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甘梅玉亭

20、第 20 章

　　清晨校园内正在放广播，四人从出租车下去回到学校。李锦叹口气跟着几人，走进校园。

　　“昨天玩得那么开心，今天突然就来学校了，真不习惯。”李锦吐槽。

　　傅鹤云紧紧握住她手，四人在操场奔跑，走廊分别，她们回到教室。舒予曦取出草稿纸，还有笔，老师照例给所有人发卷子。

　　少年拿到所有卷子一共六张，她低头开始写卷子，蝴蝶从窗户飞进停在桌面，舒予曦伸出右手靠近蝴蝶，它一下离开桌面，在教室内飞舞。

　　舒予曦把写完的卷子放在旁边，少年写完最后一张卷子，把纸张叠罗到一块，交给老师后直接出教室。

　　中午下课铃响起，学生们冲出教室，舒予曦刚到楼下就看见盛暮寤靠在柱子旁，两人前往食堂。

　　“肖鸿宇最近怎么样，你今天晚上可以约出来了，下午带你去剪头发。”

　　“目前感情稳定，我正在和她聊天。”

　　“好。”她夹起鸡腿放在舒予曦碗中。

　　吱吱吱——

　　少年拿出手机放在桌底，她打开聊天软件，红点上赫然显示十几条信息，都出自备注肖鸿宇。

　　“宝宝在干嘛？是还在忙工作吗？等下午放学后，晚上我们就可以见面了，好期待。”

　　盛暮寤迅速回复，手机揣回兜里，起身把餐盘放回原位。两人离开食堂，在走廊分别，她们回到教室。

　　桌面又放着一摞卷子，舒予曦双手挠挠脑袋，把卷子翻开看。怎么又是这些卷子，这些天在学校都没有停过，写得想吐。

　　时间很快，下午放学。盛暮寤和舒予曦两人坐车去到一家理发店，少年拿出准备好的照片，对理发师一通解说。

　　“就是剪的就是有点少年义气的感觉，不要剪成像那种锅盖头，蘑菇头啊之类的，这样太丑了。”

　　理发师点头伸出大拇指，“放心吧，我干理发十几年了，这种事情可是专业的，不就是少年疫情吗？之前剪过几个类似的。不过可能需要轻轻的烫一下。”

　　盛暮寤点头，“可以，千万不要把发型剪毁了，不然这样出去真的不好看。”

　　理发师郑重的点头，伸出右手用力拍拍她肩膀，“你就放心吧，小姑娘。你们女生剪男生发型，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接待，肯定不会毁了她的头发。”

　　女人说完领着舒予曦到房间内洗头，空气陷入安静，理发师咳嗽两声，打开水龙头，很自然的问。

　　“我看很多女生都比较喜欢留长发，你怎么突然想剪成短发？”

　　“这样行动比较方便，而且短发也挺好的干头发又快。”舒予曦盯着天花板。

　　理发师在手腕处试试水温，“确实是这样，不过我觉得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一般都比较爱美，所以不会选择剪头发。”

　　理发师说着把毛巾叠好，两人离开洗头的屋子，头发很快被吹干，女人拿出白色的乳液抹在头发上，她用剪刀去除碎发。

　　盛暮寤坐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眼角含泪。理发师很快把头发剪下，舒予曦长发瞬间变短，女人拿出锡纸给少年做发型。

　　半小时后，舒予曦发型剪完，风吹过青春少年感在脸上洋溢，盛暮寤双手环胸点点头，走到前台付完款。

　　两人离开理发店，她们回到学校。太阳很快落山，晚自习异常枯燥，三小时后晚自习下课，舒予曦迅速跑下楼。

　　她戴上盛暮寤递过来的口罩，叮叮叮叮叮～～电话铃声响起，舒予曦在校门外接起电话。

　　“宝宝，下晚自习了，你大约什么时候到啊？我悄悄跑出来见你。”

　　“快了，估计还有两个多小时左右，先在学校呆着吧，等我到了再给你打电话，你再悄悄跑出来见我。”

　　肖鸿宇犹豫片刻，“那你路上小心注意安全，我们电话先别挂，这样子听着你的声音，我才安心。”

　　“没问题，我现在正在司机的车上，这么久我们终于要见面了，还有点紧张，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有好多话想和你说，电话里说不清楚我激动的心情。”

　　“我知道，我也很紧张。这么长时间，终于可以和你见面了，我们终于克服了所有困难。”肖鸿宇语气中带着哽咽。

　　舒予曦说话颤抖，“哭什么啊？这是好事。你们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情，见面过后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好玩的。不过我姐姐也跟着一起来了，她说想见见你。”

　　“真的吗？这么快就见家长，我有点紧张，等一下我要不要带点什么东西？”

　　“不用，你就这样子，是自己就好。”

