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先生贵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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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没有重量。
可楚星烨一头栽下来时，段辞柯还是惯性后退。
身后的迷宫墙已经降到半腰。
段辞柯半身下压，又直起身。
“楚星烨，你又想演什么把戏！”他抬手。
手掌刚碰到楚星烨肩膀，就听见楚星烨语气疲惫地说：“段先生，让我靠会。”
段辞柯动作停下来。
也就一瞬，他把人推了出去。
“鲁智深装什么林黛玉。”段辞柯越过楚星烨往迷宫外走。
楚星烨站稳，又跟上。
“段先生真是无情。”他轻笑着说。
段辞柯依旧冷淡：“在我这你已经随着话本死了，跟一个死人讲什么情？”
楚星烨点破：“段先生要真以为我死了，就不会选我的签牌。”
“最后一个牌就算是条哈士奇我也会选。”段辞柯怒气未消，说话不经思考。
楚星烨摇头说：
“段先生，你不会选。
“看不见希望的事，你会放弃。
“至少现在的你会放弃。”
一句比一句笃定。
迷宫寂然无声。
段辞柯脚步顿下来。
眼盲者不一定心盲，他又想到这句话。
“楚星烨，不要自以为很了解我。”段辞柯说。
楚星烨一步做两步，勾住段辞柯衣摆：“段先生，如果我不了解你，我就不会站在你的面前。”
T恤的衣摆很宽松。
但尾指勾上腰际的时候还是有触感。
段辞柯后悔参加星途大赏那天没有斥巨资买件衬衫。
衬衫衣摆贴身，还能扎进裤腰里。
他回头，抽开楚星烨的手：“楚星烨，我不欠你们楚家什么，也不欠星途，不要拿我当你无聊消遣的工具。”
“段先生，我说过，我不会拿你消遣。”楚星烨眼眸微微抬起。
他又补充一句：“我也不会拿死亡来开玩笑，尤其是对段先生你。”
段辞柯抵触死亡。
尤其抵触身边的人死亡。
因为，自他记事起，他周围的人都在说：“要不是因为你，你妈就不会自杀……”
要不是因为你。
这六个字贯穿了他的童年。
可这些都是常人所不知道的信息。
段辞柯掐着拳问：“楚星烨，你知道什么人会去调查别人的祖宗十八代吗？”
“段先生，我不刨坟。”楚星烨说。
“盗墓的都没你谦虚。”段辞柯嘲讽着。
楚星烨笑笑：“我好奇答案。”
段辞柯丢下一句：“职业黑。”转头就走。
迷宫的墙只剩最后小截。
六位嘉宾坐标全部暴露。
没有围墙和结界阻隔，段辞柯的这句“职业黑”犹如经过喇叭放大。
空气瞬间凝结成冰。
孟氏三姐妹顾不上宣布比赛结果。
安影笙看见盛修衍那边的三星连珠也就诧异了一瞬，又立马转向楚星烨，诧异变成惊喜。
她想走上去，面前的迷宫墙还未完全消失。
也就片刻，空气的冰层被揶揄的笑声打破。
“看来段先生对我的迷弟身份存疑。”楚星烨跟上段辞柯。
他问道：“难道段先生不好奇我是怎么在迷宫里找到你的么？”
段辞柯不好奇。
但楚星烨想公布答案。
“段先生，迷宫的规则是找到出口者胜。”楚星烨说，“你就是我的出口。”
莫名其妙的消失。
莫名其妙的出现。
又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段辞柯心里不断重复着莫名其妙。
倏忽，他的后背被轻轻撞了一下，紧接着，一双手环上他的腰。
身后的人说：“辞柯哥，我很累，让我靠一下。”
段辞柯伸手想掰开。
身后的人用无比虚弱的语气说：“差点我就回不来了……”
装的！
演的！
这人就是奥斯卡影帝！
段辞柯不断告诫自己。
可那颗关爱小弱病残的圣父心在闪闪发光。
“差点回不来是什么意思？”段辞柯问。
楚星烨正想回答：“你在巷口遇害那天——”
开头还没说完。
盛修衍和安影笙齐齐上前打断。
“辞柯哥！”
“楚星烨！”
两人声音振聋发聩。
段辞柯的圣父心被喊碎了。
他猛地掰开楚星烨的手，双手揣兜往前走了两步，格外高冷。
安影笙一上来就围着楚星烨转了两圈：“你没事吧？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去哪啦！”
“安小姐，”楚星烨提醒，“我不是楚天舜。”
“我知道啊。”安影笙说。
她茫然地扫过段辞柯和楚星烨：“怎么你们都觉得我是话本没出戏？”
段辞柯心说难道不是？
安影笙也没解释。
她只是又打量了楚星烨几眼，目光扫过楚星烨的尾戒，时而皱眉，时而点头。
最后老神在在拍了拍楚星烨肩膀：“人没事就行。”
不然她怎么跟她妈交代！
段辞柯心底又重复了一次莫名其妙。
今天莫名其妙的事太多了。
