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一间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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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的变化总是如此之快，往往只是短短一瞬，便会天翻地覆。
不论什么人，经历过漫长的人生后，都或多或少会具备那种类似于看到天地逆转的不可思议的心情的时刻吧。
而现在，琴酒，就正处于这个时刻。
城市边缘的废弃工厂里，一群可疑的黑衣人于此处聚集，像极了犯罪组织的线下聚会。为首的银发男人此刻正握着一个老旧的通讯器，咬字缓慢，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胁意味。
他看着那个倒悬于天际的巨大物体，一字一顿地向电话另一头的人确认道：“你是说，这是你准备的陷阱？”
在不久的之前。
黑衣组织的人刚在预先说好的地点集合没多久，就发现他们被耍了。
首先是围绕新宿周边的封锁。
在知道安室透盘踞新宿，并且疑似与当地地下实力联合的前提下，琴酒当然不会傻到把所有人手一股脑地投进新宿内部，对方打着瓮中捉鳖的主意，他这边自然也可以里应外合；
然而，意外很快发生了。
预先准备的几个用于驻守新宿外部人员的据点被条子掀了出来，对方来势汹汹，眼看着就要被围剿，想方设法从包围圈的漏洞中逃窜出去，却发现他们都已经踏入了新宿地界。
并且，在发现这一点的同时，新宿警署展开了严密的交通管制，回到原来的部署状态已然不可能。
能掌握这些据点位置，并预先做好布置的，自然只能是安室透。
但是琴酒想不明白，以对方的身份，到底是怎么做到与警察联合的？除非——
他从一开始就是老鼠。
其次是集合地点的情报的泄露。
不需要过多的猜测，只要一个事先被准备在那里的、并且还有安室透的声音传出来的通讯器，大家就已经理解了一切。
安室透知道了他们预订的据点，而这种极为机密的位置情报，仅有今天来到这里的组织成员知道，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安室透是老鼠，甚至有办法和条子联合，而今天来处任务的人之中，起码还有一个是他的同伙。
而最后，就是现在色调骤然变为冰冷的黑白色的世界，和那个在天上飞着的，让人想不到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的莫名其妙的怪物。
另一头的男声嗓音清越，似乎是心情不错：“没错，琴酒。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大礼，还喜欢吗？”
琴酒：……
琴酒的大脑有点死机，连带着发现叛徒的愤怒都冷却了；
他看着天际那个超越了人类认知极限的怪物，人生中第一次，对一个人，对一句话，感到了无言以对。
“这他妈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基安蒂精准地说出了现场所有人的共同想法。
“魔女。”电话的另一头，那个那他们引到这莫名其妙的状况之中的那个混账叛徒说道，
“当然，你们没必要知道这是什么，只需要知道要是不打倒这玩意儿，所有人都会完蛋。”
天幕阴沉，雾霭厚重，狂风大作，而偏偏气压低迷，引人窒息。
此刻已经悬浮到东京都厅正上方的“魔女”，外形如同身穿歌剧服饰的女性，带着类似小丑的双尖帽子，惨白的面部之上涂成猩红色的嘴唇大张着，发出刺耳尖锐的笑声；
宽大的深蓝色裙摆之下没有双腿，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齿轮底盘，随着它的移动而缓缓转动；
明明没有任何凭依，它却完全无视了物理法则，毫无障碍地于在空中倒悬着；
它所过之处好比风暴过境。即便还没有做出什么正经的攻击举动，但光是移动时掀起的风暴，就能够摧毁它所途径的大半建筑，伴随着爆破般轰隆轰隆的响声和随之扬起的漫天烟尘，让人不禁联想到特摄大片之中哥斯拉过境的场景，光是看着就心惊肉跳。
恐惧。
