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和死对头HE了》月见白

31、纠结

　　“谢我，谢什么？”

　　余燃喉咙滚了滚，嗓子里像是被火燎似的干涩的难受，视线也不知落在哪里的好，只觉得这会儿的气氛哪哪都透露着不对劲。

　　江祁眼中带笑，额头碰上余燃的，隔这发丝在他额上蹭了蹭，撒娇似的动作却叫余燃身体都僵硬了起来。

　　“秘密。”

　　轻飘飘的两个字裹着浓浓的笑意，不知是何缘故，落在余燃耳朵里却像是通了电一般，温柔沙哑的嗓音却电的他心尖都泛了颤。

　　刚知晓了对余燃的不轨心思的江祁这会儿光是触碰对方都觉得心里泛着蜜的甜，再看对方明显也是有些动心的的模样，江祁心中欢喜更盛，刚想再继续试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余燃，你把江哥叫醒吧，宁导那边催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江薇薇催促的声音紧跟着传来，顿时打断了屋内两人之间暧昧的氛围，余燃这才如梦初醒，对上江祁满目柔情的双眼，顿时像被烫到一般，慌乱移开。

　　余燃心中擂鼓作响，总觉得心底里有什么地方被翘起了一片，这超出他掌控的奇异感觉一出现，余燃瞬间慌乱的直起了身，顺手推了对方一把，与江祁拉开了距离。

　　毫无防备的江祁被猛的用力推开，一个没注意头磕在了靠背上，整个人重新陷进了柔软的沙发上。

　　江祁下意识的皱起眉，双唇紧抿，一副疼的说不出话的模样，只用余光去瞧余燃余燃，那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的余燃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你，没事吧。”余燃垂在身前的手指无意识的搓了搓，想去扶江祁，却又别扭的不愿靠近。

　　江祁见余燃前前后后的退了半天也没纠结出来个结果，垂下的眼中闪光一瞬暗芒，再抬头时，眼前已经蒙上一层水雾。

　　“没事，就是有点，疼。”江祁嗓音淡淡，语调放的又轻又缓，一双盈着水光眸子直愣愣的瞧着余燃，那模样要多破碎有多破碎。

　　余燃哪里见过江祁这副样子，登时吓了一跳，也不顾上方才那点别扭，忙上前把人拉起，想去查看他伤到哪里。

　　手还没有触碰到那柔软的黑发，江祁便先一步按住了余燃的手。

　　余燃被他的动作打断，眼神落在被江祁抓着的那只手上，在看向江祁，那人的眼中那还有半点水光，饶是余燃再怎么迟钝，也能看的出来这人是故意装可怜骗自己。

　　看清这点，再去回想刚才发生的种种，余燃脸色沉了下来，觉得自己真是够蠢的。

　　自觉被摆了一道的余燃彻底失了方才冒出些头的不对劲的心思，一把甩开江祁的手，脸色冷了下来。

　　“耍我很好玩吗？”

　　江祁被余燃问的一愣，另一只绕到了余燃身后想去把人搂住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好像在嘲笑着主人的自作多情。

　　余燃不知道江祁是怎么想的，但他已经受够了这种被江祁一举一动牵引着各种情绪的感觉，这种脱离他掌控的感觉让他感觉到了恐惧。
　　仿佛又变回成了五年前那个因为一个人的离开就情绪崩溃，失去自我的余燃。

　　这不是他想要的。

　　江祁抿了抿唇，想要道歉，没等开口却被余燃看过来时写满厌烦的视线钉在原地。

　　“还嫌耍我耍的不够吗？”

　　“我不是……”

　　江祁话还没说完，余燃却不想再听了，躲开江祁想来抓他的手，余燃没有再看他，转身去了后院。

　　江祁想挽留的手还没来得及伸出，又重重的垂了下来。

　　又一次。

　　江祁垂下头，视线触及到手腕上垂下来的星星手链，用手握住了那颗星星，摁在指腹捻了又捻。

　　又一次被扔下了啊。

　　江祁松开手，指腹上已经被星星的棱角压出来深深地红痕，江祁却觉不够，还不够疼。
　　“余燃，知道我离开了的时候，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余燃出了门，夜晚的冷风打在脸上把他沉闷的心情吹散了大半。