比如站在一边尴尬的盛修衍，还有盛修衍身后呆滞的徐恒之。
安影笙也看见这奇怪的三人组。
她问：“你们三个怎么在迷宫里凑一块了？”
“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还在答题，突然就看见唐茵姐了。”盛修衍不自然地摸着耳垂。
段辞柯看见冷笑。
这是盛修衍心虚的招牌动作。
招牌动作只有[Futuristic]几个团员知道，安影笙没多怀疑。
她“哦”了一声，目光越过盛修衍看向正走过来的孟庸。
孟庸走上前鼓掌：“恭喜楚先生和段先生获胜！”
盛修衍着急问道：“楚星…星烨弟弟他们赢了？怎么可能？！不是说找到出口胜利吗？”
“是找到出口啊！”孟庸解释，“每个人的攻略对象就是出口。”
话音刚落，唐茵站出来问：“我也找到了修衍哥哥！为什么不能算我和修衍哥哥胜利！”
场面因为这句话又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安影笙难以置信：“唐茵，你选择的人是盛修衍？那徐恒之选谁？”
“徐先生选了唐小姐。”孟庸说。
“修衍哥你呢？”安影笙看着盛修衍。
盛修衍赶忙说：“影笙，我当然是选你！”
这是什么抓马关系？
唐茵追星追得男朋友都不要了？
从副本出来，唐茵就没看过徐恒之。
这会她又问孟庸：“为什么不能算我跟修衍哥哥赢？”
孟庸说：“因为你们的选择不是双向啊！”
她伸出两根食指，指着段辞柯和楚星烨，又把食指并拢，说道：“段先生和楚先生是双向选择！”
段辞柯看见孟庸的两根食指紧紧贴在一块。
他移过目光，目光碰上楚星烨的眼睛，又移回来。
“所以楚星烨是怎么找到我的？”段辞柯问。
不等孟庸回答，楚星烨直接说：“因为我答对了完整的20道题，关于段先生的20道题。”
“没错！”孟庸打了个响指。
段辞柯问：“你们开闸泄洪？能这么放水？”
几米外，孟戈和孟姜走上前。
孟戈说：“段先生，迷宫墙的问题是由三生石和孽镜台结合你们生平经历生成，不存在放水。”
“对对对！”孟姜点头。
她疯狂夸着彩虹屁：“楚先生可厉害啦！他知道你喜欢的歌！你最满意的舞台！还有，他连你们第一次见面说了什么话都记得清！”
段辞柯看向楚星烨。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问出同样疑惑的人是唐茵。
唐茵瞪大眼睛问：“我们每天要跟对方说那么多话，我都记不清我说了什么！这个问题怎么可能回答正确！”
“唐小姐不行不代表我不行。”楚星烨说。
唐茵咄咄逼人：“那你倒是说你跟段辞柯见面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让段辞柯作证！”
“……”
段辞柯看唐茵也像地主家的傻小姐。
唐茵没想过，万一他跟楚星烨一伙的呢？
“我不——”段辞柯想说我不玩这个无聊的游戏。
没说完，楚星烨就公布了答案：“这位先生，谢谢你救了我，先生贵姓？”
同样的语气，同样的表情。
段辞柯梦回一年前。
*
一年前。
[Futuristic]解散没多久，全网不断冒出段辞柯的黑料。
段辞柯刚谱了一首新歌，那时候身上没剩多少钱，录不起Demo，他只能用手机录了个清唱。
带着这段清唱，段辞柯跑了半个沙川市。
行业顶尖的制作公司去了。
刚成立的小作坊公司也去了。
统统被拒。
连续被拒了半个月。
段辞柯才在一个卖盗版的中间商那知道原因。
中间商说：“你别折腾啦，业内早就收到了星途的指示，不给你留活路，用你们行话说就是雪……雪什么来着？”
“雪葬。”段辞柯帮忙补充。
“对，”中间商拍桌，“就你现在的单曲，卖盗版都得被星途针对。”
“星途针对我做什么？”段辞柯皱眉。
“娱乐圈怎么还有你这样的小白花？”中间商看他眼神兴味，“星途是谁啊？那是娱乐圈的领头羊！领头羊做事不需要理由，可羊群得跟啊！”
段辞柯用力捏着手机。
许是中间商看他可怜，又或者每个人都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理。
中间商对他说：“小子，与其在这蒙着头乱窜，不如好好想想，自己怎么得罪星途了。听哥一句话，该道歉道歉，该服软服软，有人捧着你是明星，没人捧着，你就是个屁！”
“道什么歉，我又没错。”段辞柯留下这句话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先生贵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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