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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竹鼠芭蕉 ...

  •   先前寻树藤时,付蔷就注意到了几棵棕榈树,不远,溪边就有挺多,回来时可以顺路扯掉。

      至于茅草、芭蕉,多生长在背风坡阴凉地,正好她今天打算去昨天朱胜提到的那片竹林,指不定能在附近碰上。

      朱胜在前头领路,带着人往那片竹林走。

      只半小时的功夫,两人过了两道沟子,果真见到了他所说的竹林,规格还不小,足足有一面山。

      这里的圆竹生得也不错,修直笔挺,繁枝茂叶宛若娉婷华盖兜面覆下,风甫一过,便摇曳出一派翠生生的光景,煞是丽人。

      竹林之下遍地山笋,一竖竖青绿自斑斓的褐棕中破开,大有一股直插青云之势。

      竹林边上则长着丛生的矮竹,其间也冒了一茬茬细长青黄的边笋出来,笋衣逶迤在软呢的落木上,活脱一副深闺出阁的娇嫩模样。

      只不过他们来得晚,两面的笋当真如朱胜所说,几近有人的大股那么高了。除非饥不择食,不然没人会想吃几近成竹的笋。

      再往右上方眺,对面矮山头的斜坡上正好有一株三人高的芭蕉树。
      叶子多是墨绿色,叠了一层又一层,已经老成,可以独当一面。
      尖儿上则缀了两串黄澄澄的果子,小长条儿,却又肥润得跟生了大胖肚腩似的,这是芭蕉。

      付蔷远远瞧见了,跃跃欲试,但她得先将这头处理好。

      地上除去几截粗竹的新鲜断面,十来根掐去头的嫩笋,其余惹人注目的就是各大小、各形状的孔洞了。

      这些孔洞之中有不少废弃的,洞口大开,但也有两三个洞口堆垒着泥土,甚至还有一个洞口倒插了一小把青翠细竹,应该是这一两日竹鼠拖进去的。

      既然来都来了,不劫它一趟属实不是付蔷的风格。

      两人一拍即合,分了任务。

      那边,由朱胜拿刀,走远些砍竹子。这边,由付蔷张罗抓竹鼠的事。

      对比一番,付蔷挑了那个最新鲜的洞穴,先将竹子抽走,土层拨开,果然从里面掘出了一大堆青黄失水的竹纤维,和零散几粒粪便来。

      上手捻了捻那小拇指粗的粪便,付蔷推测里头的竹鼠约莫着三斤往上。

      再往下扒拉,一个洞口的雏形便显现出来。

      此时,动静就不宜过大了,免得让鼠受了惊,事情更加难办。

      付蔷顺手折了根竹子,伏身将耳朵凑近了洞口,一边用石头对着竹节又是剐蹭又是敲击,模拟出洞外有同类咬竹子的声音,另一边则屏气听洞内的细微动静。

      果不其然,洞内浅浅地传来回应。仔细听,可以分辨出竹鼠咬竹子的磨牙声,混着几声细细的吱叫,不远,大概也就一米不到。

      心下估摸出竹鼠离洞口的距离,付蔷先掰了块大石头将洞口堵住,防止它半路逃走,又逡巡一遭找到它的后门,也拿石头堵死了。

      这里的泥土下脚松软,又没参杂什么砾石,付蔷便过去找远处坡头上的朱胜帮忙削了个楔形木桩,带回来,埋进离洞口二三十厘米处。

      做完这些后,再打开封住的洞口,继续模拟竹鼠的动静。

      待洞里的那只,果真按捺不住好奇心来到洞口附近查看时,躲一旁的付蔷突然发力,将提前备好的木桩敲入地底,彻底断了它的退路。

      竹鼠一下子进退两难,没了招数,急得身子在原地旋磨,一边板着两颗黄澄澄的大门牙唬人。

      付蔷心笑它这是无计可施。既然已经是条砧板上待宰的鱼,绝无转圜的余地,不如早死早超生,下辈子投个好胎。

      她便趁其抻脖子发难时,眼快手准,用带活结的绳头套住它的脖子,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力向外拉扯。

      但这只山鼠肥头大耳,力气大得惊人,脾气也是顶的倔,愣是缩脖子往里退。

      付蔷单只手揪它总觉得不受用,于是,干脆瞅准了时机,另一只手飞地过去扯它后脖颈的绳儿,两手并用,像拔萝卜般将其拔出。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这只山鼠还是嫩了点。

