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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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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酸背痛的后果是他也没什么心思去逮野鹅了,只能躺在床上,侧过头看祁成轩写符。
仝山派穷得叮当响,自然不可能一人一间,其他弟子都是五六个人共处一室,他和祁成轩稍微好一点,两个人住一间,也好互相照应。
就是因为穷得叮当响,祁成轩才会在这里画符,毕竟南山的仙草也不是天天有,向周围乡镇兜售没什么大作用的平安符就是主要收入了,他爹是没什么指望,只能压榨一下仝山派之光,唯一的希望了,上山的弟子还得交点干粮当学费,也算独一门了。
他闲着没事,话本也是翻烂了的陈年旧物,他并不想再看,便支起身子,朝祁成轩道:“大师兄,你说我要不要去南山跟着炎牙修行啊?”
祁成轩停住笔,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答道:“能得到炎长老的指点机会难得,不过还是看你自己决定,我只是觉得......他或许并没有看上去这么简单,你自己小心。”
“啊?或许是因为我是那种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呢!只是没觉醒而已,得到那种绝境之中才会激发,或许拜了个师父后也会这样。”他越想越远,想到以后叱咤风云的时候,已经忍不住歪了嘴角。
以卢翎寒现在的资质,筑基都还没有,结丹更是遥遥无期。一提到炎牙,祁成轩就心神不宁,他总觉得炎牙对卢翎寒另有企图,可他又抓不住什么把柄,只能干着急,且无能为力。听见卢翎寒其实也向往,他心中再堵得慌,也只能留下一个浅淡的“随你”。
他心中乱得很,笔下也跟着乱,都不知道自己在画什么了。
卢翎寒翻身下了床,一下子扑到了他面前,祁成轩来不及收拾,那张画错的符就到了卢翎寒手上。
他紧张兮兮地看着卢翎寒,生怕他看出什么,然而卢翎寒却是将符一扬,笑弯了眼:“哦,我知道了,大师兄你也想去。”
祁成轩松了口气,但随之而来的还有浓浓的失落感,他低下头,继续画符:“没有的事。”
他这番表现,在卢翎寒眼里就是默认了。
他顿时更乐了,甚至拍了拍祁成轩的肩,一幅大哥的语气:“没事的,大师兄,等我和炎牙混熟了,我就让他也教教你,或者我教你也可以。”
祁成轩见他兴致勃勃,也不好再说什么,这下算真的默认了。
南山是整个仝山派灵气最充足的地方了,似乎一年四季都是春天,上面的那个小院并没有固定的人住,他想去看个新奇他爹都不准。现在好了,直接算送给人家了。
虽然明面上是不准,但是卢翎寒私底下还是来这里打过好几次滚了,也算熟客了。
一月不见,被他捋了一遍的地方又长了新芽,可惜还太小,没法挖出去换钱。他只好暂时放过这棵仙草,祸害了一下旁边的黄花。大师兄爱好高雅一些,这些带回去给他插瓶,他应该会喜欢吧?之前的他就很喜欢。
他一路祸害着过来,几十分钟的路程走了一个时辰,等回去了肯定就错过饭点了。卢翎寒看了一眼林中小径尽头露出的屋檐,有些犹豫不决,干脆明天再来?
退堂鼓一旦敲响,就响个不停,他刚一转过身准备原路返回,就看见面前站了一个人,吓他一跳。
炎牙从他进入南山开始就注视着他了,没想到都走到门口了人还想着回去,他这才等不及现了身。
卢翎寒手里拿着一捧五颜六色的小花,被突然出现的他吓到,一时间愣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炎牙看向他手中的花,也不问,直接取了过来:“这是给我的吗?谢谢。”
卢翎寒刚想说个不是,一见炎牙脸上的兽骨,又咽了回去。
炎牙拿了花,并不见得多喜欢,他绕了上来,朝小院走去:“过来吧。”
这下好了,退堂鼓是打不成了。卢翎寒两手空空,有些不自然,他搓了搓手,还是跟了上去。
小院不是什么洞府,只是普通的木屋,上了年纪,有些地方甚至被腐蚀烂掉了,卢翎寒曾经把它当做别致的鬼屋来探索。但是它现在看起来焕然一新,连长满青苔的地板都被擦拭过,但还是太过朴素,没什么装饰品,还有些阴凉,总体来说......还是鬼屋。
卢翎寒跟着炎牙穿过走廊,来到了里屋。
窗前的小几上,散落着不少书册和卷轴,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东西了,自然也没有花瓶了。
但是卢翎寒看见炎牙伸出手,凭空凝出一团水,他指尖一接触到水团,水瞬间凝结成了冰。炎牙将这个非正常形态的花瓶放到窗台上,将花束放了进去,偏过头看见卢翎寒惊讶的表情,唇角上扬:“想学吗?”
卢翎寒咽了咽口水,而后点了点头:“想。”
“那便,跟我来吧。”
天色已经晚了,可还是没有看见卢翎寒回来的影子。祁成轩站在入南山的石碑前犹豫不决。
还是掌门叫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
掌门远远地就看见他站这里了,也不知道在瞧什么,只能半打趣道:“你啊,祁家之前说来接你,你不去,说对修行不感兴趣,这下子,怎么又憧憬起来了?”
“我......”祁成轩刚想反驳什么,可话一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担心的另有其人,可他却不敢说出口,只能沉默。
掌门负手而立,看向进入南山的石板路,感叹道:“寒儿这是真的遇到贵人了,但愿他能有点出息吧。”
祁成轩却是低下头,看着手里的饭盒,他有些着急,也就不得已煞一下掌门的风景了:“弟子想着,师弟自早饭后便上山,这么久未曾下来,怕是早就饿了,想着给他送点吃的。”
掌门这才想起他和炎牙不用吃饭,他儿子还得吃饭呢,一时间也有些尴尬:“还是你心细。”
既然已经决定了,祁成轩干脆下定主意:“那弟子就先去了?”
掌门摆摆手:“去吧去吧。”
他遥望着祁成轩健步如飞,又拄着拐杖往回走,兴许炎牙能再多收一个也不错。
入了夜的南山有些阴森,可惜祁成轩心心念念的都是手里的盒饭可不能冷掉,并未在意这些。
他远远看见了小院别致的屋檐,心中一喜,可还没靠近,忽然一道劲风袭来,幸得他身手敏捷,带着盒饭躲过了。
南山没有什么人,连大型动物都很少,会是什么人袭击他呢?祁成轩站稳脚步,一抬头就看见了“罪魁祸首”。
炎牙站在石阶上,月光将他脸上的兽骨照得白亮,除此之外皆是阴影,祁成轩并不能判断他什么表情,只能耐住性子,问道:“敢问前辈为何袭击在下?”
炎牙偏了偏头,语气有些轻蔑:“我以为是什么贼人呢,原来是你。”
这敌意很明显,祁成轩皱了皱眉,但还是没有发作,他记得自己来这里是为了师弟:“不知道师弟在何处?他未下山,我担心他饿了,为他带了些盒饭。”
炎牙却是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拒绝道:“他不用你操心,你走吧。”
挑衅和疏远让祁成轩也有些按捺不住了,他抬起头直视炎牙:“前辈可是在针对我?”
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他还没到能质问炎牙的层次。就在他背脊发凉的时候,炎牙的一句话让他仿佛被泼了冷水。
“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