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归汣

2、集结宴

　　为了避免再出现来时的尴尬，吃过午饭后瓷干脆把脸一冷，把兜一揣，摆上了一副“生人勿近”的神情。美也没再去“招惹”瓷，同样双手一揣兜，落后瓷一个身位跟在瓷身后走着。英法两人跟在最后面，英把胳膊往法肩上一搭，偏头小声问道：“你看他俩，有没有觉得很搭。”
　　法小声回道：“在宿舍我就发现了，他俩有夫妻相，不是形似，而是神似，那刻在骨子里的优秀，再加上他俩现在摆出来的简直如出一辙的高冷，啧啧啧，不是一对可惜了~”
　　“那你觉得谁左谁右？”
　　“那肯定美左瓷右，难不成你又要磕对家？”
　　英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欠欠的说：“本来和你一样，你都这么说了，磕个瓷左也不是不行~”
　　话音一落，英向前跑去，法追了上去，嘴里喊着：“英吉利！你够了！”
　　瓷看着跑远的两人：“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美凑了过来：“要不咱俩也合群一点，演一下？”
　　“怎么演？”瓷疑惑的问道，美笑了笑，把胳膊搭在瓷的肩上……
　　“Honey~”
　　瓷一顿，随即也向着“落荒而逃”的美追了上去，怒道：
　　“美利坚！你也够了！”
　　两对人一前一后追逐着，一直追到宿舍门口，英法才停了下来。法气喘吁吁的扶着墙：“英吉利你要不要这么欠啊！”
　　英满眼笑意，语气里还带着一丝得意：“还是没我跑得快啊~瞧把你累的，终究还是比不过我啊~”
　　“你找死啊！瞧把你能耐的，要点脸行不？”法抬起脚踹向英，却被英灵活的躲开，英眼中笑意更胜：“你没听说过吗，‘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此时，美和瓷也到了，美一个急刹，停在了宿舍门口，瓷看见美急刹后也跟着急刹，但由于追得太紧，没等停稳就和美撞在了一起。
　　又来……真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突然停下脚步的……
　　美被瓷撞了一个趔趄，但却及时稳住身形，转身扶住了差点摔倒的瓷，瓷一抬头，对上的就是某个金毛的略微带点笑意的蓝眸。
　　“Honey，你这算不算是投怀送抱？~”
　　真想给他一巴掌……
　　瓷推开了美：“你一个大男生能不能不要那么恶心，谁是你‘honey’，我好歹学过英语！”
　　“那我好歹还扶了你一把……别这么绝情嘛，以后都是朋友。”
　　“你管朋友叫‘honey’？别逼我说脏字。”
　　闷闷不乐的应了一声，美掏出钥匙开始开宿舍房门。话说自己怎么会这么沮丧，不应该啊……这不像是自己平常的风格啊，不对，平时在学校自己压根没有这么注意过一个人吧……
　　因为心不在焉的缘故，美握着钥匙开了半天锁，终于，随着“咔哒”一声，美才把房门开开。一开门，法就三步并作两步迅速冲了进去，爬上了自己的床铺，往上一躺，嘴里还不忘发出一声感叹：“好吃不过饺子，舒服不过倒着~”
　　英坐在床上，看着对面毫无形象伸着懒腰的法，嘲笑了一句：“吃了睡，睡了吃，你是猪啊？”一听这话，法立马不乐意了，坐起来喊道：“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猪！”英也不怒，笑道：“那这么说，你这是变相承认了‘自己是猪’这个既定事实咯~My dear~”法气不过，比了一个鄙视的手势，然后一把拉过床帘，与世隔绝。
　　美靠着梯子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俩人的“友好日常”，先前的一丝不好的心情早就烟消云散，被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又看看对面正坐在书桌前对此无动于衷，专心致志的看教辅资料的瓷，走上前抽出了那本书：“没必要这么卷吧~大学霸，咱们聊聊晚饭吃什么呗，今天第一次见，不得整个‘集结宴’啊？”
