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代价x最后比赛 ...
-
“痛吗，小杰？”捧着对面男孩的脸，莉莉丝的指腹轻轻拂过他颊上贴着的绷带。
“已经不疼了。”小杰不自觉的开始回避着莉莉丝的视线，双颊微微发烫，一向自由烂漫，从来没有在意过自己外貌的小杰突然感觉有点丢脸，毕竟自己现在是这样一副贴满绷带的狼狈样子。
在短短的几天内认识到实力差距沟壑的小杰，一只手背在背后，紧紧的捏着那枚他认为本该不属于他的“44”号胸章，另一只手一边摩挲着后脑勺，一边对着眼前关心自己的最亲近的女孩子露出了一张不像是笑，更像是哭的灿烂表情。
“会不会很逊啊，变成这样了哈哈。”
莉莉丝一点也不觉得这些伤痕很逊，反而觉得露出这样表情的小杰却装成没事的样子更逊一点。
但难得小杰都开始注意起自己的外表了，莉莉丝有些欣慰。
“一点也不会这样觉得，因为小杰拿到了号码牌是事实，这是你应得的，所以不用想太多。”莉莉丝拍拍小杰的头发安慰道。
“是啊，说实话，我还以为你绝对是抢到了其他三个号码牌呢，没想到拿到了那个西索的，真厉害！”一旁的奇犽也拍拍小杰的肩膀夸赞道，“不管过程如何，合格了就是合格了。”
“嗯啊，是吗。”
感觉完全没听进去啊，莉莉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有没有什么好的方式…
“委员会要所有人到考生休息室去集合。”清澈的少年嗓音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莉莉丝从思索中抬头，看到了绝佳的人选。
黄昏时分，夕阳透过飞行船的窗子倾洒进走廊，将整个通道染的一片橘黄，金发少年正默默倾听着小杰的倾诉，不知是不是有些感同身受，酷拉皮卡微垂着头，待小杰说完之后才缓缓开口。
莉莉丝敛着气息站在拐角处，将两人的对话尽收耳底，身子抵着墙壁，阴影吞噬了探进来的斜阳，划分出异常分明的明暗两界。
“笨蛋，因为这种事情在纠结。”她仰起头，自言自语着，实质性的视线像是穿透了白色的天花板投向了什么东西，又像是什么都没看。
莉莉丝抬起手，斗篷下滑，露出一截纤细雪白的腕骨，她缓慢张开五指，挡住对面墙壁上壁灯的光线，简单的动作却带着无法言喻的沉重感，昏黄的灯光从指缝中丝丝缕缕的透过，她猛地攥住手掌，却抓不住一丝一毫的光亮。
“真是的，我又有什么资格说这些呢。”
“只要能破除诅咒，就算不是自己的力量，我也…”
靠在墙边的少女重新垂下头，窗外残阳如血。
办公室内，莉莉丝看着桌上的考生照片，完全没有一点回答问题的意思。
她饶有兴味地支着下巴，对眼前的老者发出邀约：
“呐，尼特罗会长，帝国今年的永夜节也会来参加吧？”
“吼吼，别看老夫这样，身为协会会长还是很忙的哦。”尼特罗眯着眼睛，乐呵呵地抚着胡子，没说会去，也没说不会去。
莉莉丝全当没有听见，语气愈发温柔了起来，像浸了蜜一样甜：
“不如今年直接来参加永夜大典吧会长，如果真的赢了我的话…”
她将手虚掩在唇边，悄悄朝老人的方向凑近了上半身，放低了声音，宛如恶魔的低语：
“我会让你变成世·界·最·强哦。”
莉莉丝说完便重新坐直了身子，笑着歪了歪头：
“怎么样，对会长来说很简单对吧？只要能打败我，就能再次突破现在的境界，成为真正意义的最强哦，完全是稳赚不赔吧？”
尼格罗挑了挑花白的眉毛，半睁开了一只眼睛——这个将一生都献给了武学和对生命祈祷的老人的眼神中包含了太多东西，历经千帆的阅历和始终如一的沉稳几乎让尼特罗的精神层面处于无懈可击的状态之中。
褪去看似心不在焉的伪装外壳之后，尼格罗所展现出来的气魄完全够格被称为现如今的人类最强，可以说他几乎完全没被莉莉丝的精神小把戏所蛊惑：
“那代价是什么呢？”他提问的语速很缓慢，却低沉有力，一针见血。
尼特罗付出了时间、精力和体力的代价，经过不间断的练习，得到了现在的力量，更何况他年事已高。