　　江薇薇手里端着个小碟子，正要去接乔思雨递过来的一筷子烤牛肉，见余燃自己出来了，刚拿到的肉也顾不上吃了，忙放下碟子三步并做两步的凑了过来。

　　“怎么了？瞅你这脸拉的，又和江祁吵架了？”
　　江薇薇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放的极轻，还不忘用手挡着嘴，生怕别人注意到他俩的交谈一样。

　　余燃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指了指江薇薇嘴角的汁水，提醒道：“擦一擦吧，吃那么多小心明天黑稿满天飞。”

　　被余燃这么一打岔，江薇薇倒也没再追问，只是匆忙照镜子擦嘴的时候还不忘抽空白了余燃一眼，以此回报他的“善意提醒”。

　　余燃没在意江薇薇那点微不足道的报复，见桌上被分出来用以评选的菜已经空了大半，顺口问了句：“选完了？”

　　“对啊。”江薇薇避着脸上的妆，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溅到嘴角的食物残渣，对那投选出来的结果也不怎么在意，“第一第二分别是杨老师和小绿茶那两组，你们第三，我们第四。”

　　“小琳和思雨就比较惨了，原本做好的鱼端出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摔了，最后只能靠着两个小甜点得个安慰奖。”

　　江薇薇滑落，脸上的妆也重新补完了，重新照了照镜子，这才满意的放下转头去看余燃。

　　“不过这个结果我也挺满意就是了。”

　　余燃看了她一眼，扯了扯嘴角意味不明道：“你还挺容易满足。”

　　江薇薇耸耸肩，也没多说什么，只指了指身后几乎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摄像机，朝着余燃这个鬼脸。

　　余燃哪里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无非是说这么多镜头都拍着呢，就算有剧本也得揣着明白装糊涂。

　　可是余燃今天心里不爽，最见不到的就是别人高兴，他不愿意当这个傻子，那就没有什么能约束得了他。

　　江祁是在外面局面处于白热化阶段时出现的。

　　他刚一出现，江薇薇就好像找到了救星版，猛的扑到了江祁面前。

　　“快，快，余燃现在杀红眼了，再不让他闭上嘴，今天这节目组就可以原地解散了。”

　　江祁躲避的动作一顿，跟着江薇薇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一看，江祁只感觉一个头快要有两个大了。

　　那边余燃正抱着胳膊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说着什么，一旁站着的宋時抽抽搭搭的抹着泪，几次涨红着脸想说什么又被余燃连珠炮似的话堵了回去。

　　顾修齐则就站在宋時身后，也不开口替宋時解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哪来的保安。

　　宁姚围在两人旁边，一会儿左边哄哄，一会儿右边劝劝，忙出了一脑门儿的汗，就这还不忘嘱咐张副导管好周围工作人员的手，不要录些不该录的。

　　没被战火烧到的另一边，杨蔓荣是最为放松的一个，手上一把瓜子磕的津津有味，与旁边战战兢兢磕瓜子的贝子琳和乔思雨形成了两道截然不同的风景线。

　　看着这混乱的场面，江祁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想了想，还是问了个最关键的问题，“宋時干什么了，招惹到这位祖宗了？”

　　“不是宋時。”

　　“什么？”江祁没反应过来江薇薇这话是什么意思，下一秒看见对方看过来的让他自求多辅福的眼神，江祁心里下意识咯噔了一下。

　　不是因为宋時，那就是因为……

　　“他从屋里出来就拉着张脸直接去找宋時麻烦了。”

　　听见这话，江祁悬着的心彻底掉在了地上，连同着他刚升起还没苗头的爱情小火苗一起摔了个稀碎。

　　江祁表情复杂的遮住脸，掌心中透出来的声音闷闷的，叫人听不出情绪。

　　“那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江薇薇干笑两声，“我这不想叫你快点走嘛。”

　　江祁：……

　　“晚了。”

　　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江薇薇被吓得一个激灵，转身看去，就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余燃正冷冰冰的盯着自己，那表情让她感觉下一秒被骂哭的就是自己。