　　瓷正要发火，但转念一想：也是，反正卷了一个假期了，也不差这一天，随他吧，开学卷死你们。
　　想到这，瓷也没有过多计较，一把抢回自己的教辅资料，放到小书架上，扭过头向三人问道：“吃什么大家一起定，可以多订点，多尝点口味。”一听要“开会”讨论吃什么，法也拉开了床帘：“点一些自己那边的特色再点一份中餐和一份西餐，怎么样？”
　　“行，那我要杯红茶。”
　　“我要跟法棍。”
　　“我来杯冰美式。”
　　“那……我来根糖葫芦。”
　　嗯，因为糖葫芦便宜，而且附近就有一家。
　　西餐很快就选出来了，点的肯德基，普遍而且味道也不错。至于中餐……
　　“瓷，你那里都有什么比较经典的菜？说来听听。”法问道。瓷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
　　“地三鲜，麻辣香锅，宫保鸡丁，东坡肉，梅菜扣肉，北京烤鸭，鱼香肉丝，水煮鱼，西湖醋鱼，佛跳墙，葱油拌面……”
　　“停停停！”英急忙叫停，打断了瓷的“施法”，“太多菜了吧这也，听得我头大。”
　　法想了想：“这样，咱们以后一个月聚一次，一年12个月，三年就是36个月，每个月都尝一个省级行政区的特色，怎么算的吃的完。”
　　美一拍桌子，喊道：“莫非你是天才？！”法得意的说：“那是，我一直很聪明的好吧，不过难得你夸一次人啊。”
　　英一锤定音：“那今天从北京的特色吃起吧。”
　　到了晚上，四人围坐在一张桌子前，几人又各从学校小卖部买了瓶饮料。瓷随手拿了瓶茶兀，英拿了瓶红茶说要尝尝别的地区的茶，法拿了瓶果汁，美拿了瓶汽水。桌子上最显眼的菜非最中间的北京烤鸭莫属了，先不说味道怎么样，光是看着都比中午学校食堂做的黑暗料理更有食欲。
　　四人很有默契的先给自己的玻璃杯中倒满了纯净水，瓷率先举杯，开口说道：“今天咱们以水代酒，敬青春，敬相遇，敬彼此，敬自己。”
　　美也举起杯，有模有样的学着瓷说了一句：“相遇高一，相证朝夕。”法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还会说敬酒词，说的还不错，”说着，法也想好了怎么说，“相遇，互利。”接着，法看向英，英会意，接出了下一句：
　　“共赢，青春。”
　　随着“叮”的一声脆响，玻璃杯碰在了一起，这是个新的开始，四人友谊的开始，也许对于美和瓷两人来说，还有另一种意义。
　　四人将杯中水一饮而尽，瓷看着坐在对面的美，难得的第一次开口打趣道：“别说，美，这水还真让你喝出了酒的感觉。干杯干的挺利落嘛。”
　　美本来想怼的，一听开口是瓷，瞬间就把到嘴边的那句“难不成还一口一口抿着喝啊，这水能品出什么味？”给咽了回去。见美没有回怼，英法两人相视一笑，法起哄道：“难得某位杠精不怼人了啊~这咋对瓷这么特殊呢~”
　　“嘚，咱俩谁也说不了谁，我是杠精，你就不是了？”
　　欢笑中，时间飞速流逝，直到临近熄灯时间，几人才结束了这场“集结宴”。
　　躺在床上，英法很快就睡着了，然而美和瓷却迟迟睡不着，两人任由思绪发散……
　　今天还真是有趣呢，也许……在初中没能找到的值得深交的朋友，真的就在高中等着自己呢。据说新纪一高班号学号寝室号数字越小成绩越好，床上的名牌上面都写了名字和学号，自己是二号，而美，是一号……有意思。
　　啧……听说今年中考省排名前三十都被招进来了，英和法他俩学号竟然是三号和四号，瓷是二号……瓷的分数竟然比他俩还高！有意思……长的也不错，自律，冷静，忽冷忽热，还给人一种处事不惊的感觉，虽然还没有真正经历什么来证实这一点……我们还真有点像呢。
　　第二天早上，一阵尖锐刺耳的哨声划破宁静，吵醒了一寝中还在睡梦中的三位少年，当然，瓷例外。
　　美吓得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嘴上还不忘骂骂咧咧：“F**k，有病啊大早上的吹哨！这才几点啊！对了，谁听见刚才门外的人喊了啥？”
　　瓷放下书，站了起来，简单收拾了一下书桌，边穿鞋边说道：“那人说十分钟整理内务，楼下集合，不用洗漱。”