但莉莉丝身为帝国年轻的王女，在数年前曾对外放言无论何人在何时何地，只要在她继承王位之前在每年的永夜大典期间以合理的对决击败她，就能与她结婚，成为帝国的国王，并承诺其会让获胜者成为世界最强。
而莉莉丝在几年间未尝一败。
尼特罗从来不相信天上掉馅饼这种好事，那如此年轻，却又如此强大的莉莉丝王女，究竟为这份力量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毕竟这份力量仅仅用“天才”两字已经不足以完全涵括，所以尼特罗认为莉莉丝一定是立下了概念相当大的誓言与制约，尽管他对其内容已经有了初步的猜测，但还是难以揣测更多。
想更进一步吗？想成为在人类之上的世界最强吗？
想，他当然想。
可惜，尼格罗会长身后背负的事情太多，太杂，也太过沉重。扪心自问，如果他再年轻个几十岁，尚处于全盛时期的时候，肯定二话不说就会答应莉莉丝的邀请，至于要付出的代价都完全可以置之不理。
但现在…
“唉。”莉莉丝无趣地叹了一口气，“有时候深究太多就没意思了，这点你应该向小杰他们学学，尼特罗会长。”
她失望极了，抬起食指轻飘飘地在半空中对着尼格罗虚点了一下。
“看来你还是老了，真可惜，要是能再年轻个70岁就好了。”
“惭愧，惭愧。”尼特罗阖上了眼睛，又恢复了往日笑呵呵的样子，“说起这个，老夫怎么感觉您比去年在帝国的时候要低上许多，倒像是先一步变年轻了呢。”
莉莉丝并不怕这具身体的秘密被尼特罗知晓，毕竟帝国与猎人协会可是有诸多合作的。
“是吗，那估计是老花眼了吧。”她不动声色地回答道。
尼特罗又看了莉莉丝几眼，摆了摆手：“你可以出去咯。”
“问题的答案呢？”莉莉丝从椅子上站起身。
“不用回答了，因为如果是你的话…”尼格罗锐利的眼神目送着莉莉丝走向门口的背影，缓缓说道：
“无·论·如·何都会赢吧。”
“阿啦。”莉莉丝将手搭在门把手上，动作和声音看不出也听不出一丝一毫的动摇，“您也太高看我了，尼特罗会长。”
“吱呀——”门打开又闭合，完全隔绝了尼特罗探究的目光。
迎面而来的就是小杰湿润和关切的眼睛，莉莉丝终于松了一口气。
与尼特罗周旋的时候，总是让她不受控制地想到议会那些烦人的老东西，就算只是单纯地坐着说话，也要耗费比平常多得多的精力。
“莉莉丝姐姐怎么进去了那么久啊！”
“确实，虽然是最后一位进去的，但未免有些太久了。”酷拉皮卡说着也摸着下巴围了过来。
“只要不是笔试就都好说。”雷欧力苦恼地搓着头发。
“呐呐，你们都是怎么回答的？小杰选了谁？”奇犽用手肘碰了碰小杰问道。
看到此情此景的莉莉丝竟然开始由衷的感谢刚才尼特罗没有答应自己的邀约。
尽管每时每刻都像是在倒计时，偷来的幸福时刻也显得相当短暂，但能在此时此刻体会到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拥有名为“同伴”的新奇感觉，也已经足够了。
莉莉丝突然想到了米特阿姨在两人临出门前的叮嘱。
差不多是时候了吧，斗篷的帽子。
她摸了摸米特阿姨曾亲手系好的丝带。
第二天一大早，飞船抵达了最后一场考试的会场。
待尼特罗会长宣布完最后一条“不允许至其他考生于死地”的规则后，在场考生隐晦的视线都或多或少的扫向了站在最后的“44号”考生。
“这是针对西索的规则。”
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这么想。
除了莉莉丝，她不是人。
“可恶的老头，什么破规则。”
因为只有她知道，除了西索之外，自己也被尼特罗列入了最后一条规则的针对范围之中。
第一场比赛：酷拉皮卡vs西索
就在雷欧力他们都为酷拉皮卡捏了一把冷汗的时候，莉莉丝的关注点却完全与众不同。
“咬剑出鞘的时候好色哦。”
莉莉丝在心中愉悦地想着。
“要是之后在床上的时候也能像这样咬就好了。”
是的，莉莉丝一点也不担心酷拉皮卡，因为如果换作是她的话绝对…