　　两人互相嘘寒问暖好一阵，就这样一直聊着天，过了很久很久，时针迅速转到凌晨。

　　“宝宝我到了！你可以来找我了，我跟你说一下我在哪里，地址是在……”

　　肖鸿宇被声音吵醒，她揉揉眼睛，迅速从床上跳起来，一路小跑翻墙跑出学校。她用左手捂住咚咚直跳的心脏。

　　十分钟后两人在约定地点见面，舒予曦站在原地，她眯眼没看清肖鸿宇的神情。少年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两人面前。

　　“你就是……晨晨吗？这么长时间我们终于见面了，我有点小紧张。”

　　舒予曦伸手摸了摸肖鸿宇头顶没有说话。盛暮寤立刻接上。

　　“刚才过来的时候，晨晨声带受了一点伤害，现在说话很痛，可能没办法和你正常聊天，只能打字。我先带你们两个人去吃饭吧，好不好。”

　　肖鸿宇连忙点头，她身在两人身后小心翼翼的瞧舒予曦，心底一阵悸动。好好看的眼睛，看着就像一个很温柔的人和网上一样，气质也好好，这真的是缘分吗？我好像生活也没有那么糟糕。

　　肖鸿宇想着，三人很快到达夜市，她们坐在一起，盛暮寤坐在另一边，几人点完食物，像平常聊着天。

　　“你们是通过什么认识的呀？主要我也是最近没什么事情才能跟着我弟弟一起出来见你，你有喜欢的东西吗？我们走得太急没有给你准备礼物，等下给你买怎么样。”

　　肖鸿宇摆摆手，“不用的姐姐，不用那么客气，现在都这么晚了，不要破费。”

　　“我酒店已经订好了，等下吃完饭你们去酒店吧，早上我再把你送去学校，怎么样鸿宇。”

　　少年红着脸点头，“好，谢谢姐姐麻烦了。”

　　“不麻烦，我弟弟的事就是我的事，怎么会麻烦呢？你们开心就好。”

　　盛暮寤笑笑，食物很快端上桌，她们几人便吃了起来，吃完饭后少年拍拍桌。

　　“走吧，我们现在去酒店休息。正好我叫的车在外面等着。”

　　三人齐齐走到车旁边，上车后，司机迅速前往酒店。肖鸿宇按耐住激动的心情，双手放在膝盖低头暗笑，舒予曦左手托着下巴靠在窗边，右手轻轻抚上少年手背。

　　肖鸿宇抬头看她，脸颊发红。舒予曦看她又看向窗外，冷风拍打脸庞，少年垂眸。车很快停在一处荒郊野岭。

　　舒予曦扶着少年下车。好绅士，我喜欢的果然是一个很好的人，我们这样子能够一直走下去吧。恋爱，见家长，结婚，小孩，然后一起死去。

　　少年突然停下，肖鸿宇头撞舒予曦背，愣在原地抬头。

　　“怎么突然停下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酒店啊？周围感觉好冷。”

　　盛暮寤咳嗽两声，“那个酒店它的原始风光比较好，所以车没办法直接开进去，需要我们走路过去，如果介意的话，我们还是把你送回学校吧。”

　　肖鸿宇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们好不容易才聚在一起，我没什么意见的，你们比较喜欢有自然气象的酒店啊。”

　　“对，因为这样子亲近大自然会感觉很放松，毕竟待在吵闹的地方久了还是想回归大自然的怀抱。”

　　盛暮寤笑笑，肖鸿宇右手握拳放在胸前轻微点头，她打量四周慢慢跟在两人旁边。深夜道路更加偏僻，两座山将路狭在中间。

　　肖鸿宇立马伸出左手，紧紧握住舒予曦，少年心一紧回头又叹口气走在前方。

　　“我们还没到吗？周围好黑，都已经这么晚了，我觉得你们也很想休息，姐姐你背后这个包里装的是什么呀？”

　　盛暮寤双手紧紧握住肩带，头发遮住眼睛看不清神情，她裂开嘴。气氛变得沉重，空气开始回想少年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当然是给你准备的惊喜呀，不过还没有到酒店，姐姐先不能给你看，真是的。”

　　肖鸿宇有些发懵，点点头。盛暮寤转身左手轻轻拍少年肩膀。

　　“我记得附近有个厕所，我有点事先去上个厕所，你们在原地等我一下。”

　　两人站在原地，舒予曦眯眼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风吹过发梢，她咽口水，左手紧紧抓住肖鸿宇肩膀，用手机打字。

　　强光照耀肖鸿宇脸，她看清字。

　　“要不要离开这里？不是要等你姐姐吗？我们为什么要离开这里。”

　　舒予曦拍拍额头，收起手机，摇头没说话。肖鸿宇正在疑惑，回头时面前正站着一位身穿黑衣，手提斧头的人。

　　肖鸿宇连着后退几步，盛暮寤没有说话，举起斧头朝人砍去，少年发懵痛感从手臂传来，她捂住伤口大叫奔跑。

　　“啊啊啊啊啊！什么东西？这里有怪物！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肖鸿宇刚说完却亲眼看见少年脖子流血倒在地面，她漫无目的一路向前奔跑没有回头，身体发颤，舒予曦摘下口罩穿上盛暮寤递来的衣服。