　　法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边换衣服边抱怨着：“真的服了这才几点啊……”瓷已经换好了鞋，在门口催促道：“都别磨蹭了，快点吧，五点四十五吹的哨，现在已经过去五分钟了！”
　　直到第九分钟，四人才匆匆来到大厅，排在队伍后面，瓷打量着周围的同学，不出意外，站在这个方阵里的人以后都将是自己的同学。站在第一个的男生十分扎眼，在众人之中站的笔直，衣服也算是整齐，完全看不出刚起床的样子，至于身高更是比旁边的男生高了半个头。
　　收回打量的目光，此时一班方阵已经堪堪来了二十人，就在瓷以为还得再等一会时，不料副教官却直接对总教官说道：“报告！高一一班应到二十人，实到二十人，无缺席人员，集合完毕，请指示！”
　　什么？二十个人就集合完了？班额这么少的吗？原来新纪一高之所以难考，不仅仅在于超高的分数线，还因为招的人少啊……不过也好，“宁缺毋滥”，这样更方便老师教学，能更方便的照顾到每个学生，难怪新纪出来的学生高考分数线就没有下去过。
　　瓷正想着，突然胳膊被人一拽，顿时瓷坐在了地上，偏头一看，是美利坚。没等瓷问，美就先开口解释了：
　　“别误会，刚刚教官让咱们坐下，我看你好像没在听……嗯，就顺手拽了一下你让你坐下，没摔疼你吧。”
　　注意到美眼中的真挚和周围已经坐下的同学们，瓷自然是相信了这一说法。心中的疑问被打消，瓷看美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感激。
　　不得不承认，美平时看起来欠欠的，但这个举动着实让美在瓷心中的形象有所改善。之前在初中，由于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再加上平时在班里一直在闷头刷题不经常和同学交往，瓷在班级里的人际关系也就那样，所以出了一些小尴尬也从来不会有人去帮忙解围。虽说瓷也不太在意，但是美这次的举动却真的有些打动他了，美与其说是帮他解围，不如说是直接帮他避免了一次尴尬。
　　没看出来，这家伙还有点情商呢。
　　低声说了句“谢谢”，瓷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正在讲话的教官身上，美注意到这次瓷没有再甩开自己拽着他的手，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丝欣喜。
　　上午的军训其实没什么意思，练了站军姿和齐步走，教了叠豆腐块后又是各种领导讲话，但是，这其中也不乏好消息……
　　“上午领导讲话时说什么来着？！新纪的军训一直都是训练加实战混合的教学模式！这么说就相当于边玩边学喽~”
　　中午午休时间，法坐在床上兴高采烈的说着，英笑了笑，说道：“好像还有真人CS对抗赛呢，你可别掉链子，举白旗昂~”
　　“英吉利你再特么辱法！”
　　顿时……宿舍再一次陷入了鸡飞狗跳的状态。就在这时，宿舍门铃被按响了。
　　美打开门，发现是上午集合时站在第一位的那个人。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后，靠着墙打量着这位新同学。那人放下了一个袋子后，自我介绍道：
　　“你们好，我叫俄罗斯，学号五号，听说一寝的都是学霸们，特来交个朋友。那个袋子里是给大家的见面礼，以示诚意。”
　　瓷站了起来，伸出手：“幸会，俄，我叫瓷。”
　　见有人打了头，剩下的三人也纷纷报上自己的名字。
　　“幸会，我叫美利坚。”
　　“幸会，我叫英吉利。”
　　“幸会，我叫法兰西。”
　　俄一一与四人的手相握，美笑道：“这下好啦，前五都互相认识了，我想这里值得我们深交的朋友也就这些了，这还没正式开学，小团体就被咱整上了。”
　　瓷问道：“既然和俄交了朋友，那每月一次的聚会……？”
　　法回答道：“那肯定带着他了，有谁不同意吗？”
　　没人发表不同看法。
　　英说道：“欢迎你加入，俄，以后在各方面都多多互相帮助啊。”
　　“我们的目标是——”
　　“共赢，青春。”
　　俄笑了笑：“好，共赢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