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高跟鞋》绿水藏春

4、第4章

　　上班的第四个星期，冷冬的工位突然被搬去了总裁室的隔壁。

　　“你小子，上面有人啊？”午餐时间，刘琮偷偷摸摸挤进办公室，非要坐在冷冬的工位上吃饭。

　　美名其曰借光。

　　“你怎么还自己带饭？”刘琮瞅了眼冷冬的饭盒，里面摆了两片肉，一堆青菜。

　　刚来上班一个月，毫无征兆就成了总裁秘书，这么诡异的升职路径，至于还要每天从家里带那寒酸的午饭麽，刘琮心里这么想，其他人要是见到冷冬的午饭，肯定也会这么想。

　　“自己带的好，没有地沟油、没有过期肉，”冷冬蹲在桌边，率先将两片肉吃了，以免被刘琮抢走。

　　相处时间长了点，刘琮才发现冷冬这人，有时候会冷不丁地呛人。

　　不过他不介意，说明他俩关系好才会这样。

　　“让你吃外卖了？你就直接上哪个餐厅里一坐，点些小资美食，都给你现做现端出来。”刘琮边说边在自己的外卖里扒拉，数有几块肉，“靠，怎么比上次少一块！”

　　冷冬埋着头幸灾乐祸地一笑，还好他把肉先吃进肚子里了。

　　“项总不来公司吗？”

　　冷冬上班已经一个月了，要说之前没见过总裁，那是因为他在业务层，没机会接触，但现在到总裁隔壁了，过去一星期了也没见总裁办公室的门打开过。

　　“项总不努力，怎么养得起底下这么多员工？人当然是天天一会飞到这一会飞到那了，”刘琮撇了眼冷冬的碗，奇了怪了，他明明看见冷冬碗里有两块肉的。

　　“哎～说不准以后啊，你也跟着项总吃香喝辣了。”

　　冷冬没接话，心里默默吐槽：吃什么香喝什么辣。

　　莫名其妙将他安排到这，人却一个没见着。

　　每天无所事事，摸鱼也不敢摸鱼，路过的人都像没看见他一样，这让冷冬更加不安，总觉得等项总回来的那天，就是他离开之日。

　　冷冬有了这想法，就越发觉得自己得先找条退路。

　　下了班冷冬躲开刘琮，偷摸去了之前去过的酒吧，他那天观察了一下，那间酒吧生意出奇的好，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在里面做个服务员应该能赚不少。

　　就这样，冷冬开启了白天办公楼，夜里混酒吧的生活。

　　这天，他刚换好衣服出来，就察觉到今天场内的气氛不一般，舞池那围了很多人。

　　冷冬夹着菜单靠近酒保，“文哥，那边在干嘛呢？”

　　文哥，也就是酒保Kevin，冷冬非要叫他“文哥”，说这样显得尊重。

　　但实际上，文哥比冷冬还要小两岁。

　　Kevin头也没抬，“跳舞吧。”

　　冷冬一个白眼翻过去，嘴上却十分尊敬，“哦哦，跳舞啊。”

　　“有钢管舞，还有脱衣舞，正好你今天在，可以好好欣赏一下，”Kevin语气狡黠，带着戏谑的眼神扫量在冷冬身上，他敢打赌，这人从没见过这场面。

　　“脱……脱衣舞……”冷冬果然结结巴巴起来，想说这不好吧，但一对上Kevin的眼神，就知道这在这地方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他还是忍不住想关心一下，他可不想才来上班，工资还没拿到手就被请去派出所喝茶，“这会不会有警察来抓人啊？”

　　Kevin嘴角一抖，看着面前一脸焦灼的人，毫不怀疑这就是他的真心话，不是在开玩笑，“来了就先把你抓走，思想龌龊！”

　　说完Kevin也不管冷冬什么反应，转身去擦拭杯子。

　　冷冬见Kevin能跟自己开玩笑，就明白了这些跳舞的表演都是正经的。

　　没人点单，无处可去，冷冬只好站在吧台边等着。

　　冷冬无所事事地举着菜单一排排往下看，上面的价格无论看几次，都会让他心惊肉跳。

　　突然舞池那边响起了音乐，同时吧台这边的灯关了，准确来说是除了舞池其他的灯都关了。

　　冷冬确实没看过这种场面，他顶多就是在路边遇到跳舞卖艺的，上去放十块钱，作为自己看表演的票价。

　　几束灰蓝色的灯光集中在舞池中央，一根钢管立在中间，像被一层薄雾裹着。

　　在鼓点的敲落声中，冷冬的视线被钢管后面缓慢摇晃着站起来的人所吸引。

　　她披散着如瀑的长发，每个卷曲的弧度都恰到好处地透露出寂寞与诱惑，站起来时飘逸的裙角似乎会擦过围着的人群，留下她身上似有若无的香水味。

　　她也许穿着一双很高的高跟鞋，所以才能不被人群淹没。

　　冷冬随着她拉住钢管转圈的动作，不自觉地挪了挪脚下的步子。

　　“Woo tell me that you want me
　　Tell me that you need me
　　Show me that you care
　　……”

　　慵懒的女声从四周隐藏的音响中流出，她伸出精瘦的手臂，攀住那根细细的柱子，另一只手伸展出去，悬起双腿，黑色的裙尾顿时像一只蝴蝶，在半空中无处可依，却仍能优雅地挥动翅膀。

　　周围的男男女女，随着音乐轻晃着身体，沉浸在歌声里与这浓郁的氛围中。

　　好像只剩下冷冬在关注着旋转的她。

　　但当唱到暧昧的词句时，那些男人就像在一旁窥伺已久的野兽，朝着她发出欲求不满的嚎叫。

　　“Waiting for a sign
　　Crossing every line
　　Oh the rush I feel inside
　　……”

　　她半蹲着，裙尾已经凌乱，露出她线条紧绷的大腿。

　　“Woo that day we drove to Venice
　　Yeah that night
　　With you was endless
　　Kissing on the pier
　　……”

　　她只用腿弯勾住钢管，不顾一切地松开了手，将自己抛出去，每一根发丝都在旋转中极尽飞舞。

　　清秀冷淡的脸，在这个如蝶破茧般的动作中，毫无保留地展露出来，与这微醺燥热的气氛完全不符。

　　冷冬与她隔着层层人海，视线在半空对撞上的一瞬，直让冷冬浑身一激灵。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