面对不可战胜之物之时的直白恐惧不受控制地自他们的心底浮现。没人能理解这种恐怖，它的存在甚至超越了人们对于“恐惧”这一词语的理解的极限；
无法升起反抗的心思，毕竟真的有人会去幻想对抗地震、台风、山崩或者海啸吗？
不可能的吧，无论哪个正常人都能想到，至少在当今时代，这就不是人能做到的事；而他们所面临的情况，已经于以肉身对抗天灾无异。
恐惧源于何处？
——无法理解，不可战胜。
而现在，巧得很，他们二者皆占。
但是此刻，电话另一头的疯子说：“去打倒它，或者我们所有人死在这里，选一个吧。”
一时间所有人都想破口大骂，但那个不可名状的“东西”着实过于惊人，以至于没人能说得出话；
最后还是一向心直口快的基安蒂开口了。
她说：“你脑袋还正常吗？”
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是人能战胜的？他是疯了吗？
这样大的破坏力，距离地面超过300米，而且那个大小——那特么跟个星舰似的，估计正常子弹打上去都跟挠痒痒没两样吧？这他妈要怎么打！！
良久，琴酒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问：
“你搞出这么个东西，就是为了制作一个针对我们的‘陷阱’？”
这都不是小题大做能够形容的了。为了报复组织所以顺便毁灭世界？这人脑子究竟怎么长的，这是正常人类应该具备的思维吗？
不对，说到底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人类科技什么时候突飞猛进到能够制造出这种大杀器的地步了，他怎么不知道？
一片静默中，连呼吸声都近乎微不可闻。仅有少数几个人堪堪保持着平静，沉默地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安室透呵呵一声回复道：“怎么可能？我还真没有想到琴酒你会这么高看我，那怎么看都不是现在的人类能造出来的东西吧。”
那你为什么这么淡定啊？
琴酒终于冷静下来：“……你特意放任线人拍下你的照片，就是为了引我们过来，替你解决这个大麻烦？”
他不是没有想到这会是个陷阱，不是没想过安室透不可能坐着等死、必然有所准备，但出于震慑新宿周边的地头蛇组织的的需要，他还是选择了以身入局。
左右安室透再有能力也只有一个人，在正儿八经的的国际犯罪组织面前肯定是不够看的，他觉得所谓的陷阱最多也就是安室透联合这一片的黑色势力来围剿他们，除此之外也翻不出大的水花——
谁想的到他直接掀棋盘啊？
什么魔女，他这辈子活到三十岁，就没遇到过这种事！
安室透说：“终于反应过来了吗？不过事到如今已经晚了，你们除了迎战以外别无他选。
毕竟你们也看到了，新宿从刚才开始就已经被封锁了，如果你们对它放任不管，那么迟早也会波及到你们，到时候就大伙儿一起死吧。”
看见远处与魔女同步出现在天际的透明屏障的琴酒：“……”
安室透：“来都来了，干脆打完再走吧。武器我都为你准备好了，就在你们集合的那片区域的2~5号仓库，毕竟是保命的东西，别客气，随便用。”
被强买强卖的琴酒拿电话的手暴起青筋：“……”
呸！这哪来的地痞无赖！
警察呢，警察不管管吗？？？
top killer在一阵震耳欲聋的沉默之后，缓缓露出一个狞笑，丢下手机提枪欲走；
一瞬间所有人都隐隐感知到了琴酒的想法，于是瞬间手脚并用地扑上前去：
“大哥冷静！现在外面危险啊大哥！”
“波本还不能死啊琴酒，还指望着他给我们提供敌人的情报呢！”
“叫什么波本，叫安室透！琴酒啊，安室透既然敢给我们打电话，说明他现在藏得很深，以现在的情况我们很难找到他，不可以冲动行事啊！”
琴酒挨个拿枪指了他们的脑门，让他们统统滚蛋。也有些还算冷静的人扑过去接起手机，急急忙忙地向对面询问：
“你到底是怎么整出这么个东西来的？而且你确定你准备的那些武器对它有用吗？”
安室透：“事先说明，魔女的出现和我没关系，我只是事先知道它要出现而已。至于武器……说实在的，我也不清楚到底能不能起效，总之先试试吧。”
龙舌兰震惊道：“这是能试试的吗？万一把它惹火了，照它的速度，我们会被一瞬间碾成肉泥吧？”
安室透冷冷道：“你们不长脑子吗？偏要聚在一块儿一起等死？”
龙舌兰：“……”
难道单个人死了就无所谓了吗？话说波本叛逃之后气焰好像更嚣张了啊！
莱伊问：“你说你只是‘事先知道’，你对造成现在情况的人有了解吗？”
