正在给她说瓷砖脱落的事，我盯着地上碎落的瓷砖，忽然发现一堆碎片里，我的放在厨房地上的电饼铛，盖子被砸开了一个口子。于是我就把情况跟她说了。
　　电饼铛是不能用了。我来不及多想，收拾好炒熟的菠菜，就往医院去了。母亲在这家医院住了快四个月了。昨天中午给她送饭，她才告诉我说，她感冒了，医生给她用的药，她过敏，身上起了好多红疹，要我给她买感冒速效胶囊，她又说，她换病房了，在挨着楼梯口那。我最怕她冬天感冒了，她的身体已经经不起折腾，兜兜转转，她还是感冒了。不过母亲的意志力很强，她也没有因此出现危险的情况。回首母亲住院这一路，也真遇到了许许多多的事。在上一个医院的时候，她大便干结，她那个福建的主治医生给她开了一种药，她拉了三天肚子。可是，药一停，她就又开始干结了。我因此怀疑，她的身体已经室内里中气不足了。
　　她这样的情况，我有时候会很害怕她能不能撑过明年暑假。我不是说她会在暑假怎么样，是实在是我害怕极了这两年的暑假。去年暑假的时候，我舅舅走了，今年暑假差不多是舅舅走的那两天，我姥爷走了。姥爷走的事，我没敢跟我母亲说。但是我现在看她的样子，我会有一种迷信的感觉说，明年暑假，舅舅和姥爷会不会来把我母亲带走。毕竟，这一圈亲人里，母亲跟舅舅最要好，姥爷也最心疼母亲。人力有时候总会不足，世事不会由我们所想去发展。如果没有了母亲，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