　　“就在这里轻松，等下留下证据怎么办？”舒予曦冷漠询问。

　　盛暮寤取出迷药洒在布上，看看对方分开朝不同方向前去，肖鸿宇惊魂未定，回头周围也是空旷一片，除了山就是鸟叫，周围还有无数条道路。

　　“怎么跑？我该往哪里走才能通往大路？这条路上为什么会有犯罪分子？她们都死了！我应该怎么办！”

　　肖鸿宇双手抱住脑袋蹲下身停在原地良久，还在思考，白色的布蒙上口鼻，少年直接昏死过去。盛暮寤背起她往山上走。

　　很快到达山顶，舒予曦早已等候多时。盛暮寤把敌敌畏送入少年口中。

　　“直接杀吧，又怕杀不死，至少敌敌畏可以直接要了她的命。”

　　盛暮寤把瓶盖拧上，随手扔下山崖。舒予曦坐在一旁的石头上，背过身没有说话。她取出匕首一刀划破肖鸿宇脖子。

　　血流很久，周围土地都已染上一层暗红。她们合力将人丢下山崖，然后转身回了学校。

　　……

　　没有需要报复的人后生活一生轻松，两人就此不相往来。盛暮寤打开手机翻看着里面的照片，猫被剥皮躺在地上，猫咪求救的视频。

　　她低头捏捏山根，把手机扔进抽屉，取下耳机，鸟停在窗边，叽叽喳喳的叫。

　　“或许我该告诉她，现在已经完全分道扬镳，挺好的，但又怎么能这么快就结束了呢？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别恨我呀。斩草要除根。”

　　就这样过了几天平静的生活，舒予曦不用为别人欺负他感到焦虑，不用为杀人感到害怕，可是在夜晚总有鬼魂在她梦里叫唤，瞬间惊醒。

　　她精神恍惚，可以说这些天根本没有睡过好觉，舒予曦开始不明白到底什么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明明做这么多努力这么多改变，就是为了能有自己想要的生活。

　　最后却变得疲惫不堪，那些死去的冤魂总会在她入睡时侵入梦境，被吓醒又睡去，死去的猫咪，不断在面前喵喵叫。

　　舒予曦静静生活，认真备考，努力想要上一所好大学，直到这一天，她在校外接到一通电话，少年神色难堪。

　　“你现在过来找我，我在顶楼，我知道很多事情一直是你在纠结的，你是不是很想知道真相？我可以告诉你一切。”

　　舒予曦犹豫片刻，双手紧紧抓住手机。

　　“我马上过来找你，不是说好事情做完后就不联系了吗？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是很想知道真相。”

　　少年在路边找到一辆摩滴，车子迅速前往大楼，很快车停下。舒予曦把钱给她。

　　舒予曦随着电梯到达顶层，盛暮寤双手插兜弯腰游走在天台边缘，她抬头两人对视，她笑笑坐下来。

　　“几天不见，我感觉你最近精神状态还很好。”

　　“你想干嘛？还有——我的猫为什么会死？你应该告诉我真相，不然今天我根本不会来见你，你应该明白。”

　　冷风吹起盛暮寤的头发，她脸上挂着洋溢的笑容，“你过来，所有的事情我和你慢慢说，做了这么久的同伴，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

　　舒予曦低头思索片刻往前走去，她坐在少年旁边，盛暮寤笑着看天上高高挂起的太阳，30楼下面车速很快，人来人往。

　　“如果没遇到我，你原本的人生规划是什么？”盛暮寤聊着平常。

　　“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把猫带到自己的出租房然后就这样子安稳过一生。”

　　盛暮寤讥笑，“可是我觉得以你当时读书的精神状态，你根本撑不到高考，上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你就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因为你觉得没有人在乎你，猫只是你唯一的慰藉。”

　　舒予曦大声打断，“你说过你会告诉我，我猫死亡的真相！我没那么多时间再和你浪费，你直接说吧。”

　　盛暮寤双手搭在少年肩膀，她取出手机，舒予曦疑惑拿过手机瞳孔皱缩，情绪异常激动，手机摔下三十楼。

　　“你杀的！是你干的！为什么？为什么！”

　　盛暮寤手指竖在嘴唇中间没有说话，她往前走一步少年退一步，身后便是万丈深渊。她靠近她的脸。

　　“我不是说过吗？你不知道是对你最好的。”

　　她说完伸手轻轻一推舒予曦从高楼落下失去气息，路人们掏出手机纷纷报警。盛暮寤没有犹豫，也跟着从高楼跳下。

　　十分钟后……

　　高楼远处传来了警笛声。

　　——正文完——