安室透冷冷道：“有，但是别想了，从那边下手解决是不可能的。对方对现在的情况可谓是可是势在必得——那就是个把人命等同于虫子的混账东西。”
莱伊缓缓道：“……竟然还真是人为？那那个人有控制的办法吗？”
安室透勉为其难地解释道：“有，但是找不到他的人，找到了也没办法控制他。所以说什么都没用，我们只能靠自己。”
基尔冷静发问：“关于敌人，有什么更详细的情报吗？那看上去可不好解决。”
她的发言还是过于委婉了，相比之下基安蒂很是直接地道：“先不提你是怎么整出这么个大玩意儿来的，这玩意儿你让我们拿头打吗？”
科恩默默按住她：这时候了就不要挑衅唯一拿着情报的人了啊！
所幸安室透没有介意，接着基尔的问题道：“当然，我也还没活够，不可能光看着你们打自己什么都不做；但很可惜，现在我这里也没有多少情报。”
“我手下的人还在负责搜寻工作，有价值的信息我会立即提供给你们。”
基尔没有意见了。
所有人都立马接受了刚刚还被他们视为要捕捉的对象此刻成为了他们的武器加情报后援的事实——毕竟这架势无论怎么看，都是不齐心协力就会一起打出gg的场面。
“武器的情况，就由你们自行去确认吧。”安室透说，“毕竟我不能预知，今天的魔女我也是第一次见，因此——或许会有没用的东西出现，还请自行取舍。”
“至此，望诸君武运昌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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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东西要怎么杀啊？
去清点武器的时候，这个疑问盘桓在所有人的脑子里。
别误会，不是说波本——安室透找过来的武器太过千奇百怪，以至于让他们这些犯罪分子都看了有些陌生；而是压根想象不到那个让他们肝胆俱颤的怪物会被什么东西打倒。
众酒怀抱着或多或少的苦闷心情四处搜寻，看武器看着看着，逐渐陷入了复杂的沉默。
好像有谁吐槽了：“我记得他在进入组织之前是情报贩子吧，这家伙怎么收集到这么多违禁品的，他是转行去做军火商了吗？”
“步枪、机枪、冲锋枪……除了狙击枪，都是重型枪械啊。”
“炸弹，火箭炮……？好吧，倒也不算太意外。”
“这是自行火炮？还真是下血本了啊……”
“话说，为什么会有导弹？”
宾加问：“这什么？”
苏格兰闻言看过去，沉默了一下道：“榴弹炮？”
宾加：“这东西没直升机或者制导系统都用不了吧，话说亏他能把这么重的东西运进来啊！”
紧接着就是不知道谁喊了一句：“woc真有直升机！！”
苏格兰：“……？？？”
Zero，你在干什么啊zero，你是去洗劫驻日美军的军事基地了吗？
另一边，不但真的凭借着和军火走私团伙洗劫了驻日美军军事基地、甚至还凭借自己以前做情报商的时候打通的暗线私自购入了大批军火的安室透挂断电话，长叹一口气。
简直连大出血都无法形容他的经济状况了，作为“安室透”的信誉也被透支了，好在这次事件结束之后，上头肯定会给他报销。
他一面检查终于被发现情况不对的上司下派到他手下的人手搜集来的情报，一面将有效的信息整理出来，发到刚刚组建的打魔女小分队的通讯频道中。
光一个魔女已经很难搞了，偏偏还有一群使魔。
声势浩大的游行队伍，恍若马戏团的游览花车，在将天地都蒙蔽的白雾之中，他们携带着通明的火光和鲜艳的色彩而来，在这黯淡的天地间，如同一个毫不遮掩的陷阱。
一只布偶蹦蹦跳跳地从他的脚边路过，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入侵密闭的监控室的。
安室透一把把它揪起来，入手是与布料和棉花无异的手感，但在用力掐住的时候，却会爆发出尖利的叫声。
仿佛极度愤怒似的，对方那显眼的红鼻子更加膨胀起来，两只紧缩的瞳孔在红绿相间的眼眶里滴溜溜地打转，而后是巨大的脑袋从面庞中央裂开，仿佛被过度充气的气球一样，它的身躯在安室透手中膨胀、扭曲、爆裂，流下一通滑腻的流沙。
“……”
安室透无言地把自己的手擦干净。
果然多少次都没办法适应啊，魔女这种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一间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