　　江薇薇咽了咽口水，求生欲比脑子更快，没等余燃开口自己就麻利的离开了现场。

　　江祁从掌心中抬起头，舔了舔干涩的唇，连嘴都没来得及张，余燃就已经越过他径直离开了。

　　肩膀被碰撞的往后移了几分，带着江祁的视线也跟着余燃的背影一同离开，直至消失。

　　江祁有些失望，再去看被余燃骂哭到现在还没缓过来的宋時，登时觉得心里闷得慌的难受，莫名有种被宋時比下去的感觉。

　　“怎么就只骂他不骂我呢。”江祁撇撇嘴，不太甘心的嘀咕了句。

　　走到宁姚身边时，他正因为今晚这一出闹剧忙的焦头烂额，就连江祁的出现都没带给他太多情绪波动。

　　江祁看了眼被宁姚抓在手上的台本，又看了看一旁板子上公布的排名，也大概明白了余燃今天干嘛非要去找宋時的不痛快，破碎的火苗有了复燃的趋势。

　　“宁导，你这能忙得过来吗？”

　　江祁脸上带着笑，那笑容落在宁姚眼里更多的是中敷衍至极的虚情假意。

　　“别跟我整那些没用的，”宁姚心烦的很，现在最看不得江祁这种什么话都和打谜语似的人，更别提面前这个人还没少在行动上阴他。

　　“有什么话你自己去跟余总说去。”

　　听到这个称呼，江祁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旋即想起余燃在圈子里“小少爷”的称呼，便也反应过来他八成是直接出资入股了。

　　江祁垂了垂眼，片刻后又笑着打趣了句：“宁导，我这还什么都没干呢你就急着赶我啊。”

　　宁姚放下手里东西，在看向江祁也多了几分不耐烦。

　　“你到底想干什么？”

　　“宁导，我就想问有没有多余的房间，毕竟我们两个成年人挤一张床还是太勉强了啊。”
　　江祁像是察觉不到宁姚的不耐烦，笑容不变，语气却也强硬了几分。

　　“你看，就今晚这出戏，您应该也不想看二回了吧。”

　　宁姚眼神微暗，与江祁对视片刻，才哼笑一声去接一旁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水。

　　“余总已经交代过了，给他再开一间，放心吧，再怎么样也挤不到你的。”

　　江祁笑容一僵，却也对此早有预料，只是亲耳听见时，还是感觉像是有针扎在心口上一样，细细密密的疼。

　　江祁没再多说什么，没去管那边其他几人的挽留，提前回了房间。

　　余燃的动作要比他想的快，江祁打开灯，房间里属于余燃的东西已经被收走，干净的好像这房间里自始至终只有江祁一个人。

　　江祁沉默着走到床边，在那张只剩一床被子的床上坐了半天，脑子里像是由两个不同的小人在打架。

　　一个说：喜欢就要得到！既然知道了自己喜欢他，为什么不把他追到手！
　　另一个说：喜欢是要放手！看不出来他讨厌你吗？你对他造成了那么多伤害，为什么还不给他自由！

　　江祁感觉自己快要精神分裂了。脑袋里吵成一团的两个声音仿佛要冲破他的耳膜。

　　门外突然传来两声敲门声，江祁揉太阳穴的手一顿，下意识的快步过去拉开门。

　　“是有什么东西忘拿了吗？”
　　再看清来人的一瞬间，江祁那点希冀彻底破灭了，连把人迎进来的礼数都忘了个干净，手一松转身就往里走。

　　肖时毅不知道江祁这突然转变的情绪是因为什么，还在傻兮兮的问：“什么忘拿了？我没落在这里东西啊？”

　　江祁坐到小沙发上，懒得回答肖时毅，只敷衍了句“没什么。”

　　肖时毅也没多想，端着手里的盘子就往里进，“余燃你俩晚上都没吃饭，这是给你留出来的，都热过了的。”

　　江祁敏锐的捕捉到了余燃的名字，下意识追问道：“余燃也没吃呢吗？”

　　“对啊，”肖时毅顺势答道，“不过我已经去给他送完了，话说你们两个为啥又要分开睡了啊。”

　　眼瞅着肖时毅又开始哪壶不开提哪壶，余燃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觉得以这人的情商这辈子都别想靠自己追到江薇薇了。

　　“没什么，就是太挤了，分开睡舒服点。”

　　肖时毅点点头，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江祁心里被扣上了个追不上媳妇的帽子，还傻兮兮的叮嘱江祁趁热吃，这才离开。

　　看着眼前的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江祁却没有丝毫胃口，拿着筷子挑挑拣拣许久，直到习惯性的挑出了余燃不吃的葱姜蒜，江祁这才猛然发现这屋子里除了自己已经没了第二个人。

　　这下江祁是彻底吃不下去了，干脆一头闷在了床上，试图用这种方法来给自己助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