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萧稷 ...
-
魏清远这一觉睡得十分安稳,就连萧景安起床去早朝都没能吵醒他,等他再醒来时早已日上三竿。
他趴在贵妃椅上,看了眼那早已不再冒烟的香炉,有些不解。
这安神香这么猛,连灵魂体的他都遭殃了?!
魏清远摇摇头,又赖了会床,考虑到身负重任才一个轱辘起身了。
他先是在寝殿里晃了一圈,没瞧见萧景安的人影,料想他是去上朝了,于是脚一拐出门去了。
昨日被萧景安如今的状态吓了一跳,导致他一时间没顾得上任务来。
今日醒来,思考良久,魏清远决定先去尚食局看看,毕竟是入口的东西,还是要亲眼去瞧瞧,只是这宫里的路四通八达,他绕了许久竟走到了御花园。
魏清远在园子里转悠了半天也没找到出去的路,正苦恼中,就听前方有人道:“殿下,太子殿下,您等等奴才。”
太子?!
魏清远一惊,萧景安病成这样,还能娶妻生子?!
他一定神,倒是不走了,站在原地非要看看这太子是何方神圣。
那脚步声由远及近,不多时一个粉雕玉琢的俊美少年进入视野内。
那少年蹙着眉,脚底生风走的飞快,跟在一旁的小太监迈着小碎步一路追,这大冷的天硬生生憋出一身的汗。
魏清远看着这主仆二人从自己身边走过,心底的疑惑不减反增。
这少年看着约莫十一二岁,饶是萧景安再怎么厉害也生不出这么大一孩子,可是这孩子的眉宇间确实有几分萧景安当年的影子。
魏清远犹豫半响,还是决定跟上去看看。
少年目的明确,一路奔着后宫就去了,魏清远跟着七拐八绕地飘了好一会,然后才在一处宫门前停下。
他一抬头,好家伙,没匾额,也不知是个什么地界。
他压下心中的疑惑,看着那少年在门前站定,正欲抬手敲门,不知又在顾及着什么,犹豫一瞬还是退了半步,让身边的小太监上前敲门。
伴随“咚、咚、咚”的敲门声,宫门缓缓打开,一个老嬷嬷走了出来,方一见到门口站着的人,眉眼都舒展开来,十分高兴地叫道:“殿下!”
而后一边邀人进门,一边对着里屋唤道:“娘娘,是太子殿下来看您了。”
魏清远也跟着飘了进去。
这宫中和它的大门一样处处透露着一股枯败的味道,伺候的人也尽是些上了年纪的宫人。
听见外间的动静,那层用来遮挡寒风的厚帘幕被挑开,魏清远顺势看了眼走出来的人。
那人穿了身灰扑扑的冬衣,头上带着抹额,两鬓的白发和眼角的细纹都在昭示着她年华已逝。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魏清远一惊。
这是不是先帝继后,萧景安大哥他妈,独孤嘉吗。
少年对着独孤嘉行了个礼,“稷儿听闻祖母身体抱恙,特来探望。”
稷儿?!
魏清远再惊。
他猛地扭头看向那少年人,细细琢磨一番,终于发现那股让他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了。
他见过他,在有一年的宫宴上,他的父亲牵着他到萧景安面前问过礼。
记忆回笼,魏清远知道萧景安立的这个太子是谁了。
是萧景安他大哥废太子萧钰的长子,萧稷。
可是,他不是死了吗?!
卧槽!
魏清远脱口而出一句国粹,视线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转了好几遍,萧景安这是闷声干大事还是嫌自己活的太久了,独孤嘉没死,萧稷也没死。
他头一次痛恨自己死的太早。
但不妨碍他心中警铃大作,要说这皇宫中最有嫌疑之人,自然非这两人莫属了。
“无事,不过是冬日里着了凉,有些头疼脑热罢了,太子不必特意跑一趟。”独孤嘉神情平淡,不像伺候的嬷嬷那般喜悦,听这话多半不赞成太子跑来看她。
说完她任由老嬷嬷将自己搀扶进屋,却也没有将人赶走。
萧稷连忙跟上,魏清远也连忙跟上。
屋里烧着地龙,燃着熏香,一进屋丝丝暖意争相恐后地涌来,让人莫明安心。
这里比萧景安那屋暖和不少,魏清远对此很满意,他大马金刀地往椅子上一坐,头倚着靠背,准备听听这对祖孙两要聊些什么。
可他没料到,这祖孙两是比萧景安还无趣的主,两人面对面品了好久的茶,他才听独孤嘉道:“卫太傅是建宁二年的状元,同先前那些太傅都不一样,你跟着太傅要好好学。”
末了又问了几个学业上的问题,才话头一转道:“今日进宫可去看过你父皇了?”
父皇?
魏清远随即反应过来,这说的应该是萧景安。
“还未,孙子来时父皇还未下早朝。”萧稷如实答道。
“嗯。”独孤嘉喝了口茶,看向屋外,“现下早朝该是散了,去请个安吧。”
这是明晃晃的逐客令了。
萧稷动了动嘴,像是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规矩的行了个礼,“是。”
魏清远冷眼旁观着,有些不可思议,他记着以前独孤嘉对这个孙子是十分疼爱的,可如今对他的态度却有些冷淡。
不过转念一想,他也明白过来。
如今萧稷是萧景安名义上的儿子,独孤嘉估计是觉着自己对萧稷冷淡些,萧景安便能安心些。
但魏清远觉得完全没必要,以他对萧景安的了解,如果他想动萧稷,那萧稷就不可能活到今天,所以,萧稷到底为什么还活着啊!!!
魏清远是抓耳捞腮都没能想明白这事,偏偏系统现在召唤不出来。
他尾随萧稷出了慈宁宫,听着萧稷对照顾独孤嘉的宫人们再三叮嘱后,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殿下,我们不去太极殿了吗?”
跟在萧稷身边的小太监看着自己主子往宫门的方向去了,不解地问道。
萧稷停下步伐,看着眼前漫长的宫道,不知想到什么,他道:“不去了。”
——————
萧景安称帝已有三年,可他的生母崔氏如今还顶着废后的名头,一批官员提议追封,另一批又因着先帝的态度据理力争,一时间吵的不可开交,对此萧景安一言未发,由着他们争吵,见时间坐够了起身便走。
只是无端提起旧人,还是让他有些烦躁,萧景安粗暴地揉着眉心,视线移动间看到路中央站着个人。
那人穿了一身青色的锦袍,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许是听见动静,扭头看向萧景安,随即那好看的眉毛便皱到一起。
看那人嘴唇轻启,他好像都能听到他说:“殿下,你怎么才来,在不快点就赶不上牡丹楼的新菜品了。”
一如往昔
但是一眨眼,那身影又消失的干干净净,就如昨夜一般。
“魏清远。”萧景安低声叫道,想起昨夜恍惚间见道的那抹身影,觉得自己可能疯的越发厉害了。
魏清远可不知道自己差点掉马,他本意是想跟着萧稷去瞧一瞧太子府的,结果发现自己居然无法离开皇宫,无奈之下只能像迷途的羔羊一般在宫里瞎晃悠。
他正纠结去尚食局是该向右还是向左,就看见萧景安的御驾浩浩荡荡地向这边来了。
当即他眉头一皱,风风火火地飘到萧景安面前,手一指便开口道:“好啊你个萧景安,你大哥活着的时候你和他斗得你死我活的,如今人死了你到圣父心发作,居然立了他儿子做太子,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我就不该管你,就该让你被毒死,让你感受一下花儿什么那样红!”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偏偏萧景安啥也听不见,魏清远双手一抱,感觉自己乳腺都要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