“44号西索选手认输，403号酷拉皮卡选手胜利！下一轮次，将由44号西索选手对战406号莉莉丝选手！”
绝对会想要跟更强的对手决斗啊。
“真棒。”
沐浴在全场目光之中，莉莉丝缓缓挪步。
“406号是谁，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啊。”
“不知道，但看起来年龄也不大，一直穿着斗篷，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所以没什么印象。”
“之前旁听到那个戴墨镜的大叔说好像是因为长相的原因啊。”
“真可怜，对上西索。”
夹杂着同情的、怜悯的、不怀好意的窃窃私语，甚至还有在心中默默祈祷着西索干脆下了重手，直接杀掉这个如同献祭的可怜羔羊一般的406号被淘汰出局，好让在场的其他人全部晋级这样的阴暗想法。
红色的、黑色的、无色的、各式各样斑斓的精气受到欲望的支配愈发庞大，尽管大部分质量欠佳，但胜在数量众多，莉莉丝苦苦压抑着临到嘴边的呻吟，她可不想被当作西索那样的怪人，脸颊却已经被兴奋的热意熏的粉嫩，像是含苞待放的粉色蔷薇。
按理说第二场比赛应该换成另一组的两名选手对决，是西索自己要求的连战。
所以很显然，西索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他的左手夹着一张扑克牌挡住下半张脸，但上挑的那双扭曲的桃花眼已经全然暴露了他此时正处于兴奋不已的状态之中。
“嗒哒-”虽然都覆盖在斗篷之下，但能从声音中猜测出这是一双有着细高跟的鞋子，莉莉丝在西索的对面站定。
“轰—”就在裁判宣布开始后的一瞬间，在沼泽时曾隐约感受过的恐怖杀气再次席卷全场，即便西索对准的并不是自己，场边的大部分选手仍被刺激的两股战战。
“莉莉丝酱！快认输！快认输啊！”
“你不要学酷拉皮卡这家伙啊啊啊！！”
从刚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的莉莉丝低着头，微微颤抖着。
双耳间充斥着尖锐的耳鸣声，雷欧力拼尽全力地大声呼喊，其他人的窃窃私语，考官的交头接耳，统统都听不见了。
鼻尖充斥着夹杂扭曲欲望和恐惧感的诱人气息，四周全都是黑白相间，视线所及，只有眼前的男人是最后一抹彩色。
“又见面了，莉莉丝酱～”西索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一口嘴边印着“joker”的扑克牌，他再一次附身，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节。
“有好好收着那张牌吗，my～queen～”
就算被看到脸也没关系。
就算被认出来也没关系。
就算在计划外也没关系。
所见所闻所感都只有眼前的那个人。
“当然啦。”
莉莉丝终于开口了。
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刚才还略显嘈杂的大厅内猛然静默。
一部分不明所以的考生们只觉得那声音好听的实在有些过头，有些甚至吞了口口水，眼也不眨的盯着正中间斗篷少女的一举一动，屏住了呼吸。
莉莉丝从袖口处伸出双手，莹白剔透的指尖挑逗似的划过宽大的帽檐，顺着华贵的金色镶边缓慢地沿摹了一圈，最后在众人屏息差不多到极限之时，方才轻柔地搭在了蝴蝶结丝带的一个边角之上。
利落的一扯。
满捧银白色的发垂落腰际，率先印入所有人的眼帘。
曾与莉莉丝朝夕共处过却从未见过她容貌，只能凭主观臆想的雷欧力、酷拉皮卡和奇犽三人睁大了眼睛。
少女缓缓抬眼。
顷刻间，众人便墜入缀满初雪的伊甸园。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代价x最后比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