      付蔷掂量掂量手中的肥鼠,估摸着得有个四五斤,沉甸甸的,皮实膘肥,一边,拿撬棍打晕了,防止它急得啃人,再多受一轮罪,死状更惨。

      要说这游戏方好歹做了回人,挑这个季节流放他们。

      山里食物多,动物们可劲儿长膘。昨天吃的那只鸡也是,那么大一块脂肪肥得都可以拿来炼油,但付蔷嫌这鸡油保存麻烦,也就作罢。

      不过,这个季节倒也有坏处显现出来。动物活泛了毕竟不好,容易短兵相接,就怕得闹个一方不死不休才能下场。

      所以,有时候还是得向低一等的动物加紧尾巴做人。

      付蔷这边喜获丰收,遥遥地见到朱胜在那边扥紧捆竹子的藤条,目测也快了,便在坡下悠悠地等他下来,就不劳烦那几步路的脚程了。

      两三分钟的功夫,两人交头汇合。一人肩上扛一摞竹,一人左手掂一肥鼠,齐齐往那芭蕉树的坡头横腰赶去。

      这是个小陡坡,坡面上灌木稀稀疏疏,多半是膝盖那么高,再高点就挨到人的腰,算得上很好行经。

      两人先将东西放半道安置妥当,空出两手,一会儿功夫就爬了上去。

      此刻,天边翻涌着像羽毛一般的积卷云,正对面则挂了一轮太阳,像颗橙色的鸭蛋黄,镶了一圈淡淡的白边。

      付蔷站在高大的芭蕉树下仰望,越发觉得这树生得蓊郁,足足有十来片叶面,全积在顶上,一半沐浴在光里,一半身处晦暗。

      她掏出刀,对准那大腿粗的茎,挨上去抵住。

      锃亮的刀面倒映出根部连簇的新生芭蕉儿,小小的一株,紧挨着母株,汲取养分。

      付蔷看了它们一眼,手上不留余地地加重力度,来回割锯。

      不消半刻钟,芭蕉树便如同巨人失足般,向后轰然倒塌下去。

      付蔷踩在它的尸体上向往光走去,站在它顶端,割下了芭蕉和叶子,最后擢筋剥肤,摘出内里柔软白净的芭蕉芯,给它肢解了个干净。

      收好战利品,付蔷站在坡上往四周看。芭蕉叶柔软脆弱,要是在山沟子里绊,相信不消几道的功夫,就能将其蹂躏得体无完肤,防水性大打折扣。

      所以,这路线得好好规划规划。

      付蔷想了想,坡下有条干涸的溪,兴许可以沿着溪道走,说不定能撞见茅草。

      决定好后,两人回去拾起暂搁的竹子竹鼠,拣了矮木少的路仔细地往下走去,唯恐锋利的植桠划烂了芭蕉扇叶。

      没想到,这步步谨慎的功夫果真没有白白花费。这七八片芭蕉叶竟都全须全尾地捱到了溪道上。

      付蔷放宽了心。

      这会儿路好走多了,叶子被划破的风险也跟着小了大半,至少比前头在树丛子里磕绊要松快。

      而且,这溪道两边上倒伏了大片一人高的枯黄茅草,简直是打了瞌睡送枕头。

      但现下无论如何是空不出第三只手,再抱一摞子茅草了,只能先将眼下的东西放回营地,再折返回来割。

      两人沿着这溪道一路向下走着,期间注意避让向外滋生的茅草尖。

      通过了一人高的茅草堆,视线就豁然开朗了。

      面前,两人有两条路可选。

      一是继续沿着溪道下去,一直到河边,然后迂回抵达营地。
      选这条路的好处是,他们能顺道采些盐酸果和其他可食用的野菜,扩充食谱。

      二是中途横插进乔木林里,按原路返回。好处是能顺路摘些棕榈叶,道路更近。

      付蔷想了想,继续沿着这溪道走也未尝不可。择日不如撞日,今儿正好将周边都转一遭,心下有个数。

      于是,两人花了一刻钟赶到了河边。

      然而一到此地,面前的场景可令付蔷直了眼。

      才一晚上的功夫,这河水的水位……竟然飞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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