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如履薄冰的你》玖卿musa

4、会议

　　我怕她的体质太弱会撑不住，于是用自己的精气给她疗伤。
　　人类在被吸血后会失去那段记忆，但吸血鬼猎人不会，他们拥有特殊的血清，吸血鬼一旦过量吸食了他们的血液就会依赖上瘾。
　　等到夕阳的余晖映照在小窗前，林思弦睁开了眼。
　　“老师，您醒了。”我急忙上前查看她的情况。伤口已经愈合了，连带着刚才的血迹也被我清理干净，至于被撕坏的衣服，我只好处理掉了，给她换上了一件新的。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扶着额头，眉心蹙起。
　　“刚才您晕过去了，我就暂时把您安置在这里……”我只好编了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可能是因为不小心勾到了，您的衣服破了，所以我就给您换了一件新的。”
　　“是这样吗？”她转过头，说的话直击我的痛点。
　　我心虚了，但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是的，您回去以后好好休息吧。”
　　“唉，好吧，麻烦你了。”她艰难地起身，临走时不忘回头看了我一眼。她的脚步声很轻，也可以说是没有脚步声，像是在踩一团棉花。
　　直觉告诉我，她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也许深入下去还会给我带来麻烦。但好奇心驱使我克服了恐惧，想要更进一步。
　　之后的日子没有再发生什么大事，亦如从前。
　　“叶曦雨，你为什么要旷课？”午自习的时间，林老师主动邀请我去她的办公室。她让我坐在她对面，眼神真挚地看向我。
　　“因为……我挺讨厌这样的生活。”我毫不掩饰地回答道。
　　“有时候我们别无选择，你要学着适应，懂吗？”她语重心长地说道，宛若一位饱经沧桑的老者。
　　“那么，老师，您几岁了？”我鼓起勇气问道。
　　“23，有什么问题吗？”她对我刚才问的问题感到疑惑。
　　“是啊，您现在23岁，也没有经历过很多事。”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如果你一辈子重复着做一件事，还看不到结果，难道不会觉得无趣吗？”
　　“我现在不也是在工作吗？工作也是长期的过程，学生学习也是一样的。”她伸手抚过我的肩，“所以尽管再难受，也要苦中作乐才是啊。”
　　“可是，如果让你经受上百次的轮回，让你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所爱的事物悄悄离去，不会痛苦吗？”我自嘲地笑了笑，“老师，您还年轻，不应该这样服从式地生活。”
　　她许是被我的这番话震惊到了，久久不能回神。
　　“如果累了，就离开这里，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做自己想做的事。人的一辈子还很长，哪怕无法预知结果，也要勇敢地尝试。”我抬起头，郑重地望着她。
　　“你真的很不一样呢。”她展露笑颜，“明明是这么小的年纪，却比我还要成熟。”
　　“老师，我不是小孩子，也请您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我凑近她的脸颊，“还有，我会尽量做到少旷课的。”
　　“好，谢谢你。”
　　自那以后，除了一直不缺席的国语课，其他科目我也尽量做到了按时上课。
　　夜晚，皎洁的满月告诉我，血族发布了召集令，要求所有高层成员到达指定的会场参加十五年一次的会议。
　　只是，这次会议与上次的间隔只有十年。
　　虽说我不像那些活了几千岁的老家伙们那样懂谋略，但天生高贵的血统让我能在这里拥有一席之地。打从出生起，就站在了别人梦寐以求的位置。
　　我的本名是安拉提.莫.伊斯维黛尔，因为生活在人类社会，所以改变了很多次姓名，叶曦雨只是其中之一。
　　与我们敌对的吸血鬼猎人家族分布广泛，有时，几个家族会联合起来共同围剿吸血鬼。其中最强的三大家族是法兰西的维特家族、中国的弑灵派和德意志的克勒森家族。
　　先前我在德国遇见的那个猎人便是克勒森家族的成员，他们擅长制造药物，特别是那种可以令吸血鬼痛不欲生的。
　　只能说我那时运气好，要不然自己一定活不到今天。
　　对于西方的猎人我了解得很透彻，因为他们做事大张旗鼓，生怕我们不知道。只是在中国，弑灵派的成员一般会伪装成普通的群众，在暗处伏击。
　　我大概可以猜到，这次的高层会议也许就是关于如何应对弑灵派的。
　　来到特定的写字楼，我凑到一个招待员的耳边说密语。过后，他带领我穿过了电梯井。
　　这里尘土飞扬，还伴随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脚步声回荡，空灵，阴寒。
　　招待员抬起手腕，向右扭动。一缕微光发散开来，短暂地驱走了我的不安。他朝四周看了看，确定好位置，按下墙面砌着的机关，轻微的震荡后，眼前豁然开朗。
　　高挂的水晶灯随着地下的气流微微晃动，不时地发出清脆响声。整齐排开的高脚杯，一尘不染的台面与方才的景象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踏上洁净的大理石砖，我动作熟练地脱下身上廉价的校服外套，走到一旁的更衣间换上正装。
　　这里还只是招待大厅，真正的会议室在更里面。按照以往的习惯，我换好衣服后，便走向台面倒上满满一杯鲜血。
　　这上品的来自少女的鲜血仿佛透着生命的气息，可我却觉得它太过甜腻了。确是对不上自己的胃口。
　　“安拉提大人，会议已经开始了。”一旁穿着燕尾服的招待员朝我深深地鞠躬，并且彬彬有礼地递给我一张手帕。
　　“嗯。”我停留了几秒钟后便去了会议室。可能是平时喜欢穿学生装的缘故，今天突然间穿上紧身的礼服有些不适应。
　　“抱歉，我来迟了。”我面无表情地走向属于自己的位置。
　　“安拉提，你还是和十年前一样。”坐在主位上的首领并没有给我好眼色。
　　“首领，这不重要。”坐在首领右边的德里克斯公爵说道。他是首领的左膀右臂，曾经有向我求过婚。
　　“罢了，言归正传，”首领的表情变得更为凝重，“如今血族伤亡惨重，皆是拜弑灵派所赐，然而弑灵派行踪不定，善于伪装，这对于我们来说有极大的隐患。”
　　“众位有所不知，”另一位元老说道，“在一千三百年前曾在亚欧大陆爆发过一场属于血族的灾难：来自天堂的圣光被各地的猎人们联合引入人间，导致大陆之上的族人们无一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