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顶豪上地府恋综后爆红了》汀尘

52、像个深柜

　　“哪怕翻译官把一件物品描述的再清晰，我还是没有办法想象它的样子。”候场区，楚星烨语气轻松地对段辞柯笑了笑，“所以辞柯哥，舞台一片漆黑是正常的，别担心。”
　　一个在黑暗中生活了二十年的人，现在反过来安慰他别担心。
　　段辞柯深吸着气，可呼吸都变得笨拙。
　　就像胸口塞了一团棉花，堵得慌。
　　“没有麦克风，你的声音传不到台下。”他提醒着。
　　“是吗，”楚星烨满不在意，“反正我也不需要看客打赏，全当暖场节目。”

　　段辞柯心底那团棉花又堵起来。
　　这人总是这么乐观吗？
　　如果是他，在看见舞台名字的那一刻就罢工不干了。
　　自己的生活都一团糟，哪有心情给别人看乐子。
　　他突然纳闷楚星烨到底喜欢自己什么？

　　台下看客听不见两人说话，他们还认为是舞台异常，都在四目张望，唤着公孙婉。
　　唐茵和盛修衍几人迟迟赶来。

　　“云乐坊今天停电了？”唐茵从包里拿出几根荧光棒，靠着微弱的灯光往前走。
　　走到看台，她转头问身后看客。
　　看客说：“我们也纳闷呢，星烨弟弟刚走到候场区舞台就黑了。”
　　“你说这一场是楚星烨？”唐茵惊讶地问。
　　盛修衍听见声音也插着话：“星烨弟弟是盲人，怎么会安排上台？”
　　看客摇摇头：“谁知道呢，估摸是结界出了毛病。”

　　几个看客拼凑出前因后果，唐茵有些幸灾乐祸：“楚星烨也太倒霉了，一到他就这个毛病那个毛病，现在舞台黑成这样，他能表演什么？盲人摸象吗！”

　　“阿茵！”
　　“行了行了，我就开个玩笑。”

　　敷衍完徐恒之，唐茵从包里又拿出新的灯牌和应援物。
　　她把样式一一摆好，朝身后说：“等会给修衍哥哥投票的家人可以到我这里登记应援手环！”

　　看客蜂拥而上。

　　“这些花灯和手牌不能领取么？”
　　“你是新来的吧！花灯和手牌是打赏前十才能选的。”
　　“那我先要一个手环！我会投票的！”

　　手环准备充足，不过一会功夫，唐茵周围聚成一片荧光。
　　荧光四下分散，手环挥动，变成一片黄海。
　　段辞柯看着准备上台的楚星烨，莫名想到曾经的自己，也是这样独自一人站在舞台上，等着队友，望向一片黄海。

　　鬼使神差地，他走上前拉住了楚星烨。

　　“辞柯哥？”楚星烨回头。
　　“没什么。”段辞柯放手。
　　楚星烨笑着说：“辞柯哥，等会站得离舞台近一些，我唱歌给你听。”
　　段辞柯眉头又动了动。
　　“一个人上舞台，不害怕么。”
　　“辞柯哥一个人上舞台的时候会害怕吗？”

　　会的。
　　无论是承受观众的谩骂还是鼓励。
　　一个人站在舞台上，总会害怕的。

　　“我习惯了。”段辞柯说。
　　楚星烨回道：“我可以体验辞柯哥的习惯。”

　　台下黄海漫漫，声音嘈杂。
　　黑暗之中，段辞柯却看见眼前的人带着光。

　　楚星烨转身时，段辞柯不自在地叫住他：“我答应帮你赚冥币，怎么有老板上台员工休息的道理。”
　　意外之喜让楚星烨有些诧异：“辞柯哥要跟我一起上台吗？”
　　段辞柯破罐破摔了。
　　他往台上走，边走边说：“废话这么多做什么。”

　　后台与候场区中间的空间内，公孙婉摇着绣扇往段辞柯方向挥动。
　　霎那间，漆黑的舞台漂浮着漫天的雪青色萤虫。
　　萤虫往看台飞去，在空中变换成星空的模样，又落在看客肩头、发梢，还有桌前。

　　“我天哪！这也太好看了吧！”有鬼魂喊着。
　　另一个鬼魂说：“还以为漆黑一片是舞台异常，结果是舞台效果？”
　　不知谁喊了一句：“我记得雪青色是段先生的应援色！”
　　CP粉恍然大悟。
　　“这难道是星烨弟弟专门送给段先生的舞台？”

　　狭小空间内。
　　崔谨望向舞台，听着看客分析说道：“婉娘子好情调。”
　　“我可没那么好的情调，”公孙婉说，“这是楚星烨心中所想，我只是用段辞柯记忆里的影像重现而已。”

　　楚星烨想送一片雪青色的海。
　　段辞柯还原了这片海的样子。

　　*

　　舞台上，段辞柯问楚星烨：“我记得你曾经夸下海口专门学了声乐。”
　　楚星烨说：“辞柯哥，怎么能叫海口呢，那明明是粉丝追赶偶像梦想，特意学的声乐。”
　　两人站在舞台中央，一黑一白，萤虫环绕。
　　段辞柯眉尾不经意地上扬：“是追赶还是海口今天就知道了。”
　　“原来今天的舞台是考验。”楚星烨说，“辞柯哥，我开始紧张了，怎么办。”

