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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三卷:观宫玉一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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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太子府里褪下一片缟素的时候,元承还在书房一遍又一遍翻阅线人送来的各地情报,当“旬地”二字映入眼帘时,他嗤笑一声,紧接着,那张纸便被堆积在不知名的文书里不知踪影了。
有人敲响他的门,细声道:“殿下,平阳君来访了。”
元承皱眉,不过也只是那一刹那,便收回了表情:“让他进来。”
没一会,许观就跟着下人进了书房。“吱呀”声后,门又被下人关上。
“你来找孤,有什么事?”元承不看桌上的东西,扶着额头微微阖眼,瞧也不瞧许观。
“殿下自己心里清楚。”
许观也不多说,他站在摇晃的烛火前,挡住了光,倒是落得元承这边一片阴影了。
“你站在这里,也不当心这火烧到你的衣服上。”元承轻佻地略过许观的话,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那烛火。
许观动也不动,一点都不担心惹恼了这位主:“火小,引火烧不到身。”
“你这话有意思,怎么,这一点点火烧不到平阳君身上,平阳君就一点点都不忧心了?”元承咬重了“一点点”三个字,“若是孤把这火故意凑近了你,你便逃不掉了。”
“殿下,夜深露重,莫要再操劳。”
“许观。”
元承忽然收起不着调的语气,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许观。
“这时候来太子府,孤相信你不是想给孤说这些话的。”
“殿下,切忌操之过急。”
元承不知道从哪摸来的一块玉,握在手里把玩,不看许观,却是不离这块玉了。
“孤想做便做了,孤等得,有些人等不得,只是孤顺水推舟罢了。孤不相信你不知道那些人的想法。”
话是这样说的,他的语调又是漫不经心的,好像压根没把注意力放在许观身上。
“像那天夜里你来找孤一样,净会说一些让孤不愉快的话。”
许观沉默了,他的眼睛跟着元承手里把玩的动作看,半晌才开口道:“殿下和平阳君是一类人,但是元承和许观不是。”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元承是个死人,死人跟活人有什么好比的?你这个对比不作数,不作数。”他伸出食指在空中左右晃,下一刻,他起了身,掠过书案,走到许观跟前,把玉交给许观。
“你上次怎么说来着?说孤太狠心,会不幸福,但是呢,孤觉得,比起狠心,或许有一个词可以更清晰地形容孤。”元承笑着,把许观那片即将与火碰撞的衣角捻好。
远离了火苗,这片衣角便不会燃烧。
“割裂。”
元承凑近许观的耳畔,像是耳语般吐息。
话了,他拍了拍许观的肩,二人对视间,四周竟只听得见火苗的声音。许观静默无言,等着元承的下文。
“虽然元承是死人,和许观不能比,但是太子殿下可是活人,他和平阳君一样,是个割裂的人。”
“手染鲜血的人,怎么会,又怎么可能是单纯的人,许观,你明白的,不必再一次次试探孤了,孤不喜欢。”
许观笑了,手里被元承塞进去的玉还残留着温度,还没拿热,他就把它还了回去:“府里挂白事两个月,给足了乔家脸面,谁人也不会说什么了。今日王上召集众人进宫,让昭公子赶赴边境御敌,是个人都会觉得,这是在对昭公子打压,毕竟战事时间,可谁都说不准。”
“他若是早早就回来了,就是功劳一件,锦上添花,若是没有……那就是看自己命数了。”
“殿下想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