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变》墨阡阡

16、第16章：得逞

　　夏日的天气变幻就是这么毫无道理可言，前一刻还是月光晴好清辉曳地，后一刻便电闪雷鸣骤雨疾风。

　　此时外面廊下的灯笼被夹着雨水的风卷得肆意飘摇，屋内缠绵的两个人却正是情\事正酣。

　　顾云趴在床褥里，抓着锦枕，不知是难受几何，指节都用力到了泛白。

　　忽而他仰起头无声地张了张嘴，进而无力地将头跌回床褥，半天才发出声音来，“……求你，别……要破……”

　　声音有气无力，跟只猫咪似的，软软娇娇。

　　萧憬琛对此受用得很，从背后搂着人，抬手掰过顾云的头索要了个湿滑的吻，又撩开顾云黏在背上的头发，沿着他汗湿无比的后颈啄吻到右肩。

　　自那右肩到左后腰的长长刀伤结的痂已经掉了大半，生了一层新长出来的粉嫩新肉，萧憬琛带着虔诚亲在伤口上。

　　上辈子他将顾云囚于东宫之时也曾看到过这样一条长长的刀疤，彼时顾云二十出头，刀伤已经老旧，但留下了疤痕，整条伤疤也是像这样贯穿顾云的右肩至左腰，萧憬琛不以为然，觉得杀手到底是会在身上留下些痕迹的，就是不够好看了。于是欢爱的时候他多是从正面来，眼不见为净。

　　不曾想那是顾云九死一生才回到他身边的证据。

　　“不会破的阿云。”

　　亲吻了结痂的伤口后，萧憬琛把头埋回顾云颈边，胸口虚虚贴着后背，尽量避开伤口，不过说话时还是能感受到微微的震颤，“还好吗宝贝？”

　　顾云喘着粗气，神情迷离，不知视线落到何处，本能地回应：“……还，还好……”

　　太子一只手小心避开顾云肩头的伤口，从他的肩膀摸到手腕，又翻过他的掌心，将指节拢进手里，亲昵地握住。

　　“那我便继续了……”

　　“……嗯…”回答细如蚊呐，有气无力。

　　酒意早就散尽，只剩鱼水之欢。云雨的靡靡之音响彻内室，又被外面的雷雨声盖过。

　　萧憬琛步步紧逼，已经成年的体格压制得尚是少年的顾云无处可逃，然后大手一伸，顺着顾云情迷意乱中揪着锦枕一角的手臂摩挲到蜷缩的指节，不由分说地插进指缝中，与其十指交扣，紧紧纠缠。

　　轰隆一声，雷声过后疾风顺着没有关紧的窗棂刮进来将床头的烛灯吹熄，屋里瞬时漆黑一片，只余缠斗声响，呻吟难抑，粗哼亦然。

　　“不，又嗯……”

　　“阿云……只有你是我妻，只有你……”

　　黑暗中，萧憬琛抵在顾云的耳边深情款款，但回答他的只有吚吚呜呜的低吟……

　　顾云拢共骂了萧憬琛四次，新晋太子便睚眦必报，当真连做了四次，次次狠戾绵长，完时已经天色将明。

　　前三次顾云被药物迷失了理智还算配合，说亲就亲，说抱就抱，让叫哥哥就叫哥哥，乖得不得了，但到了第四次便渐渐回了神，理智一回笼对着萧憬琛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恨不得时光倒流一巴掌扇醒那个沉迷欢\爱不得自拔的自己。

　　云雨过激，药效退去后很快便失了力，踢打萧憬琛那几下已经耗尽了顾云的力气，加上重伤未愈，平白遭殃的顾云便很快与周公相会，昏睡而去，只是眉头紧皱，眼角还挂着一点委屈的湿痕。

　　太子轻叹一声，亲了亲顾云的眼角，朗声叫人备水沐浴，亲自抱着人清洗身子，虽嘴上说着要顾云快快怀上孩子，但萧憬琛知道没那么容易。上一世顾云怀上孩子也是调理了身体好几年后，这一世虽早早给顾云调理，但到底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半大儿郎，怎么和成年后相比？

　　想到前世顾云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怀上了孩子，还有“意外离世”那个孩子自然也没了的事，萧憬琛眼里暗了暗，他不会放过那些人的，那些在他不知情的时候拿着鸡毛当令箭以他的默许就肆意欺凌阿云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修长有力的手指代为清洗的时候，沉睡中的顾云抖了抖身体，窝在萧憬琛怀里呓语一声“混蛋……”

　　萧憬琛低头在他耳边轻声哄道：“混蛋给你清理身体，不弄你了。”

　　清理后，又给顾云擦洗身体，将顾云汗湿的头发一点点清洗干净，动作生疏却小心翼翼。

　　上辈子的萧憬琛只顾自己发泄，从未给顾云善后过，此时却笨拙地开始学着讨好，慢慢来，破碎的口子要轻轻缝合，急不得。

　　洗完澡擦干头发，萧憬琛抱着人回到床上，侍从已经将狼藉的床被锦枕一一换了下去，只余空气中残留的一丝味道。

　　刚贴到床榻，顾云便游鱼般从萧憬琛怀里滑了出去，面朝里面背对着人侧躺。

　　萧憬琛：“…………”

　　要不是知道顾云已经熟睡，萧憬琛都要怀疑顾云是不是故意对着干的。

　　太子轻叹一声，翻出消肿的药膏来给顾云仔细涂抹，完了，将药放回去后，又翻身上榻贴过去，从后搂上顾云的腰把人往怀里带了带，同他一起安眠……

　　一夜暴雨，到了天际将明时方才雨消云散，清澜苑里那几朵蓝紫色的绣球花居然在夜雨里顽强依存，连个花瓣都没被打落，此刻显出几分凌厉的傲然来，美得不可方物，只待第一束阳光投射进院子里来，迎着彩霞绽放出更美丽的自己。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太阳破晓，便把金色的光芒投射进了这方院子里来，给带着晶莹雨珠的绣球花点缀上炫目的光彩。

　　倒是符合了昨夜前半夜那月影清辉的预兆，今日，晴空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