　　楚星烨嘴上说着紧张，眼里的自信丝毫看不出紧张的模样。
　　他侧着头望向段辞柯：“我听说拥抱可以缓解紧张，辞柯哥，要不抱抱我试试？”

　　“那两人在说什么呢？”看台前，唐茵皱着眉问徐恒之。
　　“太远了听不清，”徐恒之有些惊讶，“没想到段先生会陪楚先生上台。”
　　唐茵说：“我也没想到。”
　　徐恒之打趣道：“阿茵，有没有觉得他们站在一起还挺般配？”

　　“哪里般配了？”唐茵一脸“你没事吧”的表情。
　　徐恒之“嗯”了一会：“说不上来，就觉得那两人站在一起有种磁场，恋综结束真能在一起也说不定。”

　　唐茵旁边坐着盛修衍。
　　本来自己的应援色被段辞柯的颜色覆盖就很不爽，这会听见徐恒之的猜测更是恼火。

　　“恒之哥哥这话可千万别被辞柯哥听见。”盛修衍望着舞台，又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见徐恒之面露疑或，他补充解释：“你们大概不知道，辞柯哥之前在庆功宴上公然说过自己厌恶同性恋，那会有同性接触他，他直接吐了……”

　　段辞柯厌恶同性恋，同样的话盛修衍说过两次，而且上一次段辞柯没给正面回复。
　　唐茵和安影笙都当了真。

　　安影笙不满道：“不喜欢同性恋他还选择楚星烨做搭档？”
　　盛修衍暗示：“影笙，恋综必须要选择一个人组CP，当时只剩星烨弟弟了……”
　　这番话就在明着告诉安影笙，段辞柯选择楚星烨是被迫，是不情愿，是随时会吐的不得已。

　　安影笙眼底的不满更为浓烈，眼神射向舞台都带着锋利的刀。
　　刀刃刚刮向舞台，就碎了一地。

　　舞台上，段辞柯抬手在楚星烨头顶上摸了摸。
　　虽说动作僵硬，可正是这份不情不愿又不拒绝的僵硬，显得这样简单的动作尤为暧昧。

　　台下看客哄闹，段辞柯迅速放开手。

　　舞台还没开始，演员间的聊天传不到舞台上。
　　段辞柯看着楚星烨满眼“我还要”的模样头疼：“行了，这样也能缓解紧张，别得寸进尺。”
　　楚星烨垂眸说：“辞柯哥，我是第一次上舞台，台下这么多观众，很害怕。”
　　“台下观众在你眼里连萝卜都不是。”
　　“但是我能听见声音，也很害怕。”

　　段辞柯就这么看着楚星烨睁眼说瞎话。

　　“辞柯哥……”
　　“辞柯哥哥？”
　　“哥哥。”

　　在看客尖叫中，段辞柯拉过楚星烨肩膀，在他头上狠狠地抓了两把。

　　安影笙：？？？
　　段辞柯真的厌同？
　　根据她多年留学经验，这怎么看都像个深柜啊！

　　“修衍哥——”安影笙本想跟盛修衍再大打听一下段辞柯的过往，只见盛修衍表情木讷的望着舞台。
　　等到舞台响起音乐时，盛修衍的木讷变成不可置信。

　　段辞柯唱的是情歌。
　　而且是他出道这么久，唯一的一首单曲情歌。

　　*

　　“你是我未曾听过的歌，旋律悠扬，回荡在心间。”
　　“我们未曾相见，永远温柔，永远遗憾。”

　　“Le temps se déplace et cache des pensées qui ne sont pas dites.”
　　“Entre chaque ligne, une confession affectueuse pour vous.”
　　(时光匆匆，藏着未曾言说的心意。
　　每个字里行间，都是我对你深情的告白。)

　　这是两年前段辞柯写的一首歌。
　　段辞柯从不写情歌，所以这首歌刚出那会，粉丝都在扒他是不是谈了恋爱。
　　可扒了整整大半年，粉丝发现自己的偶像只想跟吉他过日子，便歇了心思。

　　至今为止，没有人知道段辞柯为什么会突然写这首歌。而这首歌，就放在他送给Emile YE Hill的那张专辑里。
　　也没有人发现，法语部分楚星烨改了词。

　　原句是——
　　夜幕降临，星光点缀着天际，
　　笔尖轻舞，书写着无言的秘密。

　　台下，看客激动的心在舒缓的音乐下渐渐平和。

　　安影笙听得连连点头：“段辞柯情歌唱得挺好，怎么不见他平时唱情歌？”
　　盛修衍僵着脸：“辞柯哥的想法，我们也不清楚……”

　　不清楚？
　　他可太清楚了！
　　段辞柯对其他人唱不了情歌，一唱就破音跑调！

　　曾经公司想让他跟段辞柯组CP麦麸。
　　在一档综艺上，主持人就让他们唱情歌，那时候段辞柯就差没把他唱吐了！
　　现在几个意思？
　　跟自己唱情歌就跑调，跟楚星烨唱情歌倒是深情？

　　舞台上，段·深情·辞柯不知道自己又被记恨上了，他望着楚星烨的眼睛唱完最后一句：“你是我心中那片未曾到达的远方，遥远而神秘，藏着我所有的梦想。”

　　黑暗中，萤虫汇聚，又好似烟火般炸开。

　　*

作者有话说

　　楚星烨：猜猜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